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潛在的動機
更新時間:201210223:33:11本章字數:4833
“去外地了,上個星期六去的。”
“外地?畏罪潛逃?”
老白非常氣憤地吼着:“當然不是了。是做生意,我的生意。”
“你的生意似乎很神秘啊,老白。你最好小心點。等這個小夥子回來的時候,我們要見見他。不管怎樣,你說當那個年輕男人看見你的時候,你把船開近了一點,然後又駛出去了?”
“不可以嗎?”
“你把船開近幹什麽?”
“這是我的事,難道不是嗎?”
局長放棄了。
“不管怎樣,你願不願意說說,在從你家到平鐵的路上,你有沒有看到任何人沿着海邊走?”
“我願意說啊,我什麽都沒看見。在兩點差一刻之前,誰也沒看見。在那之後,我就不确定了,我已經說過我當時滿腦子都是自己的事。”
“你在附近有沒有看見別的船?”
“沒有,我沒看到。”
“很好。如果接下來幾天裏,你想起來什麽東西,最好跟我說一聲。”
老白嘀咕着什麽不太好聽的話,然後就走了。
“這個老頭可不友好啊。”夏想說。
“一個老無賴,”局長說,“最糟糕的事,他講的話你根本不能相信。我能搞明白他到底在搞什麽鬼。”
“也許是,謀殺林克?”警長提議說。
“或者是收了什麽好處,把兇手送到犯罪現場,”夏想補充說,“這更有可能,真的。他有什麽動機要殺林克呢?”
“有三萬多錢,夏想。我們不能把這個忘了。我知道我曾經說過這是自殺,我現在還是這麽想的,但跟以前比,現在我們的确有了一個謀殺動機。”
“假設老白知道這三萬多錢的事。但他怎麽會知道呢?”
“這樣,”局長說,“假設林克打算離開這裏。”
“我就是這麽說的。”顧鵬飛警長插嘴說。
“還假設他雇了老白,和他約定在海邊見面,讓他用船把自己載到游艇停靠或者類似的地方。還假設,支付老白傭金的時候,林克不小心讓他看見了剩下的錢。然後,有沒有可能老白把他帶回岸邊,割了他的喉嚨,然後帶着黃金跑了?”
“但為什麽呢?”顧鵬飛反對說,“為什麽要把他帶回岸邊?在船上把他的喉嚨割了,然後把屍體扔到大海裏去,不是更容易嗎?”
“不會的,”夏想很急迫地說,“警長,你看過別人宰豬嗎?你算過沒有,這麽幹會流多少血出來?如果老白在船上把林克的喉嚨割了,那他就得費大力氣擦洗才能把他的船弄幹淨。”
“說得很對,”局長說,“但不管怎樣,老白的衣服呢?我怕我們還沒有足夠的證據來下達搜查令,去他家搜查血跡。”
“防水布上的血跡也很容易洗幹淨,”夏想說。
兩位警察無奈地表示同意。
“而且如果你站在受害人後面割喉嚨的話,很有可能不會沾到太多血跡。我相信這個人就是在發現屍體的地點死掉的,不管是謀殺還是自殺。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局長,我有一個小小的建議,這個建議可能會有用,可以明确地告訴我們這是自殺還是謀殺。”
他再一次說出了他的計劃,局長點了頭。
“我找不出任何反對它的理由,夏想。可能真會得到點不錯的線索。其實,”局長說,“我自己曾想過類似的辦法。但你先說出來,我完全不介意。一點兒也不。”
夏想咧嘴笑了,去找記者,那個《XX報》的記者。就像他預料的那樣,夏想在賓館咖啡廳找到了他,他正在吃點心呢。這個時候大部分的記者都已經撤退了。
“盡管你對我不冷不熱的,夏想,”他擡起自己發愁的眼睛,盯着夏想的眼睛,“我知道你一定發現了什麽秘密,不然你不會一直逗留在犯罪現場。看在老天的分上,夏想,你不會這麽戲弄一個可憐又勤奮的記者吧。或者,等一等!如果沒有別的進展,那跟我說說你們那個社長吧!說任何東西都可以,只要是個能登報的故事。”
“打起精神來,記者,”夏想說,“把你的墨水爪子從我們社長身上拿開。別這樣鬼鬼祟祟的,到大廳一角的座椅上安靜地坐一會兒,我要跟你說一個很好聽很有趣的故事。”
“太好了,”記者激動地說,“這才是我期待的新朋友,從來不會為難人,即使我只是個可憐讨厭的記者。”
“多好的記者!”夏想說,“你現在還算清醒吧?“
“清醒?”這位記者激動地叫着,“你見過任何一個新聞業者會在有人要對他說新聞的時候不清醒嗎?我不是什麽該死的酒鬼,但我的腿一直都很聽話,聽完故事以後一定還可以走,這足夠了嗎?”
在大廳裏,夏想輕輕地把他的新朋友推到桌前的位置上。
“你看,”他說,“你把這些東西拿去,看看能搞出什麽名堂來。你可以按自己的意願修改修改。”
記者直愣愣地盯着它看。
“哦!”他說,“潛在的動機,對不對?不是純正的友誼,光愛國是不夠的。哦,好啦!只要這是獨家新聞就行,動機是非——非——什麽詞來着——非物質因素。”
“可以這麽說,”夏想說,“現在,記下這個。‘圍繞在平鐵悲劇四周的迷,在試圖解開的過程中卻逐漸變得更加複雜了。這遠不是一宗簡單的自殺案,盡管一眼看上去很像自殺,這可怕的死亡——’”
“好了,”記者打斷他的話,“我可以自己寫這一段。我需要的是新聞。”
“好的,但你得解釋其中的離奇之處。接着:‘夏想,牛郎偵探知秋的助手,在酒店寬敞明亮的客廳裏接受我們特別記者的采訪——’”
“為什麽非要注明是客廳,難道它很重要嗎?”
“重要的是地址。我希望他們知道,在哪裏能找到我。”
“你說的對。繼續。”
“‘在酒店,他說盡管警方依然堅持自殺這一說法,但他對此并不滿意。特別困擾他的疑點是,死者是蓄須的,據知從不剃須,而這宗犯罪的手段——’”
“犯罪?”
“自殺也是犯罪。”
“就算是吧。然後?”
“‘手段是常見的剃須刀割喉,這把剃須刀上明顯有很深的磨損痕跡。’把這段修改得好一點,‘這把剃須刀的來歷被追蹤到——’”
“誰追蹤的?”
“我。”
“我可以這麽說嗎?”
“随你願意。”
“這讓新聞更可讀。‘夏想面帶他标志性的謙遜笑容說道,他親自追蹤了上文中那把剃須刀的歷史,一番調查使他——’使你發現了什麽,夏想?”
“我不想告訴他們這個。就說這個調查歷經好幾百公裏。”
“好的,我可以讓這個聽起來很重要。還有別的嗎?”
“有,這一點很關鍵。把這一行用黑體字強調出來——你知道的。”
“這不是我管的事,是編輯的事。不過我會去試一下。繼續。‘倚在桌子上,用他那藝術氣息十足的手做了一個意味深長的手勢來強調,夏想說——’”
“‘追蹤,’”夏想說,“‘在最關鍵的時候中斷了。剃須刀是怎麽到林克手裏的?如果我能夠找個這個問題的滿意答複,所有的疑雲就都消散了。如果可以證明林克的确購買了這把剃須刀,我就應該考慮自殺理論不可推翻。但在這條斷了的證據鏈沒能接起來之前,我都會堅持林克是被殺害的,而且會盡一切努力把這個兇手繩之以法,因為他太應該被懲罰了。’這怎麽樣,記者?”
“不算壞,我可以加點東西進去。我可以說,《XX報》的讀者群是很龐大的,所以希望廣大的讀者可以協助破案之類的。我甚至可以設一個懸賞。”
“好主意!不管怎樣,把這新聞**辣地散布出去,記者。”
“我會的——不管結果會怎樣。現在這裏只有我們兩個人,如果真有人得了這個懸賞,你會心滿意足地認為這是自殺嗎?”
“我不知道,”夏想說,“也許不會。其實,我從來都不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