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衆人看向那座根本沒有路, 植物也很稀少的黃土嶺，心情複雜。
什麽叫遠在天邊近在眼前？這就是。周濤濤等原本負責這裏的特管局員工心中更是五味雜陳，合着他們在西土村忙碌了這麽久, 一直在幕後大BOSS的腳下, 來來回回走了不知道多少遍？
複雜歸複雜，工作還是要繼續的。
冒然上去是送死, 他們組裝了個無人機打算先繞着飛一飛，看看能不能拍到妖怪的正面。至于會不會驚擾到妖怪，這個倒不必擔憂，如果能把妖怪驚擾到挪窩, 最好是下到地上來就更好了。
只有到了地上，他們這群人裏唯一一個有不科學戰鬥力的張子真, 和他們的熱武器才能打得着對方啊。
所有人都默契地沒有提讓灼風去消滅妖怪。
升起無人機，一群人圍着仔細盯住屏幕看。為了能夠清晰捕捉妖怪的影像, 所以無人機在飛的時候離土嶺很近, 上面的長了幾棵草都能看清。繞了半圈，在飛到嶺後的時候，遠遠地就看到土坡山有個洞, 操作員立馬飛了過去。
“貓頭鷹？”
有人不确定的聲音響起，有人附和：“好像是吧, 貓頭鷹難道不都該住在樹上嗎, 怎麽還有窩在土洞裏的？”
“這是啥品種的貓頭鷹啊, 怎麽頭頂的耳朵旁邊還長了兩撮毛？看着跟人耳朵似的。”
“是草吧？怎麽可能……卧槽！”
可能是無人機的聲音太大, 驚擾到了土洞裏的鳥，那只背對着洞口的鳥忽的轉過頭來, 讓盯着屏幕的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發出一聲“卧槽”。
那他媽哪兒是貓頭鷹啊。誰家的貓頭鷹長了一張人臉, 四只眼睛還并兩只人一樣的耳朵的？
“妖, 妖怪！”
一個人指着屏幕，結結巴巴話都要說不利索了。
那只長相酷似貓頭鷹的妖怪，把自己的身體全都轉了過來，好奇地盯着無人機看來看去，還能清楚的看到它那張類人的臉上出現了疑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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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醜！”
嚴爵視線往下，就見可能是被他們驚呼的聲音吵醒了的諾爾，一邊揉眼睛一邊看着屏幕發表感慨。
原來這妖怪在諾爾的眼中也是醜的啊。思緒一閃而過，嚴爵按下雜念對灼風道：“灼風，可以拜托你捉住妖怪嗎？”
妖怪長着翅膀随時能跑遠，也很有可能根本不會到地上來，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嚴爵也顧不得讓自己人練手了，求助灼風速戰速決才是最佳選擇。
灼風沒有多說，點點頭就飄然而去。
諾爾已經清醒，也迅速明白了現在是捉妖的緊要關頭，沒和嚴爵說話而是扒着茶杯口緊張地看着灼風離去的方向。
不過幾秒，灼風就出現在了鏡頭範圍，那只妖怪可能是察覺到了，明顯開始躁動起來邁着兩只爪子往洞口跑想要逃走。可它警覺，灼風比他更快，在貓頭鷹到洞口準備展翅的時候，也不見灼風有什麽大動作，只尾巴輕輕一甩，貓頭鷹就保持着展翅的動作直挺挺地栽倒下去。
無人機趕緊跟上去，想要拍清貓頭鷹下落的位置好去撿，下一秒，貓頭鷹就停止滾落飄在半空中，跟在灼風的身後往回趕來。
嚴爵放下心，擡頭想去尋找灼風位置接人，發現不對的周濤濤卻驚呼：“趕緊收東西！村民們好像醒過來了，你們趕緊收東西走，小陳幾個留下。”
一群人來不及高興就慌慌張張地收東西往外面跑去，嚴爵伸手遠遠地給灼風比了比手勢，見他跟上來了之後也開始往外溜。
一口氣跑到村外，嚴爵還沒反應過來呢，就有經驗老到的人帶着手套把灼風捉來的妖怪五花大綁裝進麻袋裏。
張子真拍拍胸口：“真刺激。”
那人把妖怪裝進後備箱：“嚴顧問咱們先走，濤濤幾個在這裏待的久，村民們也臉熟，他們肯定要留下給村民們編一個能接受的解釋，估計時間不會短，咱們回鎮上等他們。”
嚴爵點點頭，跟着人上了車。
諾爾躍躍欲試，想跑去後車廂看妖怪，嚴爵把魚攏在手裏不讓他跑，轉頭問灼風：“怎麽樣，靈氣消耗的多不多？”
“那妖怪對我來說很弱。”灼風矜持地炫耀。
“那就好，灼風真棒！”
嚴爵摸摸灼風的頭頂，見打消不了諾爾想去看妖怪的念頭，眼睛一轉只好把小魚塞到了諾爾的身邊：“事情解決全都靠灼風，老師也不太清楚細節，連妖怪多大都不知道。”
言下之意，只有抓到妖怪的灼風最清楚妖怪長什麽樣子。
諾爾一聽果然纏着灼風要聽他講。灼風無奈的看了眼嚴爵，收到對方歉意還有些讨好的笑後，只能攬下了這個任務。
張子真眼熱地看着嚴爵三人的互動，摸過來小聲問：“嚴哥，你是在哪兒認識的這兩只妖？”我也想去碰碰運氣。
而且還尊稱嚴哥為“老師”，真不愧是特管局顧問，手段就是這麽非同凡響。
“意外認識的。”嚴爵不可能透露，只能打着哈哈岔開話題：“你認識那是什麽妖嗎？”
“不認識。我對妖怪的認知只限于現實裏常見的物種。如果它沒有長人臉，我可能會判定它為貓頭鷹妖。”
“不過不用擔心。”張子真掏出自己的手機：“遇見不認識的，白度一下就好。”
嚴爵：“……你認真的？”
雖然前幾十年大家都是時代新青年，但也不必這時候也這麽科技化。
“當然。妖怪不可能憑空産生一個新物種吧，萬一這玩意兒是跟随靈氣複蘇，蘇醒過來的上古妖怪呢？咱們要相信前人的經驗。”
張子真邊說邊熟練的在白度上輸入關鍵字，然後點擊确認。
“卧槽？”
“真有？”嚴爵好奇地探頭，也驚了：“卧槽，山海經？”
這本書對年輕人來說可真是再耳熟不過了，各種神秘學賬號，未解之謎裏必有它的一席之地。沒想到，它竟然也是真的，不是亂寫。
“這個字兒念啥，颙，yong？”張子真複述搜索內容：“山中有一種禽鳥，形狀像……一出現就會天下大旱。①”
嚴爵和張子真面面相觑。
想想西土村的種種異常，嚴爵咽了下口水：“對上了……除了能蠱惑人心這點，其餘的都對上了。”
想想山海經裏的各種異獸，如果都要輪番出現的話……張子真忍不住頭皮發麻。
“不是蠱惑人心，是它的本能。”
“灼風？”
嚴爵一驚，回神看看不知道聽了多久的灼風和諾爾，好奇地問：“有什麽說法嗎？”
“剛才聽他念颙一出現就會天下大旱，如果記載沒錯它是真的有這種能力的話，那麽它在村子裏造成的一切，都是本能作祟了，和我說的天賦神通差不多。”
灼風解釋：“這裏靈氣剛剛複蘇，它自然不可能一蘇醒就到達力量巅峰，甚至很有可能處于虛弱的狀态，為了補足能量，它除了吸收天氣靈氣外只能向最近的人類索取。”
“能造成天下大旱的，在老師這邊應該就是惡妖吧？傷害人類也不奇怪。”
說完，灼風對老師嘴裏的那本《山海經》更加好奇了。出場自帶寒冰或者火焰、魅惑的妖見多了，自帶天下大旱這種神奇屬性的他還是頭一次見。
他看向嚴爵，坦然請求：“老師可以送我一本《山海經》嗎？”
在老師的世界，書他看不懂，只能讓老師通過幼兒園送他。
嚴爵明白這個道理，沒有過問直接一口答應：“可以，我現在就送。諾爾感興趣嗎？”
諾爾點頭：“我也想看！”
“好，也送諾爾一本。”
“可惜我那裏沒有像《山海經》這樣的書，要不然我也可以送老師一本，那樣以後老師想要什麽禮物就可以從裏面挑啦！”諾爾高興道：“我就再也不用為送什麽禮物發愁了。”
嚴爵無奈地揉他的腦袋：“小懶魚。”
回到租住的小院後，随行的人把颙放進一個空房間，沒敢亂動而是先去請了灼風。
灼風一聽對方的問題，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攻擊不太熟練，下手有點重，現在它只剩下一口氣了。”
四十多年被圈養的生涯，他實戰的經驗少的可憐。
知曉灼風過往的嚴爵清楚為什麽，怕人責怪，他主動道歉：“是不是破壞你們的計劃了？灼風他不是故意的。”
“不不不。”那人擺擺手，“礙于這玩意兒的災害屬性，本來就沒打算讓它活着。我們就是看不出來颙是死是活，所以才來問一句，現在既然還留有一口氣，我們還要麻煩灼風徹底殺死它。”
嚴爵恍然，帶着灼風辦完事兒後，不打擾人家做研究，帶上名叫張子真的小尾巴一條，在房間裏打游戲開黑。
一直到下午，周濤濤才從西土村趕回。
嚴爵看他這麽晚回來，怕他是遇到什麽事就讓去關心了一下，“周哥，事情順利嗎？要不要幫忙，商城裏有能給人催眠的藥劑。”
“不用，事情已經解決了。”
“哦？你們找的什麽理由？”
“我們在村子裏前前後後露過好幾面，村民們恢複神智後有些還記得我們，我們就說自己是公安局的，來調查邪/教。”周濤濤一副駕輕就熟的表情：“他們的記憶還在，我們順勢說是有一夥兒擅長催眠的邪/教分子，給他們催眠了之後想利用祭祀給自己造神，借機斂財。”
“還說，幸好我們趕到的時候他們只進行到了第一步，沒來得及讓大家交納財物，我們現在已經把人抓了，希望大家以後提高警惕啥的。又安撫了一下村民，幫他們打掃了曬谷場才回來。”
嚴爵沖着周濤濤比大拇指：“厲害，一看你們就深得走進科學真傳。”
“得了吧，以後這事兒不會少，你也跑不了。”周濤濤拍掉他的手，看了眼他的肩頭，問：“你寸步不離的那兩只崽兒呢。”
“他們對《山海經》很感興趣，回游戲裏看書去了。”
“《山海經》？”他剛回來，還沒來得及了解自己人早上撤走後發生的事。
“嗯，妖怪是山海經裏記載過的，周哥你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周濤濤來了興趣，匆匆交代兩句說是晚上的飛機回程後，就去找人了解情況了。
嚴爵回了房間直奔游戲。
時間充裕，趁熱打鐵，正好可以找灼風交易點他們用得上的東西。
作者有話說：
①來自百度百科譯文：山中有一種禽鳥，形狀像貓頭鷹，卻長着一副人臉和四只眼睛而且有耳朵，名稱是颙，它發出的叫聲就是自身名稱的讀音，一出現而天下就會大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