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章節

,有了自己的第一輛自行車,第一天從學校騎回來的路上,就撞見半路攔截的一年級的寧小願。這小子追着自己非要騎一下,唐肖不讓,他不依不饒,跟着屁股後頭撒腿跑。唐肖本來想甩開他,就故意騎快了,誰料這小子打了雞血似的追個不停。然後撲通一聲,唐肖回頭,那小子摔在了地上。後來,寧小願那天再沒爬起來,他被送進了醫院,唐肖站在滿是消毒水的味道的白色走廊裏的時候仍然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寧願有先天性心髒病,以前他爸媽覺得他還小想再觀察觀察,那次暈倒以後終于還是決定做了手術。

“喂,看什麽呢?”寧願突然醒過來,把唐肖給逮個正着,“那回洗澡還沒看夠?”

“你說當年怎麽就讓你這麽個禍害從手術臺上活着下來了?”

“你舍不得嘛,我奶奶說我手術的時候你還在外頭哭了呢,別以為我不知道。”

“我那是怕你醒了跟我搶自行車……”

寧願笑了,就跟當年麻藥過了看到他的時候一樣,笑得不知人間險惡:“你這麽口是心非,總有一天要還的。”

唐肖不搭理他,直接替他把扣子扣上;“起來,送你回去。”

寧願倒沒有什麽不情不願,蹬腿起來穿外套:“下回約好了去看看叔叔阿姨,一樣,我下廚。”

“嗯。”

“你那車我能開開麽?”

“滾。”

半路上,唐肖正好拐去洗衣店把借馮煜那兩件衣服給取了。這小子倒是安分,沒趁他走把車給開跑,然後安安靜靜地靠在車窗邊上看風景。等到了目的地,唐肖喊他的時候這小子還有些恍惚。

他回頭,看了他一眼, 又看了看那個袋子:“上次在便利店看到你那回,你穿的就是那哥兒們給你的衣服?”

唐肖睨着他,意思關他什麽事。

“真難看。”寧願說完,開門下了車,走兩步又回頭,“真的,不合适就是不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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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肖杵在那,聽着這話怪不着調的,本來還想着跟他說說租房子的事兒,心情被這麽一攪合,等他上樓了才想起來,索性也就不提了。

過了個周末,唐肖重新回到急診,規律的生活又被打斷了。天一熱起來鬧肚子的病人就多,再加上腦子發熱的也不少,那天大半夜張繼還給他送來個。十七八歲的女孩兒,在迪廳給人騙着灌了過量的藥,算是送來的及時洗了胃撿回半條命。

張警官忙着辦案,臨走前還問他一句,袁飛回來了你知道麽?

唐肖正洗手呢,被他這麽一說頓了一下:“知道,他周六晚上辦酒會,想請老同學一起聚聚。”

“是麽?這小子怎麽不通知我?也太不像話了。”

“他讓我通知你,叫帶家屬。”

張繼聽罷樂了:“這可真命中要害了,你去不去?”

唐肖沒吭聲,就像沒聽見他問。

“喂,沒事兒吧你?”

“沒,我在想那天上什麽班,下了班可能很晚了,我看到時候有沒有空吧。”

“你可別硬撐,我怕那天晚上你見着袁太太內傷。”

“我、真、沒、事。”唐醫生一字一頓地強調。

“那你把洗潔精當洗手液幹嘛?”

到了禮拜六,唐肖偏偏被人換了班,回到家還接了袁飛的電話,問要不要去接他。他想了想,說跟張繼一塊兒過來,很平靜,挂了電話換了衣服出門,張繼在路口看到他的時候,上下打量完不由自主地吹了聲口哨:“今兒晚上我要是喝多了撲你身上,你可別怪我。”

唐肖理了理筆挺的衣襟再次提醒他:“你要是想用這種方式脫下制服,我沒意見。”

袁飛這次回來只是短暫停留,婚後他沒有直接繼承父親的公司,一來袁老爺子老當益壯還不想這麽早退休,二來袁飛在跨國企業的表現也一路攀升,這次有總公司投資國內的公務在身。

唐肖沒有意料到周六晚上的這個點要在酒店附近找個停車位這麽難,或者說他想起今晚上即将發生的事有些不可名狀的出神。要不是張繼及時喊停,他大概早就撞上了前面那輛跑車。

“喂,酒還沒喝就這樣了?”張繼着實替他捏了把汗,又回頭替他看了看路,“嘿,你看對面,那是不是你們家那小鄰居?”

唐肖愣了一下,順着張繼指的方向看過去,見了鬼了,真是寧願。他正跟着其他一群男男女女往馬路這邊來。

唐肖硬是把車卡進了位置,下車的時候,剛好寧願也過來了:“老遠就看見你的車了。”

天是熱了,可唐肖看他還是那副胸口半敞、衣衫不整的樣子就是不順眼:“大晚上的去哪兒?”

“我還問你呢,穿這麽帥是要幹嘛?”

張繼下車,往他哥兒們邊上一站:“你鄰居大哥哥是去酒會上跟男主人搶風頭的。”

唐肖的手直接就掐在了他的後頸處,剛想解釋什麽,被寧願搶了話。

“是麽?我跟朋友一起去酒吧玩,今兒我生日。”

“……”唐肖愣了一下,突然隐約的記起來前幾天收到過這小子的短信,好像是問過他這天有沒有空一起出去玩。那天特別忙,一放下來這事就忘了。

寧願見他不說話,後邊朋友又在催,索性自己圓了場面:“就猜你沒空,不然你就回我短信了。”

說完,跟那群人一塊兒走了。唐肖看着寧願跟那些來路不明的人勾肩搭背的樣子不甚滿意,或許是因為酒吧那種地方本來就令他反感,可回頭想想,自己不也正要赴一個酒會。說到底,還是把寧願生日這碼事給忘了,張繼催他進門的時候他自己還在反省。

跟料想的一樣,來捧袁飛場的人很多,地方不大,但私密性很好。唐肖跟張繼到的不早不晚,剛好樂隊正開始演唱。唐肖跟周圍認識的幾個老同學打了聲招呼,随便在一旁的圓桌上取了杯香槟。唐肖擡頭,遠遠的便看見袁飛站在臺邊,幾年不見舉手投足又凝練不少,依舊氣度非凡,而袁夫人緊緊挨在他身邊,一襲白裙美豔動人自然也成為全場焦點。

張繼去了洗手間回來,四處張望一番然後拍了拍哥兒們的肩膀:“有沒有覺得袁飛憔悴了?”

“怎麽看出來的?”

“婚姻是墳墓。”

唐肖不予置評,只是冷冷地用眼光殺他。

“看沒看出來,兩夫妻有點貌離神合的意思?”一曲結束,燈光漸明,有人上前與他們攀談。

“你就不能想點好的?”唐肖随便取了塊蛋糕堵他的嘴。張繼邊吃邊說,瞧見沒,袁飛在往我們這邊看。

唐肖并不在意:“看到警察到場了總要警惕一點。”

“賭你一晚上,他壓根沒把我放眼裏。”

“我晚上準點睡覺。”唐肖正說着,袁飛已經獨自走了過來,果不其然,張口便叫了他的名字。張繼寒暄了兩句,識趣地回避。

袁飛見到他,直接給了一個久別重逢的擁抱,很禮節:“總算又見面了。”

唐肖只能盡可能地去聯想那些電影裏老外的見面禮和蹩腳的國語配音,然後回了句:“最近還好麽?”

“生活嘛,談不上什麽好壞。”袁飛的回答倒讓他略有些意外,“你呢?還是老樣子?在國內當醫生會不會太辛苦?”

“暫時還能每天睡夠六個小時。”說完,唐肖自己也笑了。

袁飛也笑了,告訴他自己的情況其實也差不多, 有時候忙起來一日三餐也沒有準點,更何況在國外,選擇的餘地本就不多。唐肖随口問了句,家裏誰做飯,袁飛搖了搖頭,看了眼不遠處的袁夫人,“她現在有了自己的設計工作室,有時候比我還忙。”

唐肖看出他眼裏的複雜情緒,也許在張繼這樣的旁人看來可以簡單地理解成一種對現實的失望,但唐肖看得出來,袁飛對她的真心依然如故。

不知道為何,這樣反倒讓他安心了。袁飛敬他一杯,半開玩笑,興許下次胃病發作,還得找你來治。唐肖本想提點一句,只見袁夫人過來為他拿來三明治。唐肖聽見她在他耳邊耳語,晚飯沒怎麽吃,現在多少吃一點。他笑了笑,才證實自己的多餘。

袁夫人親切大方地跟唐肖打招呼,這杯酒就替袁飛敬了他。唐肖真心地說,真羨慕你,袁飛。他笑了,忍不住調侃,這麽多年你還是交白卷,今晚這麽好的機會,要不要嘉凝為你介紹?

唐肖沉默,看到不遠處的張繼正在幸災樂禍。此時袁飛忽然轉身看到了誰,打了聲招呼,便帶着太太迎上去。

唐肖舒了口氣,總算輕松許多。他看了看時間,又擺弄了一下手機,忽然在想到要不要給寧願發一條短信祝生日快樂。他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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