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我并不缺德

阮知林一面覺得韓策這招實在卑鄙,一面又克制不住自己對他情話攻擊而萌生的心動。

他吃軟不吃硬。

表面看上去什麽都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實則比誰都容易心軟。

只要用對方法,很快就能把他的毛給順好。

氣是順了沒錯,但他仍不忘記再三提點韓策。

阮知林板着臉對韓策下了命令,“待會兒你給我離她遠一點!”

韓策捏了捏他的手,笑着答應。

為身體力行響應領導指示,吃飯時,韓策有意避開主桌,準備帶阮知林去人相對沒那麽鬧騰的那一桌去坐。

但程森卻是不依不饒。

程森就是這次聚會發起者。

這人從學生時代起就是班裏的頭號積極分子,無論什麽活動他都是沖在最前。

畢業後他也不忘初心,有事沒事就張羅着老同學們出來組局,每年一次的同學聚會更是必不可少的。

程森家境優渥,性格開朗,對朋友也很熱情大方。

只是…

熱情是好,但過度熱情就未必。

他最大的缺點就是,經常拿捏不好尺度。

不僅貧還愛開玩笑,開起玩笑來還沒完沒了。

現下,他直接無視韓策的婉拒,硬是要讓韓策帶阮知林到主桌上座。

還特意給人兩口子安排坐在舒婷旁邊。

別人也就算了,可舒婷對韓策的那點心思,他們這些同學誰不知道?

程森這麽幹,倒也不是惡意針對韓策。

畢竟大學四年韓策和他關系不錯,只是後來韓策繼續讀研,而他則早早回去繼承了家裏的事務所。

即便這樣,兩人這麽些年也一直有聯系

他就是純粹的看熱鬧不嫌事大!

抱着那種,大家夥好不容易聚一次,能起哄一個是一個的心思。

他用開玩笑的語氣道:“老韓你別不夠意思啊,四月份的時候我組局約你,你就不來。這次來都來了還不和我坐一桌,你說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意見?”

聽他開始翻舊賬,韓策四兩撥千斤地解釋了一句,“上回真的有工作…”

程森打斷他:“得了吧你。我那是國家法定節假日約的你。”

國家法定節假日這幾個字被他咬的很重,頓了一下,他又接着吐槽道:“你別告訴我你們啓華連清明不放假啊?”

一聽到這,原本來還有些事不關己的阮知林,頓時就有些不樂意了。

心道,你管我們清明放不放假。還有!清明節組什麽局?有什麽好組的?難不成還要一起約着去上墳?

介于這人好賴是韓秘書的同學,阮知林忍了又忍,才強忍着沒怼回去。

再者,誰說他們不放假了?只是那時集團恰巧有個重要的招标會,韓策留在公司陪他熬夜加班罷了。

對此,韓策也不解釋,只是笑笑。

阮知林這倒不奇怪,畢竟韓策從來都是這幅好好先生的模樣,阮知林還沒見過他和誰紅過臉。

脾氣好的不像話。

見他默不作聲

“真不放啊?”程森卻誤會了他的意思,想也不想就是一句:“那你們老板還真是夠缺德的。”

這話一出,不止韓策,這裏好幾個人都臉色都不變了。

場面一時陷入尴尬。

程森察覺到氣氛不對,莫名其妙道:“怎麽了??我說的缺德是指啓華老總,又不是說老韓…

還沒說完就被坐在他旁邊的人拽了一下,示意他閉嘴。

程森沒反應過來,大聲道:“怎麽了?你拽我幹嘛?”

那人看了看韓策,又看了看阮知林,最後選擇擡頭望天。

離他稍遠的一個同學委婉的提醒他,“班長,你平時有訂閱報刊的習慣嗎?”

潛臺詞是:難道你就不覺得老韓這男朋友有那麽一點點眼熟?就像在哪裏見過一樣?

比如…財經雜志?

程森手一揮,大大咧咧道:“我從來不看那些。我一個民事律師…看案子都看不過來。”

那同學了然,然後說:“咱們都認識多少年了…班長,你不說話,我們真不會把你當啞巴。”

“我去!”程森仍舊沒意識到症結所在,反倒還更加奇怪了,又咋呼:“到底怎麽了?你們幹什麽這麽看着我。”

就很無辜。

然後,就聽見了一聲輕笑。

“既然他們都不說,那就讓我來說吧。”阮知林看着他,語氣平平淡淡,一字一頓道:“因為本人…就是啓華老總。”

程森:“……”

而後,衆人就觀摩了一出,由程森帶來的表演:瞳孔地震。

欣賞完畢後,阮知林還不忘慢悠悠的替自己辯解一句:“還有,我并不缺德。”

程森徹底歇菜。

回過神後,他立馬給阮知林賠禮道歉,說自己就是說着玩的,請阮知林不要放在心上。

阮知林報之一笑,努力給自己營造出一種親切友善的假象 。

這麽一來,程森終于不再好意思抓着韓策不放了。

他現在巴不得韓策趕緊帶着身邊這尊大佛離他遠遠的 ,不坐一桌才好

可有人卻不樂意了。

舒婷晃着手裏的酒杯,沖韓策道:“老韓…就那麽不想挨着我坐啊?”

阮知林注意到,她這話雖然是對韓策說的,但目光卻是落到自己身上。

哦?

女人,你這是…在挑釁我的意思?

一旦有了這種認知後,阮知林鬥意瞬間被激起。

“什麽想不想的…坐哪兒不是坐。”他替韓策回答。

而後,徑自拉開舒婷旁邊的那把椅子,以正宮娘娘的姿态坐下。

用身體阻絕了舒婷打量韓策的目光,并在心裏狠狠地腹诽一句:哼!無知的omega,居然敢觊觎本宮的男人!

簡直豈有此理!

了解阮知林的人都知道,他是一個名副其實的大少爺。

他的日常生活雖然沒到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那種不能自理的地步,但也差不多。

至少從生活品質與物質享受這兩點來說,他絕對是超越了百分之九十九的同類的。

就拿飲食來說好了。

他很挑剔。

別人的“兩樣不吃”可能純粹就是蔥花和香菜,或者辣椒和甜食。

他卻不是。

他的“兩樣不吃”是,這也不吃,那也不吃。

菜上齊後,韓策只是随便看了一眼,就可以從這近二十幾道菜中挑出至少十幾道是他不吃的。

這些菜不是口味太重,就是食材本身他就不吃。

比如烤鴨。

阮知林不吃鴨子,無論是老鴨湯還是幹燒鴨,還是烤鴨,通通都不吃。

看來看去,似乎就只有海鮮和做的較為清淡的幾道素菜勉強合他口味。

果不其然,韓策剛這麽想完,就見阮知林拿起筷子,從盤子裏挑了一根青菜來吃。

“老韓!”另外一桌上有人喊他,叫他過去喝酒。

韓策看了眼阮知林,有些猶豫。

阮知林服了他了,無奈道:“去啊,我又不是小孩子,至于讓你這麽不放心嗎?”

韓策失笑道:“我是想問你要不要和我一起過去?”

“不去,我又不喝酒。”

他也懶得去應付不熟悉的人。

聽他這麽說,韓策也不勉強他,柔聲保證:“我很快回來…”

阮知林哼了一下,“随便你。”

嘴上說随便,但如果韓策敢去太久冷落他的話,他一定又會生氣。

就是這麽別扭!

韓策走後,阮知林就把筷子放下了。

他拿出手機,一面按,一面在用餘光偷偷打量起旁邊的情敵。

見舒婷正在和旁邊的人說話,無暇顧及他,他膽子逐漸大了起來。

看了好一會兒,阮知林不禁有些洩氣。

媽的,這該死的女人,還真的挺耐看的!

鼻子是鼻子,眼是眼。

特別是舉着紅酒杯喝酒的姿态,又知性又妩媚。

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來說,舒婷和韓策的确挺配…

呸呸呸!

配什麽配?韓策喜歡的明明就是他好不好!阮知林狠狠地吸了一口牛奶,忿忿不平的想到。

至于為什麽是牛奶…

那是因為等會兒他還得負責把開車回去。

韓策喝酒,他喝牛奶。

這是來時他們就商量好的。

本來阮知林對這種安排還挺滿意的,因為他本來就不喜歡喝酒,酒量也不怎麽好。

喝牛奶多好,健健康康,還能促進睡眠。

可前提是,沒有情敵在他旁邊優雅品紅酒。

人家喝紅酒,他喝牛奶,這叫什麽事嘛!

他氣勢上就輸了好嗎!

阮知林越想越嫌棄,連帶給他點的這杯小牛奶的韓策也一并記恨上了。

于是他又狠狠地吸了一口!

“阮總,”舒婷不知何時轉了過來,笑眯眯的看着他,“你一直在偷看我…”

阮知林心裏咯噔一下,暗道,遭了,被發現了!

他心裏慌得一批,面上卻是不顯,不動聲色道:“舒小姐,我想你是誤會了。”

“哦?這樣啊…”舒婷明顯不相信,又故意道:“我還以為…”

說話說一半。

“以為什麽?”

舒婷風情萬種的笑一下,湊近道:“我以為,阮總在害怕呢。”

由于韓策在啓華任職的關系,比起旁人,舒婷對這個集團和韓策的頂頭上司阮知林都要更為了解。

所以她早在第一眼就認出了阮知林,也早就發現阮知林有意無意打量自己的眼神。

怎麽說呢…就還怪可愛的。

明明抗拒的要死,卻那麽不經激,自己随随便便一句話,他就坐了下來。

這種性格……估計能被那人吃的死死的吧。

舒婷忍不住這樣想着。

再次擡頭,卻發現眼前這只小白兔眼神完全變了。

“害怕?”阮知林嗤笑一下,不懂就問:“你不妨跟我說說,你有什麽值得我害怕的。”

舒婷淺嘗一口,莞爾道:“你怕我搶走老韓,不是嗎?”

阮知林漫不經意的“哦?”了一聲,然後附身湊過去,在她耳邊慢聲細語:“如果你真有這個本事…他不早就是你的了嗎?還用的着讓你等到現在來跟我搶?”

舒婷一怔。

說完,阮知林重新坐直了身子,舉着牛奶杯對她做了個“請”的動作。

若非他眼角洩露出的幾分傲慢,舒婷實在想象不到,眼前這個用吸管吸着牛奶的純情小白兔,和剛剛那個在她耳邊用輕蔑不屑語氣殺人誅心的人…居然是同一個人。

神他媽的小白兔,這簡直就是只耀武揚威的小刺猬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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