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社死

暖白色的落地燈将整個房間點綴得溫馨而又靜谧。

少女alha歪着腦袋靠在床沿, 睡得很是香甜。

燈光柔化了她的五官。

令她整個面部輪廓顯得更加溫良可欺、人畜無害。

昨晚那個渾身透着一股狠戾的alha,好像跟眼前這個略帶稚氣的少女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意識很快回歸身體。

顧君婉立即就感覺到了自己正抓着對方的手。

兩人正共享着同樣炙熱的體溫,這一點令顧君婉心跳突然就加了速。

身體的觸覺開始變得敏感。

她甚至能感覺出alha掌心薄繭的粗粝程度。

彌漫在周圍的溫暖雪松如同小太陽一般, 将她牢牢包裹着。

鼻間充斥着的全是令人安心的味道。

顧君婉沒有松開自己的手掌。

她眸光微擡,再度将視線落在了眼前alha的側臉上。

對方耳邊的頭發亂糟糟的,腦後的馬尾也沒有解開。

借助着光暈,顧君婉瞧見沈寒耳邊有着一塊淺淺的灼傷血痕。

耳側周圍的碎發也呈現出不正常的扭曲。

那應該是昨晚被子彈出膛的氣浪給波及到的。

一想到這裏,女帝的眸光當即就暗沉了幾分。

郭氏財閥這些年所欠下的債,是時候一樣一樣的來清算了!

也不知是因為女帝突然間出現的氣場變化,還是別的什麽原因, 趴在床頭的alha突然就醒了過來。

剛一睜眼,就對上了Omega那雙漂亮的金色眸子。

沈寒眨巴眨巴眼睛, 而後就猛然坐了起來。

“君婉你醒了!昨天那事是我做的欠考慮,你哎呦!”

話剛說到一半。

沈寒又将腦袋重新砸回了原位置。

她略有些尴尬地扯着嘴角:“我腿麻了。”

清冽的雪松氣息撲面而來, 帶着少女alha剛睡醒時暗啞的嗓音,挑動着Omega此時略微敏感的神經。

沈寒既然已經醒來。

顧君婉也就沒好意思再繼續拉着對方的手。

她不動聲色的松開纖掌, 從床上坐起。

掀開被子, 下床去幫助那個因腿麻而半天都站不起來的alha。

原本隐藏在被子中的馥郁梅香,突然間脫離了桎梏,排山倒海般朝着沈寒席卷而去。

本只是腿麻的alha, 現在感覺全身都酥麻了。

頸後的腺體突突跳動。

雪松大軍突然間像是發生了嘩變,接二連三的湧動而出,去獵捕那些令它們為之亢奮的冷梅。

顧君婉剛剛俯下身,就感覺到了alha那有些不受控制的信息素。

她的纖掌頓在半空, 瑩白的俏臉逐漸攀爬出一絲紅意。

沈寒拿手捂着自己的後頸。

支支吾吾的解釋起來:“不是的那個, 我的腿不聽使喚。”

聽到這一句, 顧君婉心中只覺一陣好笑。

說的就好像對方的腺體長在腿上似的。

這時, 卧房門外傳來了輕輕的叩擊聲。

緊接着,許昭略帶請示的聲音隔着房門傳了進來:“陛下,我給您帶來了更換的衣物。”

早在沈寒開口說第一句話那會兒,許昭就知道卧室裏的兩個人已經醒了。

她昨晚一夜沒睡,就守在卧房門外。

在沈寒趴在床沿睡着之後,還是她進去調暗的卧室燈。

“我馬上就出去。”

回應了自己的助理,顧君婉這才攙着沈寒的胳膊,将她扶在床邊坐好。

“那我先去洗漱。”

“好的好的,你先去,我換身衣服再出來。”

顧君婉起身離開了卧室。

聽到房門關合的聲響傳來,少女alha立即拉過被子,将自己整個人都罩在了布滿冷梅氣息的黑暗中。

昨晚跟顧君婉睡在同一間卧室,早上醒來一睜眼又見到了對方。

還有最後那句類似于同居情侶般的對話。

這一切都令沈寒為之欣喜。

她悶在被子中小聲的笑着。

在顧君婉躺過的地方滾來滾去,開心得像是一只從岸邊蹦回海裏的魚兒。

可就在這時。

突然間想到了什麽的顧君婉折返而回,輕輕擰開了卧室門。

“沈寒,你的耳朵”

話才剛剛開了個頭,女帝Omega那婉轉悅耳的嗓音頓時戛然而止。

她愣在房門邊,望着那沸反盈天的被子,聽着少女alha暗戳戳的悶笑聲。

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自己應該悄悄離開,還是應該若無其事的把話說完。

在聽到顧君婉聲音的一瞬間。

被子下的沈寒頓時就有了一種社死的感覺。

她的雙腿微微蜷縮着。

腳趾尴尬得能摳出一個一室兩廳。

……

洗漱更衣完畢之後,三人便圍坐在餐桌旁吃早餐。

餐食都是許昭讓人提前準備好的。

總體口味偏清淡,營養卻很均衡。

沈寒擦傷的耳朵已被顧君婉細心的照料了一番。

此刻,她左耳上方扣着一截小巧的貼布,看起來很像是時髦少女們所佩戴的耳飾。

顧君婉瞧着對方一直都沒敢擡眼看自己。

知道她定是還在為早上那事尴尬着。

女帝紅唇微微勾起,想了想,将自己碗中的牛肉片夾給了對方。

沈寒來者不拒,顧君婉給她餐盤裏放什麽她就吃什麽。

而坐在一旁默默喝粥的許昭餘光瞧着這一幕,眼皮狂跳個不停。

好在有鏡片的遮擋,不太容易被人察覺。

她簡直沒有想到,素有潔癖的女君,也會做出将自己碗裏的食物夾給別人的舉動!

關鍵是,那個alha的反應居然這麽習以為常。

就好像這種事兩人已經做過很多次一樣。

一起吃完早餐,顧君婉就得去辦公室工作了。

兩人誰也沒有多提昨晚在酒吧裏發生的那事。

沈寒知道,顧同學已經接住了自己遞過去的那把刀。

接下來的戰場,已經沒有自己這個導火索什麽事了。

事實也确實如此。

那一場槍擊事件,只要調取監控仔細觀察,沈寒的小動作很容易就能暴露無遺。

但究竟是她開的槍還是黃隊長開的槍。

這個問題已經不再重要了。

督導組已是以槍擊案為由切入調查,理由正當,程序合規。

突擊之下,一個晚上就有了重大收獲。

顧君婉剛到辦公室坐定,便開始一個一個的召見相關負責人。

整整一個上午。

行政辦公區的職員們忙得腳不沾地,個個都用小跑代替了走路。

而進出女帝辦公室的各級官員,也一直沒有停下來的時刻。

非常時期,就得采用雷霆手段。

顧君婉既然選擇了出手,就要将郭氏打得再無翻身之日。

她不可能将所有有問題的財閥全都打盡。

那麽,這一次的殺雞儆猴,就要做得快準狠。

下午3點。

顧君婉揉着眉心,朝着在一旁翻閱卷宗的許昭道:“讓劉教官過來一趟。”

許昭站起身來,給女君早已見底的杯子中重新添上了熱水。

這才走到門外,給劉教官撥打電話。

劉教官風風火火的走進辦公室。

還不等顧君婉開口,他已是哭喪着臉搶先出聲:“陛下,這一次alha們闖的禍,我這個做教官的有着不可推卸的責任。”

“您放心,回頭我一定好好教訓她們,這會兒她們正在寫檢查呢,陛下您可要從輕發落呀。”

一早上的時間,劉教官心中都忐忑得不行。

整個駐地動靜搞得那麽大,又是抓人,又是審訊,每個人的頭上都像是懸了一把劍。

他尋思着,昨晚那酒吧槍擊事件鬧得這麽大,事情又是自己麾下的人所引起。

嚴格算起來,整個準護衛隊都難辭其咎啊。

現在他唯一能想到的法子,就是自己搶先認錯。

實在不行就擡出沈寒的名頭來賣慘。

希望女君能看在這個情分上,小懲大誡一番。

顧君婉瞧着對方那副臊眉耷眼的模樣,心頭不禁好氣又好笑。

“我有說護衛隊做錯事了嗎?”

一聽這話,劉教官頓時就回過了味兒。

“那陛下的意思是,不罰她們了?”

顧君婉輕嘆一聲,佯裝從善如流地點點頭:“如果劉教官非要讓我罰她們,那就”

“诶不是!我沒有那個意思!哦,對了,陛下,您找我來是有要事的吧?都怪我亂說話,把您思路都給打斷了。”

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後,顧君婉立即開始說正事。

“劉教官,我要你帶着準護衛隊員即刻出發,去往第六轄區邊境集訓一個月後再回來。”

待劉教官離開之後。

許昭控制不住心中的好奇,小聲問道:“陛下,您為什麽要讓她們去那麽遠的地方特訓呀?”

對着自己這名親信,顧君婉也沒有什麽好隐瞞的。

“事情畢竟是沈寒她們三人所引起,我現在大刀闊斧的要動郭氏,他們沒辦法朝我報複,可能會将惡氣撒在別人身上。”

“第六轄區幾乎沒有郭家的勢力,把她們放在那裏,更加安全一些。”

聽自家女君說完,許昭便識相的沒有再接着發問。

她知道女君只說出了一半真相。

畢竟,要論安全性,還有什麽比待在駐地更安全呢?

自家這位女君啊,定是不想讓那個alha太擔心。

因為這接下來的一個月,即将掀起的血雨腥風,絲毫也不亞于真刀真槍的戰場。

無數肮髒的瘡疤即将被揭開。

許多人都會在這場沒有硝煙的戰場上死去。

黎明即将到來的那個時刻,總是特別得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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