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赴宴落水
更新時間2012-2-24 11:21:36 字數：28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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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走到院子的時候，我正和珠兒在月下彈琴。管家一臉恭敬：“格格，老爺請你去趟書房！”
我應承着随在他身後走着。心裏暗咐：該不會是四爺安排好我進宮見皇上的事情？
我走進書房，阿瑪和額娘都在書房，我上前向他們請安，他們也客氣的讓我坐下。我見他們對我客客氣氣，還屏退了下人，阿瑪低頭暗忖，額娘幾次欲言又止，便開口詢問：“阿瑪額娘可是有話對語諾說？”
額娘連忙向我招手：“乖孩子，到額娘身邊來！”
我便撒嬌的笑着坐到額娘身邊。“額娘最近身體可好些？”
“都是老毛病了，不礙事的。”額娘臉上有着淡淡的憂傷，從懷裏掏出一塊古玉放入我的手中：“這本是你回家的時候，就該給你的。”
“額娘已經送過很多東西給語諾了，這……”我推辭着。
“收着吧！這本就是屬于你的。你都回來這麽久了，也是該交給你了。”阿瑪示意我收下，我也不再推辭便收下了。
我都回來這麽久了，現在才給我，看來也是查清楚我的底細了。
阿瑪見我收下玉佩微微笑道：“再過幾天就是中秋佳節，德妃娘娘邀請了你額娘前去相聚，你也随着你額娘前去吧……”
心頭一愣，四爺這麽快就安排好呢？後面的話也沒聽那麽明白，只看見額娘一臉愉悅的笑道：“這個自然，老爺就放心吧！”然後又慈愛的對我說道：“好孩子，時辰不早了，歇着去吧！”我起身對他們福身，走出書房。
回房後，我把握在手裏許久的玉佩放在書桌上。燈光下它通透溫潤，色澤明亮，晶瑩剔透。在好的東西也只不過是籠絡人心的工具！是啊，一家的榮辱興衰也就在我的一念之間，怎麽能不拐彎提醒呢？
四爺他收留我，意圖也已清晰。阿瑪和額娘給我送東西，也只不過是想讓我保全他們。
額娘聽從阿瑪的吩咐，為我全身上下從頭飾到配飾都多多添置，額娘又親自教我進宮後的禮儀，每天幾遍一講再講，生怕我有所差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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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當天，從辰時過後，我的身邊就圍了一大群的丫頭和老媽子。沐浴梳洗妝面梳頭，就整整忙了一個上午，接下來又是這件衣服那件衣服的來回換着，直到額娘點頭說好為止。我想着這必是四爺私下吩咐過的也就随着她們折騰着，只是覺得無比的疲累。直到酉時三刻，我才随着阿瑪額娘乘車進宮。
車止宮門，我便随在額娘的身後走過一道道門，行一重又一重的禮。額娘一直笑臉和悅，我只是在和她目光相撞的時候，微展唇角，心思卻千回百轉。
四爺，今天會見到你嗎？
今日過後，它日相逢，我們又會如何？
也不知走了有多久，只覺小腿微酸時，額娘才支會我可以坐下，我便坐在了她的身邊。心裏有些許放松，觀看四周。
大紅燈籠猶如繁星，樓臺軒宇，繁華似錦，王孫貴胄，歡聲笑語，時花飄香，酒氣四溢，好一片祥和盛景。
月色明亮，天空一片湛藍，純淨無瑕，空曠清涼中似載滿了寂寞憂傷。
這就是要陪我了此殘生的天空，它此刻就已開始慈悲滿懷了。
眼眶微微有些沉重，方低頭，只見遠處快步走來一群太監，随着一聲大喊：“皇上駕到！”瞬間一片肅靜，鳥語無聲。一身穿五抓龍袍的明黃身影出現在衆人眼前，跪拜一地高聲呼喝：“皇上萬歲萬萬歲！”雖隔甚遠，不能擡頭看清龍顏，但威嚴卻是無所不在。
“起！”待皇上坐下後，領頭太監喧道。
“謝皇上！”再次跪拜方起。
皇上心情似乎很好，笑語道：“今日佳節，不必拘禮，随意些，盡興歡鬧！”應答聲一片。
酒過三巡，戲臺樂器驟響，歌聲飄飛，一切又恢複到之前的熱鬧。
阿哥、格格、臣子們輪流向皇上敬酒，說着吉祥如意的話兒。皇上歡悅的點頭示好，衆嫔妃們笑臉相迎，與皇上說笑着。好一幅暢歡愉悅之景象！
四爺在自己的座位上，偶爾舉杯，時而自飲。此時的他在我眼裏，只是一個模糊的身影，看不見他的神情。衆人圍繞着他，那身影似乎比以前越發孤單。
四爺，若是我按你布的棋成了皇上的女人，你可會對我展眉舒心一笑？
這個男人，他有太多抱負理想。曾站在身邊，覺得距離是那麽遠，現在真隔的遠了，卻又感覺很近。
額娘仔細聽着曲兒，我找了個理由離開了桌席。
月如白玉盤，光華似水傾。濃密的樹與影疊在一起，但依舊能分辨出路徑。我沿着小路徑直前走，沒想路的盡頭竟是一片荷塘。
熱鬧宣洩的場景，我已支離身外，此時此處此景，除了安靜便也只剩安靜。這就是我将要伴随終生的地方，而我除了認命無路可逃。
“我與心思寄明月，明月何處存相思。”一時不忍禁不住喃呢。
“萬惡的舊社會，一點盼頭也沒有。”身旁一聲哀嘆。
轉身尋找發出聲音的地方，只見一個與我差不多大的姑娘，躺在地上頭枕着雙手，翹着二郎腿，悠哉的看着月亮。她見我狐疑的盯着她看，便對着我笑，那笑容滿是郁悶苦惱。
她伸出手拍了拍身旁的空地。“坐下吧！或者和我一樣躺着也可以！”
我遲疑的看着她，她卻突然站起身來拍拍屁股，羞歉一笑：“好像有失禮儀，我還是站起來。”随後又向我面前靠近，低聲的說道：“放心，你剛剛念的詩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
我微微一笑，心中竟無比的酸苦。
“你還真是單純，我這樣說你也就信了。”她呵呵一笑。見我默不做聲，便自言自語起來：“我那個挂名的爹……哦，不對，是皇阿瑪！只怕早就忘了還有我這號格格。”她哼哼的自我嘲笑：“雖說只是收養的格格，但畢竟不是真正的格格，可卻也是深閨仇怨多啊！我親愛的二十一世紀，我如何才能回去啊？”
我雖心裏有些狐疑，但也不理會她的話。
“如果跳下去，一切會不會重新開始。”我看着微風吹來波光粼粼的水面。
“哎，你不會是想要死吧！”她走過來拉住我的衣袖。
我輕柔一笑：“沒有，我是說如果。”
她的臉卻突然一沉，遺憾道：“還以為你說真的，我本想着要陪你的！”
原來是個和我一樣寂寞憂愁的格格。
“咦，你看，那裏竟然還有着一朵未開的荷花！”她突然驚喜的指着前方。我聞聲望過去，真的有一朵荷花，含苞待放的靜立在群葉之上，月色傾灑在上面更顯得它嬌豔欲滴。
“你等等，我把它摘來。”
她一時興起，從樹上折下一根細長的樹枝，然後站到最邊邊上準備用手中的樹枝把荷花勾到身邊來。幾番努力後，仍舊是只差一點點就能觸及，卻總是碰不到。
“哎，若是不介意我搶你的荷花，可以讓我拉着你。”總不能就這麽冷眼看着，我還欠她一個人情呢。
她回頭嘿嘿一笑：“我本就打算要送給你，你們古人不是說‘投我以木瓜，報之于瓊琚’嗎？我不要你的美玉什麽的，你只要做我的朋友，記得我玉雪就可以了。”我走過去拉住她的手，她繼續用樹枝勾荷花。
“原來你叫玉雪啊，我叫語諾。”
也許是我們都太過專心于一朵荷花，以至于連身邊來人都不曾發覺。就在她的丫頭冬梅一句驚叫“格格小心啊”聲中，我們吓得驚慌失措。玉雪手中的樹枝脫離了她的手，她慌亂的想要抓住，最後因失重身體前傾，我被連帶着一起向前。
我們就在冬梅驚叫聲中雙雙落水！
瞬間我的身體浸泡在水中，水順着胸口一直上漲，慢慢嘴巴開始進水，接着是鼻子耳朵眼睛。我掙紮了兩下，竟發現腳下似乎被什麽給拽着。
玉雪也落水在拼命的掙紮，還不斷的嗆咳。
“救命啊，救命啊！我死不要緊，你可千萬不要死啊！……你可不能因為我而喪命啊！……”
眼前一片漆暗，那最後一瞥的月光，成了我心中最後的美好。
我的所有心思都寄往在你那裏，請記得幫我轉答給他。即使他不愛我，或許會恨我，也請把我寄在你那裏的相思披灑到他的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