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很久了
許星舟臉上剛消下去的熱度, 又騰地漲紅起來。
像是故意跟他作對一般，她反駁道：“你吻的哪裏投入，我都看到你睜開眼睛了。”
“那不是怕你窒息麽。”他淡定的說完, 忽然意識到什麽, 面色板正起來, “所以, 你剛剛接吻是全程睜眼的？”
不知道他語氣怎麽就嚴肅起來，許星舟讷讷，“我忘了。”
“這還能忘？”
這誰能記得！
在震耳欲聾的影片人物對話與心跳聲的交錯下，她的意識都是模糊的, 怎麽可能會注意到自己是睜眼還是閉眸。
“那怎麽就記住我睜眼了呢？”秦陌北稍稍低頭，勾了勾她手心，開始追問。
“就是有這個印象。”許星舟被他撓得有點癢, 幹脆一把抓住他作亂的指尖，嘟囔道：“小氣鬼。”
“……”
走出電影院，已經是飯點。
兩人就在商場裏找了家餐廳吃午飯。
菜上來時, 許星舟忽然想起，“晃晃自己在家嗎？”
“他不在，舅媽給他報了課外班, 學跆拳道。”秦陌北想了想，又補充，“就你們雜志社隔壁那家俱樂部，挺好的，還包午飯。”
許星舟同情小家夥一秒，“那我們下午還是早點回去吧, 晃晃一個人在家不安全。”
“嗯。”他應了聲，所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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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 許星舟又到小吃街買了點吃的。
然後兩人驅車回瀾庭昕居。
路上，許星舟想起，還沒跟室友們說過她跟秦陌北在一起的事，可能剛畢業，大家都很忙，聊天頻率少了很多。
【許星舟：我談戀愛了！】
連發出這樣的爆炸性消息，都沒有人秒回。
大約十幾分鐘，室友們才陸續冒泡。
【關朵藝：是不是秦陌北？】
【孟施施：竹馬還是天降，先聲明，我是站竹馬的，除非天降比竹馬更帥。】
【許星舟：什麽天降，我很專一的，就是秦陌北。】
許星舟發完，看了眼開車的秦陌北，覺得怎麽可能會有天降比他更好看！
【關朵藝：哇塞，恭喜！必須請吃飯。】
【孟施施：要是直接發婚禮請帖，也不是不可以[奸笑.jpg]】
【秦歡：星舟恭喜啊，不過吃飯估計要下個月了。】
【孟施施：@秦歡，你真去支教啦？】
【秦歡：沒，我爸媽不同意。不過我考了離家比較遠的一所中學編制，這個月準備面試，考上了就請你們吃飯。】
【關朵藝：可以啊！那下個月兩頓飯走起呗。】
許星舟發了一個愉快的表情包，然後跟秦陌北說：“你記不記得，我之前有說，我們宿舍脫單的都要請吃飯。”
“嗯。”秦陌北很快反應過來，“她們什麽時候有空？”
許星舟：“下個月吧，秦歡這個月要準備面試。”
秦陌北将車停進車位，沒有立刻開鎖。
他沉默了一陣，緩緩開口，“許星舟，有件事一直沒說。”
“什麽？”
“就秦歡……”
許星舟停頓幾秒，放下手機，小聲嘀咕，“你不提，我都忘了。”
“秦歡是我爸私生女。”最後三個字，他有些難以啓齒。
許星舟猛地擡頭，雙眸睜大，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
難怪他會問秦歡的家庭情況；難怪他會問，他和秦歡誰更重要；難怪餘笙聽到秦歡的名字會是那樣的表情。
雖然都姓秦，但許星舟确實沒有往這個方向想過。
這真的是，太狗血了……
“聽故事嗎？”秦陌北平淡的問。
但這個問句好像也只是走個流程，沒等許星舟回答，他已經開始闡述。
“大概二十幾年前吧，街上打零工的孤兒看上了高知家庭的大小姐，厚臉皮的追求，大小姐單純無知，被打動了，但她的家人強烈反對。”秦陌北說到這裏，停頓了下，扯起嘴角，“怎麽可能不反對，這不就癞蛤蟆想吃天鵝肉麽。”
許星舟配合的點點頭，“後面呢？”
“後面就更有趣了，孤兒為了表達自己愛大小姐的決心，說願意入贅，以後有了孩子，也跟大小姐的姓氏。”
她沒找到笑點，後知後覺才想起，秦歡也是姓秦。
“大小姐的家人還是反對，甚至想将女兒送去國外。那時候的大小姐可能還沒有愛得死去活來，對父母的安排雖有怨言，但也沒做什麽過激行為。直到孤兒在雪地裏跪了一天一夜，不知怎麽就激起了大小姐的叛逆心。”
“然後大小姐開始絕食，父母沒辦法便同意了。一年後他們生了個兒子，孤兒也用着高知家庭的人脈，做起生意。”
“再過幾年，大小姐生了病，孤兒時常夜不歸宿，與妻子說話也越發不耐。大小姐有所察覺，背地裏找人調查，知曉其實孤兒早在婚後一年就出軌……”
“終于在他們兒子十五歲那年，大小姐得知孤兒有個僅比兒子小一歲的私生女，這大概是壓倒她生命的最後一棵稻草吧，她病逝了。”
車內的氣氛一下就變得悶沉。
秦陌北拉下窗，用他一慣的語調，再加三分諷刺，“是不是覺得很離譜？”
許星舟評價不出來。
如果這是部電視劇，她肯定會罵大小姐傻，那個孤兒，根本就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
但這是一個真實發生的故事，真實到故事的參與者，此刻就坐在她旁邊。
“我聽到的時候，打碎了一個碗。”秦陌北聲音平靜，“因為太驚訝了，居然真有這麽傻的人，雪地裏跪一天一夜就能讓她心軟，她的心是豆腐做的麽。”
說完，他低聲否定，“也不對，她以前打我手心的時候，勁都挺狠。”
他看着很是落寞，許星舟莫名就想起初三的那節?育課。
少年紅着眼眶，啞聲說：“我緩緩。”
然後埋首蹲在角落裏，可憐又無助。
那是她第一次看到秦陌北哭，但畫面，好像又和現在重合了一般。
“可能就是那個孤兒太壞了吧。”許星舟忍不住道。
秦陌北看了她一眼，忽然就笑起來，“其實你也挺傻的。”
許星舟：“？”
“挺好，你傻過頭了，跪一天一夜肯定騙不着你。”
怎麽就開始人身攻擊呢！
她皺皺鼻子，着重強調，“那肯定騙不着，而且如果男人出軌的話，我肯定會把他踹得遠遠的。”
“這是在警告我？”秦陌北挑眉，指了指自己。
許星舟搖頭，“我沒這麽說。”
“那你現在的男人，不是特指我嗎？”他湊近，語氣調侃，“難道還有別人？”
“你別誣陷我。”許星舟把發在宿舍群的話跟他重複一遍，“我是很專一的。”
“嗯，确實。”他心情好了幾分。
只有自己表态，許星舟覺得不公平，又問他：“那你呢？”
“我挺擔心的，畢竟一半的染色?都來自孤兒，不然這樣。”他摸出一張銀行卡，報了串數字，語氣認真，“要是我真的變壞了，你就把裏面的錢都轉走。”
“這樣沒用，你要是報警了我就得還你。”許星舟較真起來。
“轉5201314不就行了。”
許星舟質疑，“你卡裏能有這麽多錢？”
秦陌北：“……”
“我不要，我又不缺錢。”許星舟把卡還給他，一本正經道：“生物老師都說了，基因決定性狀，你現在有什麽渣男的性狀？”
秦陌北：“比如？”
“賊眉鼠眼，朝三暮四，過河拆橋，井底之蛙！”
“……挺押韻”
見他表情很是一言難盡，許星舟噗的一聲笑出來，“三字經都說了，人之初性本善，孤兒肯定是後天因素才變壞的。還有就是，我剛查了下。”
許星舟把手機屏幕擺在他面前，她搜索欄裏寫着：男朋友一直擔心渣男基因會遺傳怎麽辦？
底下回答言簡意赅——
呵，那一定是他在為自己即将出軌找借口。
她面色頓時變得嚴肅，審視的目光落到他臉上。
這個回答的角度，秦陌北有一瞬無從辨駁。
他有段時間，真的擔心過，自己會變得像故事裏孤兒那樣，但想起許星舟，又隐隐覺得，他還是能喜歡一個人很久很久……
秦陌北太久沒說話，許星舟也有點緊張，握着手機的手，慢吞吞往回縮。才越過擋杆，就被他扣住。
“不是借口，我……”他思考幾秒，像是突然就想通了，一字一句道：“不會像他那樣的，我也是個專一的人。”
怕她不信，秦陌北又補充，“你看我以前喜歡學習，現在不也喜歡。”
許星舟愣了下，第一反應是，“你不會，要讀博士吧？”
“那我是不是也要讀個研究生，總不能差太多。”她自言自語。
“你想多了，我說的學習，是行動上的。”秦陌北輕彈了下她腦門，刻意壓低的聲音，在狹窄的空間裏，格外缱绻。
許星舟茫然的盯着他，答案在他越發靠近的氣息中呼之欲出。
“表哥，菜菜姐姐，你們在說什麽悄悄話呀？”
清脆的童聲打斷了暧昧的氛圍，秦陌北看着正探腦袋的小家夥，聲音冷冷的，“秦晃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