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戀愛的心思(二更)
林方歧這段時間徹底睡在路越凜房間,次卧也理所當然成了墩墩的領地,狼犬聞着香味竄到客廳,又被路越凜給攔着,一人一狗來了場圍堵,最後墩墩落在下風,被關了回去。
刨門的動靜經久不歇,路越凜把電視的聲音調大了些,掩蓋住哀怨的狗嚎。
“萬惡的鏟屎官,啧啧。”林方歧喝了一口酒,把裝着玫瑰的酒瓶擺在茶幾正中央。
路越凜喝空罐子裏的酒,将鋁罐捏扁丢進垃圾桶,林方歧又拿了一罐給他,卻被路越凜按下手。
他道:“明天得出趟差,走得早,就不喝了。”
“啊?”林方歧咬着肉串,道:“去哪兒?”
“鄰省,追個嫌犯。”路越凜說。
“下午怎麽沒聽見你說?”
“那時候還沒定下來。”
林方歧點點頭,還是把易拉罐給開了,自己喝了一口,說:“那你注意安全。”
“嗯。”
“要去幾天?”林方歧又問。
“不确定。”路越凜說:“打算回學校了嗎?”
“看看吧,先幫你養着狗兒子。”
路越凜攬着他,沒說話。
林方歧想起什麽,把吃幹淨的串丢進垃圾桶,拍拍手說:“你別想着告訴阿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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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挺麻煩的,也不是什麽随随便便就能說出口的小事兒。”
把垃圾袋拎出來打了個結,林方歧繼續道:“要是把你腿打斷了,我可不會幫忙的。”
路越凜輕輕撥弄玫瑰,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但他們誰也沒料到王秀雅會再次上門。
路越凜前一晚收拾了兩套衣服,早上又帶上随身的行李,遛完墩墩打算離開時,門鎖突然被擰動一下,路越凜拎着包走過去開門,門剛一打開,王秀雅就吓了一跳。
“哎喲!”捂着胸口,王秀雅一掌拍在路越凜肩上,“沒聲沒息的,你要吓死我啊!”
路越凜看了看她手裏拎的口袋,道:“又買了什麽?”
“鹵雞,我買了兩只,想着給你帶一只。”王秀雅從袋子裏拎出分好的鹵雞遞給路越凜,“要出門了?”
她清楚路越凜的作息,也知道大概的出門時間,知道不會撲空,便沒有提前給他打電話。
“嗯,”路越凜嗅了嗅,香味彌漫,他道:“我沒口福了。”
王秀雅注意到他腳邊的小行李袋,道:“你這是要去哪兒?”
“鄰省。”
他此前也出去過幾回,王秀雅清楚路越凜是要幹嘛,她不想多問,又忍不住關切,“到了給我打個電話。”
“嗯,會的。”
“方歧還在嗎?”王秀雅往屋裏瞧了瞧。
“在,還睡着呢。”
“那你把鹵雞放桌上去,等方歧醒了吃。”
路越凜拎起袋子,點點頭。
他轉身進了客廳,王秀雅懶得換鞋,就站在進門處,她轉眼看了看,卻瞄到茶幾上那朵玫瑰。
王秀雅清楚路越凜平時就愛擺弄點花花草草,但酒瓶子插花太突兀了,也不知道買個花瓶,裝扮着也不嫌醜。
但她想了想,又覺得奇怪,路越凜往常可沒種過玫瑰這種東西,更不會把花剪了往瓶裏插。
心上存着疑慮,路越凜已經收整好出來,他看着王秀雅,問:“我送你一截?”
王秀雅擺擺手,“可別,我受不了你那車。”
路越凜反手關上門,拎起行李袋,又拿走王秀雅手中提的菜。
“又不重。”王秀雅說。
“給我吧,幫你拎一段。”
路越凜想幫忙,王秀雅自然不會再推辭,兩人一路向下走,王秀雅跟在路越凜身後。
腳步聲混在一起,王秀雅看着路越凜,越看是越滿意。
自從路志昉走了以後,王秀雅不僅得看顧着路越凜,也得照顧幾位老人,她忙得團團轉,偶爾覺得和路越凜生疏太多,但兩人都不是什麽熱切的性格,交流也少,很多時候王秀雅摸不清路越凜的想法,也左右不了太多,好在路越凜長到這麽大也算是順她心意。
身體強健,沒病沒災,有一個穩定的工作,可惜沒一個知心的愛人。
他繼承了路志昉的好相貌,王秀雅當初沒少操心他,擔心路越凜早戀會影響成績,疑神疑鬼,還曾經翻過他的書包,但路越凜好像沒那個興趣,從小學到畢業,王秀雅沒抓到過他早戀的痕跡,現在卻好像成了反噬。
別說早戀,正經戀愛都沒有一個,這怎麽行。
知道路越凜總嫌棄她管得太多,但在王秀雅看來,路越凜對自己的終身大事實在是太不上心。
相親對象他看不上眼,身邊好像也沒個上心的,她太清楚孤家寡人的難受,也因此更想讓路越凜成一個家。
“越凜,”一路到了樓下,王秀雅在路越凜面前站定。
路越凜轉身看着她,等王秀雅接着往下說。
“最近有認識什麽女孩兒嗎?”
路越凜看着她,搖了搖頭。
明知道答案,可從路越凜嘴裏說出來,王秀雅還是沒忍住嘆了口氣。
“我小時候管你管得嚴,生怕你早戀,現在好了,你連戀愛的心思都沒有了。”看着路越凜,王秀雅道:“你真打算打一輩子光棍?”
“不打算。”路越凜轉開眼,伸手撣掉王秀雅肩上的浮灰,說:“我會看着來。”
“看着來?”王秀雅道:“就會敷衍我。”
“別為我操心了。”路越凜不想回來時再被安排一個相親對象,他道:“很快。”
明知他是胡謅,王秀雅還是笑了,“一兩個月是快,三年五年也是快對吧?”
路越凜笑了笑,說:“我努努力,盡量不拖到那時候。”
“你呀就是不着急,都快三十了,優生優育懂不懂?”王秀雅說:“真以為男人三十一枝花啊。”
王秀雅不敢坐路越凜的摩托,當然也沒讓他送,況且也怕耽誤路越凜的正經事,聊了幾句就要走,目送她出了小道,路越凜臉上的笑容斂下,半分也看不見了。
他擡頭望了望,安了防盜窗的樓層格外顯眼,陽臺挂着衣服,被風吹着攪在一塊兒。
掏出手機跟林方歧說了聲“走了”,路越凜款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