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望着被人無情挂斷通訊的電腦屏幕, 太宰治愣了片刻用手捂着嘴低聲笑,然後撐着額頭向坐在旁邊見證的尾崎紅葉撒嬌抱怨:“紅葉大姐,由紀大小姐欺負我。”

“奴家還很年輕, 麻煩不要用‘大姐’這種稱呼。”紅衣美人涼涼怼了他一句,絲毫沒有任何面對未來老板的敬意。太宰治也清楚她對自己有些怨氣,付之一笑全不往心裏去。當初他拖着織田作之助說跑就跑了, 連累幫了他們的森由紀代為支付代價——森先生的怒火往往不顯于表面,事後收起利息總能讓人萬分痛苦。他不會因為森由紀是自己的女兒就輕點利用她, 或者說正是因為她是他的女兒,他利用起來才更加肆無忌憚。

比如說她的那趟京都之旅。

青年垂下眼睛, 在窗外蒼白雪色映襯下嘴角的微笑透出些許缱绻味道:“最近不知怎麽, 時不時回憶起從前, 這才發覺有趣的人似乎比想象中要多。”

人總是要走過很長一段旅程才會意識到當初究竟錯過了什麽, 但是要他重新将手伸出去, 這個膽小的男人就會立刻縮進蝸牛殼,仿佛外面被人撒了一灘鹽那樣。

“也許是你的中二期終于過去了?”尾崎紅葉選擇躲過這個話題避而不答:“走吧,除非你想現在就換身衣服。”

“啊……還是不了,福澤社長要是知道了一定會非常生氣。我跟你講, 他生起氣來超級可怕!會拿眼睛惡狠狠瞪人哦!”太宰治像是被燙到那樣一躍而起,飛速離開辦公桌區域。

他腳步輕快地跳向辦公室大門, 就像剛才突然流露出憂郁神色的人不是自己那樣。主動拉開木質雕花大門,黑發青年擡腳邁出門檻時擡手再次吓唬守門的那兩個守衛:“呦!我可是看到你們在打瞌睡了,呀……站在首領門外也敢懈怠?”

大家最怕他那副似笑非笑搞不清到底認真還是鬧着玩的模樣,守衛們抖啊抖, 抖得都快出現虛線效果了:“抱歉!太宰先生!”

“你是一點工作也沒有嗎?沒事做就去外面幫忙掃雪, 別欺負這兩個護衛。他們好歹也是從鷗外大人時期就站在這兒一直站到由紀繼位, 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尾崎紅葉慢了兩步才走出來, 見不得這家夥有事沒事撩閑的愛好,立刻護着自己人下達逐客令。

護衛們感激的看着她,猛男落淚。

“嗛!”

太宰治很有賣萌嫌疑的撅起嘴:“自從離職後紅葉大姐就不寵人家了,好傷心,走了!”

尾崎紅葉:“……”

這家夥真是越來越會氣人。

看着太宰治離去的背影,她低頭走回自己的辦公室。雪後的寒意透過衣服緊貼皮膚,端起小林及時送上的紅茶輕啜,紅衣美人陷入沉思——情況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嗎?提前指定繼位者的意思就是由紀也不确定她能否在接下來的風暴中全身而退。目前他們只能看到橫濱的危機,迷霧般的亂局下究竟隐藏着何種危險……除了首領本人和太宰,Port Mafia內部尚且無人看到這場博弈的終局。

但願所有人都能平安無事,她這麽想着,又命人去樓上看看首領辦公室是否重新嚴格封閉。太宰有一點沒說錯,首領不在家,本部內的氣氛确實有些松懈。

與此同時,坐在分部據點地下室的森由紀關閉電腦切斷電源,提起裙擺拾級而上。

一層客廳裏零散倒着幾個生面孔,五條悟坐在其中一人身上右手比劃着V字正在自拍。

“你打完電話啦?這幾個家夥怎麽處理?”白發青年的藍眼睛裏閃爍着歡樂的光,那些被他盡數放倒的襲擊者們形容狼狽,幾乎無法辨認原本的形貌特征。這家夥狹促得很,專往人臉上招呼,一頓下來俘虜們傷口全集中在頭面部,青紫腫脹宛如豬頭。

“辛苦咯。”

她掃了一眼對方服裝上的标識,用一種非常社會的姿勢蹲下,抓着其中一個人的頭發強迫他擡頭:“有贖金麽?沒有就去死。”

如此明目張膽的訛詐,不愧是橫濱最惡社會組織的首領。

“你想怎麽樣?”被作為暗殺目标的女人以如此屈辱的方式提問,襲擊者漲紅了臉。森由紀眯起眼睛看着他,笑容晦澀陰暗:“花錢買命,還是說你們不知道規矩?”

“不知道也沒關系,我現在告訴你們了。”

雇傭兵不受法律保護,如果不能提前為自己準備好退路結局往往都是橫死他鄉。能花錢買命都要算贏家手下留情,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會像森由紀這樣看在錢的份兒上多問一句,萬一倒黴遇上正規軍,他們可能連個“啊”都沒喊完就魂歸天國。

“……我們,花錢買命。”

別無選擇,被抓着頭發的男人從胸腔裏吼出這句話,然後用力掙開閉上眼睛。同意她的要求只是損失錢財,無論如何也比落入警察手中或是就地處決要強多了。

森由紀像是拍掉灰塵那樣拍拍手,撐着膝蓋起身:“明智的決定。”

她朝五條悟揮了下,後者懶洋洋從“坐墊”上站起來:“不殺掉嘛?反正你不缺錢,我也不缺。”

“嗯……處理屍體有點麻煩。這裏距離港口比較遠,外面的土又凍得比石頭還硬。”她似是而非的敷衍過這個話題,讓一開戰就躲到角落裏的部下們出來打掃戰場。動手他們不太行,捆人搬運看守總沒問題。

說到底,這也不是錢不錢的問題,Port Mafia駐俄羅斯分部将來還要繼續做生意,沒必要将這些出了名的亡命之徒得罪死。五條悟又不能常駐在這裏當個鎮山太歲,經他有效震懾後再留下一個“不好惹”的形象已經足夠,對于世上最懂“識時務”三個字的雇傭兵來說,Port Mafia已經從狩獵目标轉變為能合作的對象。

獲得部分自由後這批傭兵的領頭人給老巢打了個電話,手機很快遞到森由紀手上,經過一番激烈的讨價還價,雇傭兵們虧得吐血。

“真是見了鬼了,就按照你說的數,在X地一手交錢一手放人。敢玩花樣就徹底炸了那座別墅!”對方恨得牙癢癢,女孩子拿着手機仰頭笑得老神在在:“後半句話我經常也對別人這麽說來着?”

對面安靜片刻,換了個人:“抱歉打擾了您的清淨,女士。我們都很感謝您的寬容與大度,如果在這個基礎上您能再慷慨些,那您也就和教堂裏的天使沒有什麽區別了。”

“那可不行,我的保镖異常貴重,這麽冷的天為難一個年輕人從溫暖的火爐旁走開,誰能忍心?”她走到五條悟面前朝他微笑,青年馬上高興起來,也不計較俘虜們怎麽解決了:“我想吃紅菜湯,這裏的牛奶品質真好,甜食棒極了!”

于是森由紀就對另一邊的人道:“看吧?如果不是您的同伴們突然拜訪,這會兒我們已經吃上午飯了,再見先生們,一切都按照約定的程序辦。我在俄羅斯做了這麽多年生意,還沒有被人抱怨過。”

挂斷電話,她将手機還給俘虜,側頭吩咐部下:“辛苦廚娘加個班,土豆泥、紅菜湯、烤肉,蛋奶布丁。大概照顧一下這些不太禮貌的訪客,等會兒會有人來接他們走。”

接下懸賞前來暗殺的人從自由殺手發展到傭兵組織,看來風向終于發生了變化。陀思妥耶夫斯基在橫濱的布局已經完成,就不知道太宰那邊制定的對策如何……也該到她返回島國收拾殘局的時候了。

“怎麽了?”和同學們完成每日“友好”交流的五條悟擡頭就見森由紀垂着眼睛滿臉沉重,整個人都精神起來:“遇到棘手問題了嗎?需要我做什麽?”

“啊?并沒有,我在想該托你帶些什麽手信給夏油和家入。”森由紀笑笑:“巧克力,伏特加,貴金屬裝飾品,寶石,還有嗎?你想要什麽?”

五條悟嘴張了一半,硬是把“沒啥稀罕”拐成:“我全都要!”

巧克力和伏特加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貴金屬裝飾品!戒指!

他的女朋友成年了,向她要枚戒指應該不成問題吧?

“……你确定?”森由紀意識到他想說什麽,并不意外的情況下還是多問了一句。大男孩用力點頭表示自己确定得不能更确定:“我們去買對戒指吧?就今天!新年禮物!”

聖誕節禮物是一整個乳脂蛋糕,直到全部吃完他也沒找到傳說中會出現的小驚喜,因為期待落空睡覺前還獨自生了一小時悶氣。今天好不容易抓到她提起話題,當然不肯錯過。

“這可是最後離開的機會,”走上二樓書房,關上屋門,森由紀走到窗邊靠着窗框向外看去:“你應該已經知道了我父母的事……從小到大沒有人告訴我該怎麽去愛另一個人,所以我就是個脾氣極壞、疑神疑鬼、小肚雞腸、睚眦必報的家夥。”

“沒關系,反正我的性格也不太好,而且實力夠強不會輕易被你玩死。是不是特別合适?”

五條悟靠近她撐在窗臺上跟着一塊向外眺望——新年前室外溫度降到了零下二十度以下,樹枝上全都是積累的落雪,白茫茫一片看久了對眼睛特別不友好。

森由紀忽然轉身過來抓着他的衣服擡頭看着他的眼睛:“說你愛我,我要聽。”

這種直白的吐露對于一般島國人來說不亞于一場挑戰,問題是五條悟他不太一般。青年高高興興就着姿勢抱住女孩子的腰,低頭下去蹭蹭她的臉頰:“我愛你。”

“我接受了。雖然不知道怎樣才算愛一個人,但我會将你視作私有物一般守衛到底。”

能像她這樣把浪漫告白說得一點也不浪漫,大約也是種不得了的天賦。奇奇怪怪的五條同學一點也不因為對方相當不客氣的物化比喻而生氣,反倒就着杆子繼續往上爬:“那你可要輕拿輕放好好對待人家哦~”

“知道了,”森由紀嘆了口氣:“我要你這個人,作為交換,我會替你解決你解決不了的麻煩。”

“我會對你負責的。”

說完她踮起腳,像摸貓那樣摸摸五條悟看上去桀骜不馴實則柔軟蓬松的頭發:“下午去買戒指,明天返回島國。”

如果不小心被複仇者抓到,Port Mafia交給太宰治繼續主持,她的私人所有物将全部留給面前這個年輕人。她當然知道他不缺錢,那些東西裏包含着“女巫”的祝福才是最重要的——那張龐大的情報網,像高懸在夜空中的星星俯視大地。有了這張網的庇護,哪怕島國政府想要動他也必須再三掂量。

五條悟狐疑的眯起眼睛,她這麽輕易就答應這件事,總是讓人心底不安。不過自己明顯占了便宜的情況下他也不會傻乎乎拒絕這份新年禮物,開學後就能戴着戒指去學校炫耀了呢,想想就開心。

午餐後襲擊別墅的傭兵組織再次打來電話确認被俘成員的安全,得知每個傷員都已經得到醫療幫助甚至還吃了頓算得上豐盛的午餐,對面的語氣裏再也聽不到一絲火氣:“感謝您的仁慈,我們等下見。”

動手之前他們當然調查過這個來自島國的商貿公司,即便得知其在本國內的黑1道屬性也毫不意外。這次選擇接受死屋之鼠的委托一是對方給的價格足夠高,二也是打着想要綁了對方首領訛詐一筆的念頭。

黑吃黑嘛,美滋滋。

沒想到上門綁架不成反被揍,吃過大棒又吃了紅菜湯,傭兵們一點也不想招惹這個很懂道上規矩的年輕女人。她絕對不僅僅只是個遠東島國的小組織首領,一定另有身份。

為了保證安全順便表示誠意再順便逛個珠寶店,森由紀将見面交接的地點定在附近最大的商業中心。她也也不管車輛承載超重不超重,雪後路面打滑不打滑,弄了個面包車就把所有俘虜統統塞進去,一口氣将人統統拉到交易地點。

“日安,先生們。我今天的行程非常滿,咱們快點。”

這個組織還算有良心,早早等在交接地連場都清好了。

森由紀拍拍勞苦功高的白色面包車,示意裏面的俘虜都出來。不是沒人動些“擒賊先擒王”的念頭,躲在遠處的狙1擊手一槍打在無下限上,五條悟轉過去盯着子彈射來的方向伸指頭比了一下——在普通人眼裏就只是簡簡單單的指着而已,透過特殊鏡片,森由紀看到蒼藍色小球穿透鋼筋水泥在建築物上開了個洞。

“啊,都說我今天行程非常滿,請不要人為制造麻煩行嗎?”

她挑眉看向對方首領:“槍法不錯,看在人沒有被廢的情況下,我要加價百分之十。”

掌中幽光閃爍,火山岩般黑色的杯子憑空出現在衆人面前。

“原來是異能力者……”

傭兵首領被她誤導着下意識認為五條悟也是個異能力者,迅速将小心思收拾幹淨,一分錢價也沒講:“抱歉。”

轉賬到賬的提示音響起,森由紀低頭看了眼手機,爽快放行順手還送了對方一個大禮包:“雇傭你們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早就知道我是個異能力者,他可真是個有意思的家夥。”

“……”就算知道她這是在挑撥離間,傭兵首領心裏多少也對魔人産生了幾分不滿——他給出的情報有誤,完全沒提目标身邊還跟着個異能未知的“保镖”。

“多謝您的指點,祝您生活愉快。”出了筆巨款買回成員的命,傭兵們迅速消失,森由紀轉頭就對五條悟道:“不是說要買戒指嗎?走,順便把手信什麽的也買了。”

“好耶!”

五條家有家傳的主母信物,青年只覺得那些老舊物件都不好看,因此絕口不提。眼下難得她這麽好說話,當然要抓緊機會。有些人膽小,有些人懵懂,有些人別有所圖,有些人受困于立場,那麽多前車之鑒擺在眼前,傻瓜才不知道吸取教訓。

打發部下們把面包車開回去,森由紀異常規矩的以極低速度開着轎車帶五條悟去珠寶店——做人不能像便宜爹一樣吃光抹淨嘴一擦就不認賬,這一點她尤其執拗。

等到他們走出珠寶店,兩人手上都戴着素圈戒指,都到這會兒了白發青年才返上味兒來,紅彤彤的番茄橫空現世:“家裏沒有合适的鑽石,回頭我讓弘也堂兄去外面找找,那個,嗯,婚紗你喜歡哪個款式?一樣買一件?反正你穿什麽都好看。”

他幾乎連話都快要不會說了,前半句還能正常發聲,後半句幹脆就含在嘴裏咕哝出來。

森由紀擡起手好奇的研究着多出來的環狀貴金屬裝飾品,忽然有點想象不到自己有一天會佩戴這種東西:“什麽婚紗?等你成年了再說。”

先收拾完陀思妥耶夫斯基,後面還有五條家那一窩子老東西等着她調理呢,這麽一想頓時鬥志昂揚,連一直摸不準該怎樣解決的複仇者似乎也不是什麽問題了。

“诶……”五條悟遺憾的大聲嘆氣,故意把戴着和她同款戒指的手伸出去:“在我們國家,這根指頭上戴了這樣的戒指就和簽了婚姻屆沒啥不同,啊對了,你究竟叫什麽名字?”

還有誰談個戀愛能和他一樣?人都騙了一半到手了還不知道真名……才,才不是詛咒她不可以離開的時候發現的呢!

“名字?”女孩子神色茫然:“我沒有名字。”

“愛麗絲·維爾根特”是德納爾神父為了方便社區登記直接從大愛麗絲那裏“借”來的,“森由紀”是森鷗外為了應付內務省調查員臨時想的,沒有一個與祝福和期待有關。

“無非一個代號而已,如果你想知道……‘愛麗絲·維爾根特’,‘森由紀’,‘女巫’,都是我,随便你叫哪一個,都可以。”

她想了很久,其他偶爾拿來使用的假名實在是太多了,幹脆放棄回憶。

五條悟:“……”

他低低罵了一句,然後軟綿綿的喊了聲“愛麗絲”,小愛麗絲的臉紅了。

“你別在這兒這麽喊。”紫色眼睛變得水汪汪的,紫葡萄一樣。

“島國簽婚姻屆是要改姓的,你的名字就是你的名字,無論哪個都很好聽。它屬于你,不應該為了亂七八糟的原因就改掉,我是說……”面部溫度就沒降下來的青年忍不住撇開頭:“德國法律允許保留原姓氏,你真的不考慮一下?”

雪白的頭發遮不住他紅到不正常的後脖頸,沒帶戒指的那只手握着她的手腕,又想使勁又舍不得使勁,松松緊緊像只踩奶的貓咪:“你剛剛才說過會對人家負責!”

森由紀馬上打開手機查閱婚姻法,認真研究一番後深吸一口氣:“我成年了,嗯,你也已經年滿十六周歲,符合法律規定的要求。”

“所以……”五條同學眨眨藍色的大眼睛飛速轉回來,滿身期待幾乎快要溢出來:“合法!”

他很有心機的早早将墨鏡收到口袋裏,閃爍着星光的眼睛在不知何時飄揚的風雪映襯下恍如兩泓清泉。森由紀在那片美麗的藍色湖泊裏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縱使身處繁華的異國街頭,也只有她存在于他視線的焦點。她猛然意識到這正是自己一直都想要得到的,毫無保留的愛。

“感謝上帝那堵牆前幾年終于被拆了,不然從東柏林到西柏林還是件挺麻煩的事。”欣賞了一會兒自己倒影在六眼裏的身影,由紀大小姐很有行動力的訂下了最近一班從莫斯科直飛柏林的機票。打定主意的她變得異常執着,第一時間通知分部工作人員為首領收拾行李:“買好的東西等會兒會有專人送過去,直接寄到本部讓他們給我放在辦公室裏。眼下我要回趟德國,半天時間,然後從法蘭克福回東京。”

幸虧德國比其他歐洲國家更靠近俄羅斯,搭乘飛機四個半小時就能到達。她低頭通過手機下達命令、聯系故人,一時間運指如飛。

“我一直有件很好奇的事。”

保持着臉紅熱度的五條同學找了個緩解羞澀的話題:“你真有宗教信仰嗎?”

一激動口頭禪就會就冒出來,然而她平日裏的行為可一點也看不出傳說中基督徒應該有的模樣。

“你開什麽玩笑?”森由紀頭也不擡的回應:“我可是受過洗禮的,我家對面就是座教堂!信不信是一回事,有沒有這道手續是另一回事。反正也沒人問過我的意見,更沒人去問過上帝的意見。他不能讓我吃飽肚子,我也不确定他是否存在,就這麽湊合着過吧,不然怎麽樣?”

五條悟:“……”

聽上去好像确實不能怎麽樣,但我總覺得哪裏有點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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