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多日不見曾經在娛樂圈呼風喚雨被人前擁後簇的新晉流量小生如今已經變成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
出門依然要全副武裝, 以前是為了怕被粉絲認出,現在是因為沒臉見人。
沈非眼底布滿血絲,整個人看上去憔悴又頹廢。
這就是得罪資|本家的下場, 胳膊怎麽敢跟大腿擰的。認不清自己的人,落到今天這個地步也是咎由自取。
明妫笑着甩開沈非的手,她現在看到他就惡心,更別說被他抓過的胳膊了。
沈非力道很重,明妫皮膚白又很薄, 手腕處已經浮現一圈紅印。
明妫嫌惡地看了眼手腕,擡眸看向沈非的時候眼底滿是寒意, “我好像說過讓你滾出明城吧,你怎麽還敢出現的,嫌自己現在的處境太過惬意?”
“我已經一無所有了, 現在沒有導演找我拍戲, 身上還欠下巨額違約金。明妫, 我求求你, 放我一條生路。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面前。是我對不起你, 是我混蛋,我只求你看在我們以前……”沈非停頓幾秒,後面的話到底沒說出來, “放過我這一次吧。”
明妫懶散的揉着發痛的手腕,臉上滿是不耐煩,無視沈非的苦苦哀求,冷漠道:“人總要為自己做過的蠢事付出代價的, 你給我戴綠帽子讓我丢臉, 我很不高興, 我不高興, 你就別想當做無事發生。”
“我付出的代價還不夠麽!”沈非怒吼道,“我每天過着提心吊膽的日子,生活窮困潦倒,找不到工作,就算退出娛樂圈做個素人都會被別人認出來然後戳脊梁骨。我還不夠慘麽?”
明妫唇角扯出一抹笑,對于沈非口中的慘置若罔聞,只當在聽一個氣急敗壞的狗亂吠,“代價夠不夠我說了算,你慘,但我沒解氣,就不夠。”
“明妫!你別把我逼到絕路,不然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一起。反正我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別逼我。”沈非面露兇狠,緊握的雙拳竭力控制住自己的怒氣,眼底猩紅,一雙眼睛疲态盡顯,好像短短幾天就老了十幾歲。
“那你快點動手,趁着夜黑風高四下無人。只不過跟你這種人死在一起,真惡心啊。”明妫沒把沈非的威脅放在心上,從頭至尾連一丁點害怕的情緒都沒有,“但你舍得真的死麽?就算你現在過得人不人鬼不鬼,每天提心吊膽,但你依然想茍活着吧。不僅是因為不敢,還因為你不舍,花花世界,魅力無限啊。”
沈非被說中,臉色變的蒼白僵滞。
确實,即便現在的生活很痛苦,從天堂跌落地獄,但他依然舍不得就這樣去死。
或許是對這個世界還有執念和不甘心,也或者是因為相信自己能東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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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哪種原因,沈非都不想死。所以他來求明妫了。
但是抛棄尊嚴換來的只是這個女人的冷血無情。
沈非直到此刻才知道,或許一開始的幾次約會,她的笑容和開心都是假的。
或許一開始她對自己有興趣,但這點微末的興趣在一次約會後就蕩然無存了。
而之所以面對自己的背叛表現出的種種冷漠無情的手段,并不是因為憤怒,只因為自己讓她丢臉了。
沈非這才知道自己今天來找明妫的決定有多愚蠢,他怎麽會覺得這樣的人會有心呢。
“明妫,你沒有心的。”沈非頹敗地往後退了退,就此做出結論。
明妫輕嗤一聲,靠在車身上淡淡說道:“心是留給真心對我的人,不是給人渣的。”
沈非怒意橫生,擡手想甩明妫一巴掌,手腕卻被一股更大的力道攥住。
劇烈的疼痛席卷而來,沈非臉上的表情扭曲,哀嚎出聲。
賀隐把明妫護在身後,一點點加重手上的力道。在明妫看不到的眼底,浮現濃重的狠厲。
看着面前比他矮了一個頭的男人,就像在看一頭死物。
沈非心底感到恐懼,從來沒有像害怕面前這個男人一樣怕過任何人。
即使在滿身債務被債主找上門要錢的時候都沒那麽害怕。
賀隐甩開沈非手腕的同時腳擡起,用力揣在他的肚子上。
沈非在地上掙紮半晌,捂着肚子翻來覆去,神情痛苦。
片刻後沈非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肚子疼的腰都直不起來。
賀隐這一腳幾乎是用上了十成力道。
看着賀隐把明妫護在身後的模樣,沈非忍着腹部的劇痛,諷刺地笑起來,“才這麽幾天就找上了新情人,明大小姐真是名不虛傳,把感情當消遣,沒有一點真心。”
而後憤恨地看向賀隐,雖然眼神裏還有對這個男人的懼怕,但是依然不怕死地說道:“你以為她是真心喜歡你?別傻了,她就是玩玩你而已。明家大小姐從來不會愛人的,你的下場不會比我好到哪去。沒興趣了你就會像塊爛抹布,被她棄如敝履。”
對外人賀隐不欲多說什麽,不管明妫對他真心還是假意,都與其他人無關。
而且目前為止他和明妫也沒有雇主和保镖以外的關系。
賀隐居高臨下地看着沈非,面無表情吐出一個字,“滾。”
沈非自知自己不是面前這男人的對手,只得捂着肚子灰溜溜的逃了。
賀隐剛轉過身,懷裏一抹溫軟抱了他滿懷。
明妫摟着賀隐的腰,害怕到整個人都瑟縮在賀隐懷裏,“吓死我了,還好你來的及時,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活着走出停車場了。”
賀隐知道她在演戲,他剛出現的時候可沒在明妫臉上捕捉到任何一點害怕的情緒。
“松開。”賀隐想拉開明妫,但是摟的太緊,一下沒扯開。
“不,我真的很害怕,你再抱我一會,馬上就好。”說着明妫又收了收手上的力道,把賀隐身上的衣服都弄得皺巴巴的。
該說不說,賀隐的腰還挺細,但細歸細,卻并不羸弱,反而給人一種很有力量的磅礴感。
賀隐略微擡了擡下巴,雙手在兩側撐開,冷漠無情戳穿道:“明妫,別裝了,演技太爛。”
“賀老師,你怎麽那麽不解風情呢?”明妫撇了撇嘴,松開賀隐的腰,擡眸看着他好看的下颌線,“這個時候你就應該緊緊抱着我,好好安慰下啊,無趣。”
賀隐垂眸瞥了她一眼,轉身往外走,“我一直那麽無趣,你不是第一天才知道。”
“賀老師我受傷了。”明妫拉住賀隐的衣角,把手腕伸到賀隐面前,言語中哪還有剛才對沈非的冷漠,嗓音軟下來,帶着撒嬌的意味,“你看,我手腕都紅了,還很疼。”
賀隐掃了眼明妫的手腕,狀似無意內涵道:“手腕紅了也不影響你喝酒蹦迪。”
“影響的影響的,我拿不動酒杯了。賀老師送我回家吧。”明妫笑着揚了揚手上的車鑰匙,意思不言自明。
賀隐開車送明妫回第三公館,人送到就要走,被明妫生拉硬拽,最後再次妥協,留下來幫明妫塗了紅花油。
“賀老師的手真好看啊。”明妫坐在沙發上單手托腮,眼睛像是黏在了賀隐的手上。
賀隐的手确實好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青色的血管覆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得有力又性感。
明妫喜歡一切美麗的東西,賀隐簡直就是為她的審美量身打造的。
就是不知道賀老師的床|上功夫怎麽樣,不過這個要真刀實槍試過才知道。
對于明妫的誇獎賀隐沒表态,看到明妫手臂上還有紅疹沒消下去,現在手腕又紅了一圈,白皙的皮膚看起來簡直慘不忍睹。
賀隐眸底情緒不虞,面上卻無波無瀾。塗完後把紅花油蓋子擰上,想了想還是叮囑了一聲,“洗澡的時候注意不要碰到水,紅花油明天接着塗。”
“你幫我塗。”明妫眉眼帶笑,毫無害臊地說道:“不然你幫我洗澡吧,我怕自己不小心碰到水。”
“你……”賀隐頓了頓,手裏把玩着紅花油的瓶身,薄唇輕啓,“想得美。”
“……”
明妫不遺餘力引|誘道:“賀老師我身材很好的,真的不想看看麽?”
“不想。作為女生矜持一點,別像一百年沒嘗過書生味的狐貍。”賀隐把紅花油扔進醫藥箱,薄唇抿成一條直線,對于明妫明晃晃的暗示置若罔聞。
“男|歡|女|愛,人間歡愉,為什麽要虛僞的回避自己的欲|望呢?”明妫不理解。
喜歡就想盡辦法得到,這一直是她的做事方法。
而對于現代人對姓還談之色變,明妫更不理解。
又不是違法亂紀的事,有什麽好避諱的。
“我對你……”
“沒欲|望。”明妫順着他的話接道,無所謂地聳聳肩,“知道了,你不用反複提醒我。反正早晚你會是我的囊中物,我也不急于這一時。”
明妫伸了個懶腰,這會才覺得胃有點難受,“賀老師我餓了,一天沒吃飯了,餓的胃疼。”
“早上那碗面沒吃?”賀隐走之前是把面做好的,他以為明妫就算跟自己吵架,也不會跟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明妫撇了撇嘴,有氣無力裝可憐,“沒吃啊,跟你吵架氣的我沒胃口,中午跟合作方周旋也沒時間吃飯。”
賀隐去廚房給明妫做完飯,正好他自己也沒吃。早上去超市買的食材基本沒動,他打算簡單做幾道菜。
賀隐廚藝不錯,之前在國外吃不慣西餐,都是自己下廚填飽肚子。
後來回到國內仍是一個人,但外面的飯菜總是不合口味,索性也就自己繼續做了。
明妫習慣回公寓就換回家居服,既舒服又方便。她順手把長發攏了攏綁了個丸子頭。
這樣工作起來不會影響視線。
有幾封郵件要在今晚處理完發給各部門去執行,明妫抱着電腦盤腿坐在地毯上。
賀隐做好飯轉身想叫明妫過來吃飯,一搭眼一抹瑩白闖入視線。
明妫頭發紮起來,露出的一截脖頸修長白皙又纖瘦。脖頸線條流暢又極具美感。
賀隐頓在原地看了很久,喉結不受控制地上下滑動。
明妫全部注意力都投放在工作裏,所以也就沒發現後面那道灼熱又不加掩飾的赤|裸裸的視線。
剛剛才否認對面前的人沒有欲|望的某人,在明妫看不見的地方,眼底鋪滿欲|念。
明妫處理完郵件合上電腦,轉過身看向廚房的時候賀隐早已收回視線。
他是個很會隐藏自己真實情緒的性格,所以即使前一秒還看着明妫的脖頸欲|念翻湧,下一秒就能瞬間切換成冷淡疏離的模樣。
明妫伸了個懶腰,起身走向中島臺。
坐到椅子上的時候單手托腮一一打量桌子上的幾道菜:糖醋魚、宮保雞丁、白灼青菜、西紅柿炒雞蛋。
品相看上去很漂亮,顏色也好看,聞着也很香。
各方各面都堪稱完美,但只有一點。
明妫嘴很挑,肉類只吃雞肉和牛肉,青菜她不會碰,西紅柿炒雞蛋她也不怎麽喜歡。
所以滿桌的菜就只有一道宮保雞丁她會吃兩口。
不過明妫不是不講理的人,畢竟一開始是她自己沒告訴賀隐自己的喜好和忌口。
賀隐立在中島臺另一側看了眼腕表,他待會有個會議要開,時間快到了。
“你慢慢吃,碗不會洗就扔到洗碗機,不會用洗碗機就百度,我先走了。”賀隐把圍裙放到中島臺上,拿過桌子上的手機打算離開。
明妫身子一歪,連忙扣住賀隐的手腕,可憐巴巴地看着賀隐,“我不想一個人吃飯,你陪我。”
賀隐本來想拒絕,但是看着明妫濕漉漉的美人眼,不管她是裝的還是真的,他都不可能忍心再拒絕。
賀隐在心裏嘆了口氣,暗罵自己的沒出息,被某人拿捏的死死的。
看到他坐在對面,雖然臉上的表情還是冷冷淡淡的,但是明妫很開心。
“賀老師,我不吃蔥姜蒜,你幫我挑出來。”明妫夾起一塊雞丁送進嘴裏。
賀隐略微掀起眼皮看了對面的人一眼,不鹹不淡說道:“自己沒手?”
“我不想筷子上沾到嘛,味道很難聞,你下次做菜不要放這些了,”明妫抱怨道,還在喋喋不休提着要求,“我喜歡吃雞肉和牛肉,不喜歡吃魚,還要挑魚刺,很麻煩的。下次做個尖椒牛柳吧,不過辣椒不要放太多,我吃不了辣。蔬菜的話我比較喜歡西藍花,青菜很難吃……”
賀隐一邊挑蔥姜蒜,一邊聽明妫的絮絮叨叨。
沒接話也沒答應。
明妫正說着,略一擡眸看向對面,賀隐拿着筷子垂着眼簾,神色認真的在盤子裏把蔥姜蒜一點點挑出來。
明妫看着這一幕,恍然回憶起記憶中的那個人曾經也是這樣給她挑蔥姜蒜的。
那人眉眼溫柔,挑的認真且仔細。
明妫單手托腮看着她,臉上浮現笑意。
明妫跟她說以後做飯可以不放這些東西麽,不然挑起來多麻煩。
那人笑了笑,擡眸看着明妫,告訴她蔥姜蒜可以調味,放一點味道會很鮮美。
鮮美麽,明妫不覺得。
但也沒說什麽,繼續支着下巴垂着眼眸看着她挑挑揀揀。
等把一盤菜裏面的蔥姜蒜挑完,她擡起頭,眼眸輕彎,嗓音溫柔地說道:“我樂意給你挑,不覺得麻煩。”
那時的一切都很美好,飯菜香味撲鼻,窗外微風送來陣陣的野花幽香,飄進室內,與菜的香味融為一體。
陽光鋪灑在地面,溫柔缱绻。
明妫看着面前的人,突然就感覺喉嚨湧起酸澀,眼底也慢慢感到灼燙。
她匆忙低下頭,裝作被辣到,喝了一口水。
清水沿着喉嚨往下流淌的時候,明妫覺得嗓子像被粗粝的砂紙摩擦,艱澀又帶着難以忽視的疼。
很快明妫調整好狀态,假裝無意的繼續之前的絮絮叨叨。
前後時間也不過幾秒鐘,但賀隐向來敏銳,明妫有一丁點不對勁他都能察覺到。
這次也不例外,只是賀隐什麽也沒說,手上動作沒停,沒看明妫。
假裝不曾發現那空白的幾秒鐘。
等明妫說完了,賀隐才緩聲道:“我說了下次給你做飯?”
明妫喝了口果汁,眼眸含笑,溫溫柔柔的一點都不像是商場上雷厲風行的女強人。
“賀老師手藝太好了,這麽好的廚藝我怎麽可能忍得住只吃一頓啊。”明妫彩虹屁手到擒來,大手一揮就要用錢引誘,“不然這樣好了,我另外付給你一筆工資,你負責我的一日三餐好不好?”
賀隐挑了挑眉,沒說話。
但明妫讀懂了他微表情所要表達的意思。
“我又忘了,賀老師不缺錢,”明妫鼓了鼓腮幫,有點苦惱,“那我要怎麽收買你呢?”
明妫眼眸一亮,想到個好主意,美人眼裏滿是暧昧的笑容,“不然我給賀老師當女朋友吧?男朋友給女朋友做飯合情合理。”
“……”
還真是無時無刻不忘記那個一個月的賭約。
不過說賭約也不準确,畢竟是明妫自說自話一個月追到賀隐,賀隐也沒答應。
賀隐難得順着明妫的話接道:“賀老師不喜歡話多的人,吃飯。”
“那賀老師你喜歡什麽樣的女生,我盡量往那上面靠。”
“喜歡啞巴。”
“……”
淩晨三點一輛巴博斯從第三公寓停車場駛出,一眨眼的功夫車子閃進濃稠的夜色裏。
賀隐一身黑衣坐在駕駛座,紅燈的時候騰出一只手給周明锴撥了個電話過去。
那邊的人應該是在睡覺,過了好一會才慢騰騰接起來,嗓音沙啞迷糊,“你大爺不看看幾點了,這個點驢都睡了。”
“這個點雞已經開始打鳴了。”賀隐不鹹不淡回了句。
“老子就算是賣的,也該是只鴨。”周明锴困得上下眼皮打架,完全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些什麽,“再說了就算是鴨,現在也是休息時間。”
賀隐不欲與他耍嘴皮子,“我有正事。讓手底下的人把一個叫沈非的帶去郊外的那棟別墅,我在那等着。”
“沈非是誰?帶去別墅幹什麽?他得罪你了?我直接讓手底下的人解決。”周明锴一連問了幾個問題,這會已經很清醒了,一邊穿衣服一邊走出卧室。
綠燈亮起,賀隐單手打着方向盤左轉進入通往郊外的方向,沒多說,只讓周明锴把人帶過來就行。
這個人他要親自解決。
周明锴行動效率很高,不到二十分鐘就把人帶來了。
來的時候幾個黑衣壯漢押着沈非,像是押着犯罪嫌疑人。
頭上還像模像樣套了個黑色的麻袋。
周明锴一身銀灰色西裝,人模狗樣的走在最後面。
賀隐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着面前的情景,在心裏嘆了口氣。
一個沈非,至于那麽大陣仗麽。
“你□□的?”賀隐把手機扔到一邊的沙發上,下巴示意對面的椅子,黑衣壯漢們會意,把沈非按在上面坐下來。
周明锴笑着聳了聳肩,“讓大半夜把人帶到這鳥不拉屎的地兒的人可是賀大少爺你,要說□□,那也是你,我頂多一跑腿的。”
“這人到底怎麽得罪你了,至于三更半夜就要把人帶來麽?”周明锴坐在賀隐旁邊,實在不理解沈非做了什麽不得了的事,能惹的賀隐動那麽大火。
雖說賀隐表面上還是一如既往淡漠沒什麽情緒,但是能讓自己好兄弟淩晨三點不睡覺都要解決的人,估計是真觸到了他的底線。
賀隐沒回答周明锴的問題,吩咐保镖們,“把他頭套摘了。”
沈非在家裏睡得好好的,結果半夜被不斷的敲門聲吵醒,去開門的一瞬間就被麻袋套頭,一路颠簸到現在,才得以重見光明。
長時間處在黑暗中,剛一接觸到燈光,沈非眼睛下意識眯縫起來。
緩了會才慢慢睜開雙眼,看到對面一身黑衣坐在沙發上的人,沈非眼底浮現恐懼。
周明锴一看沈非這反應,就知道賀隐跟他絕對認識,還有很深的過節。
雙手抱臂坐在一旁看好戲。
“你想怎麽樣?”沈非的聲線中帶着明顯的顫抖,喉嚨不安的上下滾動,不敢去看賀隐那張堪比閻王的臉。
“給你個教訓,讓你知道動了不該動的人是什麽下場。”賀隐慢條斯理接過保镖遞來的黑色手套,慢慢往手上戴。
教訓這種惡心的人,總不好髒了手。
沈非即刻意識到賀隐口中這個不該動的人是指誰。
“我知道錯了,你在停車場也打過我了,我發誓這輩子都不會出現在明妫面前,求求你饒了我吧,我馬上滾出明城,永遠不再出現,求求你放過我。”沈非在椅子上掙紮起來,但是手腳都被困住,他現在猶如粘板上的魚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周明锴在聽到明妫的名字後,眉梢輕佻,了然的笑了笑。而後偷摸拿出手機在網上搜索了一下關于沈非和明妫的一些事。
賀隐戴好手套起身走近沈非,居高臨下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眸子落在他驚恐的臉上,冷嗤一聲。
然後在沈非還想出聲求饒的一瞬間,賀隐一拳打在他的左臉。
沈非連人帶椅子因為過大的力道整個摔在地板上。
賀隐立在原地,黑衣保镖們很有職業素養,立刻彎腰把沈非拎到原來的位置。
接下來的二十分鐘,堪稱沈非二十多年的人生最漫長的一段時間。
連周明锴到後面都看不下去了,上前拉住賀隐的手腕,讓他不要把人打死。
賀隐黑色的短發淩亂,幾縷發絲散落在額前,遮住了漆黑瞳眸中嗜血的戾氣。
他甩開周明锴的手,把黑色手套摘下來扔到地上,吩咐道:“把他扔出明城,以後我不想再看到他。”
保镖們颔首領命,拖着像是一灘爛泥的沈非走出別墅。
賀隐轉身去洗手,周明锴亦步亦趨跟過去,靠在洗手池邊笑得不懷好意,“你這算是沖發一怒為紅顏?”
冰涼的液體沖刷手背,本就蒼白無血色的手背青筋浮現,賀隐一邊搓着手,一邊輕撩眼皮掃了眼周明锴,沒說話,但眼神說明了一切。
你說的很對。
周明锴向來了解賀隐,知道他現在心思都在明妫身上。但有些事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
“明家和莫家可是有婚約在身的,莫家那位可不像沈非能随便對付,你悠着點,別到時候跟莫流深硬碰硬,得不償失。”
明城的莫家是豪門望族,基業雄厚,沒人動得了。
而賀家基業都在意大利,再者賀隐已經很久沒回賀家了。就算賀家根基在明城可以只手遮天,賀隐也不會去用賀家動誰。
他向來都是自己出手。
賀隐直起身,往外走的時候扔下一句話,“這婚她訂不了。”
作者有話說:
還有一更,往下翻。
發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