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吃醋

等蘇念趕到醫院的時候, 孫院長正好做完檢查出來,見她站在那裏眼眶通紅的模樣一頓,辨認好半天才試探開口, “念念?”

蘇念哽咽一下,上前拉住她的手, 輕輕一晃,“院長, 是我。”

說完她低下頭咬着唇, 那一刻心裏所有委屈都被勾起, 大顆眼淚砸在地上, 她擡手蹭了下眼淚, 勾起笑看向孫院長,“院長, 孩子說你病了。”

孫院長憐惜的打量她一圈,嗔怪道:“怎麽越長越瘦了啊?”

粗糙的手帶着些許冰涼蹭上她的臉, 帶走點點濕意,蘇念笑了笑, 拉着她的手往病房走, “沒事的。”

“靜雯?”她看向蘇念身後的人,笑着拉住她的手。

趙靜雯早就已經哭得慘兮兮。

蘇念扶着她,“您還好嗎?”

孫院長點點頭, “年紀大了, 胃有點毛病。”

“您保重好身體。”

護士端着東西進來囑咐他們探視時間, 蘇念見孫院長神情疲憊,她便拉着趙靜雯離開,病房門關上時,孫院長喊住她, 将手邊的香蕉遞給她,笑着道:“我知道你想什麽呢,還不到那個地步,拿好自己的錢去做你應該做的。”

蘇念拿着香蕉愣在原地。

她的所想被院長說出來。

蘇念堪堪低下頭,看着手裏已經熟透發黑的香蕉,擡起頭沖着孫院長笑了笑,“院長,你就讓我……”

“好孩子。”孫院長打斷她的話,又塞了根香蕉給她,“這個給靜雯那孩子,去吧去吧。”

兩人出了醫院,蘇念坐在車上愣了半天,發動車子去了布料批發市場,趙靜雯自然是跟她有默契的,知道她是想給孩子們做些衣服,幫着挑選布料和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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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是超市,後備箱頃刻間被塞滿。

蘇念開車回到孤兒院,坐在院子裏跟小朋友一起分零食,一個小女孩拿着一包薯片做在她旁邊,大眼睛充滿無辜,“姐姐,我想找我的爸爸媽媽。”

蘇念頓了下,擡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溫聲道:“快了,馬上院長就幫你們找到爸爸媽媽了。”

旁邊趙靜雯和志願者還在分發食物和生活用品,聽到她這麽說深深看了眼她,沒有說話。

直到兩人離開孤兒院回到公寓,趙靜雯抱着咖啡盤腿坐在椅子上,“念念,你有沒有想過你的父母。”

蘇念頓了頓,将咖啡倒進被子裏,輕輕點點頭,“有。”

異國他鄉,很多個夜晚擡頭看見漫天星空她都會想到父母,想到她對父母殘缺模糊的印象甚至還不如孤兒院那幾年多。

“要不要讓周嶼幫你找找。”趙靜雯放下咖啡轉身看她。

蘇年垂下眼眸,抿了口咖啡。

私人聚會。

服務生推門而入,麻将桌前幾人抽着煙,煙霧缭繞将幾個男人的面孔襯的若隐若現,下一刻又因為房間的循環的系統煙霧消失不見,主座上的男人手指掐着煙頭熄滅,擡眼看向服務生,眼眸清冷淡漠,周身氣場更是冰冷,男人擡手招了招。

襯衫的領口半解,随着他的動作鎖骨隐現,越發勾人,男人聲線低沉清冽,“去那瓶水。”

正說着對面的人手機鈴聲響起。

裴獻掃了眼備注,輕輕挑眉,剛要起身就被孟銳按住肩膀,笑着道:“怎麽了,在這裏接就行。”

他說着看了眼手機屏幕,上面的備注有些眼熟。

裴獻勾了勾唇,看向周嶼,滑動接通,“念念。”

主座上的人聽到他喊的人命冷眸驟然掀起。

孟銳滿臉八卦,将手邊的麻将一推,沖着餘歲低聲道,“等會兒的。”

先看看八卦。

周嶼手撐着下巴靜靜地看着裴獻,後者面不改色,反而神情越發寵溺,“好,我幫你找。”

“在做什麽?”裴獻擡眸看了眼周嶼,笑意隐隐,“陪着打麻将,輸的太慘。”

電話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麽,他拉開抽屜看了眼,“只剩下幾百現金了。”

公寓裏蘇念拿着銀行卡站在玄關處,她換了個手拿手機,“我去拿給你,你發個定位給我。”

她有求于人,是應該有表示的。

天色已經暗下來,她套了件白色針織外套便往外走,去車庫開了車按照裴獻發給她的地址前往。

雅間內孟銳接過水杯灌了口,似笑非笑的望着裴獻,“你最近和蘇念走的挺近?”

裴獻伸手拿牌,推出,“在國外的時候我們認識的。”

孟銳哦了聲,瞥了眼主座上的人,慢條斯理的推牌,“碰。那你認識她那會兒她幹嘛呢。”

“還能幹什麽,”裴獻吃下牌笑了聲,“在餐廳兼職,被人潑了一身水,我路過的時候給解了圍。”

他說的輕描淡寫,坐上的男人臉色就越發陰冷。

旁邊站着的服務生後背冷汗連連,生怕這大佬突然發飙。

周嶼摸牌推出,漫不經心的,“說說看。”

一圈下來,裴獻還沒開口,就看見周嶼把牌輕輕一推,“行了。”

一晚上幾個人的麻将盡數大半讓他贏走,這人倒也痛快,拿了錢也沒自己吞,給了服務上讓上點水果和零食。

幾個移步到卡座,面前早就擺滿各式各樣水果,周嶼手搭在沙發背上,神情被大半隐匿在昏暗中,令人琢磨不透。

孟銳舉着酒一屁股坐他跟前,努努嘴,“你這是搞哪門子?”

周嶼瞥了他一眼。

正說着忽然外面響起敲門聲,幾個人的目光聚到門口,服務生推開門側身讓出位置,蘇念手裏拿着一個紙皮袋子走進來,瞧見他們幾個人愣了下,目光落在周嶼身上僅僅一秒便挪開,徑直走到裴獻跟前,彎腰将紙袋放在桌上。

她點了點帶子,輕聲道:“如果不夠你再說的。”

溫溫柔柔,就像是個來替對象送東西的十佳女朋友。

砰。

周嶼手中的杯子爆了。

蘇念淡淡掃過去,挽了下頭發轉身離開。

手腕被人抓住,她低頭看了眼,翠綠扳指扣在她的手腕處,蘇念蹙起眉頭回頭看去,“周總?”

周嶼咬牙切齒的瞧着她。

而後将她拽到另一間雅間。

雅間內燈光昏暗,是給客人預留的,她被抵在門上,堅硬的木板驀然靠上,疼的她眉頭緊皺,下一刻下巴被人捏住,強迫她看過去。

面前男人眉頭緊鎖,冷眸淬着清冷,緊緊盯着她,細瞧下竟然還有幾分委屈。

“為什麽要來給他送錢。”周嶼咬着後槽牙,只覺得自己要被氣炸。

明明三番五次提醒她遠離裴獻,她就是不聽。

甚至還跑來給他送錢。

蘇念拍掉他的手,去推他,紋絲不動。

她昂起頭對上男人的眼眸,淡淡開口,“他沒現金了。”

周嶼點點頭被氣笑,往日清冷的面容上一派陰翳,“他能沒錢麽,裴家的錢砸人身上都能給他砸骨折了,你告訴我他沒現金了。”

蘇念別開臉不願說話,男人強力有力的臂膀将她困在牆壁錢,狹窄空間裏她甚至能感覺到他的呼吸,急促起伏的胸膛,還有淡淡的煙草味混着冷檀香味。

忽的周嶼低頭湊近,那一瞬鼻息間都是她身上的味道,頭發的香味,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道,他捏緊拳頭控制住沒吻上去,只是輕輕的湊過去,在她的額頭處,停下。

他歪着頭深吸一口氣,退後幾步,擡手蹭了蹭嘴唇,自嘲一般的笑了笑,“你倒是關心他。”

“周總,我不明白你在做什麽,”蘇念整理好衣服冷着神色看他,仿佛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但是下次請你不要再這樣了,很讨人厭。”

說完拉開門預備離開。

周嶼擡手抵住門,手上被玻璃渣紮破的地方還在流血,他絲毫沒有感覺到痛,反而是焦躁不安的要命,“念念,你……”

蘇念掀起眼皮冷冷地瞧着他。

“我送你回去。”周嶼放下手抽了一張紙抽擦了擦,面上已沒有剛才的神情。

“不用了,我有車。”說完她拉開門離開。

周嶼在門口站了會兒,回到雅間。

一進門孟銳吹了聲口哨,“是不是又把人給得罪了。”

裴獻在旁邊笑盈盈的看着他。

“話挺多。”周嶼坐下,摸了一圈牌,丢牌,吃牌,仿佛剛才慌張追出去的人不是他一般,淡定的很,只是這牌打得細碎,給孟銳都快喂飽。

半圈下來,他推了牌點燃一根煙,起身道:“沒意思,你們玩吧。”說完轉身離開。

這三缺一還玩什麽,孟銳喊了人來收拾,起身搭上裴獻的肩膀,笑嘻嘻的說道:“裴少覺得這事怎麽看?”

裴獻有些不明所以,将煙挪到旁邊,任憑煙頭燃燒,“什麽意思。”

“都是一起玩的,沒必要這樣啊,”孟銳拍拍他的肩膀,“周家對念念可是上了心的養着,當自家女兒,你跟她認識幾年,能抵的了麽。”

裴獻慢慢皺起眉頭,忽而一笑,“孟銳,我可沒幹什麽。”

孟銳點點頭,重新坐下翹起二郎腿,将果盤推到兩人面前,叉起一塊,“周嶼對她的心思恐怕比他自己明白的還要深上幾分,你要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插一腳,你說他能不能把你們裴家連根拔起。”

商圈內周嶼好友不多,他太喜靜又孤僻,鮮少有人能能受得住這樣的人,還好有孟銳,裴家當年做的項目中要出個人來談判和協商,一來二去裴獻也就跟他們熟了,玩是能玩到一起。

但是真有事,孟銳護的還是周嶼。

面前果盤裏的水果因為氧化慢慢露出難看的顏色,裴獻越開那塊水果差了塊哈密瓜,“要是我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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