第44章 晉江獨家發表 [VIP]

“舒服麽?”

“……”

她不會說的。

死都不可能說的。

門外有敲門聲, 是江霧裏,問她有沒有換好衣服。

顏蘇飛快擦好水漬,匆忙換了個簡便的面包服,戴了圍巾手套帽子, 出了門。

她們去了酒店頂樓的自助餐廳, 期間, 江霧裏接了電話, 囑咐她不要亂跑, 乖乖等着她回來。

有了上次的前車之鑒, 顏蘇不好意思再給人家添麻煩,找了個最顯眼的位置落座。

折騰這麽久, 還真的餓了。

拿了些小甜點,又要了熱氣騰騰的牛奶。

落座後, 正準備大快朵頤,旁邊忽然傳來一個女聲,“顏蘇?”

咬蛋糕的動作頓了頓,顏蘇茫然回頭,方柚禾端了餐盤朝她走來,臉上挂着和煦的笑, “你一個人嗎?”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給自己簽名合影的偶像,顏蘇放下蛋糕,禮貌地跟人打了招呼。

方柚禾指了指她對面空着的位置,問,“方便一塊吃個飯嗎?”

“啊?”

其實只是一面之緣, 并不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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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好歹是自己喜歡的偶像, 顏蘇點點頭, “請坐。”

方柚禾很健談, 兩人都學的油畫,共同語言不少,相談甚歡。

不多時,就轉到了她身上,方柚禾抿了口咖啡,看着她,“你跟學長在一起了?是嗎?”

剛喝了一口牛奶的顏蘇被嗆了下,忙拿紙巾擦拭着唇角。

不等她答,方柚禾笑了,“新聞上鋪天蓋地的消息,不難發現。”

顏蘇一愣,“新聞?什麽新聞?”

方柚禾反而一副很驚訝的樣子,“你竟然不知道嗎?”

拿了手機,翻出那條已經被和諧掉的新聞截圖,攤開給她看。

方柚禾:“雖然沒明說,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說的是誰。”她笑了笑,“恭喜啊,學長總算得償所願了。”

顏蘇臉上一熱,下意識想要道謝,又愣住。

得償所願?

為什麽要這樣說呢?

像是看出了小姑娘的疑問,方柚禾端起咖啡,湯匙在咖啡杯裏不緊不慢地攪拌着,“第一次見到你時,就覺得學長對你另眼相看。”

“當時還挺奇怪的。”她說,“後來明白了,原來你是宋教授最疼的小女兒。”

“難怪……”她停頓了下,才又說,“學長對你很溫柔吧?也是,他那樣的男人,偶爾的溫柔都會讓人受不住,恨不得對他掏心掏肺。”

“小姑娘們都喜歡那樣的,挺正常。”

“果然,你們還是在一起了。”方柚禾微笑,“學長一定很開心,總算争取到了宋教授的支持,不用因為他的家庭背景而被宋教授嫌棄。”

“一開始宋教授屬意的是我們蘭科——”方柚禾垂眸,很輕地嘆了口氣,“不過也都無所謂了。蘭科很快就會摘牌,挂上AH的大名。”

“學長果然厲害,仿佛沒有什麽是他做不到的。”方柚禾托腮,“我早該知道他是那樣的男人,可是總抱有幻想,會不會久了,就會有一點點不一樣呢?”

“現在懂了,他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惜利用他自己的存在。”方柚禾盯着小姑娘慘白的臉,“不過你不必擔心,或許你是例外呢?”

“畢竟,他都願意為了你放了MH宋總的鴿子。”

方柚禾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瞧她烏黑水潤的眼睛漸漸失去了光彩,她還想再說,身後驀地傳來一個冷然的聲音。

聲音很輕,帶着少女獨有的清冷,“說夠了嗎?”

方柚禾微愣,下意識看過去。

裴也冷漠地睨了她一眼,轉而看向似乎已經完全懵了的小姑娘。

這樣一個愛哭鬼,怼人都不會,小叔叔到底喜歡她什麽?

心裏發出這樣感慨的同時,就聽一直沒吭聲的小姑娘突然開口,聲音很低,小貓哼哼似的,說出來的話卻還教人舒坦。

“裴三哥哥是什麽樣的人,我不想聽你說。”顏蘇擡眸直勾勾望着方柚禾,“我以前一直以方小姐為榜樣,覺得方小姐漂亮又有才華,我很羨慕,也很想成為像方小姐一樣閃閃發光的存在。”

“現在我明白了,一個人的品德與才華無關。”

“我跟裴三哥哥的事兒,我會親自問他,不需要外人來告訴我所謂的‘真相’。”

顏蘇壓抑住鼻尖的酸澀,語氣一如既往的斬釘截鐵,“就算他真的騙了我,也是我們之間的事情,無關其他。”

“抱歉,我不想跟方小姐一塊吃飯了。”顏蘇從餐桌起身,居高臨下看着驚愕的方柚禾,“以後也不會再以方小姐為偶像。”

“我會努力超越方小姐。”小姑娘烏黑澄淨的眼睛蒙了水霧,明明很難過,卻依舊帶着笑,“不,我一定會超越方小姐。”

“因為方小姐不配當我的偶像。”

一口一個“方小姐”,跟那個男人客氣喊她的語氣如出一轍,方柚禾說不清心裏是什麽滋味兒。

真是一個中二又幼稚的小朋友,以為是發表戰争宣言嗎?

外頭又在下雪,瑞士這幾天似乎總在下雪。

顏蘇最喜歡下雪天,甭管多冷,下了雪,她就跟只好不容易吃到胡蘿蔔的小兔子,一頭就紮進雪花裏,擁抱着久違的雪花。

但這會兒,她感受不到雪花帶來的美景。

她只覺得好冷。

冷得骨頭都要酥掉了。

漫無目的地走在茫茫風雪裏,不想相信,卻又忍不住想起過往。

第一次見他,這人就在觀察她。

只因為周澤晏對她哥哥說了句:你是個假的兒子吧,求你還不如去求小不點兒?

後來,在學校裏,他說:知道遇到大魔王該怎麽做麽?快逃。

裴之不止一次提醒過,讓她不要被騙。

再後來,那些溫柔的過往,雪地裏的那句“我愛你”又飽含了幾分真心?

好冷。

冷得快要死掉了。

奇怪了,明明穿得很多了,為什麽還是這麽冷?

“撲哧”,腳步陷下去,她一個趔趄,向前栽倒。

被人從後頭拽着面包服,硬生生地拉了回來。

顏蘇飄飛的心神稍稍回籠,她慢吞吞看向來人,似乎還沒搞清楚是怎麽回事。

裴也瞧她失魂落魄的模樣,突然有點同情她了。

撐了傘,她冷淡問,“你要去哪兒?”

“我要去哪兒?”

顏蘇啊了聲,仿佛這會兒才搞明白,環顧四周,一片白茫茫,已經離酒店很遠了。

她茫然地喃喃自語,“是啊,我要去哪兒?”

裴也盯着她凍得通紅的小臉,蹙了蹙秀氣的眉,雖然嫌棄,卻還是幫她拉高了圍巾,遮住了冷意。

爾後,就聽小姑娘真誠地跟她道謝,“謝謝你啊。”

裴也:“……”

低頭瞧她,見她去翻找手機,翻了幾次都沒找到,大約是落在了酒店的自助餐廳了。

“找不到手機了,奇怪,明明就……”

“吧嗒”一大顆眼淚砸在手背,碎成了一片片冰晶。

裴也:“……”

以前不明白一個嬌弱成這樣的女孩子,仿佛一碰就要碎掉。

為什麽總是惹得小叔叔跟裴之煩心又控制不住的關心。

現在瞧着她掉眼淚,裴也頭一次get到了“我見猶憐”到底是怎樣的存在。

雪花落在她發間,沾染到了纖長的羽睫。

裴也沉默片刻,舉着傘幫她遮了遮。

眼前的女孩子可能覺得丢臉用力吸了吸鼻尖,裹緊圍巾,像個受了傷又不肯顯露的小動物一樣跟她再次道謝,“謝謝你啊,但我不用撐傘了。我想自己待會兒,好不好?”

遇到這種算是丢臉的事兒,大約都不想被聽到吧。

作為一個女孩兒,裴也能夠感同身受。

見她像個過冬的小熊貓把自個兒裹得嚴嚴實實,裴也哭笑不得,拿了傘跟在她身後,“你現在要去找小叔叔嗎?”

小姑娘沒吭聲。

裴也蹙眉:“如果你打算就這麽漫無目的地亂跑,那就随便你。”

見她暈暈乎乎的,裴也實在不放心,亦步亦趨跟着她,冷聲說,“你不是打算去找小叔叔對質嗎?”

小姑娘停下了腳步。

裴也:“你在害怕嗎?害怕那個女人說的都是真的?”她微微哂笑,“也不過如此,我一直以為你真那麽相信他。”

“……不是。”

“不是什麽?”

小姑娘猶豫了一會兒,才細聲細氣道:“……我找不到回酒店的路了。”

裴也:“……”

扯着小姑娘的面包服,仗着比她年長,比她個高,裴也将她調轉了方向,“酒店在那邊。”

“謝謝。”

“……”

兩人一前一後走在雪地裏,顏蘇心潮翻湧,大腦一片空白,甚至連呼吸都是疼的。

冷不丁地,聽到身後的女孩子冷清的聲音響起,“那個老女人說的沒錯,确實有個PlanA,一開始小叔叔确實有那麽個打算。”

話落,瞧見小姑娘似乎僵了僵,沒吭聲,只是一步一步朝着酒店的方向走去。

裴也:“不過,他很快放棄了。”

“……放棄了?”

“不然你以為他那麽驕傲的男人為什麽要放棄捷徑去米國待半年,天天去你爸爸那裏吃閉門羹。”

“……”

裴也不明白她幹嘛要在這裏替那個冷情的小叔叔解釋。

他都對她那麽不好了,一言不合給她丢國外,就因為大概知道了她的心思吧。

他真是個很奇怪的男人,對待不在意的人永遠斯文有禮,讓你覺得他這個人很好相處,甚至會産生一些莫名其妙的錯覺。

一旦發現了某些讓他覺得很麻煩的心思,毫不留情就将你推得遠遠的。

當初,放棄PlanA時,半年都沒跟這小姑娘聯系,是不是抱着永遠都不會再見她的念頭呢?

後來,到底是管不住那顆心,選擇了一條對他來說荊棘遍野的路。

盯着小姑娘懵懂的眼,裴也不想給她撐傘,索性合上了雨傘,冷冰冰地看着她,“我說這些當然不是為了安慰你。”

“我只是很不爽那個老女人诋毀他。”

“事實上,我非常讨厭你。”

顏蘇:“?”

裴也:“你知不知道你給小叔叔惹了多大的麻煩?為了你,他在集團裏被彈劾,被質疑。”

“你當然什麽都不懂,你除了哭,你能為他做什麽?”

“與其在這裏掉眼淚,不如想想怎麽才能變成一個能配得上他的女人。”

“而不是讓他像是哄孩子一樣地在每天為你擔心。”

“如果你夠有骨氣,就試着變得足夠優秀,別讓那個老女人看我小叔叔的笑話。”

“……”

一口氣說了一輩子都說不完的話,裴也長出了口氣,把雨傘強行塞到她手裏,“酒店順着這條路直走,你愛回不回。”

說完,裴也轉身就走,一點都不想看這個小哭包掉眼淚,哭了她還要替人哄。

她憑什麽這麽好心!

……

接到裴也的電話,其實有些意外。

知道她代表集團過來找他,并沒在意,接了,冷清的女孩子言簡意赅地說明來意,沒提集團,反而說到了他的小朋友。

最近瑞士總是下雪,鵝毛般的大雪鋪天蓋地襲來,小鎮街道上很冷清,人煙稀少。

這種天氣,除了初來乍到的游客以外,也不會有人願意出來觀景。

裴時瑾披了大衣,沒撐傘。

花瓣似的雪落在他黑色大衣,冷熱交替的溫度,瞬間吞沒了雪花。

不多時,就瞧見了他的小朋友。

小姑娘穿了水紅色面包服,像每次見她時,難過了,害羞了,傷心了,就用圍巾将自個兒徹底隐藏,好像這樣就不會被別人發現。

裴時瑾放慢了腳步,踩在松軟的雪地時,“咯吱”作響。

遇到了方柚禾,聽到了不好的東西。

裴也說的很隐晦,聰明如他,自然不難猜被吞并了蘭科集團的方家會說出什麽。

只是。

他就真的無辜嗎?

一開始的PlanA,是他制定的,甚至打算以身試法。

當初想着,不過就是個單純的小姑娘,配合她,當個完美的哥哥,男朋友,老公甚至情人。

不管什麽身份都無所謂。

漸漸的,一切好像變得難以掌控。

被廢棄的PlanA,并不會因為被廢棄了,就不存在了。

好像又到了抉擇的時候。

這條路明明那麽短,這會兒又顯得格外悠長。

顏蘇聽到腳步聲,緩緩從手臂間擡眸。

男人穿着黑色羊絨大衣,裏頭的襯衫纖塵不染,折了小燕尾邊,鉑金針鏈穿插而過。

一如她第一次見他。

這人身上無限的風華,太過清貴矜傲的氣質,總是令人莫名生出幾分距離感。

尤其他不笑的時候,身上那種與生俱來的貴公子氣勢足的很。

高不可攀,不可指染。

除了跟他的那個混亂的夜晚,意亂情迷時,才能偶爾瞧見他失控的模樣。

這會兒,矜貴優雅的男人好看的薄唇一抹青痕,想想也知道是誰的傑作。

顏蘇目不轉睛望着他,想開口,不知考慮到什麽,又停住。

裴時瑾不緊不慢地行走在雪地間。

距離她十步之遙時,雪地裏的小姑娘忽然開口,“裴三哥哥,你能就站在那裏不要動嗎?”

裴時瑾腳步一頓,沒問,只是輕輕嗯了聲,表示同意。

很多時候,跟這小朋友有種很奇妙的默契,誰都不說,卻總能猜透對方內心最深處隐藏的那點小情緒。

短暫的沉默後,他問,“待在那兒多久了?”

“二十分鐘。”

“冷嗎?”

“有點冷。”但她很快又添了句,“但你不要過來,我自己能承受的住。”

裴時瑾目光沉沉望着她,忽然笑了,只是說,“好。”

又是一陣沉默。

顏蘇聽他輕飄飄問,“沒有什麽想問我?”

原來他都知道了。

是了。

那個冷清的女孩子一定告訴他了,不然他也不會找過來。

顏蘇從雪地起身,蹲伏得久了,雙腿發軟,她克制着酸麻的感覺,強打着精神站起來。

攏了攏圍巾,她開門見山問他:“我是那個PlanA對嗎?”

裴時瑾漆黑的眼睛沉了沉,清冷的聲音緩緩響起,帶了些許喑啞,“是。”

小姑娘輕輕點了點頭,朝他的方向邁了一步,雪地靴踩在松軟的棉雪,仿佛踩在了他的心尖上。

“裴三哥哥你說愛我。”顏蘇拉高圍巾,烏黑澄淨的眼氤氲了霧氣,“是真的嗎?”

“嗯。”他輕聲說,“認真的。”

眼底的霧氣變得濃重,她吸了吸酸澀的鼻尖,又向前一步,“你說想跟我結婚。”

“認真的。”

好過分!

她真的不想哭的,可是眼底的水霧越來越多,迷糊了眼睛。

雪地靴踩在棉雪上,挪了兩步,小姑娘低垂着小腦袋,微亂的長發在風裏蕩漾。

裴時瑾沒動,任由她一步一步靠近他,固守着她的驕傲與自尊。

空氣靜止的瞬間,只能聽到雪花簌簌而落的聲響。

良久,裴時瑾聽小姑娘含着哽咽的聲音,問:“我給你惹了麻煩,對嗎?”

說出這句話時,眼淚終于止不住,大顆大顆滾落。

顏蘇用力揉了揉通紅的眼睛,試圖揉掉所有的傷心。

卻在此刻,聽到男人清越低啞的聲線,溫柔又寵溺,“是我的問題,你沒有錯。”

為什麽總是這樣。

這樣的話,就不能好好跟他告別。

就會忍不住貪戀那些真真假假分不清的溫柔。

雪地靴又行進兩步,兩人之間的距離近在咫尺。

裴時瑾瞧見他的小朋友終于肯擡頭看他,漂亮的小臉上染了淚痕,明明很難過,卻要佯裝堅強。

忽然腦海裏就出現一個不合時宜的畫面。

想象着把她強行禁锢在身邊,長久地跟着他面對那些令人厭惡的鎂光燈,這朵原本應該開得鮮豔的小玫瑰,會不會漸漸的就枯萎了?

說到底,他是個卑劣的男人。

因為不确定,所以在昨晚死裏地作.弄她,給她留下最深的印記,讓她永遠忘不了他。

裴時瑾垂眸看着哭紅了眼的小朋友,修長的指擦過她脆弱的眼角,一顆淚珠落在指腹。

他低頭輕吻指腹上的晶瑩,嘗到了苦澀的滋味兒。

彎腰與她平視,他低啞開口,“是我的錯,不該讓你承受這麽大的壓力。”

擡手扣着她的臉頰,拇指蹭過她的眼淚,他低頭吻她。

從來都是害羞,甚至學不會回應的小朋友,這會兒主動踮起腳尖,熱情地回應他。

他怔了下,毫無預警地被她探開了嘴唇。

她真的毫無經驗,憑借本能與他糾纏。

唇齒間全是她的眼淚,混合着一種無言的甜蜜。

向來習慣掌控一切,裴時瑾黑眸沉沉,手指穿過她的長發,扣緊她腦後,壓過來。

稍稍換氣,他低頭重重吻她。

許久之後。

聽到軟糯的小朋友在他唇上輕柔呢喃,“裴三哥哥,跟我這樣你快樂嗎?”

他錯愕一秒。

就又聽她說,“跟你這樣,我很快樂。”

随後,便又吻下去。

又過了好久,久到他都記不得跟懷裏的小朋友親了多久。

她終于松開他。

雪地靴後退幾步,踩在越發厚重的雪地裏。

小姑娘睜着一雙烏黑水潤的眼,一瞬不瞬望着他。

呼嘯的寒風刮得臉頰生疼,雪花隔絕了兩人的視線。

裴時瑾聽到風裏傳來小姑娘低如蚊蚋的聲音,很輕,卻又無比沉重。

“但從明天開始,你就不再是我的裴三哥哥。”

“你是安和集團的裴總。”

“是裴先生。”

“好不好?”

裴時瑾忽然明白了她在擔心什麽,又在難過什麽。

一個沒經過情.愛的小朋友,第一次喜歡一個人,就遇到了他這樣的男人。

那些欺騙,謊言,真實,擔憂,讓她不敢相信他真的愛她。

只敢用這種方式跟他告別。

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維護自己小小的自尊。

心疼的同時,隐隐明白了。

宋二說她需要很多很多愛,才能填滿年少時的心酸。

他的小朋友沒有安全感。

是他的錯。

不應該用這種方式占.有她。

應該認真地追她。

讓她慢慢敞開心扉。

可能這個過程很艱難。

但是不急,他有足夠的耐心,願意等他的小朋友長大。

雪地裏的小姑娘還在等着他的回應。

又是曠日持久的寂靜。

顏蘇聽到男人低啞回應她,“好。”

……

從瑞士回來,顏蘇生了場病,好在不重,吃了藥,休息幾天便好得差不多了。

只是她整個人瘦了一圈,越發顯得烏黑的眼澄淨無辜。

“我就知道不能把她交給你們!她小時候生病,你管過幾次?”

“還有你!閉嘴吧!你們父子倆不要打擾我們平靜的生活已經是謝天謝地了!”

“我不生氣,她都那樣了,我能對她怎麽樣!”

好吵啊,想睡覺。

顏蘇将自己埋在被子裏,怔然望着窗外。

不是快立春了嗎?

為什麽還這樣冷?

兩天後,她的身體終于完全康複。

顏眉不放心,親自來費城接她,一同過來的還有江雲起。

到了機場,候機時,仿佛有心靈感應般,她下意識看向不遠處的登機口。

沒等看到什麽,顏眉催促的聲音傳來:“蘇蘇,你發什麽呆?快點過來安檢了。”

江雲起将行李交給顏眉,微笑道:“我去叫她。”

顏眉蹙了蹙眉頭,“這孩子從小就不讓人省心,真愁人。”

“她年紀還小,不懂事是應該的。”江雲起笑了笑,聲線溫柔,“結了婚就好了。”

顏眉一臉莫名其妙,“她才多大,結什麽婚。”

江雲起只是輕笑了下,沒反駁她。

一路之隔。

登機口有人提醒:“裴總,您該登機了。”

視線從那抹纖弱的身影拉回,裴時瑾嗯了聲,漆黑的眼深不見底,令人望而生畏。

身後跟着的一票助理瑟瑟發抖不敢吭聲。

飛往倫敦的飛機上,裴時瑾仰躺在座椅靠背,手背搭在眼睛上,像是在閉目養神。

明明瞧上去那麽優雅斯文的男人,這會兒周身卻彌漫着無名的危險。

空姐過來服務幾次,都不太敢跟他搭話。

不知過了多久。

忽然,空姐聽到一直閉目眼神的男人似乎很輕地笑了聲。

聲線喑啞玩味,卻又含着數不盡的溫柔。

“裴先生是麽?”

▍作者有話說:

呵呵,女鵝要長大了。

裴三終于明白怎麽認真喜歡一個女孩兒了。

心機裴三在線追妻!

不虐啊啊啊啊啊!後面都是甜的!!!我是親媽親媽!!

馬上女鵝要二十歲了!裴先生和裴太太正式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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