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做?不做?
黃昏時分,暧昧的夕陽照亮半個亞度尼斯伯爵府。主卧巨大的穿衣鏡前,蘭薩單手抵住鏡面,閉着眼睛,銀色的長發妖冶舞動,兩分鐘之後,堅硬的鏡面上突然漾開一圈圈的漣漪,漣漪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然後在某個瞬間驟然靜止下來,鏡面上倒映出的不再是蘭薩、卡布爾和辛西娅的影響,而是穿着黑色絲綢睡袍的冥王大人。
“什麽事?”冥王打了個哈欠,慵懶地睨了蘭薩一眼。
“冥王大人,您在交給我任務的時候,可沒有說過對方擁有四河兩潭之水。”冥界四河:怨河、火河、怒河、忘川。冥界兩潭:地獄寒潭、無日城亡靈之潭。這四河兩潭之水跟蘭薩的七色焰一樣,是會自主選主的強大魔法載體,水火相克,即使是冥界的水火,也是遵循此理的。
“你沒問。”冥王一愣,然後機靈地應答,“你已經遇見他了?”
“是,他今天從我手上救走了一名人類。”
“人類?”冥王微微蹙眉,似乎對此感到非常不解,“為何?”
“冥王大人您這是在問我嗎?”蘭薩挑眉,眼底寒光閃動,“雖然當初沒有問是我的不謹慎,但冥王您也是故意避開不談的。與我一樣可以完全僞裝成人類混跡人間,還擁有與七色焰相克的四河兩潭之水,如此危險之人,冥王若還想将任務交給我的話,我可不保證能将人完整送回了。”
“不行!他對你沒有威脅,你沒必要傷他。”就算有四河兩潭之水,那個人的經驗和實力也是比蘭薩遜色的。
“但是他對我最重要的人有威脅!”今天就差點傷了裴!左肩被寒潭之水擦過的地方還隐隐作痛,蘭薩無法想象之前的水柱若是碰到了裴裴會變成什麽樣子,這樣一想,蘭薩的眼神更冷。
“蘭薩,你最好對自己的身份有自知之明!”冥王也怒了。不過是他從鬼域裏帶出來的一只鬼,若是沒有他的幫助,他就只能呆在那暗無天日的鬼域,蘭薩憑什麽跟他發火?還是因為這樣芝麻綠豆一樣的小事?
“自知之明?那還真是抱歉呢,我可沒有那種東西!”蘭薩怒極,一甩手,鏡面便“咔嚓”一聲裂開,鏡面上冥王的身影晃了晃,卻并沒有消失,“有本事你就毀了我!哼!”蘭薩冷哼一聲,轉身就走,在他的身後,那面一人多高的鏡子瞬間崩碎,掉了一地碎渣。
“主人請息怒!”卡布爾和辛西娅雙雙單膝跪地,垂着頭,被蘭薩因憤怒釋放的威壓壓迫着,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辛西娅,告訴他,我不允許任何事情威脅到裴的生命,如果出現,活着的,我就送他下地獄,死了的,我會讓他知道灰飛煙滅是一種幸福!”雖然不知道冥王給他的這個對手跟冥王到底是什麽關系,竟然讓冥王袒護至此,但如果威脅到裴的安危,就算是冥王本人,他也絕不放過!
“是,主人。”辛西娅趕緊應下。主人是個溫和的人,只有碰到與亞伯拉德大人有關的事情時火氣才會比較大。
“主人。”卡布爾則跟着蘭薩除了卧房。
“什麽事?”蘭薩一路向廚房走去,臉色陰郁,顯然還在為冥王的隐瞞感到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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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人是否要現在進食?”補充鮮血會促進鬼的傷勢恢複。
蘭薩的腳步一頓,然後繼續向前:“不必了,傷并沒有那麽嚴重。”
“是,主人。”卡布爾不會質疑蘭薩的決定,所以蘭薩說不用就不用。
再沒有交流,兩個人一前一後踏進廚房,開始準備今天的晚餐。
兩個小時之後,裴匆忙趕來,衣服已經換過。裴的辦公室裏有替換的騎士軍裝,這個蘭薩知道,所以并沒有感到詫異。
“事情怎麽樣了?”将晚餐擺好,蘭薩坐在了主位上,裴坐在蘭薩左手邊。
“比起這個,蘭薩,你有沒有什麽想要告訴我的?”難得的,裴沒有急着享用美食,一臉嚴肅地看着蘭薩。
蘭薩笑了笑,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閉上了眼睛,三秒鐘之後重新睜開,用那雙赤紅的眼睛看着裴。
“天啊!這、這是怎麽回事?”紅色的眼睛……只有魔物才有紅色的眼睛,蘭薩怎麽會……裴瞪着眼睛,一臉難以置信地看着蘭薩。
“逃亡過程中在生命垂危的時候被人救了,似乎是為了救活我,所以給了奇怪的藥劑改變了身體的什麽什麽構造,我也不是很清楚,這也算是為了活着回來而付出的一點點代價吧。”蘭薩恢複到正常的樣子,無所謂地笑了笑,“也不是要刻意隐瞞你什麽,只是覺得我還活着,還能跟你在一起,其他的事情都不重要,裴不這樣覺得嗎?”
“蘭薩,對不起。”對不起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不在你身邊,對不起讓你一個人經歷了無法想象的痛苦,對不起沒能保護好你。裴一臉悲傷和自責地看着蘭薩,無意識地伸出手,輕撫蘭薩的側臉。
“是嗎?裴覺得對不起我嗎?”有什麽值得悲傷的?他能回到人間,就是最值得慶祝的事情。蘭薩嘴角高挑,握住了裴的手,晃晃頭,側臉在裴的掌心蹭了蹭,“裴要怎麽補償我?”
“蘭、蘭薩希望我怎麽補償?”怎麽覺得蘭薩看起來有點……有點性感?
“唔……用身體來補償吧?”蘭薩眼珠子一轉,偏頭,在裴的手掌根暧昧地咬了一口,眼神也暧昧地裴身上打轉。
“唔!”酥麻的感覺自手掌根傳遞到心裏,像是一股電流,刺激得裴的心髒猛地一跳,“用、用身體償還?”這是什麽意思?是要做那種事情嗎?裴的心嘭嘭嘭地劇烈跳動着,心底的期待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
“怎麽?裴不想補償我嗎?我看來看去,都覺得裴也只有身體對我來說有點兒用了。”裴的心跳聲大得蘭薩都聽得清清楚楚,怕繼續下去有害身體健康,蘭薩放下了裴的手。
“只、只有身體嗎?”裴眨眨眼,總覺得聽到這句話之後感覺莫名地複雜。
“要做嗎?還是不做?”蘭薩端起紅酒,惬意地抿一小口。
“我、我、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