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春日26
第26章 春日26
夏去秋又來, 洛北街邊的楓葉紅了街道。
再開學拾柒已經是大二學生了,慢慢的她也适應了,洛北這個大都市的生活。
她的大學生活, 并沒有當時想象的那麽輕松。
每天總有不喜歡的課程, 還有不得不面對的繁重作業。
拾柒最喜歡的時光,還是泡在畫室裏創作, 或者坐在路邊捧着畫板, 對着過往行人或者美景,畫上一整天。
但即使這樣她依舊不後悔, 當時跟着江擇來了洛北。
因為當時她心裏就清楚, 那人那人永遠都不會看到自己的喜歡。
要說唯一後悔的, 就是拾柒沒想到, 她來了洛北,就真的回不去了, 大一一年的各種事情,都拖累了她回家的腳步。
就像當初拾柒原以為,江擇把鑰匙給她,說是為了他醉酒後方便把他扛回家, 這只是句玩笑話, 就收下了他的家門鑰匙。
沒想到她以為的玩笑,成為了事實。
晚上九點多,正在為畫稿煩惱的拾柒,已經數不清這是第幾次接到江擇朋友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男人, 說話聲音有點粗重, 隔着手機都能感受到他濃重的醉意。
“小七, 過來把你哥接一下。”
電話那頭的人, 話裏沒有半點商量的意思, 還帶着點令人不适的命令感。
“在哪?”拾柒問他,似乎已經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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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老地方。”那男人說完,電話也随之挂斷。
拾柒擰着眉,手裏剛拿起的畫筆又放下,轉身從衣架上拿起自己的包,急急忙忙就要出門。
相處了一年時間,宿舍裏的人也都知道,拾柒有個認來的哥哥,更知道她這個哥哥在洛北大學有多麽優秀和出名。
但她們都覺得她傻,明眼人都看得出,拾柒就是江擇身邊的一個小尾巴,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
她們看不見江擇對拾柒的好,只感覺拾柒的智商在面臨江擇時總會清零。
舍友之間畢竟親近,她們也不知道為什麽,最近這段時間江擇好像變得特別頹廢,拾柒也總會心急火燎的出門,然後沾上一身酒氣回來。
看到拾柒又接到電話着急的模樣提着鞋子,就打算往外趕,李婉萍湊過來,試探着問她:“你哥又喝醉了?”
拾柒有些為難的點點頭。
見自己猜中,李婉萍輕啧了一聲,轉身看看其他正在注視着她倆的舍友,話語裏帶了些不屑。
李婉萍:“要我說,拾柒你就別管了,你這個哥哥又不是親生的,空長了副好看模樣,你說你這一個月,都出去找他幾次,每次都是一身酒氣回來。”
“不是...是他家裏出了點事。”拾柒一句話帶過,匆忙的把鞋帶系好,拎着門口垃圾就急急忙忙跑出去。
拾柒一直都不喜歡跟別人聊江擇,尤其是在所有人都在誤會他的時候。
因為只有自己知道他背後的事情,又沒法子解釋。
最開始的時候,拾柒也并不知道事情的內因。
還是前段時間江擇第一次醉酒,被朋友打電話将她去接江擇,拾柒才聽出電話那頭人的反常。
那段時間拾柒也總感覺不對勁,江擇似乎變得特別依賴她,法學院學業那麽忙,不上課的時候他就回來找拾柒。
可他的眉頭總是緊皺在一塊,要是跟他說話,他的反應也總會慢半拍。
他一切的反常都被拾柒看在眼裏,開始拾柒以為他只是最近要準備辯論太累,直到陳雙慕告訴她了一件并不是很好的事。
拾柒才明白了,這段時間江擇的失魂落魄。
是江閻良病了,具體什麽病陳雙慕也不知道,只聽說是癌症晚期。
陳雙慕跟拾柒不同她還留在安川,上次她路過安川實驗,正好趕上他們放學,江閻良還像當初那樣會兒一樣,每次放學時候都會守在校門口。
但現在再看到他完全變了個人,才過去短短一年時間,原本健碩的身材好像一夜之間被抽空。
還記得上次誓師大會時,他已經長出的烏黑頭發,全部因為化療掉光,變成了真正意義上的‘江禿頭’。
拾柒不知道江擇和江閻良之間發生了什麽,但她作為一個學生,聽說自己曾經的校長變成了這個樣子,心裏都會一空久久不能平靜,更何況是他的親生兒子。
她知道江擇的難受還有自我折磨,一定是因為這件事,但是她不能問也沒法問,她不想去觸碰他的傷口,她能做的只有默默陪伴。
拾柒到街邊酒吧的時候,江擇那群所謂朋友都已經散場,只把他一個人丢在了大廳的沙發上。
江擇一個人蜷縮在那裏,手掌難受的撫在胃上,是他之前從未經歷過的狼狽。
“江擇!”拾柒喊着他的名字,既心疼又無可奈何。
她不明白為什麽他要這麽這麽折磨他自己。
拾柒的小身板,扛起江擇來實在是有些費力,路上好幾次都險些要跌倒,她還是咬牙堅持下來。
拾柒扛着江擇,他身體大半的重量,都壓在了自己身上,拾柒個子小,扛着江擇走起路來就非常艱辛。
最難的那段路就是回小區的時候,江擇租住的小區管理嚴格,不允許出租車進入。
拾柒只能扛着他,走路到最裏排的那棟樓,江擇188的身高壓的她直不起腰,兩分鐘的路程走了十幾分鐘才到,
很艱難的把江擇扛到沙發上,才終于能直起腰來順順氣。
可沙發上的人,很明顯的并不給她休息的機會,江擇大概是覺得自己被勒住的脖領并不舒服,他伸手去解領口的扣子,醉酒的手卻并不靈活,煩惱的不知嘴裏嘟囔着什麽。
拾柒連忙放棄了,自己想要喘口氣的想法,伸手去幫江擇解開他領口的扣子,又幫他把鞋子襪子脫掉。
她把他蜷着都腿擺正,又從屋裏拿出來條夏涼被替他蓋在身上,拾柒才來得及喘口氣。
她坐在他旁邊的凳子上,眼睛卻控制不住的看向江擇,跟高中時一樣,只有每次他睡着時拾柒才能大着膽子看他。
醉意把他的臉熏得微紅,也總算是讓他冰冷的臉頰,他的冷白皮終于有了些凡人膚色,細長濃密的睫毛不安的顫抖着,就算是睡着他的每天也是緊緊皺在一起。
拾柒:“可不可以不要為難自己?”
她喃喃着,也不知道是講給江擇,還是說給她自己聽。
拾柒都手指輕輕撫在他的眉間,試圖幫他撫平緊皺發眉頭,但卻沒有絲毫用處。
砰砰——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突然出現的聲音打破了屋子裏的安靜,拾柒撫在江擇眉間的手指瞬間彈起,她被這突然出現的敲門聲吓了一跳。
江擇的住處,好像除了她沒人知道,況且她看了眼時間,現在已經快到了十點,這時候還有誰來?
拾柒心裏滿是疑惑不解,外面的敲門聲沒有絲毫停止意思,反而更加急促的催促着。
緊跟着一個嬌軟裏還帶着些做作的女人聲音,從門外響起:“江擇,你以為你藏着我就找不到你了嗎?”
這聲音,拾柒該死的熟悉,正是江擇女友的聲音,一個洛北的富家千金。
她是個典型的白富美,名字也叫白富美,除了有點作,大概是所有男人都喜歡的類型。
當初來了洛北,拾柒原以為江擇會變,可事實證明拾柒錯了,浪子終究還是浪子。
他永遠不會舍棄他的花天酒地,更不會拒絕送上門來的女人。
不管在安川還是洛北,江擇一直沒變的就是他一直是人群中的焦點,不管去哪裏都不會變。
白富美也是被江擇的魅力折服,主動送上門來的一個,大概也是個情場高手,是跟江擇在一起少數撐過三個月的,所以拾柒也對她印象深刻。
拾柒忽然有些不知所措,門外是江擇的正牌女友,而她只是個認來的妹妹,女友都不知道的地方,她一個‘外人’竟然有,江擇家的房門鑰匙。
門外的人一直再焦急的催促,沙發上的江擇不安的反動着身子,樣子似乎在掙紮着想要起身開門。
拾柒終于意識到,本來沒什麽事,只是好心的妹妹把醉酒哥哥送回了家,但是猶豫和耽擱似乎把這件事情再擴大。
在門口墨跡了四五分鐘,拾柒終于擰開了房門。
果不其然門外就是江擇的現女友白富美,她看到拾柒出現在江擇家,也是有點愣。
白富美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眼睛裏寫滿了怒意:“你怎麽在?”
拾柒也不知道,自己的出現就變成了解釋:“我...哥喝醉了,我送他回來...”
“你送他回來?你憑什麽送他回來?”白富美咄咄逼問,不給拾柒一點喘息的機會。
白富美:“你天天跟在我男朋友身邊,把自己當什麽了?”
白富美:“一聲聲‘哥’的叫着,江擇看不出,別以為我也什麽看不出,你就是對他圖謀不軌。”
積累已久的怨氣在這一刻傾斜,白富美心裏清楚的很,她明知道江擇就是對拾柒,是單純的兄妹感情。
可她也是女人,她心裏同樣清楚,拾柒對江擇絕不單純,從拾柒看江擇的眼神裏就能看出。
還有江擇對拾柒絕對的偏愛,都讓她一次次吃醋。
憤怒到了頂點,白富美氣紅了臉,厚重的妝容也遮不住現在她兇狠的表情。
她揚起手,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在了拾柒臉上。
白富美:“滾,以後離江擇遠點。”
看着拾柒被打後震驚的眼神,她走進一步對上,沒有停下她的打擊。
白富美:“認清你的身份,你跟江擇永遠不可能,他永遠都不會把你看進眼裏。”
白富美:“你不過是他,在無聊時可以任他擺布的玩偶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