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出村得過大河
一晚上青花和青馨兩人湊一塊兒商讨幹活，青花發現這小農村裏的人似乎都沒什麽見識，她與青馨說了老半天，傻丫頭楞是腦袋轉不太動，對審美的要求低的不行，要想一起讨論修改衣服那難度不是一般的高。
青花說了半天沒給青馨整明白，但她也不惱，青馨顯然是長期為了吃穿用度苦惱的孩子，美觀什麽的那是不存在的，平時連撥幾片花瓣兒染染指甲都沒有過，幹活的手哪裏需要什麽妝點，涼水裏泡一泡什麽不都洗去了。
最後青馨捏捏眉心「親姊你說的太難了，你來想怎麽縫吧，我先把這兩件冬衣給補了。」
就這樣，青心從爐竈裏尋了跟黑漆漆的碳木在石頭地上畫着，青馨則靠着一支蠟燭的微弱光線幹活，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青花就想，什麽時候帶這傻妹妹出去見見世面了，那審美那眼光還不蹭蹭上漲？現在不急，賺銀兩先。
随後她将每件衣衫都添了些百褶上去，這兒的衣服也不知道好不好賣，她想抓緊時間先賺點錢來，便一招打天下似的全給加百褶了，雖說這一招打天下的，但畢竟是實用基礎款式，這件袖擺加一些，那件衣擺加一點，要是衣料多的就打在裙擺，每件起來都是精神許多。
青花見有幾個盤扣壞了還給拆了下來，好生研究一番，盤扣的造型和中國繩結十分相似，繩線的尾端虛了，青花便用火烤了烤收尾，到也還能再恢複原樣。
這盤扣的形狀到是簡易，要恢複原狀也不難。
修了來來回回的四件，青花把衣服疊好了，家裏也沒別的不能用，拿了件麻布床單就把衣服給全數包了進去。
那可是家裏唯一一件床單，青花心底直打鼓，要是失敗了她可沒有補一床新床單的錢！
「我這就去把這些衣服賣了，城裏有一間估衣攤，要是肯收，一件我至少要賣個二十五文。」青花不能在親妹面前露了怯，豪情壯志的說道。
雖說這衣服是二手的了，但前青花自己也沒穿過幾次，這幾件都是最貴的那幾件，在城裏買全新的沒有十五文也要二十文，扣除掉九成新的折舊率，還得加上她的修改費和青馨的手工錢，還有這一趟路來回的路費，再加一咪咪的利潤，怎麽也不能在更便宜了！
「二、二十五文！？」青馨聽了瞪大了眼睛「這些衣服能賣這麽多？」
這些錢在大河村裏都夠吃一個月了，有些人出去打工一天才給一文錢，二十五文？這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就是當初她們的阿姆阿娘也才留給她們不到一百文的遺産。
「不多！」青花拍拍胸脯「不如你與親姊一起去城裏賣衣服，親眼看看。」
青馨一聽卻趕忙的搖頭「不成不成，城裏那種地方我是不能去的，我一個農村妹子的，去了肯定讓人瞧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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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花無奈，不知怎地青馨對城裏很是排斥，倒不是厭惡，而是總把那處當成不同級別的高處，說什麽也不肯踏足。
「那好吧，我趁早趕緊的去，要是能賣完我回頭買肉回來給你吃。」青花說道，想着肉的滋味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又沒過年的為什麽要吃肉？親姊買自己想要的東西吧。」青馨呈貼心小棉襖狀。
青花就着麽內心暖暖的出門去了，去城裏的路她熟，還得過一條大河，河上一條木頭橋還着，前青花總遠遠望着木頭橋，就等沒人注意了又往城上竄。
沒想今兒一到橋邊就傻了。
「橋呢！？」眼看這木橋哪裏還有一點蹤影？望眼過去只有深不見底的寬河靜靜的流淌。
千算萬算沒算到這橋還能消失，青花站在大河邊上發呆，這太扯了，整座橋就這樣消失？
正分析着游過去後還能活着的機率，她的衣擺就讓人給拽住了。
青花低頭一看，一個身穿過大粗衣臉上有些消瘦的孩子正仰着小臉看她，臉頰瘦眼睛就感覺有些凸凸的，年紀尚小大約叁五歲，含着一根手指盯着她瞅。
「？」這誰家的孩子？
青花滿腹疑問「你誰家的？怎麽一個人在這？」
孩子含着手指頭，青花看着覺得不太衛生，便将那小手給拉了出來「指頭不幹淨，這麽含着會生病的，你阿姆阿娘呢？就你一個？」
小孩聽到了阿姆阿娘，便指了指不遠處的樹叢「阿、阿姆......」得了，幾歲了話還說不清。
青花順着那根小手指看過去，只見一個女人撥開樹叢走了出來，她看上去好高，比青花整整高了一個半的??腦袋，臉上有股煞氣看上去不好惹，那氣勢好像背後背着一把大刀随時要砍人，可其實她背後背的只是一杆竹制的長魚竿。
「田真？」青花沒想會在這裏遇着田真，不過想想也是，全大河村也就田家住得大河最近，好像是靠河維生的，平時打打魚日子倒也還行，沒什麽現錢但還不至于餓肚子。
看田真一把抱起又想含手指的孩子，她問道「這你的娃？」
田真點了點頭，青花當下真想掌自己的嘴。
大河村都知道田真娶回家的姑娘某天連夜和哪個野阿姐跑了，獨留一個還在吃奶的娃也不要，田真家離大河村的中心遠，和村人少見面，這娃子也不知道田真一人怎麽給奶大的，看着真是臉生，想來也很少離家和村子裏的其他娃娃玩。
她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田真媳婦跑了的事又不是不知道，随口一問到像是酸言酸語的，趕忙解釋「你別誤會，我是見這娃娃身邊也沒個大人，有點擔心而已。」
田真還是點點頭，青花轉而問道「原來在這裏的木橋呢？怎麽沒影了？」
「一個月前，河水沖垮了。」田真簡單的說道，她家就住一旁，眼睜睜看着橋垮了讓大水給吞了進去。
青花一臉苦逼「那可怎麽辦，我急着上城裏一趟。」
田真不以為然「別去就得了。」誰不知道青花對城裏的白日夢，尤其田真看得真切，叁不五時的就看青花溜去城裏買東西回來，然後被村裏的長輩一陣打罵。
「那怎麽行！」青花手裏抱着布包，裏頭可都是她和青馨縫了一晚上的好貨「我得把東西賣到城裏，我答應青馨了，要帶文錢回來的，現在連城裏都去不了，我和青馨以後靠什麽活？」
好不容易想了個法子賺錢，這會兒又給斷了，是不是老天就是要她過一輩子吃野草的生活？
眼看青花說得哀戚，好像下一秒就要哭了，田真本是想走，腳步還是停了下來，不太相信的看她一眼「賣什麽？」
青花有些萎靡「衣裳，我把家裏好點的衣裳都包起來要拿去賣。」
田真半信半疑「實話？」
青花擡眼見田真探究的表情，覺得莫名其妙，這人怎麽好像很懷疑她？不過也對，村裏人還有誰不懷疑她了「我說的千真萬确，說謊的是小狗。」
田真的眼睛宛如二郎神的第叁只眼，把青花看得原形畢露，才勉強相信她說話的真僞「我有辦法。」
青花猛然一震。
媽的，你有辦法不早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