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上官遠辰看着兒子拿着PAD坐在沙發上沉默不語,他湊過去看，屏幕裏女孩子穿着跟兒子演成親戲的衣裙站在一個小洋鬼子的身邊。小洋鬼子金發碧眼，比電影明星還好看。不過比起兒子還是差了很多，考慮到各花入各眼,上官遠辰還是要好好教兒子。
“小志啊！我說的吧？公司裏的事情不着急,工作做不完的,烈女怕纏郎。想當年你媽申請下放,我立馬寫申請跟她一起下放。跟在你媽媽身邊,她洗衣服我打水,燒飯我切菜,但凡她身邊有小夥子，我都趕得他們八丈遠……”
姜遜志聽着爸爸講當年,爸爸當年追媽媽,倒是跟夢裏的自己和她相處的方式有些一樣呢！
“爸爸,那你們吃過砻糠飯嗎？”
“砻糠飯？那不至于,我跟你媽下放的是兵團農場,我當年在養雞場給雞打預防針……”上官遠辰回憶起當年的青春歲月,那個小日子還挺……有趣。
不一樣,不一樣,爸爸和媽媽下放的時候,那個日子沒有夢裏那麽艱難。
姜如慧走出來：“在山區插隊的人,吃不飽吃砻糠,吃樹皮草根的也很多的？跟我們這種在兵團農場的那是一個天一個地。插隊落戶也分幾等的，比如最好的就是我們這種去兵團農場的,通常出身又紅又專的,接下去的去條件比較好的地方比如江浙農村,或者江城下面郊區農村,魚米之鄉，最多就是幹活苦一點兒，飯菜差一點兒，夠吃的。”
“像趙家溝這種地方，什麽樣的人會去插隊？”姜遜志問他媽。
“趙家溝太偏了，如果被送到那裏，就是成分很不好的，要通過勞動教育改造思想的。”姜如慧推了推上官遠辰，“坐過去點。
上官遠辰給老伴兒讓了點位子出來，姜如慧坐下：“當時我有個同學，爸媽都是資本家，他就去了青海大草原牧馬，等回城的時候，原本白白嫩嫩的一個小開，牙齒也掉了好幾顆，皮膚黑紅黑紅的，臉上滿是褶子，你要知道那時候他才二十八歲，看上去像三十八？那種地方吃糠咽菜麽，很正常的。真是作孽哦！”
“什麽叫小開？”姜遜志問。
“小開麽？大致跟纨绔子弟一個意思。也不全是，就是那種有錢人家的少爺吧！”姜如慧給孩子說。
姜遜志點頭。
上官遠辰繼續教兒子：“兒子，聽爸爸的，工作是幹不完的，老婆咱們只要一個，該認真追女孩子的時候，就一門心思追求。”
姜如慧受不了：“少年情懷，讓他自己慢慢體味，你瞎摻和什麽？你也不想想當年你……”
上官遠辰捂住老婆的嘴：“哎呀，我不是吸取當年的教訓，想要讓兒子少走彎路嗎？”
Advertisement
姜如慧扒拉開上官遠辰的手：“十三點，不看看幾點了。一把年紀了，還不想睡覺？”
上官遠辰被老婆拖着上樓，姜遜志盤腿坐沙發上繼續看微博，一條消息爆了：
#Marco Dubois透露将參加《通外》#
消息裏說，黃瑩瑩邀請這位天才設計師去寧山，尋找西蘭卡普。
現在是晚上十點，黃瑩瑩的酒會應該結束了吧？再晚她要睡覺了？
姜遜志撥打黃瑩瑩的電話，在一陣音樂鈴聲之後是：“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黃瑩瑩壓根就聽不到，從酒會出來，黃家強見女兒很短的時間跟那個馬可建立了友誼，立刻趁熱打鐵，邀請FD團隊去酒吧喝酒。
酒吧裏聲音嘈雜，法國佬喝了酒之後懶得用方紅梅這個英文翻譯了，全部讓黃瑩瑩翻。
黃家強喝酒一多，話又多又興奮，碰上FD的一個高層，兩個喜歡喝酒的，講到最後就沒個邊了。
粗俗的俚語全都出來了，黃瑩瑩還面不改色地給他們翻譯，還要翻譯出精髓。黃瑩瑩忙得連看手機的時間都沒有。
淩晨兩點多，總算是要散夥了，司機來接三個人回家，老黃還是沒倒，就是話太多了。
“瑩瑩你行嗎？”
“放心，我扛都能把他扛進去。”
司機說：“方總，您放心，我會幫着把黃總送回去的。”
老黃聽見了：“什麽意思啊？我沒醉，我腦子清楚着呢！你回去，不用管我。我才不要瑩瑩管！”
方紅梅略有擔憂地下了車，黃瑩瑩到家，黃家強比黃瑩瑩還先下車，歪歪斜斜進了屋裏，坐在沙發上：“到家了哦！”
“到家了！”
“艹……”這下黃家強無所顧忌了，借着酒勁開始破口大罵老雷父子，“這個阿曲死，我看他買了NY能夠經營好，我等他……”
黃瑩瑩聽他罵得實在是一言難盡，拿出手機想要錄音，卻見幾個未接電話，全是姜遜志打來的，微信裏還有他的留言：【明天下午兩點走，行嗎？】
現在三點多了，估計姜遜志已經睡了，先錄老黃罵人的話。黃瑩瑩把錄音開着，自己上去洗澡。
洗完澡下來，黃家強已經躺沙發上，打着呼嚕。黃瑩瑩去拿了條被子，給他蓋上。自己拿了手機上樓，給姜遜志回：【我不能和你一起走了，我給寧山介紹了FD的一個設計師，讓他一起參加我們的節目。我陪着他去，還是坐普通航班比較好。】
很快姜遜志的消息就過來了：【既然要去寧山，為什麽我們不一起走？那個設計師也可以搭我的飛機，一個人和三個人不是一樣的嗎？我來接你們。】
【嗯嗯。】黃瑩瑩回了一句，看看時間接近淩晨四點，她問，【你怎麽起那麽早？】
不停地【輸入中……】，最後他來了一句：【我爸媽年紀大了，他們醒得早，我被他們吵醒了。】
【哦哦！我剛剛回家，要睡覺了。】
他回：【晚安！】
黃瑩瑩一想人家是已經起床了：【早安！】
明知黃瑩瑩只是應酬，他卻看着那些消息翻來覆去睡不着，此刻看她回了消息，一顆心就安了下來，這個傻子，應該也是“晚安”。
姜遜志躺下，腦子裏是黃瑩瑩被偷拍到的畫面，她說法語的語音語調讓他意外的親切。
他閉上眼睛，迷迷糊糊入了夢，那是春日，山花爛漫，紮着兩條辮子的黃瑩瑩手裏捧着映山紅，他彎腰采摘幾枝黃芯的小白花。
“這個小白花到處都是，有什麽好的。你看這個映山紅才好看。”黃瑩瑩炫耀她手裏的映山紅。
他笑着把花遞給她，她看上去嫌棄，也沒丢掉，拿在手裏一起回了家，她去洗刷了一個已經豁口，沒辦法再用來做鹹菜的玻璃瓶，一大把映山紅插了進去，沾沾自喜：“好看吧！”
他解讀出她的表情：“快把小白花扔了吧！”
他用山上的竹子做了一個竹罐子，灌上水，将小白花錯落有致地插了進去，青色的竹罐和黃白的小花相映成趣。
兩相對比，她垮了臉，氣鼓鼓地：“把衣服脫下來，我給你補。”
他把身上的一件兩用衫給脫了下來，她拿了針線，一針一線地縫着，自己去她身邊坐下：“別不開心了，我是想媽媽了。我媽媽喜歡法國的小雛菊，小時候她帶我回鄉間的時候，春日裏總會采上這麽一把白色的小花，插在瓶子裏。說有在巴黎郊區住着的味道。”
“不知道外國是什麽樣的？”她縫補着帶着向往的眼神問。
“我也沒去過，聽爸爸媽媽說……”
夢裏的自己細數着法國的勝地，從盧浮宮到凱旋門。
她咬斷線頭，把衣服遞給他：“那我們說定了，等以後呀！你要帶我去看埃菲爾鐵塔，看大教堂。”
“媽媽嫁給爸爸的時候，穿着白色的婚紗，很美。”
“這個資本主義的腐朽生活方式就別想了。現在提倡婚事簡辦，到時候扯了結婚證就好。”
“聽你的。”
夢中的自己雖然這麽說，實際上看着黃瑩瑩的時候，有種期盼，希望她也能穿上像媽媽一樣潔白的婚紗嫁給自己，做個最美的新娘。
“法語是不是很好聽？”
“我教你？”
“學了又沒用。你就說兩句給我聽聽。”
“想聽什麽？”
“你好！”
“Bonjour.”
“……”
一個人說中文，一個人講法語。
“我喜歡你！”她雙頰嫣紅地看着他。
他被她看得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擺，卻依然用雙眼迎上去：“Je t'aime.”
她含笑重複：“Je t'aime.”
這句話從她的嘴巴裏吐出來，讓他心跳加快，以前家裏有媽媽的法文小說，小說裏男女主人公相愛，他們會擁吻，他很想……不……不……那是資本主義的腐朽生活方式，他怎麽能？
他因為內心的龌龊想法而走了出去，坐在河邊反思，甚至唾棄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的她，湊過來，在他耳邊：“Je t'aime.”
姜遜志醒來，查了一下法文“我喜歡你”，跳出來的是“我愛你Je t'aime.”
自己從來沒學過法文，夢裏的自己會說法文，而且還能看懂法文的原版書，夢裏每當提起爸爸媽媽的時候，他會擔憂會焦慮。
就像爸爸媽媽說的那樣，他們倆在那個年代出身很好，即便是下鄉了，也是在條件比較好的農場，媽媽還成了工農兵大學生，爸爸後來高考恢複考了出來。根本不像夢裏那樣。
而且現實裏，媽媽公派出國，去的美國，姐姐和自己都是留美，壓根沒機會，也沒必要去學法文。
更何況自己雖然之前沒有談過戀愛，但要是真談戀愛了，他怎麽可能因為想要親吻而有負罪感呢？兩情相悅，當然想跟對方做一些親密的舉動。夢裏的自己好傻。
他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按下遙控，窗簾緩緩打開，外面的庭院裏，青磚粉牆，池塘裏錦鯉悠游。
夢雖然散亂，卻也漸漸讓他整理出了一條線路，夢裏他是一個知青，如同媽媽說的成分不好的知青，而黃瑩瑩是成分很不錯，卻不知道為什麽去那裏的知青，他們都是江城人，互相照顧，就在一起談起了戀愛，那時候應該叫處對象，大致就是這樣。不過自己為什麽會做這個夢，他不解。
伸手看了一眼床頭鐘，已經将近十點了，姜遜志起床下樓，保姆見他下樓：“小志，已經十一點了，直接吃午飯了，好不好？”
“好的，謝謝。”
爸媽都忙各自的事情去了，姐姐姐夫平時住市區，休息天或者姐夫在這裏的分院坐診的時候會來這裏住，現在只有他一個人。
保姆給他端來了飯菜，姜遜志吃着飯，打開電腦，看同事給他發的消息，昨夜他看見微博裏一大堆的不識相的網友在說：
【這個法國小哥哥我也可，小老虎是不是特別容易吸引頂級帥哥呢？】
【不僅僅是頂級的帥哥哦！還是那種在行業內被稱為天才級別的小哥哥。小姜如此，馬可也是哦！】
【你們嗑這個CP就很奇怪了，小老虎和小姜難道不香？】
【我無從選擇，我建議小老虎全要。】
當時給黃瑩瑩打電話又打不通，心裏怎麽都不舒服，剛好白天有個技術問題，他邊處理那個問題，邊看手機，總算等到她的回複，看到她說要陪那個小老外去寧山，他立馬就回，當然是帶着他們一起去寧山，他可受不了，他一個人冷冷清清坐飛機，她跟那個小老外談笑風生。
低頭看見，媽媽微信裏跟他說，客廳裏的幾箱東西讓他帶給師兄，後面又補了一句：【有三箱水果，給你師兄師姐拿一箱就夠了，其他的你自己處理。】
他端着碗過去看，兩個大箱子是給師兄家的淼淼準備的奶粉衣服玩具，還有給師姐的烘焙材料。
印刷了基地字樣的箱子裏，則是裝了基地裏最晚熟的葡萄、小巧玲珑的猕猴桃，還有白皮紅瓤的甜瓜和水嫩多汁的蜜梨。
他打電話給黃瑩瑩，對過電話接通，黃瑩瑩打了個哈欠：“小姜，你找我？”
“一點半我來接你，你準備好了嗎？”
家裏窗簾遮光效果太好，黃瑩瑩都沒有發現現在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了：“嗯嗯，我馬上起床。你別過來了，我等下讓公司的車接了馬可自己去機場。”
黃瑩瑩也不好意麻煩人家，電話那頭姜遜志說：“不麻煩，還是我來吧！公務機航站樓和普通航班不在一起，你未必能找到。”
黃瑩瑩洗漱之後下樓，好嗎！黃家強還在沙發上睡覺呢！
聽見女兒的腳步聲，黃家強揉着眼睛撐起來：“囡囡幾點了？”
“十二點了。”
黃家強伸手拿了手機，有幾個未接電話，他打電話過去處理公司的事。
黃瑩瑩拿起手機點了小籠生煎還有蔥油拌面，再加點辣肉丁和蔥烤大排澆頭，什麽滿多少減多少，還有優惠券，簡直眼花缭亂，就這些了。
“爸爸，我叫了外賣，咱們随便吃點兒？”
黃家強講着電話，對着黃瑩瑩點頭，他上樓去洗了個澡。
黃瑩瑩上樓去收拾衣服，過了二十多分鐘，外賣送達，黃瑩瑩到樓梯口：“爸，去拿外賣。”
黃家強拿了外賣進來：“囡囡，下來吃飯。”
黃瑩瑩提着箱子下來，黃家強已經把外賣打開了，黃瑩瑩說：“爸爸，我值錢的東西都放在保險櫃裏了。其他的你讓人過來打包好了。”
“行。那我直接安排人來搬，下次回來，你就跟我住雲和灣了。”
黃瑩瑩吃着生煎和小籠，味道很好嗎？剛才看見店鋪裏有冷凍的産品可以買？是不是可以買點兒，村裏的大伯和隔壁的婆婆沒吃過吧？
“爸爸，你說我給李家村的鄉親帶點吃的，除了小籠饅頭，還帶什麽好？”
“別帶小籠饅頭這種東西，到那裏汁水都流幹了。帶鹵雞鴨鵝，不是有那種真空鎖鮮包裝的嗎？分起來也方便。”
“那些是咱們江城的特産嗎？”
“江城特産，硬邦邦的五香蠶豆有人要吃嗎？傻不傻？外地山溝溝裏，大家出去不方便，自己在家做都是家常菜的味道。這種東西麽，等于加個菜，也算是你心意到了。”
黃瑩瑩一想也是，給大學生村官小哥哥打了個電話，問了李家村有幾戶人家，一個自然村落原本六十多家，一半多在外打工，留守老人和兒童算在內，也就二十多家了。黃瑩瑩下了單子，一家一份，再給村官小哥哥他們也帶點兒，還有趙家溝的小趙老板他們。下了五十來份，應該夠了吧？
黃瑩瑩下單叫外賣，黃家強接到許國華的電話：“老許啊！我不在公司，昨天不是參加酒會嗎？酒會過後我就和FD的人去酒吧喝酒了。喝高了，所以在家睡到現在剛剛醒。啊？你在家？”
黃家強一下子也不好拒絕了，說：“那你過來吧！”
許國華昨天幾乎愁禿了頭，要是綠茵價格開得再高一些，他幹脆也就死了這個心，偏偏他開了這個價。放棄舍不得，不放棄又實在吃力。
許國華思來想去找黃家強商量，去他的公司，沒找到。他後來打電話問了物業，物業告訴他，黃家強的車今天沒出去過，抱着試一試的心态，給黃家強打了電話，黃家強不僅接了，還确認了在家裏。
許國華走到黃家門口，黃瑩瑩出來開門，許國華看着這個自己看着長大的姑娘，不知道何時起，居然成了一柄開鋒的劍。完全不複之前的懵懂。
“瑩瑩，爸爸在家嗎？”
“在家。”
許國華跟在黃瑩瑩的身後進了黃家的家門。
黃家強正在喝粥：“老許，你坐。”
許國華坐在沙發上說：“老黃，咱們認識二十來年了，當初小朱懷着瑩瑩的時候咱們就開玩笑說要指腹為婚。一直以為這個夢想能成真，咱們兩家能并一家，一家親，誰想到我家那個不争氣的東西，把好端端的一樁姻緣弄成這個樣子。就算親家做不成咱們也沒必要變成仇家吧？你現在也知道，我收購百惠的股份資金實在緊張，如果再加5%，而且說起來再加5%了，會不會還有一個5%了呢？你總得……”
黃家強昨天喝得有點多，現在腦子有點脹痛，他喝着粥：“老許，生意是生意，感情歸感情，你要求我為了那點子感情，放掉這麽多錢，不太合适吧？”
“老黃，錢賺不完的，沒必要把我這個老朋友往死裏逼吧？”
黃家強還沒開口，黃瑩瑩擡頭：“爸爸，你知不知道你喝酒之後會話很多？我昨天給你錄了下來，給你聽一聽。”
許國華不知道黃瑩瑩這個小姑娘亂插什麽嘴，他側頭：“瑩瑩，我跟你爸爸談正……”
“正事兒”這三個字還沒說完，黃瑩瑩的手機裏傳出黃家強的聲音：“許國華，我艹你媽，你眼珠子是瞎掉的，還是心是黑的，你媽的當初你求告無門，我他媽的借錢收了你的股份，後來你……”
黃家強昨夜罵了老雷父子後又開始罵許國華，罵到：“我他媽的只有一個要求，讓你家許子舟好好對待瑩瑩，你們做到了嗎？你們全家都是豬猡，不，你們全家連豬猡都不如，我喂豬，豬猡還會咕嚕咕嚕兩聲，你們呢……”
手機裏慷慨激昂帶着粗糙的話，黃家強都快裂開了，而許國華臉上實在挂不住，黃瑩瑩按掉錄音：“許伯伯，我爸爸重情，可不代表他就是個傻子，這些話都是他酒後吐出來的真言。您認為這個事情還要商量嗎？”
許國華臉上紅一陣白一陣，這麽多年做老板，從來沒被人這麽扒掉臉皮，他站起來：“瑩瑩，我沒想到小姑娘家家的這麽狠。”
“這怎麽叫狠？被吸血螞蟥叮上，誰不想把螞蟥給揪下來。伯伯，說到底，您跟您老婆其實是一個心思：你的就是我的，我的還是我的。”黃瑩瑩剛說完，就接到門衛電話，是姜遜志的車子進來了，她按下遙控，打開了家裏的大門。
黃家強把飯碗放下：“老許，瑩瑩放的錄音裏确實是我真實的想法，我們不要搞什麽虛頭巴腦的東西了，就這樣了。”
許國華看着黃家強，又看黃瑩瑩。
外頭車子進來，直接開進大門，姜遜志從車上下來，去後備箱搬了一箱子瓜果，黃瑩瑩趕忙去拉開玻璃門。
姜遜志見裏面有兩個中年男人，黃家強跟黃瑩瑩合過影，他笑着叫：“叔叔在家呢？”
黃家強第一次見這個追自己女兒的男孩子，小家夥比網上的視頻裏更顯得好看，上官家可真會養孩子，養得這麽好。
“這是什麽？”
“我媽基地裏出産的瓜果，拿一箱過來給叔叔嘗嘗。”
“給我爸吃，我的呢？”黃瑩瑩脫口而出。
“車上還有，帶到寧山去。”
“哦哦。”
許國華看了一眼地上的箱子，又看了看黃瑩瑩：“明明已經是富養的小姑娘，怎麽還會為了一箱子瓜果動心？老黃，那就這樣了！我聽天由命，希望你不會走到我這一步。”
許國華往外走，黃家強聽了心裏開心，居然客套地送他出去：“你和項麗娜怎麽都這樣呢？少說一句不行嗎？但願綠茵別再加價了。”
許國華看着略帶嬉皮笑臉的黃家強，臉一寒：“你不要小人得志。”
“走好，不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