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再說話。”
寧願這一睡又是大半天，醒了就躺在床上對着電視發呆。好不容易到九點多爬起來了
把包袱收拾好到門口，正好迎上下了班回家的唐醫生。這次是真睡醒了，寧願提着個包出來耷拉着個臉，含糊不清地說了句，我走了。
唐肖伸腿就絆了他一下：“去哪兒？”
“我去朋友家湊合幾晚。”
“……”唐肖原本想說什麽，又說不出口似的。寧願擡頭看他，眼神裏有種不明不白的寫照。唐肖終于找到詞兒了：“明天周日，我媽問你有沒有空一起上家裏吃頓飯。”
“……”寧願乍一聽沒吭聲，像是出乎意料。唐肖說出口也就後悔了，話說得半吊子，跟他預備好的臺詞完全不同。
寧願杵在那模棱兩可，唐肖索性直接把他的行李提回客廳，誰料這小子還是一個勁往外沖。剛要發飙，寧願回頭給他笑了一個：“沒吃飯呢，我出去買點東西。”
寧願在附近逛了圈，點了碗麻辣燙，心想着要不給唐肖也買一份當夜宵，再一想算了，他壓根不吃這些垃圾食品，幹脆也就不打包了，省的唐醫生看見了又唠叨。要說，唐肖這窮講究的毛病也沒錯，他也知道多吃這些玩意兒對身體沒好處，可一個人在外，沒時間沒精力是其次，最關鍵還是一個人，吃什麽滋味都差不多。有時候他會想唐肖這麽多年是怎麽過來的，或者說很多年以來，他都在想，他過得好不好。盡管他很明白，這種擔憂是多餘，卻還是忍不住會想，就像小的時候，他會忍不住在唐肖看書的時候打擾他，他去哪兒的時候跟着他，總而言之絞盡腦汁千方百計的招惹他，最後結果往往是惹得唐肖生氣。
想來，這大概跟那時候他們院子裏只有他們倆個男孩子的緣故，盡管唐肖比他大好幾歲，但寧願有種毫無根據的直覺，跟着他，生活似乎會更不一樣。
事實也正是如此，就像沒了他以後，生活會變成另一個樣子一樣。當年寧願離開那個院子的時候沒有哭，也許是因為他還沒有理解失去究竟意味着什麽。
寧願吸着粉條想完這些有的沒的覺得自己挺矯情的，除此以外他還想明白一件事兒，就是昨晚上又給唐肖添麻煩了。晚上他是真喝多了，可就算是沒喝醉，程川要是想跟他來這一手，他也未必真當回事，也許真就這麽渾渾噩噩的縱容那家夥把自己給睡了。寧願知道程川對他有意思不是一天兩天了，可直到今天早上，他才意識到自己可能是這麽随便的一個人。
唐肖一定覺得他無藥可救了。
寧願在半路上買了瓶牛奶帶給唐肖，回去的時候唐肖坐在沙發上對着電腦屏幕很專注地看東西。
寧願把牛奶熱了遞給他，唐肖只看了他一眼，回來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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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的酒會好玩麽？
嗯，還行。唐肖随便應了一句，目光還停留在顯示屏上。
寧願坐在他邊上，看着他側臉挺耐看：“跟你一塊兒去的警察是你朋友？”
“恩。”
“認識多久了？”
唐肖睨了他一眼，拒不回答。
“你什麽時候搬出來一個人住的？你買的房？一直是一個人住？”
唐肖又瞥他一眼，就等他自己認識到錯誤，閉嘴不說話。
結果，這小子還不罷休：“對了，我突然想起來，明天我要去趟公司簽就業協議，一個多月總算是實習通過。”
唐肖終于往後一靠，兩手抱胸，在暗處陰森森地看他；“忍你很久了，一股麻辣燙的味，洗幹淨睡覺去。”
寧願被他那眼神殺得有點心驚肉跳：“你在看什麽呢？”
“恐怖片。”
“那怎麽沒聲兒啊？”
“因為沒聲兒就不恐怖了。”
“……”寧願僵硬地笑起來，這家夥連害怕都這麽有理有據，真是比鬼還可怕。
寄人籬下總還是客随主便為好，寧願乖乖去沖涼，正琢磨着明天起個大早回公司辦完手續再去商場買點什麽帶給唐肖他爸媽，浴室門突然推開了。
寧願抓着滿頭的泡沫盯着唐肖看。
“水夠不夠熱？”
寧願點點頭。
“新的浴巾在櫃子裏你洗完自己拿。”
“恩。”反正兩個男人，何況打小就一塊兒洗過澡，也沒什麽見不得人的，可寧願還是隐約覺得這一幕很微妙。
反正，唐肖不介意，說完轉身又走，兩秒鐘以後又折了回來：“對了，那天晚上這種事兒，以前還有沒有發生過？”
寧願一張嘴就被水給嗆了：“上次在夜總會報警那次算不算……”
“還有呢？”
“大概……沒了吧。”寧願把臉抹幹淨，“怎麽了？”
“沒什麽，随便問問。”唐肖一副不以為是的樣子，“我勸你好自為之。”
第二天寧願起了個大早，也可以說整晚上就沒怎麽睡，一來是白天睡多了，二則還有些不适應，不知道是床的原因還是唐肖的緣故，總之心緒不寧。看唐肖的卧室門還管着，寧願胡亂洗了把臉就準備出門。左腳剛換上鞋，右肩上一沉，心肝又是一顫。
唐肖這家夥簡直就像是從異次元空間突然冒出來的，之前一點動靜都沒有。
寧願起身沖他笑了個，唐肖用眼神指了指他的襯衫領口；“扣好。”然後扔出去一樣東西，寧願下意識地接了過去。
“前天準備給你的，你睡過去了。”
寧願低頭一看，竟然是條領帶，又想了一下，樂了：“生日禮物？”
唐肖還是面無表情地看着他：“今天不是去簽約麽？穿正式點。”
他還是一個勁樂，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收到唐肖這份遲來的心意，送什麽并不重要，可有個問題：“要不你給我戴上吧，我不會。”
“……”唐肖瞪着他，有種這小子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感覺，可想想算了，禮物買都買了，上去替他給戴上。
寧願這小子背對着他的時候還在笑，唐肖三下五除二地給他把領帶結打上，再一用力，差點就能把這小子給勒死。
等整理完，寧願照了照鏡子：“還別說，你眼光真不錯。”
唐肖點點頭：“恩，領帶确實選得還行。”
七、
等寧願頂着中午的大太陽循着地址到那的時候，唐肖正在廚房裏忙。阿姨見他第一句話便是瘦了。唐肖他爸多年不見寧願，也直說這麽多年不見，真是長成了大小夥兒了，快認不出來了。
“當年寧願他們家搬走的時候，他才這麽點高，就在唐肖胸口。”唐老爺子比劃着，仿佛這一幕就在昨天，“現在都跟唐肖齊高了。”
寧願剛想寒暄兩句，唐肖一巴掌拍他腦袋上：“還差點兒。”
寧願倒是不介意，來之前早有準備，給叔叔阿姨帶了見面禮，送他爸的是瓶滋補養生的藥酒，遂了唐老爺子愛喝酒的那點小嗜好，又不傷身；給他媽帶的兩瓶新西蘭進口蜂蜜，養胃又養顏。唐肖他媽收了禮樂得合不攏嘴，一邊說寧願跟他們客氣什麽還這麽破費，一邊又誇他懂事能幹。
唐肖在一旁只看不作聲，心想這小子在家裏都能這樣，在外還不知人精成什麽樣。唐肖他媽招呼寧願坐下喝茶，自己去包餃子，順帶囑咐唐肖去買瓶醋。等他回來的時候，這小子不知道怎麽回事在廚房幫起忙來了，至少他媽是這麽認為的，但唐肖當場揭穿：“你來添亂的吧。”
寧願一回頭，臉上四處都沾了粉。唐肖扔了紙巾盒讓他擦幹淨，然後看他包的那幾只餃子，不是餡少不成形，就是多得咧開了口，實在不堪入目。
“頭一回學就做成這樣，挺不錯了。”唐肖他媽倒是會安慰人，“唐肖那會兒包一個可要大半天。”
“那可不，依他那性子，不包出多花來誓不罷休。”
唐肖咳嗽了一聲，見這小子手裏那一個又快報銷了：“你這捏的是褶子還是捏面人？”
“不然你教我？”這小子回頭沖他露了個特別得意忘形的笑，還略帶點挑釁的意味。
唐肖壓根不吃他這一套，直接上去制住那兩只手，掐了幾下便把餃子整理得像模像樣：“洗手沒？”
“好像……洗了吧。”
“……”
“沒事兒，一會兒我包的我自己吃。”
吃飯的時候唐肖一直在看新聞，他爸媽跟寧願聊什麽，也沒太在意，只零星的聽到一點問候他爸媽的，和今後的打算，這小子正兒八經地說要留在這好好發展，唐老師又進一步追問，除了工作以外，個人問題有沒有什麽着落，唐肖這才回過神來。他媽這兩年沒少唠叨這事兒，到了這個年紀就跟上了定時發條似的突然關心起種族與進化這樣的全人類問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