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等小燕子與紫薇走了，皇後發了半天的呆，才嘆道：“容嬷嬷，我從前嫌她倆血脈不純，規矩不好。如今看來看去，确是她倆最純粹，從不因皇上不喜歡我，而不尊重我。”

容嬷嬷說道：“娘娘說得對，不過娘娘，咱們可以利用她們，與皇上拉近關系，畢竟……延禧宮的那位，可是不停的在給您使絆子吶。”

皇後說道：“我原也這麽想，可如今，我倒是不想了。罷了，我做好自己便是了，旁的，全看上天吧。”

皇後一向雷厲風行，第二日，漱芳齋便迎來了一位貴客。

紫薇是吓了一跳，險些站不穩，支支吾吾問道：“明瑞，你……你怎麽在這裏？”

明瑞規規矩矩的行禮說道：“二位格格，臣奉皇後之命，來教習二位格格功課。”

紫薇眼神閃躲，問道：“可你……軍中無事嗎？”

明瑞點點頭：“是，臣無事。”

小燕子眼珠子轉了轉，瞧見紫薇不自然的神态，無比高興，上前跳起來拍拍他的肩：“哥，我從前就聽過你的威名，如今你來教我實在是太好了。哥，不如，你順道教我功夫吧？”

明瑞臉上有一絲愕然，旋即說道：“格格，這不妥吧？”

小燕子不在乎的擺擺手說道：“這有什麽不妥？你想想啊，我如今是你富察府出來的，富察府世代都是大将軍，我若不會些功夫，也說不過去不是？”

她見明瑞面上猶豫，忙将紫薇往前推了推：“而且啊，紫薇身子不好，天天不是頭疼就是腦熱的，學武也算是強身健體，對不對？”

紫薇大吃一驚，忙擺手：“不是，我沒有……”

小燕子毫不猶豫打斷她的話：“你有！明瑞，你說是不是？”

明瑞點點頭：“如此，臣恭敬不如從命了，就是要辛苦兩位格格了。”

小燕子立刻又上前拍拍他：“你放心，我們不辛苦。”

只這時，永琪從後面走過來，一張臉黑如墨碳。

小燕子只顧着打量明瑞與紫薇，倒沒注意永琪，等他到跟前才發現，立刻展眉喊道：“永琪，你來啦？”

明瑞行了禮站到一邊。

小燕子歡喜的拉着永琪說道：“永琪，你瞧，這是皇額娘給我與紫薇尋的師父，教我們如何做一個合格的公主。”

永琪原本板着臉，只看着小燕子的笑顏，又忍不住開懷起來，伸手摸摸她的腦袋：“明瑞是将軍，又沒做過公主，怎麽可能教授你們如何做公主呢？若想學做公主，不如讓令妃娘娘給你們再安排兩個教養嬷嬷。”

小燕子忙搖頭說道：“永琪，這個你可說錯了，皇額娘說了，我們是記在她名下，那得按照正宮嫡公主來看待。不論往後身份如何，先教授起來是沒錯的。然後皇額娘又說她娘家沒什麽合适的人選，富察家是先皇後娘家，最合适不過了。”

紫薇疑惑的看着小燕子，昨日皇額娘有說過這些嗎？還是皇額娘從前就說過。

永琪滿意的點頭：“不錯，看樣子還是皇額娘管教得當，這才沒多久，你說話條理清楚得多。”

小燕子不好意思的嗔他一眼：“你這意思，難道是我從前條理都不清晰？”

她這麽嗔一眼，永琪簡直要心花怒放起來，只覺得若是能與小燕子日日在一處，他便是死了也甘願。

他心中暗自打鼓，小燕子恐怕是只把他當哥哥看待，但他自從知道小燕子并非親妹妹，就不曾約束感情，這麽久以來，已是情根深種。

是需要找個機會，與小燕子好生表白——小燕子應該也是喜歡他的吧？

永琪看了眼明瑞，不自覺皺皺眉頭，但是若她日日與明瑞在一處，會不會日久生情？便是他貴為皇子，也不得不承認，明瑞此人，模樣好，家世好，又骁勇善戰，深得皇阿瑪的喜歡。

不對，小燕子現在是富察家的格格，算是明瑞的親妹妹，這一點怎麽都不會變。怕就怕小燕子這個小迷糊，壓根搞不清狀況。

紫薇已經吩咐丫鬟在院子裏擺了茶具，請永琪與明瑞入座，親自烹茶與他們喝。

她溫溫柔柔的奉上茶說道：“五哥，我不知您平日喝什麽茶，就随意烹了西湖龍井，您喝喝看，看合不合口味。”

永琪笑道：“我不拘喝什麽。”

小燕子說道：“紫薇，你不是說皇阿瑪愛喝碧螺春嗎？說不定永琪跟皇阿瑪愛好一樣呢。”

紫薇面色微微一紅，猶豫片刻還是解釋道：“原該替五哥烹碧螺春，但之前在富察府觀察，似乎明瑞更喜歡西湖龍井，我懶得烹兩道，便要委屈五哥了。”

永琪哈哈一笑：“無妨，我平素對茶不甚講究，龍井也好，碧螺春也罷，都是能入口的好茶，我又怎會挑剔。”

到是明瑞，将茶水端起來細細品了一口道：“我倒不知自己更喜歡龍井。”

紫薇眉眼彎彎：“你在外行軍打仗，更是不講究這些。只是之前在富察府，我觀你喝茶，若是喝到西湖龍井，便格外要多添一碗。”

話剛說出口，便有些面紅耳赤，連她自己都不曾覺察，原來她這樣關注明瑞。

明瑞也是一愣，只假裝喝茶，不自覺紅了耳朵根。

小燕子見狀，心裏更高興了，她早就覺得，明瑞與紫薇有些什麽。這樣可太好了，這個明瑞，不論是人品家世，都比福爾康好了太多。就是她前世太過迷糊，不記得明瑞原本的妻室是誰，可曾有孩兒，後來又都在幹什麽。

喝着茶，四個人便閑聊起來，永琪問道：“明瑞，過陣子皇阿瑪要出游了，你可會跟着護駕？”

明瑞搖頭答道：“恐怕不行，我留在京城的時日恐不太多了，照現如今的局勢看來，與霍集占勢必有一場仗要打。”

永琪聽到這裏，也收起了那點醋意，說道：“我屢屢與皇阿瑪進言，想着不論是跟你，還是跟你叔父，或者兆惠将軍也好。奈何皇阿瑪總說我還小，學業要緊。可是若不領軍打仗，豈不是只會紙上談兵？”

明瑞忙正色道：“五阿哥，皇上自有他的考量。更何況這上陣确實與平日兵書上說得不大一樣，依臣之間，上位者更要緊的是運籌帷幄。文臣武将，從來都缺一不可，五阿哥如今所學，要比上陣殺敵重要得多。”

小燕子吃着點心，打岔道：“明瑞，你要上戰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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