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施針逼毒,霍爺脆弱

勉強吃完飯,淩绮忙不疊滾進被窩補了個覺。

晚上六點多才悠悠轉醒。

她下樓,正巧碰見忙東忙西的白源。

淩绮直截了當地抓住人,“不是讓五點叫醒我的嗎?”

“啊?”白源目光一滞,想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說:“二爺說不許叫您,讓您繼續睡着。”

淩绮揉着腦袋,松了手,她站在二樓樓梯口上,眼睛朝下一瞥便看見坐在沙發上辦公的男人。

被松開,白源後退了一步,開口說:“淩小姐,藥已經準備好了,您過目一下?”

淩绮點了點頭,跟着白源去将藥材看了一遍,确認沒有問題,她才下樓。

從淩绮出現下樓,霍封翊就注意到了,只不過他一直裝作沒看見。

敲了敲紅木沙發的扶手,淩绮說:“工作完了嗎?”

霍封翊擡眸,客廳正上方懸着精致的吊燈,光打在他眼裏,十分好看。

“完了……”

淩绮從茶幾上随手扯了根香蕉,輕嗯了一聲,說:“那上樓。”

說完,她便轉身。

霍封翊的眼型偏長,盯着人時眼尾不自覺就會上翹,含笑意時似半月,薄怒時如殘刀。

而此時,他看着淩绮的背影時,眼睛便像月牙,淺淺地彎卷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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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水泡着藥材,被染成深黃,隐隐有泛灰的趨勢。

男人被熱水蒸出了一層薄汗,後背靠在藥浴的桶上,淺水處的胸膛若隐若現。

淩绮時不時伸手摸一下水溫,在筆記本上記錄一下霍封翊的身體情況。

她目不斜視,神情認真。

但這模樣,擱霍封翊眼裏,卻不是個滋味兒。

他感覺自己像個待宰的豬,洗幹淨就要被送上屠宰場。

淩绮像察覺到他的視線,擡眸,兩人目光倏忽撞在一起。

她似有看透人心的本領,輕笑了一下,說:“二少,這藥浴又不是讓你不孕不育的,別緊張啊。”

霍封翊一手搭在浴桶邊上,聞言危險地眯起眼。

淩绮走出房間,把本子塞給一直站在門口大氣不敢出的白源,“比我預想得好,等他再泡半個小時,我給他針灸。”

白源點了個頭,猶豫地問:“淩小姐,我能問問,這些藥是幹什麽的嗎?”

淩绮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沒調查過?”

白源一尬,他當然調查過,只不過那些中醫壓根說不出淩绮這樣配的目的。

這裏面不少藥材的藥性甚至相沖。雖說不上有毒,但似乎也沒什麽好處。

淩绮見他真不知道,也便解釋說:“他中了十幾年的慢性毒,毒性早就滲進他骨子裏了。這些藥就是幫他排毒的。”

白源目光一閃,激動道:“那二爺是不是真的可以完全恢複?”

淩绮垂了下眸,再擡眼時眼裏泛出些金屬的冷光,“大概率吧。”

白源臉頓時垮,聲音不自覺小心翼翼起來,“什,什麽意思?”

淩绮按了幾下手裏的圓珠筆,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響,她突然笑起來。

“意思就是,想死的人閻王攆都攆不走,向生的人黑無常八條鏈子都鎖不去。”

半小時後,霍封翊出浴,身體還在不停地流汗,整個人宛如脫水一般。

浴桶裏的藥材藥性實在太烈。

他穿了一條短褲,淩绮指揮着人趴在床上。

霍封翊瞧了她一眼,沒說話,趴在了床上。

淩绮彎下腰,手在他脊背上一寸一寸按了幾下。不得不說,這男人的肌肉真的紋理順滑,十分好看。

霍封翊被按得渾身一緊

他偏過頭,側眸乜斜着淩绮,看見淩绮注視自己後背的眼神,突然舔了舔唇,說:“我懷疑你的醫德。”

淩绮一怔,直起身子,沖着他吹了聲流氓的口哨,說:“那你反抗啊。”

霍封翊正要說話,淩绮卻順手捏起一根細長的銀針,刺入他後背的穴位。

霍封翊頓時發出一聲悶哼。

淩绮收了臉上的笑容,“疼可以喊出來。”

淩绮手法老練,消毒後的銀針在她指尖舞動,須臾後,淩绮便紮完最後一針。

她垂眸看着床上的男人,他額頭滲出不少冷汗,可表情依舊冷靜如山,巋然不動。

沒有再發出一聲痛呼。

挺能忍的……

毒素侵入五髒六腑,就像參天大樹在他的血液、內髒裏生根發芽,想要徹底解毒,就是要将他體內錯根盤節的根絲拔除。

而這些毒根,早就和他的血肉融為一體。

解毒這個過程,不好受的。

淩绮上輩子小些時候最怕疼,但後來漸漸也學會了忍疼。

她知道那個感覺,打心底挺佩服霍封翊的。

施針是個需要精力的活兒,她自己頭上也滲出些汗水,坐在一旁,算着時間,估計男人疼痛稍緩一些了,她從兜裏摸出一顆糖來。

剝了糖紙喂到霍封翊嘴邊,“別咬牙了,咬糖吧。”

霍封翊費力地擡眸看着她,眼中露出隐忍和不易察覺的懶散倦怠。

他剛要張嘴,卻陡然感覺胸口一股窒息的悶氣,嗓子微癢,吐出一口血來。

淩绮躲閃不及,被噴了一手,連帶着指尖捏着的糖也被血染了色。

白源端着熱水進來,看見霍封翊這模樣,當即放下水盆沖過來,“二爺!”

霍封翊激烈地咳嗽起來,身體不自覺地弓起。

淩绮用幹淨的那只手拍了拍白源的肩膀,“他沒事,吐出來會好受很多。”

白源這才冷靜下來,地板上一攤黑血刺目不已。

“今天就到此為止,剩下的毒慢慢來,你先用熱水給他擦擦吧。”

淩绮将糖擲進垃圾桶裏,起身去洗手。

霍封翊還在咳嗽着,眼睛卻盯着垃圾桶的方向,目光裏流露出一絲淺淺的惋惜。

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霍封翊吐了三口黑血。

淩绮給他拔了針,他整個人才緩過來一些。

因為吐血和咳嗽,他臉色泛白,看着仿佛比之前還要脆弱,喘氣聲都輕了不少。

白源将霍封翊扶坐起來,靠在床邊。

淩绮說:“今晚的藥浴加上這針灸,他可能受不了,半夜大概率會發燒。”

白源扶着搖搖欲墜的人,看救命稻草一樣看着淩绮:“那怎麽辦?”

淩绮聳了聳肩,看傻子一樣看着白源,“退燒呗。”

白源依舊望着她。

淩绮嘆息了一聲,“準備些退燒貼,你拿酒精給他擦擦身子,注意些就行,明天他睡醒過來,應該會舒服很多。”

說完,淩绮走出房門。

白源扶着暈過去的霍封翊,有些束手無策地将他放平。

淩绮身上沾了些血。

飛速洗漱換了一身衣裳,她便準備去找李叔了。

先前他讓李叔熬了藥,看時間這個時候也差不多了。

事實的确這樣,淩绮下樓找李叔的時候,李叔恰巧也端着剛熬好的藥準備上樓找她。

“小姐,藥熬好了。”

淩绮點了下頭,“拿上去,喂給他吧。”

李叔恭敬地應聲。

淩绮回到房間,床頭的電腦屏幕一直沒有熄滅,上面飛速滾動着一串串青紅黑紫的代碼。

而代碼背景,俨然是Me軟件裏的蛇杖圖騰。

淩绮暫停了代碼的進程,發現她這個賬號已經升級到了B級。

還不錯……

淩绮點擊鼠标,代碼再次飛速滾動起來,看得人眼花缭亂。

淩绮正想休息會兒,白源卻突然沖到門口。

淩绮默不作聲将電腦屏幕轉了個方向,問:“怎麽了?”

白源急得喘着粗氣,驚恐道:“霍,霍爺他毒性發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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