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天氣徹底冷下來之後,佩佩阿姨給我織了圍巾、毛線帽還有手套。她要求我每天出門上課,都必須全副武裝,以防因為受涼而生病。

多虧了佩佩阿姨十年如一日給我的保暖措施,天冷下來之後我連噴嚏都沒有打過一個。

姜依依分化之後,我特意把我把我之前做的很多個筆記都拿給她了。

我還詳細問了她分化時是什麽感覺。

“不舒服。”姜依依說,“我感覺我整個人都泡在溫水裏,還時不時要被溺水一下。從水裏出來之後我又感覺我被埋在了雪地裏,又冷又難受。一直都是昏昏沉沉的,感覺自己都分不清任何東西了。”

姜依依還告訴我說,她們班所有已經分化了的女生也都分化成了Omega。

我也告訴姜依依說,我們班也有了好幾個分化成了alpha的男生,他們在分化期結束之後,就直接轉到了別的班級裏去了。

因為見面倉促,我跟姜依依還有好多的話沒有聊就匆匆分開了。

到冬天的時候,因為天氣寒冷,學校開始停課了。

我整天縮在家裏的暖爐前烤火,佩佩阿姨笑說我像是一只懶貓。

我問佩佩阿姨天什麽時候才能夠變暖和,我不喜歡冬天,冬天讓我覺得沒有力氣。

佩佩阿姨告訴我說再過一段時間天氣就會暖和起來,她院子裏種的花也會重新開起來。

佩佩阿姨的“過一段時間”也沒有讓我成功打起力氣來,因為天冷姜依依也不能來找我玩,我被冬天困在了家裏,這讓我覺得有些無聊了起來。

某個被困在家裏的下午,我決定去找不知道在幹什麽的梁臨玩,來消磨一下無聊的寒冷時光。

我爬上房間閣樓,又翻到我跟梁臨的秘密花園,被屋外的冷風吹得打了好幾個哆嗦。

叩梁臨窗戶的時候,我想如果再敲五下,他還不出現的話,我就回家繼續烤火去了。

還沒到第五下的時候,梁臨就出現在了窗戶後面。在經過了很長一段無聊時光後,驟然見到梁臨,讓我覺得開心起來。

我站在他窗戶口沖他笑着打起了招呼。

梁臨拉開自己的窗戶,他先是伸出一根手指對我“噓”了一下,而後又轉頭往屋內小心看了一眼。

我疑惑地歪了歪頭。

梁臨才從小心翼翼地窗戶裏翻了出來,他出來後再小心地關上窗戶,問我道:“怎麽啦,妹妹?”

“你為什麽要這麽小心翼翼啊?”我問他。

梁臨從暖和的屋內爬出來,身上穿得非常單薄,呼吸間有白霧噴吐了出來:“有老師在給我上課。”

因為寒冷,梁臨在說話哆嗦了好一會兒。

我跟梁臨抱怨說:“我好無聊啊,我讨厭冬天。”

又看見梁臨被冷得哆哆嗦嗦的模樣,只好放棄讓繁忙的梁臨來陪我玩,我非常體貼地說道:“你穿得好少啊,那你快回去上課吧。”

梁臨搓了好一會兒的手掌,聽見我的話之後,突然伸出雙手抓住了我的臉,在我臉上用力地貼了好一會兒。

他在沒有經過我允許後,突然低頭在我額頭上“啪叽”親了一下。

“乖妹妹,我晚上到你房間去陪你玩陪你睡覺好不好?”梁臨突然這麽說。

“……”我伸手擦了下自己被他親過的額頭,勉為其難地答應他,“好吧。”

梁臨笑眯眯地看了我好一會兒,我才提醒他道:“你不能沒經過允許随便親別人。”

梁臨笑出一口白牙:“我沒有随便親別人啊,我親我妹妹呢。”

我沖他翻了個白眼,看他冷得哆哆嗦嗦的模樣,就好心催促他道:“你快點回去吧,不然要生病啦。”

梁臨拖着嗓子回複了我一聲:“好喔——”

臨走前,他又笑眯眯地問我:“妹妹,可以親一下再走嗎?”

我板着臉告訴他:“不可以。”

梁臨哦了一聲,表情顯得有些惋惜:“那好吧。”

晚上我吃完了晚飯,回到自己房間。我坐在書桌前寫了會兒老師在停課之前給我們布置下來的作業。

因為無聊,我在寫完作業之後,還趴在書桌上畫了一會兒畫。

梁臨從閣樓上爬下來的時候,我正在畫我夏天在來弭河裏游泳時候的場景。

梁臨故意走到我身後“喝”了一聲,想要吓我。

“我房間這麽安靜,我又不是聾子,我早就聽見你爬下來的聲音了好嘛。”我仍舊趴在桌子上畫畫。

梁臨從我身後探了過頭看我的書桌:“你在幹什麽啊妹妹?”

明明都已經湊過來看見了還要問我,我擡起眼睛瞥了梁臨一眼,都不想回答他。

梁臨就搬了個椅子,坐在了我身邊,他“铛”得在我書桌上放下了好幾本書,也不說話地開始看起書來。

梁臨突然安靜地坐着自己看起書來,就讓我本來不想說話的我變得有些好奇了起來。

“你在看什麽啊?”

梁臨把書拉到我們兩個中間,他的胳膊碰着我的胳膊,伸出兩根手指,把疊在書內頁的紙張展開了。

“今天我的老師給我上的課。”梁臨伸手指了指,“這裏畫了每個季節能夠種植的植物,以及植物的生長周期。”

我盯着梁臨的書看了好一會兒,有些不解:“為什麽你的老師要教你這些?”梁臨以後又不會去種植植物。

梁臨把書推給我:“你看,種草莓在這裏。”

我盯着梁臨指着的草莓種植指南眨了眨眼睛。

梁臨才不急不緩地告訴我說:“他不僅要教我這些,他說我必須什麽都懂一些。”

我單手撐起自己的下巴,盯着梁臨看,我想了想:“好辛苦哦。”

梁臨沖我眨了眨眼睛,給我反饋:“不辛苦,很好玩的。”然後他又說,“更何況,我作為梁家的小孩,本來就該知道的嘛。”

我盯着梁臨看了會兒,覺得他這句話有些問題,但是還沒有想好要怎麽反駁。

梁臨就把書推到我面前來,繼續說道:“妹妹你看看怎麽種草莓的,你不是說你以後還想要種草莓嗎?我先把書放在你這裏,你可以先看一下。”

我喔了一聲,把書給抱到了自己身前,我覺得梁臨好關注我的事情,他連在老師給他上課的時候,還要偷偷關心我種草莓的事情呢。

我覺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好像都沒有在游泳、寫作業或者是畫畫的時候想過梁臨。

我覺得梁臨真的好像很喜歡我啊。

我盯着梁臨看了好一會兒,伸出雙手托住了自己的臉頰,對此産生了些許的愧疚:“你老是想着我啊,我都沒有經常想着你。”

梁臨抿了抿唇,而後像是忍住不般地笑了起來,他笑着跟我說:“那以後妹妹多想想我。”

我思考了片刻,非常謹慎認真地答應了梁臨:“好的。”

晚上梁臨不回家,非要縮在我的床上跟我一起睡覺。他還把我的大兔子又給挪到了旁邊的椅子上。

梁臨放下兔子,鑽進了我的被子裏。

“妹妹,我給你買的裙子,你怎麽都沒有穿過啊?”梁臨在黑暗中嘟囔着問我。

“穿不下。”我善良地告訴梁臨,其實是他送的都是非常蓬得公主裙,我現在覺得沒有那麽好看了。人類的審美是會變化的,更何況,我覺得我現在也沒有小的時候那麽喜歡裙子了。

梁臨突然在被子裏翻過身,他的手在被子裏捏了捏我的手腕,呼吸聲離我非常近:“妹妹這半年長高了很多。”

我“昂”了一聲:“我已經比姜依依高了。”我有些開心地告訴梁臨,“下個學期,我肯定就不用再坐在第一排了!”

梁臨悶着嗓子笑了好一會兒。

梁臨說:“那我給你買新裙子好不好啊?”

我委婉地提醒梁臨:“冬天沒辦法穿裙子的,會很冷。”

梁臨的手指在被子裏捏完我的手腕又捏了捏我的手指,最後把整個手掌攤開,跟我十指緊扣了起來。

我在黑暗中望梁臨的方向看過去:“你幹嘛啊——”

話沒說完,梁臨突然湊近我,我甚至能夠感覺到他的鼻尖觸碰到了我的鼻尖。

“妹妹我可以親一下你嗎?”梁臨小聲問我。

我覺得不可以,我就沒有想要親吻梁臨的感覺。

梁臨卻突然可憐兮兮地跟我說:“妹妹剛剛還說,我總是想你,你都不想我。說要對我好一點。”

“你怎麽能篡改別人的發言啊——”我忿忿不平了起來,我明明只說了前半句,才沒有後半句!

梁臨說:“妹妹,親一下嘛,好不好嘛?”

梁臨請求我的語氣,讓我覺得如果我不答應下來,就是個鐵石心腸的人類。

我就應了一聲:“那好吧——”

我說着輕輕揚了下下巴,想要湊過去在梁臨的唇上重重地貼一下。

沒想到因為梁臨跟我靠的太近了,讓我明明只是揚了揚下巴,鼻梁就撞上了梁臨的腦袋。

我立刻捂着自己的鼻子,把自己的腦袋往後挪了過去。

不知道撞到了什麽地方,我的鼻子瞬間酸了起來,眼淚瞬間就從眼眶滾了出來。

我淚眼朦胧中,還看見黑暗中的梁臨也伸手捂了捂自己的腦門。

我的眼淚不受控出“啪嗒啪嗒”直往下掉,我想梁臨的腦袋肯定沒有我的鼻子嚴重。

我淚眼汪汪,好一會兒都沒有說出話來。

“都怪你。”我埋怨梁臨,都怪他讓我親他。

我看見梁臨的手掌在自己的腦袋上揉了一會兒,随後他像是沒忍住般地翻過身,平躺在床上“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妹妹,好笨。”他給我下了結論。

沒有人喜歡別人用“笨蛋”這個詞語來形容自己的。

我捂着自己的鼻子,一邊擦不受控掉下的眼淚,一邊甕着嗓子趕他走:“你快點回你自己的家。”

梁臨又在床上翻了個身,滾到了我的面前。在灰暗的光線下,我能看見梁臨一雙黑漆漆的眼睛。他盯着我看了好一會兒,他呼呼吹了吹我的鼻子:“不疼不疼了。”

我又被梁臨逗笑了,我松開自己捂着鼻子的手,笑了好一會兒才說:“你在哄小孩嗎?”

梁臨“昂”了一聲。

我已經不生氣,鼻子也不疼了。我擡手擦掉了自己的眼淚,重新鑽回了暖暖的被子裏。

本來暖和的被窩裏,因為我我跟梁臨兩個人總是翻來翻去,裏面已經不是那麽暖和了。

梁臨平躺我旁邊的枕頭上,非常小聲地跟我說:“我爸媽已經給梁召挑好了未來的妻子。”

“那梁召同意嗎?”我問。

“他無所謂吧。反正他不管怎樣都需要一個妻子的。”梁臨語氣特別無所謂地說道。

我非常不喜歡梁臨這樣說話的态度,隔了一會兒又開始覺得梁臨好笨。

“你每天跟着老師學習那麽多的知識,要懂那麽多的東西,怎麽還是笨笨的啊?”我問梁臨。

梁臨似乎第一次聽見有人說他笨,他在枕頭上轉動了下腦袋,聲音中帶着非常濃厚的不解:“啊?”

我說:“反正就是很笨!”

梁臨似乎覺得自己非常聰明,非要問我:“我哪裏很笨了?我們老師都說我學習能力很好,非常聰明。”梁臨還特意補充了一句,“比梁召要聰明。”

我想要跟梁臨表達,或許有時候有些大人誇的聰明不一定是真的聰明呢,也有可能僅僅是因為你符合他的預期呢?但我還在腦子中組織着怎麽說出些詞語,梁臨拖長着嗓子“哦”出了一聲。

“我知道啦妹妹。”梁臨聲音帶起了了然的笑意,“因為我剛剛說你笨,所以你也要說我笨,對不對?”

“……”梁臨就是笨笨的,我才沒有這麽小氣呢。

我沒有理梁臨,他又伸手捏了捏我的手腕:“妹妹,生氣啦?”

“我才沒有那麽容易就生氣呢。”我說。

我想了想,組織好了詞語,告訴梁臨:“那如果有一天,你發現自己沒有那麽聰明了,我也不會嫌棄你的。”

梁臨笑眯眯地應了一聲我一聲“好的”,然後還調笑着感謝了我一句。

夜裏我睡得迷迷糊糊間感覺自己身旁像是躺了個火爐。

有人推開我的房門,我潛意識裏覺得是趙聞禮回家後來跟我道晚安,我迷迷糊糊地喊了他一聲。

我感覺趙聞禮走到了我身邊。

我睜開眼睛看了趙聞禮一眼,告訴他說:“趙聞禮,我覺得梁臨身上好像很燙,他是生病了嗎?”

我感覺有人摸了下我的腦袋,之後我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第二天我睡醒後,梁臨又不在我床上了,我覺得自己晚上沒怎麽睡好,一會兒冷一會兒熱的。

我摸着自己的腦袋,穿好衣服走出了門。

看見趙聞禮在家,我朝他走了過去:“趙聞禮,你看我是不是發燒了啊?我懷疑我昨天晚上睡覺着涼了。”

趙聞禮伸手摸了下我的額頭,垂着眼睛看我,詢問道:“你後頸腺體的部位,有沒有發燙的感覺?”

我張了張嘴巴,伸手摸到了自己的後頸處:“我是要分化了嗎?”

趙聞禮告訴我說:“昨天晚上梁臨就有些發熱了,所以現在正在家裏待着。”

我在自己後頸摸了好一會兒,告訴趙聞禮:“我沒有感覺到我的腺體發熱啊。”

趙聞禮點了點頭:“那可能就是生病有些發熱了,我待會兒讓佩佩阿姨給你弄些藥吃。”

我哦了一聲。

趙聞禮讓我趕緊去洗漱,随後來吃早飯。

我想了想問趙聞禮:“那梁臨是在分化了嗎?”

趙聞禮告訴我說:“也不一定,也可能是生病發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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