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饕餮篇

陳楓只能是安靜地待在妞妞的身旁，想聽清楚妞妞說話，卻因為妞妞突然一聲尖叫，瞬間驚得失了色。

“別過來……別過來，別碰我……”

“不！不要碰我……”

“走開！走開！”

……

“妞妞……”

“是我，我是爸爸啊，你看看我，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爸爸啊……”

“……”

“走開……”

他沖了過去，想把女兒抱在懷裏，卻被女兒一臉冷漠地推開了，妞妞的臉上沒有表情，像是來自地獄的少女一般冷冰冰神情，她抱着兔子玩偶，眼底深處一片陰霾，晃地一下，她眉眼似乎又清明了半分，好像又恢複了正常。

但她就是不想說話，只是全身都在顫抖着，懷裏的兔子玩偶也被她抓得變了形，身為妞妞父親的他不敢再靠近妞妞了。

陳楓只能是受傷地起身離開了妞妞的房間，因為他知道，現在的妞妞只需要一個人安靜，她不喜歡被打擾。

拖着沉重的步子，他回到了自己的房間，滿身的污跡泥土在安靜的空間裏，慢慢地開始散發出一種難聞的惡臭氣味，這是屬于成年男子的汗臭味，以及衣物濕透了以後髒污的味道。

陳楓這才想了起來，今天送外賣的時候摔在了水坑裏了，濕了一身，沾了一地的土，難怪妞妞會那麽怕他，因為那個侵害妞妞的男人，就是個肮髒的老男人。

可惜別人有錢又有權，還是當地的惡霸，陳楓根本就鬥不贏別人，只是咬牙認命換座城市生活。

若說到老，其實陳楓倒也不算是老，三十出頭，眉眼也算端正，屬于不顯老的類型，五官結合不是一張驚豔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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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只要輕加打扮一番，換上一身得體剪裁的深藍色西裝，配上一條橫杠紋路的領帶，他就是一個成熟儒雅又有魅力的男人。

可惜窮就是原罪，他的家庭、環境，他所在的工作都不需要他打扮自己。

想到如此，陳楓自嘲地笑了笑，他解開了外套轉身走向了沐浴間，他此時需要被溫水沐浴一番，洗完熱水澡，明天一大早他還要去上班。

男人有兩份工作，清晨六點半要去飲料公司幫忙卸貨，下了班到傍晚的六點多鐘他就得開着個兩輪摩托車幫忙送外賣。

他的每一天都特別忙碌，賺的錢不多，他只是為了活着，想像大多數人一樣，有個安穩的家，一個可以躲避風雨的地方 。

……

跨步走入沐浴間，剛解下了外套，脫下了底褲，調試熱水的時候陳楓總感覺自己的身後有人，他猛地回過頭一看，卻只見是氫氨霧氣印在鏡面上，鏡子裏頭的人除了他自己以外，什麽人都沒有。

陳楓松了一口氣，他覺得這是自己在吓唬自己，試問他沒錢又沒色，怎麽會有人在後面偷窺自己呢，況且還是在自己家裏。

不可能的，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男人自我安慰了一番之後，他開始擠出沐浴液用溫水沖洗自己的身體，在他看不見的角落裏，那個被他解開放在石頭洗手盆上的玉石吊墜，亮起了紫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