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損友
诶?這兩個人居然認識嗎!!
看起來還挺熟?
夾在中間的蘇元有些懵逼地看着這一切, 有些震驚于事情的發展,他原本想看戲,結果下一秒就波及到了自己。
“嶼, 這就是你常說的你家小朋友?确實是個小美人。”
塞缪爾兩步走上前來,修長的手指趁着蘇元不注意又捏了一把他的臉,笑眯眯地說。
蘇元:?
因重逢友人唇角勾起的弧度瞬間被鐘嶼扯平, 他臉色黑了黑,眼神不善地看着塞缪爾剛剛搞小動作的手, 上前一步把蘇元護到了身後, 冷笑着開口。
“塞缪爾,你要是敢打他主意,我不介意和你來一場友好的交流。”
友好的交流, 跆拳道嗎?
那還是不了, 打不過。
塞缪爾非常誇張地後退了一大步, 雙手攤開自證清白:“哦我的朋友,冷靜一點, 你知道我不對圈內人下手,更何況你家小朋友還是個未成年, 我可沒有那麽變态。”
哦, 重點是未成年所以下不去手,鐘嶼聽出了其中的含義, 不爽地“啧”了一聲, 擡起手腕看了眼表。
“塞缪爾,你的比賽似乎快要開始了,再不去——”鐘嶼擡起眼皮涼涼地看向塞缪爾, 後面的話想必他不說完塞缪爾也能明白。
再不去, 那個煩人的老頭又要拿着他那古董的球拍氣勢洶洶地沖過來抽他了。
“啧, 半個小時後見,我先去應付那個煩人的老頭。”
塞缪爾嘴角扯了扯,有些不耐地抓了抓頭發,接着邁開長腿加快步伐離開了後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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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元從鐘嶼身後探出頭,看着金發男人匆忙的背影,疑惑地轉頭看向鐘嶼,“山芋?”
鐘嶼在他臉上剛剛被塞缪爾捏的地方揉了揉,“等會和你解釋,現在堵在這裏似乎不太好,我們先出去。”
陸陸續續的已經有運動員開始進出後場了,有的還朝站在門口拐角處的他們兩人瞥來了好奇的目光,蘇元點了點頭,“塞缪爾·曼奇尼的比賽好像是在十號臺?我們去看看吧!”
不知為何,一陣危機感突然從鐘嶼心中升起,他頓了頓,一臉正經地開口:“現在小組賽,塞缪爾那家夥的比賽可沒什麽意思,而且徐黎昕的似乎就在半個小時之後?”
言下之意——塞缪爾那貨的小組賽沒什麽好看的,而且和徐黎昕的比賽時間可能有沖突,我們還是去看徐黎昕的實力比較重要。
鐘嶼暗戳戳地下眼藥。
然而蘇元聞言思考了一下,還是堅持道:“曼奇尼先生不是說半個小時後見嗎,他的比賽應該挺快的,我們看會再去徐黎昕那邊應該也趕得上。”
據蘇元之前查到的資料和看過的一些比賽視頻來看,塞缪爾·曼奇尼是一位削球手,而衆所周知,削球手以防守為主,比賽一般都是拉長戰線,漫長而費力的。
當然,這位世界第四先生的削球打法似乎有些不同,很早就勾起了蘇元的好奇心,而且塞缪爾·曼奇尼放話半個小時後見,他也很想知道,一位削球手如何在半小時內結束一場七局四勝的比賽。
“……行,那我們走吧。”鐘嶼看着蘇元那堅持的眼神,無奈地聳了聳肩,走在了前面領路。
他們走到十號臺的時候,塞缪爾和他的對手猜球環節剛進行了一半,他看見蘇元和鐘嶼兩人站在他的場邊,驚喜地挑了挑眉朝他們揮手打招呼,被裁判咳嗽一聲提醒後才渾不在意的放下手,對他的對手點了點頭,笑着開口。
“不好意思了,這一局我要發球權。”
明明是優雅平和的語氣,卻藏着一絲鋒芒,場邊聽到這句話的人不約而同地将目光放到了他身上。
蘇元不明所以地看了看周圍,不明白塞缪爾·曼奇尼的這句話為何引起了衆人那麽大的反應。
鐘嶼微微俯身,将薄唇貼在了蘇元白皙的耳朵邊。
場中塞缪爾的對手,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外國選手微微握緊了他的拳頭,心中的想法和場邊鐘嶼的話幾乎同時響起,達成了高度一致。
“你可能不知道,塞缪爾·曼奇尼在與他實力相差很大的選手打比賽時,一般就算猜球贏了也不會選擇發球權。”
“當然,他不選發球權并不代表着他不認真,你看幾場就能知道這個人性格有多惡劣。他如果選擇了發球權,也不能說明他認真了,只能說……這場比賽,他确實想要速戰速決。”
耳朵尖癢癢的,蘇元沒有在意,他完全被鐘嶼所說的話吸引了過去。
?為何聽起來那麽奇怪,蘇元看着場中塞缪爾的對手甚至帶着點喜意的表情,陷入了更深層次的迷茫。
為什麽沒拿到發球權,塞缪爾的對手看起來卻挺開心?
蘇元認真地注視着場中的比賽,期待着能看出點什麽。
練球結束,比賽正式開始,出乎蘇元意料的,塞缪爾出手就不是削球手的風格。
優雅而主動的進攻風格,偶爾冷不丁地削個大斜線,巨大的實力差距壓着他的對手打,比分差距“噌噌噌”地拉大。
“看出了什麽嗎?”身旁的鐘嶼開口。
“進攻很強大,不像一般的削球手那樣進攻薄弱,而且他腿上的力量很足,步伐銜接特別快。”眼睛盯着場中節奏很快地交手,蘇元把心中的分析一絲不漏地說了出來。
“是,他的削球不是因為進攻能力不足而被動防守,正相反,他的進攻獨特且強大,他打削球,只是因為他喜歡。”
“喜歡?”
“是啊,削球是最美麗而優雅的打法,你不覺得嗎?”這一點上,塞缪爾和鐘嶼臭味相投,某種意義上,他們性格很像,不然也不能成為好友。
是嗎?不僅優雅美麗,還能折磨對手呢。想起和削球手打球的經歷,蘇元默默動了動左手肩膀,回想起那酸痛的感覺,好像突然懂了點他哥說塞缪爾性格惡劣的點。
能樂在其中用削球緩緩折磨對手的人,聽起來就很可怕呢,蘇元看着場中塞缪爾打球時勾起的嘴角和随動作飄搖的金色發絲,悄悄地抖掉了手臂上升起的雞皮疙瘩。
不過話說回來,那他哥……?蘇元好奇地開口問道:“哥,你和塞缪爾·曼奇尼怎麽認識的?”
鐘嶼聞言挑了挑眉。
他和塞缪爾是在網球場上認識的,他在意大利留學過幾年,乒乓被稱為歐洲人的運動,他那時的學校大多人都不待見乒乓球打得好的亞洲人,他也不想冷臉去貼冷屁股,并沒有參加和乒乓有關的社團,而是去了網球社。
在某個周末的網球場上,他碰到了塞缪爾,兩人實力相差不多,又性格相近,打了幾場之後就慢慢的熟了起來。
塞缪爾比鐘嶼大兩歲,但他們相遇時也只是高中,塞缪爾也還沒有在乒壇中嶄露頭角,鐘嶼也是後來才知道塞缪爾是乒乓球運動員,兩人周末相約打球的地方就從網球場變成了乒乓球場。
鐘嶼在國外的高中時代,在乒乓上除了單機練球,也只有塞缪爾會和他打乒乓,并且不相上下,酣暢淋漓。
不過高中畢業後他去了另一個地方上大學,塞缪爾走了職業選手的道路,一開始還能去現場看看比賽見個面,後來鐘嶼為加快回國的速度忙了起來,除了網絡上偶爾的聯系,兩人也有一年多沒有見面了。
之前鐘嶼在比賽名單上看到了塞缪爾的名字但沒聯系他,原本是想給友人一個驚喜,沒想到塞缪爾這貨先給了他一個驚喜,怎麽讓他先碰上元寶了。
鐘嶼簡單地和蘇元講了他和塞缪爾認識的過程,心裏想着果然還是不能輕易地放過塞缪爾。
沒想到蘇元聽了他的話,卻是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視線從場中移開認真地看向他,“哥,他們怎麽可以歧視你,大學也是這種情況嗎……?”
少年皺了皺眉,認真向他保證:“哥,你不要傷心,以後我會讓他們知道,他們不配看不起亞洲人。”
……鐘嶼輕笑一聲,抓着蘇元放在他肩膀上的手捏了捏,輕輕放下,“沒事,哥沒在意過那些垃圾。”
他或許天生感情有些淡漠,鐘嶼獨來獨往也能潇灑自在,從來沒有注視過那些看不起他的垃圾,只是他現在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剛剛那些話,不會在他的元寶這裏刷了一波塞缪爾那貨的好感度吧。
這可不妙。
然而事實證明,他好像确實錯誤地給塞缪爾刷了一波蘇元的好感度。
正如塞缪爾所說,這局比賽結束地非常快,半小時不到,塞缪爾·曼奇尼就4:0贏下了這場比賽。
金發男人拿着毛巾随意地擦了擦汗,拿着拍走下了場,蘇元幾步并一步,滿臉熱情地沖了上去。
“塞缪爾·曼奇尼先生,您接下來有別的打算嗎?如果沒有的話,能邀請您和我們一塊同行嗎?”
小孩說的話非常禮貌乖巧,飽含着期待。
“當然沒問題,可愛美麗的小朋友。”塞缪爾優雅地欠了欠身,緩步走到了黑着臉的友人身邊搭上他的肩膀。
雖然不知道為何小朋友變得那麽熱情,但并不妨礙他朝友人瞎得瑟。
我什麽都沒幹,你家小朋友這麽熱情,可不怪我哦~塞缪爾偏頭朝鐘嶼妖孽地笑了笑,滿臉自己人格魅力真大的得意。
媽的,果然刷錯好感度了。
自己作的,說出來也太丢人,鐘嶼黑臉,悶聲吃下了這個啞巴虧,只是看着塞缪爾的眼神更加不善了一點。
這個人,還是找機會出來揍一頓吧。
作者有話要說:
來了來了!塞缪爾和鐘嶼純純損友情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