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晉江首發—房東

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陸茶幾到了大洋彼岸。周邊所有的人都不認識自己,讓陸茶幾原本沉重的心有了如釋重負的感覺。這是一座海濱城市,機場不遠處就是大海,讓陸茶幾忍不住一下飛機就沖到大壩處大喊了幾句:"紀衡,我讨厭你!讨厭你!讨~厭~你~”

遠處的紀衡,在記者招待會上重重地打了一聲噴嚏。但他又笑了一笑,繼續說道:"簡而言之,接下來幾年,我想我會消失在大衆的視野之中,也希望各位媒體朋友幫幫忙,請多關注家父的政績,少關注我的私生活。如果覺得他做得不好,大可把他趕下臺。”

全場噤若寒蟬,接着又爆發出一陣笑聲。

陸茶幾為了方便尋找程志氣,便沒有住學校宿舍,在校外租了一套房子,是學校的學生會幫忙介紹的,據說房子的主人原先也是華人,但是畢業以後就不怎麽回來住了。現在聽說一年只回來幾次,房子也需要個人整理,所以才租了出去。房子主人想找個品性良好的租客,所以就找了學校,說是如果能幫上同胞自然更好。陸茶幾看這個價錢合理公道,便滿心歡喜地一拍即合。

陸老太太并沒有讓陸茶幾帶很多錢出來,只說:"陸家将來還是你的,我只是擔心你學壞了。"陸茶幾自然曉得她的擔心,畢竟何以窗的前車之鑒就在眼前,說來也怪,何以窗原來很是樸素的一個人,出了國,一個月的花銷抵得上原先3年,何先生只擔心她內向被人欺負,便也由着她,待後來想控制時就有些控制不住了。因此這也讓陸老太太管教得就更加嚴格,不過陸茶幾畢竟早就渡過一次叛逆青春期,所以心裏自然也自有主意。繁華與富貴,她上一輩子早已享受過。若說這一輩子的理想,庸俗點說,也就是平平淡淡、長命百歲了。

這是一棟兩層的小洋房,房子裏原先的裝修簡潔大方,頗為符合陸茶幾的品味。陸茶幾又在露臺種了些花花草草,買了張小躺椅,優哉游哉地過起了自己的小日子。

功課對她來說并不太難,陸茶幾在上完課後,就躺在自己的小躺椅上,看看書,喝喝茶,偶爾看一看國內的新聞。說也奇怪,她後來便挺少看見關于紀衡的新聞。都是開始播報國內的新政,貧民區,不,現在叫新區人民歡天喜地打鼓敲鑼的模樣。

也許,政治真的是需要犧牲的吧,陸茶幾默默地想着。她只是覺得有些奇怪,那天紀衡說他決定了什麽?是她聽錯了麽,新娘人選。是因為她走了,所以他也真正下定決心,放棄她了麽?也許,對于新上臺的紀家,太需要一個這樣的新娘了吧,但陸茶幾卻怎麽也不敢從網絡上找出那段視頻,再看一遍。國內這樣的新聞,陸茶幾也懶得再看,索性兩耳不聞窗外事起來。這日,陸茶幾正試着在廚房做菜,說來她過了兩輩子,倒沒有真正自己下廚過,上輩子養尊處優,這輩子小時候幫着程高興做點雞零狗碎的事情,長大後更加養尊處優,事事無須自己動手。這倒是頭一樁,只是剛做到一半,卻聽見咔嚓的一聲,有人進來了,陸茶幾吓了一跳。

卻是一個慈祥的老太太,笑眯眯地說道:"陸小姐吧,我是這家主人。”

"你好。”

陸茶幾想起介紹人說房東也是華裔,便和她打了個招呼。沒想到房東這麽快就回來了。那老太太笑眯眯地說道:"你叫我吳媽就好。這是我家少爺的房子,他可能過兩天來住,我先過來收拾一下。”

房東居然是個男性,陸茶幾微微吃了一驚,吳媽似乎也擔心她不變,說道:"我們少爺工作很忙,一般只晚間回來,就是樓上那間套房,他性子也比較怪,喜歡安靜,不喜歡和人交往,陸小姐您安心在這裏住就好。”

陸小姐,聽了也點點頭,她上輩子還是好幾個人合租呢,現在看來這個房東可能也就是偶爾回來歇腳,倒确實沒有什麽不便,吳媽看過去也是慈眉善目的。

吳媽稍稍收拾了一番,還順便拖了地板,陸茶幾有些不好意思,便想請吳媽吃晚飯,只是她初學做菜,手腳總有些笨拙,吳媽卻是做菜的一把好手,陸茶幾便跟着吳媽學起來。吃飯時,吳媽也跟陸茶幾侃侃而談,顯然是将她的那個少爺視若己出,直誇他年輕能幹,已經擁有了自己的公司。

陸茶幾始終微微翹着嘴角,心裏想着看來這位房東倒應該真是個好人。

不過那位房東說是來,倒卻沒有來,陸茶幾和吳媽一起安安靜靜地住了一段日子.

吳媽和陳媽性情有些像。這也讓陸茶幾更為想念在國內的陳媽和陸老太太,只是時常打電話回去時,陳媽倒還願意和她拉拉雜雜聊聊天,陸老太太倒是冷冷淡淡說幾句,既然出去了,就要好好學習,不要覺得自己聰明就貪玩,但言辭裏卻有些歡喜。陸茶幾知道,當年陸依依一走,便杳無音訊,自己切不可如此,因此雖然陸老太太冷淡,卻也天天同她說話。時日長了,連偶爾過來的吳媽也說道:"陸小姐,您還真是個孝順的。”

陸茶幾也只得淡淡一笑,說到孝順,上一輩子的自己讓父母白發人送黑發人是最不孝的吧,所以,這輩子,自己一定要好好地過下去。

這日,吳媽又帶了些被褥過來,只說這回他家少爺是真要來住上幾日了,又同陸茶幾說,那少爺性情古怪,晝伏夜出,不用理他就好。

這樣的PARTY黨陸茶幾原先見得多了,便笑着說無妨,到了夜裏,陸茶幾果真聽見有開門的聲音,她原以為會有很大的動靜,卻只聽見隔壁房門一開,似是一個人倒在床上,便再無聲響。陸茶幾想了想,又安心睡去。

第二天陸茶幾醒來時,卻見隔壁房門緊鎖,客廳裏也空無一人,但廚房卻留着新烤的面包和一張英文字條,大意是:昨晚半夜歸來,打擾了陸小姐,真不好意思,烤好的面包就當賠禮了。

這倒讓陸茶幾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這房東還真有些客氣,而且昨晚安安靜靜的,也不像是party animal的樣子。那烤好的面包上還用巧克力醬畫着一張笑臉。陸茶幾笑了笑,便留了張謝謝的字條。

接下來幾天,陸茶幾每天早晨醒來都能看到面包和牛奶,倒讓她對這個房東好奇了起來。那天她特意晚睡,等聽到開門的聲音時,便想去看看這個吳媽口中的房東究竟是生的什麽模樣。結果卻只看到了對方的背影,那人像是不願被她看到似的,關上了房門。

他的身影高瘦,陸茶幾只覺有些眼熟,心頭便有些懷疑,便去敲了敲門。房內,不一會兒卻響起一陣沙啞的聲音,"陸小姐,有什麽事嗎?”

那是一個陌生的聲音,陸茶幾松了口氣,對自己的小疑慮有些不好意思,想開口說話,卻發現連如何稱呼對方都不知,而那人卻像得知他的尴尬一般,說道:"如果沒有什麽事的話,陸小姐先去休息吧。”

"謝謝您的早餐。"陸茶幾楞了楞,說出了這句話,便連忙跑回自己的房間,只覺得連空氣也是尴尬的。

在異國他鄉,自己是不是太過想念紀衡了呢?還是只是因為太過寂寞了呢?

想到那個在電視裏笑得一嘴白牙的紀衡,陸茶幾就恨得有些牙癢癢的,想着想着就和曾經的那人重疊在了一起,像是現實和夢境的重疊。

再醒來時,陸茶幾只覺得有些頭重腳輕,這幾天她到處打聽程志氣的下落,只是說來也怪,她暗暗打聽到的線人,第二天便如石沉大海一般,說什麽也聯系不上了,陸茶幾這般日夜奔波,心事重重,身體便有些不大舒服。這時,天還沒有太亮,陸茶幾只覺得嗓子跟火燒一樣,便想下樓找水喝,正下樓梯時,便看到有人站在廚房裏,像是在做早餐的樣子,陸茶幾想看一眼正面,便側了個身,貓下腰來,誰知她房間裏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第一個念頭便覺得這個時間只怕是有了程志氣的消息,一個激動卻一腳踩空樓梯,哐當一聲摔了下去。

陸茶幾疼得一龇牙,又覺得身體發燙得厲害,趴在樓梯口,人有些迷糊了起來。聽見似乎有人放下了鍋鏟,往她這個方向跑來,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揉了揉她的腳踝,将她抱了起來。那人的懷抱溫暖厚實,有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氣,讓陸茶幾忍不住蜷了蜷身子,靠近熱源。

陸茶幾眯着眼,微微擡起頭,想看清那人是誰,一恍惚間,只覺得那是紀衡的側臉,自己看來是燒傻了吧,不過,腳确實好疼啊、鑽心地疼,陸茶幾蹙眉,又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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