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晉江首發

陸茶幾故作輕松地說道:"我?這怎麽可能是我的故事,我才多大,而且我還活得好好的呢。”

"那她後來,原諒他了嗎?”

"沒有原諒。這種事情,任誰都很難原諒吧,只是更多的時候,會怪自己,不夠強大。不過,這個世界上,也還是會有一個人拉住你的。相信我。"紀衡,當時不就是一直拉着自己麽,即便在最危險的時候,兩個人可能一起溺水的時候原來,又已經好多年過去了呀,久遠到自己只記得住最近的事情。也許,自己應該去大方地問一問紀衡,即便他的選擇不是自己,也好過在這裏随意揣度。陸茶幾在勸何以洛時,慢慢想通了這一點,心情也舒朗了起來,便朝着何以洛露出一個明亮的笑容。

何以洛覺得有些恍惚,方才陸茶幾說着那個故事的時候,神情憂傷,雖然明知應該不是她的故事,卻總覺得她像當事人,而現在她微笑起來的樣子,又好像給這個世界染上了一層顏色。

何以洛将陸茶幾圈進懷中。陸茶幾以為他故技重施,剛想推開她。卻發現何以洛将腦袋輕輕地靠在她的肩膀上,難得地柔聲說道:"借我靠一下。哪怕只是把我當做哥哥。”

不知是因為夕陽太柔和,還是他的聲音太有魔力,陸茶幾沒有推開他,何以洛的頭發柔軟,還帶着洗發水的淡淡香味,陸茶幾嘆了口氣,覺得自己也有些倦了。

良久,何以洛松開了陸茶幾,面色也已恢複如常,淡淡地說了聲:"謝謝。”

陸茶幾輕輕一笑:"不用。雖然八竿子打不着,你剛剛也說過,你也算我的哥哥嘛。還有,我說過,我欠你一個人情。哪一天,你若有需要相幫的地方,我一定會還上的。”

"你剛剛就已經還上了。"何以洛整了整領帶,又擡起高傲的下巴,一副想要和陸茶幾撇清幹系的樣子。

"剛剛,我也謝謝你,提醒了我一些事情。所以,只能算彼此幫忙。”

而長廊的另一端,何以珊看着方才的那一切,目瞪口呆,然後悄悄地退回到自己的房間,輕輕地搭上了門。

何以洛一個人在窗前站了許久,直到夜幕降臨。一回房,卻發現葉靜怡和何以珊都在自己的房間等自己。

"坐。"葉靜怡眼也不擡地說道。

可是何以洛偏就站着。

"你都站幾個小時了,不累麽?”

何以洛看葉靜怡的神情,又看到何以珊的樣子,便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說道:"心情好,就不累。”

Advertisement

葉靜怡的臉色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你和那丫頭究竟是怎麽回事。”

"沒怎麽回事,我喜歡她,準備娶她做何家大少奶奶。”

"你……"葉靜怡驟然起身,用手指着他,道:"她那樣的出身,怎麽能配得上你。那丫頭究竟有什麽魔力。”

"她什麽出身了陸家小姐嘛,門當戶對。陸家雖然沒落了,也比葉家好上許多。”

"只要我活着,就決不允許,你和那丫頭來往。你要是看不上葉家的那些表親,我給你找更好的人家。你是我唯一的兒子。"葉靜怡眼下也不和這個兒子真的吵開來。

"唯一的兒子啊,是啊,我今天聽到了很多遍這句話。可惜,當初又有誰會把我當做唯一的兒子呢。因為我是你唯一的兒子,所以你要好好巴結我麽?那你最好少管我的事情。”

何以洛方才被陸茶幾平息下去的怒火又一瞬間被點燃了起來,真的是因為她說的自己就是缺乏母愛麽,何以洛有些愕然。

"就因為你是何家的繼承人,所以她才會勾引你,就為了做何家的少奶奶。 她不過就是個不擇手段的野丫頭,這種女人你怎麽能娶。”

何以洛眯裏眯眼,道:"當初您如果不是這麽不擇手段。又哪裏有了我呢。我覺得這幾年您把家裏打理得井井有條,我再娶一個這樣的女人,也沒什麽不好。”

葉靜怡面色蒼白,徑直就往外走,何以珊追了出去,幸災樂禍地說着,"媽,我就跟你說,我雖然沒聽清他們在說什麽,不過,哥肯定是被那小狐貍精給迷住了。”

"你別吵了。讓我安靜一會兒。"葉靜怡看着自己這個終日聒噪的女兒,覺得頭更有些疼。

陸茶幾用完晚膳,就回了陸家,因心裏始終對何以洛的事情有些介懷,又找來陳媽細問。陳媽倒有些吃驚問道:"小姐怎麽知道的這件事?”

陸茶幾只得說是無意間和何以洛談起,陳媽只嘆了口氣,說:"大少爺,也是個可憐人。當年那麽小小的一個人,渾身血淋淋的回來,硬是沒有哭一聲。我們原本還以為要靜養很久,可是沒過多少時間,就聽說他去上學了,跟沒事人似的。只是性情到底有些孤僻了。小姐,我想大少爺提及這件事,應該也不是無意的吧,畢竟這件事都已經在何家不讓提很多年了。"陳媽看着陸茶幾,只覺得小姐現□段越來越好了,語笑盈盈的模樣比當年的葉靜怡也強上許多。

但陸茶幾卻沒有留意陳媽的變化。她在自己的主頁傳了張風信子的照片,她想,也許,紀衡會看得到的吧。

而紀衡比她想的還要快的出現,開學時,陸茶幾去上課的路上,看到了一個人斜倚在樹旁,穿着夾克和牛仔褲,戴着一頂鴨舌帽和黑框眼鏡,沖着她喊:"小茶幾。”

"你怎麽不戴草帽了?”

紀衡尴尬地笑了笑,說:"現在這個年齡,戴草帽會有些奇怪吧。”

是啊,現在的紀衡已經不再是個青澀的少年,而是一個面容英俊、身材挺拔的年輕人,他便是輕輕一站,也是一道風景,雖然戴着帽子和眼鏡,但光是背影,就已經讓過路的女孩多看好幾眼。

"我不是你姐姐的男朋友,你不要誤會。我想你知道我的。"紀衡脫口而出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句,幹脆有力。

陸茶幾沒想到他這般直率地就否認了,有些訝異,但心裏的一塊大石頭總算落了下來。

"我們找個地方說話吧。”

"老地方?”

紀衡的臉微微紅了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我先走兩步。"和陸茶幾一前一後地走了起來,兩個人之間始終保持着幾米的距離。陸茶幾想到心事,方才裝出的種種明朗又被心裏的陰霾擠壓了下去,原來永遠只能保持着一段距離,因為他是紀衡,不能靠她太近,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真糟糕,最近怎麽這麽愛哭。

陸茶幾怕被紀衡看見,慌忙用手背擦掉淚水,靜靜地低着頭走着。

但走着走着,卻撞到了一堵牆。那堵牆寬厚而溫暖,是紀衡的胸膛。

陸茶幾怕被他看到自己發紅的眼睛,只能埋着頭,小聲說道:"會被人看到的。你是紀家的……”

紀衡緊緊地摟着懷中的小人,這樣溫度的擁抱他等待了太久,他可以感受到她的顫抖與不安。他擡起她的下巴,低下頭,在她的唇上輕輕地啄了一下,但很快地又親吻了她的唇。紀衡的吻不似何以洛那樣霸道,而是帶着一種愛憐與輕柔的甜蜜,猶如這三月裏的春雨,細而無聲。陸茶幾覺得,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她很快地回吻紀衡,直到兩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來。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吻,最開始讓陸茶幾有些慌亂,卻很快地平複下來,甚至比原先還多了幾分澄澈平靜。

紀衡用指尖輕拭她眼角的淚水,低聲說道:"對不起。”

這時,旁邊有過路的人,小聲說道:"啊,你們看你們看,那個是紀家的公子嗎?”

"對啊,對啊,那個女孩是誰啊!”

紀衡把鴨舌帽戴在了陸茶幾的頭上,說道:"快跑。"他拉着她的手,迅速地跑了起來,風呼嘯而過,而他的指尖傳來了點點的暖意。

"啊,快看,快看,那不是紀衡嗎?果然回國了啊!”

紀衡牽着陸茶幾的手在春和學園展開了一場慌不擇路的奪命追逐,好在兩人都身手敏捷,迅速地沖出了校園,登上紀衡的車,紀衡往海岸開了好幾公裏,兩人才緩過神來,停下車,哈哈笑了一陣。

陸茶幾笑着笑着,眼淚都險些笑出來了,卻覺得是前所未有的暢快。這些年所有壓抑的疑惑與等待,似乎都随着笑聲消散。

紀衡看着她歡暢的模樣,也是微微一笑,只将她再度攬入懷中,揉了揉她的頭發,不再說話。那是一種心安的感覺。

陸茶幾這時,也只想這樣靜靜地索取溫暖,那些複雜的事情,等過一段再說吧,能不能等她先享受一會兒,難得的安逸。

陸茶幾閉上眼,像躺在溫暖的水中。紀衡埋下頭,輕輕吻了吻她抖動的長睫,又吻了吻她的臉頰。他原來沒打算如剛才那般沒預告地吻下去,他原本計劃了千萬句類似告白的話語,制定了各種小計劃,想等她答允後才親吻。只是到了跟前,才發現千言萬語都是蒼白。

"如果你不是紀衡,那該多好。”

這句話是陸茶幾憋在心裏很多年的一句話。此刻,卻也終于說出了口。

作者有話要說:唉。有時候實在高處不勝寒哪~~筆者以為~~其實咱普通小老百姓,就找一個小老百姓開開心心過日子最好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