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演戲

◎狗男人必須手拿be劇本◎

一口鮮血從沈青玄的喉頭猛地吐了出來。

他的經脈已經倒行逆施了,本命劍被他握得很緊。

無妄派的掌門嵇子濯從門口走了進來,見沈青玄面色蒼白,聲音略帶些擔憂道:“師弟。”

沈青玄眸子輕輕張開,點了點頭,黑色的長發緊緊的貼在他的臉頰上,他的身上已經被汗水打濕。

鎖骨上斑駁的痕跡在白皙的皮膚上格外突出,他身上還有暧昧的抓痕,一看就是方才經歷過一場激烈的情/事。

他将本命劍收回在手中,皺了皺眉,接着道:“姜玥呢?”

“……”嵇子濯頓了頓,接着道:“姜玥背叛師門了。”

沈青玄手指微微抓緊了手中的白玉棋子,嗓音有着嘶啞:“她怎麽可能?”

他不相信會發生這樣的情況。

他皺了皺眉,清冷的側臉被日光鍍上了薄薄的一層金色。

“師弟,你——”嵇子濯欲言又止:“你們兩個真的在那秘境裏,行了不軌之事?”

他其實不用問了,沈青玄身上的痕跡就可以證明一切。

面前的人領子垮了下來,是更加大片的吻/痕,足以看出來戰況多激烈。

沈青玄睫毛微顫,他淡淡道:“嗯。”

像是吃飯喝水一樣正常地回答。

嵇子濯卻是瞪大了眼睛:“你就這麽承認了?你,所以你?”

“我道心不穩。”沈青玄道:“方才,我曾想殺了她。”

他承認的幹脆利落,面上的表情沒什麽變化,殺人挂在嘴邊也沒有表情波動。

嵇子濯以為自己眼睛瞎了,耳朵也聾了,否則絕不會見到這樣的場面,聽到這樣的話。

這位可是號稱仙道楷模,正道之光的存在,怎麽能随随便便把殺人二字挂在嘴邊?

“但我沒動手。”見到嵇子濯張大的快要成一個雞蛋的嘴,沈青玄垂眸接着道:“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動不了手。”

他神色裏似乎帶着某種名為疑惑的情緒,這種情緒和他以往不太一樣,沈青玄身上終于多了點人味兒,可是不應該在這樣的事情上。

“姜玥入魔了,你怎麽想的?”嵇子濯接着道:“她是你的徒弟,自然由你處置。”

方才的記憶仍然在心頭滾動,沈青玄喉頭腥甜,他低聲道:“姜玥去哪裏了?方才誰辱罵過她?”

嵇子濯知道沈青玄護犢子,卻沒想到這麽護犢子,他開口道:“姜玥做出此等忘恩負義,大逆不道之事,你還要原諒她不成?”

與徒弟茍合之事,總不能是沈青玄主動送上門的,至少在嵇子濯眼裏和天下名門眼裏,不該如此。

可是現在沈青玄這副模樣,嵇子濯卻有些看不明白了。

“我要帶她回來。”

沈青玄低聲接着道:“我要弄明白,我的道心為何會不穩。”

“你瘋了嗎你?”嵇子濯覺得不是沈青玄瘋了就是他瘋了。

“姜玥給你吃了什麽迷魂湯?你現在如果去找她,你在仙界的名聲可就都毀了,鏡玄道君。”

他說的這句話是真的,現在所有人都覺得是姜玥勾引了沈青玄,沈青玄如果去找姜玥,就不是那麽回事了,很可能會變成兩個人互相勾搭,傳出去這樣的名聲,沈青玄的名聲可就全毀了。

“他們不敢。”

面前的白衣道君開了口,他神态慵懶自若,模樣清冷,眉間好像凝結着經久不化的霜雪,身上冷冽的氣息分外濃烈。

他知道修真界無人敢動手,更無人會質疑他,沈青玄一個人也敢獨挑整個修仙界,唯一一個能與他一戰的人,只有魔尊謝缥缈。

身外之物,名利是非對修真界的大部分人來說,都格外重要。

但沈青玄好像并不在意這些。

不過嵇子濯也看得出來,他興許對姜玥并不是愛這種情緒。

只是他們兩個人已經做了那麽親密的事情,沒人知道沈青玄現在要帶姜玥回來到底是什麽意思。

“我要帶她回來。”

沈青玄又重複一遍,他接着道:“思過崖還開着嗎?”

“嗯?”

嵇子濯愣了愣,他不明白沈青玄問這個做什麽,但還是點了點頭,回應他道:“思過崖最近并未關閉。”

“好,把那些說姜玥閑話的弟子都給我關進去。”

這句話一出,沈青玄便起了身,徑直出了門,獨留下一個在原地發呆的嵇子濯。

——

時然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罵了沈青玄兩句禽獸。

她現在身上疼得厲害,施了個清潔咒卻也沒什麽大用,身上的魔氣讓她有點難受。

少女微微側身,想去水邊清潔一下身體,聽到身邊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師妹。”

“啊?”時然的身體僵硬了一會兒,緊接着回過身來開口道:“晏師兄?”

是晏随。

無妄派的掌門首徒,他們師出同一個門派,晏随自然喚姜玥一聲小師妹。

“師兄你來,是來抓我回去的嗎?”

時然眨了眨眼睛,眼眶裏微微帶着淚水,接着道:“若是師兄執意帶我回去接受門派責罰,那——”

她神态楚楚可憐。

帶着些弱柳扶風的脆弱之感。

雖然很久沒見過晏随,但時然對他很是熟悉,她在無妄派那些日子裏,晏随經常照顧她,對她很好,總是拿靈石給她買她喜歡的東西,時然一直把他當朋友。

藏在懸崖底下,又跑了這麽遠到忘憂谷,時然以為沒人能找得到她,卻沒想到會在這裏碰上晏随。

“師妹,我并不是來抓你回去的,我想問你,你好不好?我知道你并不是自願入魔的,還有,你多保重,記得好好照顧自己,道君他已經出來尋找你了。”

晏随語氣真摯,不似作假。

他這樣說,時然自然清楚,況且以晏随同她的交情并不可能抓她回去。

不過演戲還是要做全套,時然掉下了幾顆鱷魚的眼淚。

晏随知道她在門派裏一直暗戀着她師父鏡玄道君,見她這副模樣,他難免有些心疼,晏随低聲道:“師妹,值得嗎?”

面前的少女衣裙有些破碎,身上斑駁的痕跡昭示着她方才經歷了一場多麽激烈的歡愛。

時然輕聲道:“我……我愛一個人并沒有錯,我只是覺得,師父他中了毒,我得幫他解掉毒性,可我沒想到出來後會——”

會種種污名不堪入耳。

她話只說了一半,剩下的要晏随自己去想了,在時然的原世界中,就是個男二上位的文,所以她很清楚怎麽樣才能發揮自己的最大魅力,讓男配心疼自己。

很明顯,時然的努力奏效了。

晏随很心疼她,同時也把事情的原委給弄明白了,他了解到了并不是時然主動爬的沈青玄的床榻,勾引沈青玄與她歡愛。

而是為了替師父解毒,不得已而為之,同樣,她也是真的很喜歡沈青玄。

晏随想要摸摸時然的頭,手伸回去卻又縮了回來,他聲音溫柔,接着開口,帶着些安撫的情緒:“玥玥,你受苦了,道君他,許是不是來抓你的,我聽師父說了,昨天夜裏,道君将那些說你閑話的弟子全部都關進了思過崖,他還是在意你的。”

時然微微愣了愣。

她沒想到沈青玄會把說她閑話那幫人全都關進思過崖裏去,她甚至懷疑自己穿錯了書,或者是出現了什麽幻覺。

前世的沈青玄并不是這樣的。

她仍然記得她前世與沈青玄歡愛過後,他是什麽樣的神情。

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殺妻證道這種文學也不知道是哪個作者發明的,時然的唇角微微抽動了一下,道心不穩又不是殺老婆就能解決的事情。

殺老婆來證明自己道心穩固的男主,不需要火葬場,這邊直接建議火化。

時然并不相信沈青玄對自己愛的多深沉,她很了解沈青玄,清楚的知道他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人。

他是個隐形的瘋批,用清冷自持的外表僞裝自己,他心中除了無上仙途什麽都沒有,不懂什麽是喜歡,恐懼愛一個人,認為愛一個人就會阻止他對于無上仙途的追求。

所以才會在發現對時然動心之後,就想要殺了她證道。

之所以會把弟子關進思過崖,時然大概率也不會認為是因為沈青玄突然轉性,發現對自己動了情,想要彌補什麽,或許只是為了維護他的臉面,一種惡趣味而已。

姜玥需要沈青玄的愛不假,但她穿進火葬場文之後便不需要了,時然只想讓狗男人狠狠地拿be劇本。

她低頭道:“師兄,我在這裏出現一事,還請你不要告訴我師尊,我怕令他蒙羞。”

再裝幾天小白花,至少在晏随面前還得裝一會兒。

等到火葬場劇本正式開始後,她就可以讓沈青玄和那幾個狗男人全都滾蛋了。

她這副小白花的模樣,讓晏随更難過了,少女柔軟的黑發散落在她的白衣上,白衣黑發錯落開來,和白皙的脖頸形成了鮮明的對應。

身上的傷痕同吻/痕交織在一起,更激發了讓人保護的欲/望。

晏随別過頭去,不敢看她黑曜石般的眼睛,而是轉身接着道:“師妹,如果有事,一定要來找師兄,師兄會幫助你。”

時然清楚的知道,晏随這是不會告訴沈青玄她在哪裏了。

因為她愛沈青玄愛到可以失去自我,做一個完美的舔狗,所以才會寧可犧牲尊嚴也要讓他的名聲不受到損害。

呵呵。

可是這樣的日子要結束了。

狗男人要火葬場了。

時然心想。

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日子就在眼前。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演戲。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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