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萬物

一夜之間，仿佛萬物便進入了冬天。警務站，也就是特裏芬警長所住的獨棟小別墅,那裏的院中的一顆梧桐樹眨眼間掉光了樹葉。

格裏芬警長捧著咖啡，站在院子裏，擡頭仰望光禿裸露的樹幹。

交錯的樹枝上落著幾只通體漆黑的鳥，格裏芬對鳥類并不熟悉，但他能确定這不是烏鴉。

那麽，這是什麽？

“明天将會進入冬天，希望您做好了冬天的準備，警長先生。”

格裏芬又想起了那個奇怪老婦人的話。

昨天在超市裏，他遇到了一個奇怪的老婦人。不止是她的舉止怪異，就連她說的話也是莫名其妙。

但格裏芬并沒有将其放在心上，來到小鎮後千奇百怪的事遇到不少。他開始變得見怪不怪。事情發生時，格裏芬已經習慣不把它們放在心上。只是大腦一旦放松，這些事情便會湧入腦海。

格裏芬覺得自己好像抓住了些蛛絲馬跡。

又一片紅葉飄落，正落在格裏芬的杯子裏，那些蛛絲馬跡便在這突入起來的葉片漣漪中飄走。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但格裏芬沒有把這放在心上。他又想起了昨天和老婦人相遇的事，但這次不是因為發現了某些跡象。而是純粹想要回憶當時的場景。

“但如果你沒有準備好的話，也沒關系，只要你取下那個果醬，将通過這個架子的縫隙，第一眼見到的東西交給我，我可以讓你永遠幸福地生活在這裏，像這裏所有的居民一樣。”

老婦人當時神秘兮兮地沖格裏芬微笑。

透過那個笑容，格裏芬的大腦忽然想到了這幾日來的生活。

鮮豔的花朵，碧綠的草坪，充滿芳香的空氣，以及每家每戶都會有的，光裸著身子的少年。

那吞吐肉塊的臀部。

要是能有更多的就好了。格裏芬腦海裏忽然冒出這麽一個荒謬的想法。

然後他趕緊搖搖頭，像是要甩掉看不見的髒東西般。老婦人見他如此，并沒有多說，而是露出一種了然慈祥的微笑。然後，她說，

“你能把上面那罐櫻桃醬遞給我嗎？”

那是我想要的。格裏芬看著架子上唯一的一罐櫻桃醬，卻不得不将它取下，遞給老婦人。

而取下櫻桃後，架子上出現一個不大不小的空隙。它正好讓格裏芬看到對面的糖果架。

格裏芬先是注意到一個光裸細嫩的肩膀，然後視線下移，落在那挺翹圓潤的臀部上。

格裏芬有些挪不開目光。

那柔挺的雙丘是那麽得白皙光澤，以致於那雙丘間緊實的溝壑是那麽得幽深誘人。

想要更多的。想要看更多的。

格裏芬有些入迷，而這時他發現有人在拉他的袖子。他有些不耐的回頭，發現那婦人還站在那裏。她拿著櫻桃醬沖格裏芬微微一笑，說，

“那麽，我們達成了協議。”

格裏芬莫名其妙地看著老婦人滿意地離去，到最後也沒能明白他們倆達成了什麽協議。

當時格裏芬想，真不想再見到這麽一個奇怪的老婦人。然而在結賬的時候他們又碰到了。

格裏芬站在另一個收銀臺，靜止不動。他看到了老婦人，和幾天未見的蒂埃裏。

格裏芬的目光由上至下地掃視著那個算不上熟悉的男孩。視線落在了那正在吞吐肉根的雙丘上。

肉色的柱體擠開嫩肉，沒入深處，然後飛快地抽出，帶出一點點鮮嫩粉紅腸肉。

格裏芬用力眨眼，再次睜眼的他卻發現蒂埃裏正從收銀員手中接過卡片。剛才的場景簡直就像是錯覺吧。

一個讓人意亂情迷的錯覺。

格裏芬忽然發現自己忘了呼吸。他吞吐了一口氣，随後發現老婦人沖他回頭擠了擠眼睛。

回憶到此為止，格裏芬站在自己的花園中，看著凋敝了一地的花朵。不知為什麽忽然感到心情愉快。

他忽然有了出去走走的興致。他想看，想看更多。想了解更多。想知道更多。

他對老婦人口中的交易，感興趣了。

格裏芬放下杯子，從警服口袋中取出老婦人留給他的地址，披上外套外出了。

他的身後，自然殘忍地将曾經一切美麗的事物枯萎，凋敝，然後碾落為塵土。

死亡，帶著淩厲的風無情地掃過，無視嬌花的哀嚎，把一切變成了光裸的褐色赤色和焦黑色。

大地仿佛在一夜間被強行拔去了光鮮的外衣，只能裸露著肌膚，希冀著依靠幾片樹葉遮羞。然而，在這自欺欺人的薄片中，誰都不曾把這當作一回事。

END IF

作家的話：

沒有完，還有。

順便問一句，有人想當金主包養我專門寫文嗎？

☆、一夜一話 第三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