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零零散散

更新時間2012-7-14 20:03:04 字數：2340

自十四離開後，我就被一個召喚，住進了這永和宮。陽春三月乍暖還寒，德妃的肺似乎不大好，這段時日，總是咳嗽的厲害。這也便成了我住進永和宮的借口，如此也好，省了我在意語閣睹物思人觸景傷情。

這段時間，永和宮裏也甚是熱鬧，各宮主位娘娘的探視，另外各個阿哥的福晉意思着走過場。這期間好處最多的到是我，因為德妃又一次很親切的把所有的好吃的好玩兒的好看的都給了我。

也已習慣了她這忽冷忽熱的态度了，誰叫她命好，做了我的婆婆還是個皇妃呢！時時日日的悉心照顧，連綿不斷的湯藥，德妃的病情終于得到了控制。她也算是好心的，見我這段時日來悉心照顧，放了我半天的假。

在這皇宮裏，認識的人倒是挺多，但深交的也只有玉雪。這假日也只好去她那裏補補眠，若是在永和宮裏，還不得讓德妃又一次冷心對我。怎能讓她看出我伺候她是很辛苦的？再說我也睡不踏實。

一到玉雪的處所，卻遇見了讓我苦不堪言的事情。她拿着梁山伯和祝英臺十八相送的戲詞，正找不到人與她對戲。我這一去正好撞到槍口上，解決了她的難題，把自己推下了深淵。

“好嫂子，好姐姐。你就應了我這一回，以後我什麽都聽你的！不管殺人放火，奸殺擄虐，只要你開口，我一定辦到！”玉雪見我不答應，拉着我的手央求起來。

“那你還是先殺了我吧！這麽大段的臺詞要背到幾時，更別說唱了！”我無奈的把手裏的手抄戲詞扔到了她的書桌上。

“這個不是問題，只要你願意，我可以教你啊！再說姐姐精通音律，這點事情又有何難？”玉雪眨巴着眼，天真的說道。

見我無動于衷，玉雪轉變了路線。“難道你不覺得梁山伯與祝英臺的故事很美嗎？生不能相守，死卻同穴。後來還幻化成了蝴蝶，比翼雙飛！那是多麽美麗的愛情呀……”說着說着，玉雪竟流出了淚來。

“可是你說的和你要我學的好像沒關系啊！”

玉雪失去了耐心，近乎仇恨的怒瞪了我一眼。“你不幫忙就算啦！哼！”甩頭準備離去。

她的心思我又豈能不知？若是如此被人察覺，後果不敢想象。但仍是不忍心的拉住了她：“就陪你瘋這一回！”

玉雪展眉一笑，卻沒有預期中的驚喜。“我知道你的顧慮，我自己又何嘗不知？如今這樣的身份，也獨有讓他明白了我的心思，祈求來世……”

“既是如此，還不趕緊的？”看着玉雪郁郁寡歡的模樣，我強笑打斷，死就死，回去了還是好娘們！

從此我在宮中除了照顧德妃，又多了一件正事！德妃知道我和玉雪親近，便讓我自由分配每日下午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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輾轉半月有餘，玉雪所教的學的也差不多了，唱腔走位也算是有模有樣了，只待她搞定服裝後說出演出時間。

午後服侍德妃歇下後，一個人走出了永和宮。陽光明媚的午後，卻讓人有些煩悶，伸手撫摸着經歷歷代變遷，仍不倒的宮牆，指腹所觸到的冰涼漸漸傳到了心底。

擡頭看看天空，湛藍一片，有幾絲白雲拂過。甚是好看！不禁仰首多看了一會兒，垂目時眼睛有些幹澀的疼。漫無目的的繼續往前行，随心所欲的左拐右折，穿過回廊，路過假山。漸漸的也有些累了，見前方有一座涼亭便走了進去。

沒有陽光的熾烤，石桌和石凳傳來絲絲涼意，困頓的躺在石桌上眯着眼。

已經一個月有餘，卻沒有十四的半點消息，也沒有收到他的只字片語，也不知他在那裏是何情況？

轉輾打斷了哀怨，是好是壞都得等着他回來後親自告知他的決定，我又何必如此費心勞神？倦意襲來，就着石桌的絲絲涼意，沉沉睡去。

冷風灌入領口，驚醒了熟睡中的我。揉着惺忪的眼擡頭，不知何時天氣突變下起了雨。亭檐上直落而下的雨，晃似未關緊的水龍頭，總有着看似不大卻延延不斷的水流出來。苦于身邊沒有帶德妃安排服侍的翠蘿，自己手上又沒有雨傘，只得靜坐着等待。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色越發的暗沉，可這雨卻沒了停止的意思。恐出來多時，德妃會擔心，也顧不得許多，抱頭向雨中跑去。

果不其然，回到永和宮的時候，裏面一片混亂。夕月站在門口徘徊張望着，見我踏進宮門，連忙迎來。

“福晉這是去哪兒呢？怎麽身上全濕呢？快進屋裏去，娘娘見福晉遲遲未歸，可急着呢！”

我連忙走了進去，德妃一臉焦急，看到我後焦急随即變成了驚愕，忙讓夕月和翠蘿侍候我去換幹爽的衣服。

退下濕透的衣服，身體瞬間的裸露，我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擡頭卻看見夕月和翠蘿驚訝的目光落在了我的右臂臂彎處，我連忙尴尬的用手捂上。夕月先反應過來，給了我一個放心的眼神，又忙叫翠蘿幫我把衛衣穿上。

德妃遣人煮了姜茶送來，讓夕月看着我喝下，又讓我躺在床上休息。晚飯時翠蘿叫醒我，起床後只覺得頭昏沉昏沉的，也沒什麽胃口，喝了小半碗粥，就又躺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照亮了整個房間。起身穿好衣服，梳洗完畢來到德妃的寝殿。卻看見德妃正在殿外的長青樹下，剪裁着一棵盆景。

旁邊的翠蘿惶恐懼怕的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娘娘饒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娘娘饒命……”走近些才看到翠蘿雙臉紅腫，臉頰上指印模糊但依舊可見。

心裏微明了了幾分，但仍是恍若無事的走了過去。蹲身行禮：“給額娘請安！”

德妃給夕月使了個眼色，夕月遵從的走到翠蘿身邊。對我使了個眼色，又沖我擺擺手，然後拉着翠蘿離開了。

德妃對着我微微一笑，如春花燦爛。只見她放下手中的剪刀，邁步向我走來，彎腰伸手來扶我。待站直身體後，她扶着我胳膊手，急速掀起了我的衣袖。純白無暇的臂膀上，那顆豔麗的朱砂，猶如仲夏午日的陽光刺的眼睛生疼！

“跪下！”一聲斥喝，仿似一根木棒敲在了我身上，雙腿應聲磕在了青石板上，發出一聲悶響。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德妃喘着粗氣，話至嘴邊毅然頓住，指着我的手指顫抖不已。

我自覺理虧，跪着走到德妃面前，拉着她的手央求道：“額娘，千錯萬錯都是兒媳的錯！請額娘責罰，莫氣壞了自個兒的身子！”

“兒媳？我且問你，你可曾真心叫過我一聲額娘？在你心裏可曾把十四阿哥當作你的夫君？”德妃眼神淩厲，直瞪的我全身發寒。

“額娘……”哽噎凝語，卻無法作答。

“哼！”德妃怒哼一聲拂袖而去，留給我一抹憂心哀傷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