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喜歡他
秦陌北整理的筆記，在許星舟班上傳了一圈，其他人不清楚，許星舟對自己的期中成績還是挺滿意的。
她恰恰好進了班級前十。
原先定好的家長會推到了期末，考得差的松了口氣，許星舟倒是沒什麽感覺，就是劉珊珊，最近對她愛搭不理的，有時候也憑借班委的職權陰陽怪氣，許星舟膈應得很。
好在，這兩天要根據成績調整座位，她可以不用和劉珊珊做同桌。
高中生活就是三點一線，教室、食堂、宿舍無限循環。
許星舟漸漸也習慣了這樣的模式，只是還沒平靜多久，又被砸出巨大的水花。
起先，是熄燈後聽見隔壁寝室的竊竊私語。
由于牆體隔音太差，睡在靠近那面牆的李欣能聽得斷斷續續。
“星舟，旁邊宿舍好像在聊你唉。”
“啊？”許星舟聞言翻身，“說什麽了？”
“好像是說你和秦陌北，我聽得也不太清楚。”
“可能在說筆記的事吧。”她先前就将筆記複印給了室友，事實上，除了劉珊珊，誰找她都借了。
當然，劉珊珊也沒找她借。
本來幾個女生在一起就喜歡八卦或者吐槽，要說從來沒有私底下說過別人壞話的人，是近乎不存在的。
所以許星舟沒把這個事放在心上。
但第二天到教室，她就明顯感受到，班上有些人看她的眼神十分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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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識看向新同桌，只見她欲言又止。
“是有什麽事嗎？”
新同桌叫何慧瑩，性格稍微有些內向，她小聲的說：“其實我來的晚，聽到的也不多，就是好像有人說你早戀。”
許星舟抿抿唇，只覺得離譜，“我跟誰？”
何慧瑩：“秦陌北。”
果然是。
許星舟沉默了幾秒，壓着怒意問：“怎麽說的？”
“有人說經常看到你們在頂樓的樓梯口親親抱抱，也有人在操場看到你們手牽手來着。”
“哦，對，還有個說法……是說你們初中就偷偷在一起了。”何慧瑩偷偷看她表情，“應該不是真的吧？”
“當然不是。”許星舟再次強調。
如果是初中，她或許還會因為這樣的話雀躍一下，但由于之前那件事，現在學校極其重視早戀問題，許星舟才不想成為教導主任口中的反面教材，秦陌北更不能，他明明應該是大家的學習榜樣。
“噓，班主任來了。”
許星舟轉頭看向門口，跟班主任視線撞個正着。
班主任姓關，教政治科目，平時上課都很嚴肅。她只掃了眼，鬧哄哄的班級瞬間安靜下來。
“許星舟，出來一下。”
許星舟第一次被老師單獨叫出去，有些手足無措。
走廊空無一人，只有各班早讀的聲音。
“老師，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就是說說你這次的成績。”關馨看了她一眼，“你文科考得都挺不錯的，就是理科差了點。”
許星舟松了口氣，她真怕老師也聽信了那些謠傳。
“那我以後多做點理科的題。”
“嗯。雖然後面會分文理，但還有個會考，理科幾門最好不要差太多。”關馨扶了下眼鏡，狀似無意的提到，“你跟477班的秦陌北，還是要注意點距離。”
“老師，我們沒有——”許星舟下意識反駁。
“我知道，但男女生走太近确實影響不好。”關馨皺着眉，想到教導主任開會說到早戀時的大發雷霆，語氣不由重了些。
許星舟大腦有幾秒空白，鼻子泛起酸澀感，委屈又無措的情緒湧了上來，她想要解釋，但班主任就好像認定了一樣。
“行了，你回去吧，記得把心都放在學習上……”
許星舟回到教室時，眼眶通紅。礙于班主任還在，大家沒有過多讨論。
原來上高中就不能跟男生讨論題目，不能一起吃飯，這些都是會讓別人誤會的事情。
許星舟不由記起自己曾經看到的爸爸的緋聞。
許紀淮是由演員轉為幕後，即使結了婚，仍然有很多狗仔捕風捉影。許星舟小的時候還好，到了會上網的年紀，難免會刷到一些許紀淮沒來得及解決的花邊新聞。
她那會還問明涵：“明明爸爸是跟媽媽一起吃飯，為什麽上面說爸爸疑似出軌啊？”
“因為這樣更有話題度，會有更多人參與讨論。”明涵耐心的告訴她。
“哦，其實就是假的對嗎？”許星舟不解，“可他們都相信了。”
“可能他們也不相信，就是湊熱鬧攪渾水的。”
“那爸爸太慘了。”
許星舟以前不理解，現在倒是體會到了爸爸的有口難言，她想像以前一樣去找秦陌北，又不敢再去找他，她不想讓秦陌北被老師叫出來談話。
那感覺太委屈了。
以後還是少去找他兩次吧，也不跟他一起吃飯了，許星舟想。
一上午的課後，許星舟的情緒漸漸平複下來，她以為這件事就這樣過去了。但下午放學的時候，李欣告訴她，秦陌北好像被叫了家長。
教師辦公室就在一樓，許星舟跑下去時正好看到秦陌北和一個中年男人正往這邊走。
兩人模樣有幾分相似，許星舟認出來，那是秦陌北的爸爸，幼兒園的時候還經常來接他回家。
秦陌北也看到了許星舟，還若無其事的問她，“來辦公室幹什麽？”
“叔叔好。”許星舟先小聲打了個招呼，也不确定秦陌北爸爸還認不認得出他，但語氣還是別扭起來，“沒什麽，樓上廁所人太多了。”
秦升點了點頭，确實也沒認出來，畢竟小時候纏着他兒子一起玩玩具的小女孩張開後差別有些大。
許星舟似乎是真的下來上廁所的，打完招呼就往洗手間的方向去，等秦升和秦陌北進了辦公室後，她又返回來。
辦公室關了門，站在牆邊聽不到什麽，許星舟躊躇許久，将耳朵貼到門上。
裏頭動靜不大，她只模模糊糊聽見“fan chuan”兩個音。
正要再聽，一道渾厚的男聲響起。
“同學，要找老師嗎？怎麽不進去。”
許星舟吓了一跳，面色漲紅支支吾吾的說：“不是……”
“有什麽事都可以跟老師說。”拿着教棒的老教師挺和藹，“你是哪個班的？”
“我，我就是剛剛有道題不會，現在已經想出來了，謝謝老師。”許星舟迅速說了一通，轉頭就跑。
那個老教師還挺莫名其妙，暗自嘀咕自己是不是太兇，把學生都吓跑了。
許星舟一口氣跑到了樓底下，這會應該要去吃飯的，但她沒胃口。
她反複想着辦公室裏可能聊的內容，或許老師說她的成績不好，會影響秦陌北；
也可能讓秦陌北的爸爸給他做好好學習，不要早戀的思想工作。
總之，一定是讓秦陌北離她遠一些。
許星舟吸了下鼻子，有點難過。
她一點都不想哭的，但控制不住，在廁所最裏間悶聲哭了一場，哭夠後，情緒平複了一點，但心裏空落落的。
直到晚修時間，許星舟才慢吞吞回班裏，何慧瑩見她眼睛有點腫，以為她又被老師說了一頓，沒多問，只是告訴她：“秦陌北剛剛來找你，你沒在教室。”
“哦。”許星舟愣愣點頭，過會才反應過來，“秦陌北來找我？”
“對呀。”
“他有說什麽事嗎？”
何慧瑩：“沒有唉，看你不在他就走了。”
許星舟有點開心，同時也有一絲絲的忐忑。她怕秦陌北會跟她說，以後不要再上五樓找他了，要保持距離。
即使她知道，秦陌北不是這樣的人。
整個晚修，許星舟都心不在焉的，恨不得一下課就去找秦陌北，問他剛剛想說什麽。
不過秦陌北的速度要更快些，許星舟剛出教室，他就已經等在門口了。
許星舟走過去時，班上很多人都往這看，暧昧又八卦的視線明目張膽。
“快走，去別的地方再說。”許星舟憋出一句，只覺得站這被人盯着羞恥又難堪。
她說完走在前頭，秦陌北也跟了上去。
剛下晚修，亮的地方人都很多，許星舟一直走，直到繞過大禮堂，發現人少了，才停下來。
這一停下，就覺得不對勁，周圍人是少了，但三兩對的都是情侶，操場有教導主任不定期巡邏，昏暗的大禮堂後方就成了早戀的第二基地。
許星舟頓時不自在起來，正打算換個地方，秦陌北已經先開口。
“怎麽繞這麽遠，又不是分贓。”
許星舟抿抿唇，“我怕被別人看見又亂說……”
“亂說什麽？”
許星舟不說話了。
秦陌北低頭看了眼，才發現她眼睛有點腫，皺眉說：“許星舟，你怎麽又哭。”
“你被叫家長了。”許星舟擡起眼，誠實的說：“我怕老師讓你不要跟我玩。”
“沒，老師都沒提這個事。”
沒提嗎？重點班的老師果然更明察秋毫些，
許星舟半信半疑，“那老師幹嘛讓你的家長過來啊？”
秦陌北沉默了下，轉移話題，“要熄燈了，回宿舍吧。”
見他不想說，許星舟沒繼續追問，只再次确認，“那你以後還給我講題嗎？”
秦陌北答非所問，“你下次別再把我的筆記給別人了。”
“好吧，那我藏起來。”
“笨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