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等餘沉回來後,他就一直都悶悶的,不是很開心,那種莫名其妙的頹廢跟郁悶徘徊在餘沉的腦子裏,讓他開心不起來。

回到租房樓後,餘沉慢吞吞的開門進屋,開始算賬,其實這幾天他攢了一筆錢,雖然錢不多。想到這裏,餘沉忍不住環顧四周,他想租一套別的房子,不想繼續住在這裏。

但說到底,租房樓的租金比其他地方便宜很多,要求太高也不現實。所以餘沉也一直很猶豫,不确定到底該不該搬家。

方家。

方朝安回來時,滿身的酒氣,那春風得意的模樣,一眼便能看得出來他很開心。

“你的禮貌呢。”輪椅上的男人漠然道,他捧着一本德文原版書,能入目的都是一串密密麻麻的看不清的德文字母,旁人看都看不懂,但方禹卻能讀得津津有味。

方朝安站在第三層的階梯,醉酒後的他口無遮攔:“晚上好。咳咳,說實在的,大哥你現在不管做什麽都離不開輪椅,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好好待着享受生活。至于公司,你應該交給其他人了。”比如他。

保镖皺眉,這方朝安吃住行用的都是大少爺的,但卻這麽不給面子,實在是招人恨。

方禹将書合上,出乎意料的沒生氣,但他放在膝蓋的雙手卻緊緊交握,隐約看得出來他在動怒。

方朝安突然感到害怕,但卻又拉不下臉,冷哼一聲,轉身上樓。

目送方朝安上樓的背影,方禹嘴角冷漠的一扯。

但随之,方禹想到了餘沉,這讓方禹一貫死氣沉沉的眼眸難得帶着一絲笑意。

保镖彎腰:“大少爺,要上樓嗎?”

“嗯。”

次日,餘沉被家裏父母的電話喊醒,還沒清醒,就被電話那頭震耳欲聾的怒吼給吵得頭皮發麻。

他的老母親的聲音依舊尖銳刺耳:“不是說好昨晚打錢的嗎,家裏連買米的生活費都沒有了,你還有臉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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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沉睡眼惺忪:“家裏買新房五十萬,我給三十萬,家裏只給了十萬,你們老底都沒掏就米缸見底沒生活費了?”真當他是傻子嗎。

餘母一梗,被噎得半天說不出一個字,随即,她氣急敗壞道:“讓你往家裏打錢就打錢,哪這麽多廢話。”

餘沉起床換衣服:“哦,那我沒錢。”

餘母啐一口,根本不相信他:“二寶都說了,現在最賺錢的就是你們這些明星模特的,別廢話了,趕緊打錢,我好給二寶炖個排骨,他這段時間都瘦了,得好好補補才行。”她又開始絮絮叨叨的說着。

說完,餘母就挂斷電話,根本不給餘沉拒絕的機會。或許她還沾沾自喜的以為,自己幹脆利落的挂電話,肯定會讓餘沉再乖乖給家裏送錢的。

餘沉面無表情的穿鞋出門,把這幾天的現金存在銀行卡,順便改了密碼,理都沒理餘母的要求,要錢沒有要命也沒有,想吃排骨自己花錢,管他什麽事。

今天是曲喬開畫展的第一天,餘沉雖然很不喜歡曲喬,但還是想看看這個年輕的畫家究竟有什麽優秀的。曲喬的畫展在帝都的美術館舉辦,曲家很大方地将二樓跟三樓包下,一共展覽五天曲喬的作品。

雖然都是搞藝術的,但餘沉站在一幅幅的畫像前,愣是沒看出它們所蘊含着的深意究竟是什麽。

“麻雀能飛上枝頭變鳳凰,但不代表它們就真的是鳳凰。”曲喬不知何時站在餘沉的身後,那雙好看的眼眸中閃着笑意,但嘴裏吐出的話卻格外難聽。

餘沉道:“鳳凰跟麻雀本就不能混為一談,更何況,我現在是在看畫。”

“你也能欣賞?”他反問道,這語氣簡直是在嘲諷餘沉。

餘沉就像是榴蓮,表皮有刺,內裏又臭又黃,對不懂得欣賞它們的生物,那就是生化武器:“你都能畫,我怎麽不能看?”

曲喬皺着眉,像是被餘沉的話給侮辱到。

餘沉沒有管他,淡定的繞着二樓轉一圈,手指着三樓,對站在身旁的曲喬道:“我要到三樓看看,曲少爺要一起嗎?”

曲喬拒絕道:“三樓不是你這種身份的能進去。”

“那真是遺憾了。”餘沉聳肩。

結果餘沉剛轉身,他就聽到段承複的聲音,真是冤家路窄。

段承複不客氣道:“你怎麽也能在這裏?”

“這裏是美術館,我來看畫展很奇怪嗎。”餘沉反問,對段承複跟曲喬很是反感:“可你是不是該給我一個解釋呢。”

段承複眼裏浮現了然,語氣帶着得意:“現在肯服軟了?”

餘沉臉一沉,根本不想跟他多說,段承複這個牲口。

看着餘沉走到另一端看畫展,故意躲避自己的行為,段承複拉下臉,居然沒理會自己一直放在心尖上的曲喬,臉色格外的陰郁。

曲喬不悅的抿唇。

而餘母挂斷電話後就打掃新房的衛生,等忙完後拿手機看餘沉給家裏轉賬多少,結果卻發現賬戶裏根本沒有轉賬記錄。

難道餘沉他翅膀硬了嗎,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餘母狠狠的咬牙,剛打算再給餘沉打電話痛斥這個不孝子,但是門口的響鈴卻叮鈴鈴的響起,她不耐煩地走過去開門,卻見門口站着兩名穿着黑西裝的男人,戴着墨鏡,居高臨下的盯着她。

餘母吓得手一抖:“你們要找誰?”

黑西裝男人直接道:“老太婆,你就是餘沉的親媽?”

餘母頓時不害怕了,腰杆都條件反射的挺直:“是,是我。你們有事情嗎?”

難道餘沉良心發現要給家裏新房置辦大家具?她美滋滋的以為這些人是餘沉喊來給家裏送新家具的。

站在門口的兩個黑西裝男人對視,不約而同的闖進去:“我們有事要跟你商量,是關于餘沉的。”

畫展內。餘沉被曲喬畫展團隊的工作人員盯着,剛開始還好,但盯着時間久了,餘沉就煩了,正想離開,卻被工作人員走過來邀請上三樓。

“三樓?”

“是的。”工作人員篤定道,主動帶着餘沉朝三樓走去。

餘沉笑了,不是說麻雀不能到三樓嗎,怎麽剛十分鐘就主動邀請自己上三樓了。

剛來到三樓,他還沒來得及看一看展出來的畫,他就被工作人員引到露天休息臺的玻璃門,餘沉推門進去,卻見是上次雜志拍攝的攝像師跟曲喬在裏面坐着。

曲喬冷淡的擡起眼眸,将手裏的咖啡杯擱下:“你們聊吧,我先去外面看看。”

餘沉很意外在這裏看到攝像師,一時竟不知道該怎麽打招唿。

攝像師調整好鴨舌帽,主動道:“我叫陸生。剛剛在二樓的時候看到你,就讓曲喬幫忙請你上來。”

“陸先生你好。”餘沉坐在椅子上道:“陸先生特意找我?”

陸生道:“我這裏有一個短視頻,如果你有時間的話,明早就來試鏡吧。我前兩天就聯系了你的代理經紀公司,但他們沒有你的聯絡方式,結果沒想到能在畫展看到你。”

餘沉面色如常,但心裏已經将代理經紀公司給罵的狗血淋頭。他道:“不知道明早幾點試鏡,在什麽地方?”

陸生從筆記本撕下一張紙,刷刷刷的寫幾行字後遞給他:“明早準時來這個地址。不過,這次拍攝主題是女裝服飾。”

餘沉笑笑,沒接茬。心道只要給錢就好了。

正聊着,陸生的手機鈴聲響起:“米特不肯付違約金嗎,他為什麽不同意?樣片遭到洩露造成的損失,他不賠償誰賠償?”

“等着,我親自跟他交涉。”陸生冷嘲後挂斷電話,然後對餘沉道:“不好意思,我這邊有點事,先走了。”

餘沉跟過去,假裝好奇道:“陸先生,上次拍攝的樣片出事了?”

“嗯。”陸生不疑有他,闊步朝樓梯方向走去,他繃着臉,很是生氣:“我們的拍攝創意跟服裝被曝光,這些全部都要重新安排跟設計。”

啧啧啧。餘沉幸災樂禍,風水輪流轉,米特這小兔崽子總算是被打濕鞋了。

真是大快人心。

陸生嗤笑一聲:“真不知道現在這個圈子都怎麽了,新人都這麽不上道。以為傍了個老板就能橫着走了嗎,呵。”

可能是太生氣,不然陸生也不會當着餘沉的面吐槽這些。

餘沉眼神一暗。上一世米特陷害自己,段承複不管不顧的;但這一世米特聰明反被聰明誤,也不知道,冷酷無情的段總會不會選擇護着米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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