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很久了
誰都沒想到, 雙方家長第一次會面居然會在派出所裏。
許星舟捧着秦陌北的手臂，心疼的望着那道已經上了藥的傷口，鼻尖不禁開始酸澀。
“別哭, 那男人還看着這邊呢, 哭了多丢人。”秦陌北輕碰了下她眼底的小痣, 溫聲哄。
許星舟吸了吸鼻子, “你幹嘛要沖上去打架，報警不就好了。”
“沒有實質行為傷害，最多就是讓他道個歉。”秦陌北不爽，“他還喊了你媳婦兒, 我都沒這麽喊過呢。”
“……”
她沉默幾秒，“待會讓他賠修車費。早知道我就砸狠一點，讓他賠多多的。”
正說着, 許紀淮和明涵走進來。
看到兩人的姿勢，許紀淮面色黑沉，轉而視線落到他的傷口上, 神情一緩，倒也沒說什麽。
“爸爸媽媽。”許星舟放下秦陌北的胳膊，讷讷喊道。
“舟舟, 你沒有受傷吧。”明涵拉着她看了圈，語氣焦急。
她搖頭，指了指秦陌北，心有餘悸，“那個人帶了刀，要劃我的臉, 是秦陌北擋着的。”
明涵松了口氣，摸摸許星舟臉蛋, 才轉頭問秦陌北，“上過藥了嗎？”
“上過了，傷口不深，謝謝阿姨的關心。”他禮貌的答。
這時，門口傳來腳步聲。
秦簡南和餘笙風風火火走過來，上下打量秦陌北，“哪傷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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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許星舟立馬告狀，“秦陌北手臂劃了一大道口子。”
秦簡南雖然冷漠，卻也是個護短的人，許紀淮搞清楚是怎麽回事，眼神更是前所未有的冰涼。
兩人同時注意到那邊桌上幾個混混似的男人……
—
從派出所出來，天已經全部黑透。
一路上，除了明涵和餘笙有簡單聊兩句，其他人都沒怎麽說話。
到底是救了自己女兒，回到瀾庭昕居，許紀淮跟秦陌北說話語氣比之前緩和了許多。
“時間很晚了，你也早點回家。”末了，他還生硬的關心一句，“洗澡注意傷口不要沾到水。”
“知道的，謝謝叔叔。”他下意識朝電梯的方向走。
“去哪？”秦簡南開口，“你不住這了？”
話音剛落。
場面瞬間就冷凝起來。
許紀淮意識到什麽，目光在秦簡南和秦陌北之間來回打量，輕飄飄來了句，“住這？”
許星舟頭皮一緊，趕忙說：“爸爸，我們先進去吧。”
許紀淮瞥她一眼，“急什麽，我看看他到底住的哪。”
秦陌北暗自嘆了口氣，走回去開了門後道：“叔叔，沒有故意要瞞着您……”
許紀淮笑了聲，打斷他的話，“住得還挺近。”
“是，搬到這我确實有私心。”秦陌北大方承認。
“舟舟，你先進去幫爸爸倒杯水。”許紀淮忽然說。
許星舟愣了下，知道許紀淮又想支開她，便站着沒動。
許紀淮也不逼他，對秦陌北道：“去你那邊看看？”
這是又要談話的意思了，秦陌北立即側身請他和明涵進來，許星舟也想跟進去，被許紀淮鎖在門外。
許星舟覺得自己就是個被抛棄的小可憐，郁悶的在外頭扒着門試圖偷聽。奈何隔音太好，她什麽也沒聽着。
—
剛進屋。
秦陌北找出兩雙新的拖鞋，明涵眼尖，瞧見鞋櫃裏有一雙粉紅色兔耳朵的，不禁問，“是舟舟穿的？”
“嗯。”秦陌北點頭。
“舟舟就喜歡這些粉粉嫩嫩的東西。”明涵說。
他勾唇笑了下，“難怪。”
雙方家長在相對的沙發上坐下。沒有任何開場白的，許紀淮直接切入主題。
“我還是上次那個觀點，你跟舟舟不合适。”
秦陌北眉梢微動，“叔叔，您之前說的，我這段時間都有認真想過。?中轉學的事，我當時确實沒有考慮到會對許星舟造成這麽大的傷害，如果我知道的話……”他語氣有些自嘲，“我會跟我父親産生更大的争端，但很可能，也還是改變不了。”
“不是你的錯，你當時還未成年，除了跟随父親，的确沒有更好的方法。”許紀淮坦白說：“但是作為一個父親，理智上我知道這不關你的事，但情感上不行。”
“我能理解，但我還是想說。”秦陌北道：“我是真心喜歡許星舟的，這句話之前也和您說過。我知道喜歡這種字眼，再怎麽說得天花亂墜，其實還是一紙空文。我想或許您可以給我一個機會，我不介意當個被考察者，我會對她好的。”
許紀淮沒說話。
秦陌北手心已經有些潮濕，像是在面臨作品排比名次一般，甚至比那些時候都要緊張。
“?中轉學？”秦簡南皺眉，淡漠的語氣中帶了絲怒惱，“這還真不關陌北的事，主要是他的父——”秦簡南頓了下，“或許可以不用以父親這個詞稱呼他。”
“秦升私下轉走了陌北的戶口和夫妻共同財産，帶他離開南城是為了躲避我的追究，很遺憾，我當時有些事，沒能及時接到他的電話。”
“那他的母親？”許紀淮好奇問了嘴，被明涵掐着腰間肉扭了一圈。
秦簡南：“九年前就過世了。”
“抱歉。”
“沒事，她眼光不好。”秦簡南說話不怎麽委婉，“如果你的顧慮是這個，那只有研發時光機才辦得到。”
“……”
—
許星舟等了大半個小時，許紀淮和明涵才從對門出來。
她焦急的迎上去，目光對上秦陌北的眼，沒從中看出任何情緒，這讓她有些擔憂。
忽地，手機震動兩下。
【秦陌北：別擔心，沒什麽事。】
許星舟不确定這是事實還是他的安慰。想了想，還是試探着問。“爸爸，你不生氣嗎？”
“有什麽好生氣的。”許紀淮掀眼，“你都已經對他死心塌地，我還能拆散了？”
“您說反了。”許星舟刻意糾正，“應該說是他對我死心塌地的。”
許紀淮睨她一眼，“我倒希望這話是真的。”
“那爸爸，我還能繼續在這住吧？這離雜志社很近。”許星舟得寸進尺的問。
許紀淮沉默了會，“你自己決定。”
許星舟有些驚訝。原以為爸爸會大發雷霆，直接不讓她在這繼續住。但許紀淮的反應，好像并沒有她想象的那樣絕對。
許紀淮和明涵沒在這過夜。
兩人走後，許星舟猶豫片刻，還是摁了下對面的門鈴。
秦陌北邊擦頭發邊開門，“叔叔阿姨呢？”
“他們回去了。”許星舟問他“你跟我爸說了什麽？他好像，沒那麽反對我們在一起了，而且……居然沒讓我搬回家住。”
“我想想啊。”秦陌北語氣輕松，“我好像就說，我是真心喜歡你的，希望他給個機會。”
她睜大眼睛，“就這樣？”
“不然呢？”
“我還以為你們有什麽秘密交易。”許星舟嘀咕，“我爸爸也太容易被說動了吧。”
秦陌北笑了笑，“還真有。”
“什麽？”許星舟不自覺湊近問。
“不告訴你。”
“！”
“除非……”他拉長音調，“你親我一下。”
“……”
許星舟無語的擡頭，迅速的在他唇角親了一口，催促道：“快點說。”
秦陌北笑開，神色輕快道：“他說，要看我後面的表現。”
“唔……那以後，你做的每頓飯，我都專門拍照發到家庭群裏。”許星舟琢磨。
說完，秦陌北手輕搭在她腦袋上，揉了一把，聲音低低的，“許星舟，我很?興。”
許星舟也跟着笑彎了眼，“那我也?興。”
“你?興什麽？”
她撇撇嘴，故意說起一件別的事，“剛剛彎彎告訴我，她跟姚閑準備結婚了，要請我當伴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