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我去沖個澡,等雨小了……
林溫像踩着雲, 又像踏着火,她後背緊貼木,雙手抓着周禮襯衫腰側。
包包從肩膀滑到小臂, 她挂不住, 包掉到了地上, 裏面東也嘩啦啦滾了出來。
踩到了, 她腳下更加不穩, 周禮托緊了她的腰,林溫的襯衫領口漸漸傾向一側, ‘露’出了肩膀和脖頸裏挂着的項鏈。
她今天穿襯衣黑長褲, 銀‘色’的項鏈藏在領口中,只‘露’出一點銀鏈條。
現在領口歪了, 挂墜也晃了出來,戒指形狀的挂墜像投進了湖,砸開了平靜的湖面。
周禮喘着粗氣, 停下動作, 盯着她的脖頸。
林溫沒耳洞, 脖子和手腕總光着, 周禮猜她不愛戴首飾,他也确實沒見她戴手表以外的配飾。
直到今三月, 周禮第一次見到一對戒指出現在任再斌的朋友圈。
後來任再斌走了,林溫仍戴着那枚戒指上班、逛超市,去肖邦店裏……
湖底暗‘潮’湧動, 周禮耷着眼皮,捏起林溫脖頸上的戒指,低聲問:“什麽候回的酒吧?”
“……嗯?”林溫心跳急促,呼吸不勻, 她識沒清醒,也就沒有聽明。
周禮又問了一遍:“什麽候回的酒吧,嗯?”他舉了下戒指。
林溫看向那枚鉑金戒指,懵懵地回答:“昨天晚上。”
她昨天下午上班之後才想起她把戒指忘在了酒吧包廂,下班後有間,她就去了一趟酒吧。
朋克女已經認得她,聽她明來,立刻帶她進包廂找,最後她們是在沙發右邊的金屬腳底下找到的,戒指卡在了那個位置。
林溫實在不習慣在手上戴飾品,回家後她翻出一條項鏈,把項鏈原本的挂飾取了下來,套上了這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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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昨天上班不忙?”周禮貼着林溫嘴唇,沉聲問。
呼吸太熱了,酒香也躲不開,林溫喃喃:“忙。”
“這麽忙還特跑一趟……”周禮松開手,戒指重新垂落,帶着他的溫度,貼近了林溫鎖骨。
周禮親了親她的鎖骨:“他是後悔了,想跟你複合……”
林溫後背更加貼向,敏感地縮了下肩頸,微微蜷了起來。
周禮用力扣緊她腰,親在她耳側,聲音極輕,卻又蓄滿了力:“現在他回來了又怎麽樣,太遲了——我不放你,你看你走不走得成!”
他的語氣像是溫和的,可又像那烈酒的餘香。
聞起來并不辛辣,酒香卻足以霸道地侵蝕整層樓。
周禮的動作不再收着。
林溫被他吻着,進退都無,項鏈上的鉑金戒指滑動來去,她後知後覺,這兩枚戒指确實長得近乎一樣,但她又不太肯。
昨天她沒醉,今天他也沒醉,酒只是的情緒和欲望都放大了。
林溫心跳如鼓,想起昨晚在酒吧鬼‘迷’心竅般的失控,又想到此此刻。
她形容不出自具體想些什麽,又是什麽心情,只是随着周禮,她身體裏的血‘液’都像無頭蒼蠅似的‘亂’竄。
直到樓道裏傳來聲音——
“這雨真是沒完了。”
“還要下兩個禮拜。”
“衣服都幹不了,真麻煩。你內褲要不夠了,再你買兩盒。”
“夠啊,不是還有好條。”
聲音越來越近,林溫驚醒,她推推周禮的肩膀,周禮不放。
樓下還在繼續。
“你那條都破了,曬出去你不嫌丢臉我丢臉。樓上什麽聲音啊?”
“什麽什麽聲音?你先開。”
“你等會兒,我上去看看。”
林溫別頭,躲開了周禮的吻,終于“好心”并且緊張地解釋:“戒指是袁雪送我的……”
周禮一頓,呼吸微促。
三秒後,五樓女住戶站在五樓半,只看見六樓的小姑娘蹲地上在撿零碎東。
還有一個襯衫沒有收進褲腰裏的陌生男,正彎腰撿起地上的裝和雨傘。
奇怪的聲音沒有了。
男抖兩下裝,朝她瞥來一眼。
女住戶幹笑了一聲,轉身下樓了。
腳步聲離去,林溫松口氣。
她從沒試做賊,可今天從吃飯到剛才,她徹底做了一把賊。
那種驚慌、心虛、混‘亂’的後遺症太厲害。
林溫胡‘亂’把零碎東塞進了包,又從包裏翻出鑰匙,鑰匙在她手上沒拿穩,啪嗒掉到地上。
林溫伸手撿,周禮也來了。
兩的手碰到一起,林溫晚了一步,周禮先撿起鑰匙,擡眸看向她。
兩個還蹲在口,離地面近,雨水印漬近在咫尺。這些水印就像地圖,從樓梯最上級一直描繪到靠牆、口中央以及前,彰顯着剛才的沖動和混‘亂’。
林溫看不下去了,她臉紅心跳,立刻從地上起來。
周禮也站了起來,沒把鑰匙她。
林溫腳受傷他曾經用她家的鑰匙,周禮抖開鑰匙串,準确找出大那一把,‘插’孔的候第一下沒找準,第二下才‘插’準。
看來他還是有點醉了,林溫瞟了他一眼。
打開,還沒有‘摸’到燈開關,林溫聽見周禮問:“你跟他聊了什麽?”
“……都開了。”
任再斌跟她道歉,解釋自的心路歷程,那些話林溫在三個月前就已經從汪臣潇嘴裏聽一遍。
林溫打斷了任再斌的話,直接挑明:“跟你一起去旅游的那位女同事也回來了嗎?”
她的語氣依舊是溫溫柔柔的,任再斌卻像被她拍了一板磚,當場呆怔住了。
反應了很久,他才解釋:“我跟她什麽都沒發生,真的,我發誓,我真的跟她什麽都沒發生!”
林溫卻不想聽,這對她來已經沒有。
燈打開,大重新關上,兩個站在地墊上面對面。
周禮襯衫濕漉漉地貼着身,腰側布料被揪出了褲腰,林溫現在才正眼看到,她原本就沒消下去的紅暈又加深了一層。
林溫的襯衣也被沾濕了,她耳朵紅臉也紅,眼睛也濕漉漉,周禮直視着她,道:“你出來的候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林溫緊捏了一下拎着的包包肩帶。
她确實心不在焉,那是因為她在跟任再斌挑明的瞬間,突然識到,她對于她不在乎的事情,向來是劍及履及的,比如她對任再斌,比如她對那個實習女生。
而對于她真正在乎的事情,她卻一直猶豫不決,拖泥帶水,反反複複。
比如她對父母。
再比如,她對周禮……
林溫抿着唇沒吭聲,只是耳朵又燙了分。
周禮一直盯着她看,半晌,他沒忍住,捏了捏她的耳朵。
林溫拍了下他的手,小聲:“痛。”
“剛咬疼你了?”周禮低聲問。
林溫聽不下去,她推開他,脫了鞋跑向陽臺:“太悶了,我去開窗。”
屋子裏房緊閉一天,确實有一些輕微的氣味。
周禮換了鞋,林溫扔地上的包放到了鞋櫃上。
“我的浴巾放哪兒了?”他問。
林溫拉開陽臺窗戶,頓了頓,然後:“盥洗櫃第二個抽屜。”
昨天早上周禮走後,她把他的衣服和他用的浴巾都洗了出去,今早上班前才收進來。
外面狂風暴雨,林溫只留陽臺窗戶一小條縫透氣。
周禮擦着頭發走出浴室,回口拿了雙拖鞋,扔林溫面前:“穿上。”
林溫穿上拖鞋,‘摸’了下自的耳朵,小聲問道:“你大半夜跑來,就為了……問那些?”
三個字省略了一連串尴尬。
周禮卻不領情,他:“我來拿衣服。”
林溫:“……”
林溫扔下他走進卧室,了一會兒,她捧出疊好的衣服,:“我你找個袋子裝一下。”
衣服紙袋都在電視櫃抽屜裏,林溫打開抽屜,拿出一個紙袋撐開,把衣服往裏塞。
周禮身上都是雨水,到現在都沒坐下。
他解開一顆襯衫扣,又把袖子往上挽了挽,走到電視櫃前,擋住了林溫的手。
周禮自的衣服從林溫手裏抽出來,道:“我去沖個澡,等雨小了再走。”
林溫:“……”
片刻,浴室裏響起水聲,林溫打開電視機,一手拿着遙控轉臺,一手撚着脖頸上的項鏈。
電視沒什麽好看的,林溫低頭看向項鏈,手指頭一根根往戒指裏塞。
玩了一會兒,她才想起周禮的裝。
林溫放下遙控器,走到玄關,拿起周禮随手擱上面的裝。
裝又髒又濕,林溫去廚房拆了一塊新抹布,打濕抹布後,她裝平鋪在餐桌上。
周禮沖澡很快,分鐘就結束。
洗完澡也酒醒不少,他換上被林溫洗幹淨的衣服褲子走出浴室。
看見林溫在一點點擦拭他的裝,周禮擦頭發的手頓了頓。
“洗好了?”林溫擡了下頭。
“嗯……”周禮走近她,‘揉’了下她的腦袋,“別忙了,你也去洗一下。”
“……等你回去了我再洗。”
“那就看電視。”
周禮把林溫帶去了沙發。
“你平常都看些什麽?”周禮問。
“電視劇,但看得也不多。”林溫。
“電視劇也愛看懸疑?”他還記得她挑選電影的口味。
“電視劇我不挑。”林溫,“用來放松而已。”
周禮随挑了一個劇,他願看,林溫也能接受。
林溫又去廚房切了一盤水果。
兩坐在沙發上。
電視劇裏風雨飄搖,電視劇外大雨滂沱,小小的老舊客廳裏,寧靜又安好。
兩集電視劇結束,周禮問林溫:“你什麽候放假?”
林溫有點犯困:“後天。”
“後天我們去寧平鎮?”
林溫一愣,睡去了大半。
周禮看着電視機,語氣像談家常:“後天我們自開車去,路上最多兩個小,呆兩天回來,怎麽樣?”
“……你有間?”
“有。”
“哦……”
林溫睡消,繼續看電視,電視劇裏的有志青正慷慨激昂地發表最後的演講,演講完,他即奔赴刑場。
林溫看得動容,她偏頭想跟周禮話,結果這回,輪到周禮阖眼了。
周禮洗澡,卸了妝,眼底青黑暴‘露’出來。他這兩天根本沒睡個小,又一番東奔跑,今天還喝了這麽多酒。
他身上到現在還有淡淡的酒味,林溫聞了聞。
林溫看向陽臺外。
雨像瀑布,天空電閃雷鳴。她調低電視機音量,輕手輕腳離開,去浴室洗了個澡。
洗完出來,雨似乎小了一些,周禮還在沙發上睡着。
今晚不熱,林溫把新買的那臺更好用的電扇搬到閣樓,又把小床的床單鋪好。
回到客廳,林溫小聲叫:“周禮,周禮。”
周禮皺眉,眼皮沒有掀開。
“你去樓上睡。”林溫輕輕拽了拽他的手。
周禮握住她的手,了一會兒,才困倦地睜開眼,眼底泛着明顯的紅血絲。
林溫聲音更加輕柔:“去樓上睡吧,床已經鋪好了。”
“……嗯。”周禮啞聲,眼睛半阖不阖。
兩一個樓上,一個樓下,聽着沒被窗戶擋住的雨聲,一覺到天明。
第二天早上,林溫六點四十五分起床,周禮還在睡,她沒吵醒。
吃完早餐,又備下一份新的,七點半林溫準備出了,她上樓叫。
“該起了。”林溫周禮算着間,“你還要回家換裝,今天你九點要到電視臺。”
周禮沒睜眼,他翻了個身,握了握林溫的手腕,聲音還沒清醒:“我叫了阿姨送衣服。”
“……”
這次阿姨沒敲,她裝衣服的包擺在了口。
林溫打開,把包拎進來,放到了餐廳椅子上。
黑‘色’的大號旅行包,裏面不止裝了一套服,還裝了t恤和內衣褲,以及男士洗面‘奶’、化妝品、剃須刀等等。
現在才七點三十五分,周禮還沒醒,他是什麽候通知阿姨的?
林溫仰頭望向閣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