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皇上大吃一驚，急忙将她扶好，接過令妃手中的帕子替她擦淚，又關切的問道：“怎麽呢？是不是規矩太難了？還是嬷嬷欺負你了？跟朕說，朕替你做主。”
小燕子哭個不停，眼淚鼻涕蹭了皇上一身，只哽咽着說道：“沒有，我很好……皇阿瑪，你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啊？皇阿瑪，我明明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小混混，我不值得你對我這麽好，什麽格格郡主的，我根本就不配……”
皇上聽她這樣說，知道她沒受委屈，這才放心下來，又輕輕将她扶到椅子上坐好，笑道：“傻丫頭，你是朕的女兒，朕當然會對你好了。”
小燕子昂起頭，盈盈的大眼睛裏面，全都是淚花，依舊支支吾吾：“可是……可是……”
皇上知道她想說，她并非她的親生女兒，便又笑起來：“沒有可是，小燕子，你是朕的女兒，朕的義女，朕已經封你做格格了，此生你都是宮裏的格格。往後再不許提從前的事情，知道麽？什麽小混混，朕的女兒，怎麽會是小混混？”
小燕子哭過了，打嗝打個不停，一邊打嗝一邊說道：“我知道，我是您的女兒，不是小混混。我就是……就是覺得我太蠢了，規矩也學不好，禮儀也學不好，寫字更是……好難啊，還貪玩，貪吃……還……還……”
皇上哈哈大笑，摸着她的腦袋說道：“說來說去，還是不想學規矩？”
小燕子忙不疊搖頭：“不是不是，皇阿瑪，我想學規矩……我已經決定了，這輩子都要在宮裏陪着您，哪裏也不去。既然要陪着您，我就要當一個合格的格格，絕不給您丢臉的……”
皇上聽她這樣的話語，心軟了一截：“傻孩子，朕是你阿瑪，是你爹，你合不合格，都是朕的女兒。而且女兒家總要嫁出去的，哪能一輩子陪着朕？規矩難學些，就慢慢學。”
他側頭看看常嬷嬷，冷聲道：“皇後難道不曾與你說，格格是宮外進來的，什麽都不懂，要慢慢學嗎？”
常嬷嬷不敢争辯，只磕頭答道：“皇後娘娘吩咐過奴婢，是奴婢不好，奴婢看格格聰明伶俐，這便……”
令妃暗自咬牙，還以為是常嬷嬷欺負了小燕子，她特意将皇上拉過來主持公道，想讓皇上以為皇後對小燕子不好。畢竟這幾日吹風，讓皇上又動了将鳳印交到她手上的心思。
只沒想到，是小燕子自己心中不舒服，而且這常嬷嬷三眼兩眼就将自己的責任推脫幹淨了。
她想了想，上前說道：“常嬷嬷，皇上不過是詢問，你何須這樣推脫自己的責任？若非你操之過急，格格怎會哭成這個樣子？”
常嬷嬷忙不疊磕頭應道：“娘娘教訓得是，都是奴婢不好。”
令妃見她不再分辯，也不好強行按罪名給她，只撇撇嘴，嘆了口氣對皇上道：“皇上，皇後娘娘素來雷厲風行，估計下人也是有樣學樣。格格究竟是宮外來的，身嬌肉貴金枝玉葉，哪裏能這樣急切？依着臣妾的看法，不如臣妾派兩個嬷嬷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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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心中咯噔一下，令妃這是壓根不想讓她好生學習宮規，不行，這常嬷嬷雖然看着嚴肅，又是皇後的人，但總歸盡心盡責，若是令妃的人，她可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躲過去。
她站起來，走到令妃跟前，抱着她的手臂搖了搖：“令妃娘娘，您已經夠辛苦了，不要再為小燕子操心啦。常嬷嬷人不錯，講解很細致，我也聽得懂。剛剛不過是聽到嬷嬷說各個格格的等級，讓我想到皇阿瑪與您對我這樣好，但我根本沒辦法報答……”
令妃狐疑的看着小燕子，懷疑她是故意的。既然知道格格的品級，又怎會不知，她只是個空頭格格？
皇上卻是聽懂了，她知道将來會與紫薇換身份，還珠格格沒有品級，固山格格卻有。他不由得多想，莫非她是擔心心疼紫薇？果真姐妹情深啊。
他站起來笑道：“說起品級，小燕子還沒正經的品級，令妃……哦，這事要與皇後商議。小燕子，你放心好了，等富察府的格格入府，朕讓皇後替你倆一并冊封。”
小燕子大喜，高興得一蹦三尺高，這樣紫薇就能有品級，不會委委屈屈，等到成親的時候，才被太後随意封個連她都不如的品級了。
令妃又驚又懼，難道她從前看錯了？這個小燕子并不如面上那樣單純，竟然借題發揮，讓皇上給她真正的品級？
她原本想着，皇上從來不管這件事情，小燕子迷迷糊糊的，若是往後嫁入福家，她就壓住不提，只給嫁妝，不給封號，福家也好拿捏她。若是嫁給旁人，則更好辦，嫁妝封號都不給，反正皇上事情多，不在身邊，沒多久就不大記得了。
她咬咬牙，卻見皇上已經在籌謀：“不如封和碩公主？”
小燕子搖頭說道：“可是皇阿瑪，嬷嬷說和碩公主，是皇妃所出才行。雖然紫……我……我娘是您的女人，但不是正經的皇妃，這樣豈不是有損您的清譽？”
皇上更是愛憐的摸着小燕子的腦袋，笑道：“小燕子長大了，懂事了，都曉得體貼朕。是朕對不住……你娘，先封……封多羅格格，等成婚了，再提一提。”
小燕子微微失落，多羅格格？不是和碩格格？紫薇是皇阿瑪的親生女兒呀。
令妃看在眼裏，更是堅定了想法，這個小燕子果真心機重，聽說是多羅格格，竟然還失望了。論起來，那夏雨荷只算是外室，連妾都不算，還真想飛上枝頭當鳳凰？
然而皇上原本，卻是想先封個和碩格格，可是又想着，小燕子是固山格格，若紫薇是和碩格格，兩個丫頭品級差太遠，是不是對小燕子也不公平？
他眯着眼睛，想了想溫柔似水的紫薇，那樣一個乖巧聽話的女兒，一定會體諒他的用心。而小燕子，陪伴他這麽些日子，他早拿她當親生女兒了。
将來等她們大婚，再都給提一提。
皇上下定了決心，滿意的點點頭，又伸手拍拍小燕子的腦袋：“乖乖學規矩，不要太累了。常嬷嬷，別太拘束格格，反正時日還長，慢慢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