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又生氣了

其實唐最不想見到邵行洲還有那麽一個挺丢人的小原因。

他分化成omega前,身體有點難以啓齒的小問題,當時正值高三,他壓力又大,幾乎天天做夢。

那個時候邵行洲大二放小假期,回了淮市,好巧不巧的是,唐最隔一個月做一次的好夢,在邵行洲回來的第一晚,毫無征兆的來了。

邵行洲比他大兩歲,那時已經是成熟的alpha了,不知道是不是受到alpha信息素的影響,那次夢做的又長又沉,且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羞恥。

他睡夢中一直哼哼唧唧,動靜還不小,等到終于結束了這一場分化前的僞“發情期”睜開眼時,發現邵行洲在他房間。

他喘着氣,和邵行洲四目相對。

唐最當時只覺得五雷轟頂,他媽的堅強如他差點沒哭出來。

自那以後,唐最見他都繞道走,在邵行洲回來的那段時間,唐最申請住在學校了。

實在太丢人了。

“發什麽呆呢?粥都要涼了。”邵行洲叩了叩桌子,把唐最喊回了神。

邵行洲不知道什麽時候把襯衫扣子扣好了,袖子被挽到手肘下方一點,露出了麥色的小臂,他皮膚顏色比以前深了很多,可能是受近兩年的拍戲風格影響,就沒再保養回來,不過這樣似乎更受小o們的喜歡。

唐最扒拉着粥碗,窗外清晨的光影照過來,打在了一桌豐盛的早餐上,明豔又溫馨,他竟然心底升起了那麽一點歲月靜好的感覺。

然而很快他就推翻這種無聊的狗屁錯覺,他兩歲月靜好?除非他兩都墳頭草長三米高。

而且他明明是來質問的,結果居然和邵行洲坐一塊吃起了早餐?

唐最喝了兩口,放下碗,清清嗓子,打算說話,對面的邵行洲擡眼看智障一樣的眼神看着他。

唐最:癟犢子,你在消磨我的愧疚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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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行洲…”他看到對面的狗投過來一個很微妙的眼神,“洲哥……你看,咱兩住到隔壁也算是……緣分……”

邵行洲嗯了一聲,等着他繼續說。

“你也知道,網上的人喜歡胡說八道,咱兩那是沒有的事兒……”

邵行洲放下勺子,朝後一靠,“什麽事啊?”

唐最猛然被噎了一下,還裝傻?什麽事你不知道?

他真覺得他和這狗不能共處一個空間超過十分鐘,打個不恰當的比喻就是,如果他是火藥,那邵行洲就是那團賤嗖嗖的火,超過十分鐘必炸。

唐最看着他,心頭冒火,也不遮掩的說半句留半句了:“你那是襯衫的問題,跟我沒關系。我查過了,襯衫是挺貴的,被我扯成那樣我還挺不好意思的,你把卡號給我我打錢給你。”

還挺細心。

也就和他撇清關系的時候省的動動腦子。

邵行洲不說話了,直起身舀了一口粥。

他本來就是很有攻擊性的長相,現在突然臉色變了,弄得唐最也有一絲莫名的緊張。

他半起身湊前:“v信轉賬?吱付寶?”

他正尋思這人咋這麽難伺候,就聽到邵行洲淡漠的聲音:“誰說是襯衫的問題?”

因為桌子是長條形的,長度很長,但寬度就窄了些,他兩坐對面本來離得就不遠,唐最還湊了過去,現在邵行洲稍微前傾了一下身子,兩人就面面相觑不足五厘米了。

邵行洲看着他,眉目冷淡疏離,還帶着點不悅。

“唐最,負責兩個字會不會寫?”

唐最哪裏受過這種氣?從小到大也就是這吃裏爬外的白眼狼最能氣他。

他直接被氣笑了:“姓邵的,你……”

他話還沒說完,撐在桌上的胳膊卻猛然失了力,前傾的身體一下沒了着力點,迅速向前倒去。

唐最懵了一下直接抓住了邵行洲的領子,但兩人都沒支撐點,邵行洲被拽的一閃,唐最就這麽穩穩當當的朝着面前人的嘴唇磕了上去。事情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而邵行洲應變之下雙手直接進了盤子裏。

唐最一時沒反應過來,好久才感覺到唇上溫熱的觸感,他眨巴着眼睛,靜距離觀賞着影帝的俊臉。

邵行洲被磕的頭暈眼花,額頭青筋都起來了:“這麽想和我親密接觸的話,下次不如直接和我說,不然還得勞煩你唐少爺這麽拐彎抹角。”

唐最猛地一個激靈就起身,手裏還拽走了他的一顆扣子,他擡眼瞥着邵行洲流血的唇角,心虛極了,甚至沒注意到邵行洲趁機嘴上占便宜。

“都說了不是我的問題……剛才滑了一下……”

“唐最,到底是襯衫的問題?還是你的問題?”

邵行洲領口被扯開了一大片,兩個扣子不翼而飛。可能是因為猛然被磕了一下,信息素有點不穩定的外洩,那是一種和十月不搭的冬雪的味道,清冷薄涼,讓人瞬間想到了白茫茫的雪原。

唐最聽到這話本來很生氣的,但是嗅着這個味道,竟然出奇的有些平靜,好像被安撫了一樣。

不過他不發脾氣不代表這偷梁換柱的孫子說得對。

他的問題?怎麽能是他的問題?這是他的非主觀意願,況且邵行洲最大的傷害就是磕破了嘴皮子,和“性騷擾”有半毛錢的關系嗎?

他壓着嘴角盡量好聲好氣:“邵行洲,我把你當朋友才和你有商有量的,這件事本來就不能都怪我,所以我勸你見好就收。”

邵行洲在他說到“朋友”這兩字的時候,用紙巾擦手的動作猛然一頓。

唐最哪知道這心思難猜的王八蛋雷區在哪裏,繼續蹦跶:“朋友,好朋友,真的,咱兩認識這麽多年,你還不知道我的心思,v博上好多人就會亂說,你別在意……”

邵行洲聽着唐最的話,想的卻是當年。

嬌慣的少年永遠都不知道自己說話有多傷人,只是使着性子撒脾氣,什麽話都往外說。

他僵着身體,沉默了許久。

擡眸冷然:“多感動啊,不過不巧,我不拿你當朋友。”

唐最簡直懷疑自己聽錯了,這王八蛋說的什麽狗屁沒良心話?

他猛地站了起來,身體發抖,氣得不輕:“你說什麽?”

“所以你他媽做這麽多事就為了氣我?姓邵的你閑不閑?真以為我多稀罕你?”

邵行洲冷着臉看他。

唐最看他那個死樣子更氣了,推開椅子冷笑:“扣帽子麻煩扣個像樣的可信的,我性騷擾你?我他媽腦子有病性騷擾你?全世界alpha死光了我也不碰你。”

說完他沒等邵行洲再說什麽就摔門離開了,早餐還沒吃完就不歡而散。

回去的路上心想,他對這王八犢子的最後一點愧疚值都清零了。

家裏突然冷清安靜下來,邵行洲沉默着舀了一口粥。

有點頭疼。

怎麽就又把人惹生氣了。

他以前還不承認,把這小崽子氣的跟他這麽不對付,他也有一大半責任。

用陶顏的話來說,他真得認真反思。

邵行洲點了根煙,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能幫我調一下大會場那邊停車場的監控嗎……對,要一整段……”

——

唐最冷着臉回去的時候,陶顏還在沙發上癱着,本來想問問唐最說好的三分鐘走了這麽久是不是沒良心,結果看到他的表情,到嘴的話就變了:“怎麽了?大佬也性騷擾你了?”

唐最現在聽到這個詞就火大:“少放屁。”

“不是啊?那到底怎麽了?又吵架了?”

“沒有。”

陶顏撇着嘴,那就是有了。

“真不是我說,你兩都多大的人了,還當自己小孩兒呢?一言不合就吵架,隔壁幼兒園小朋友見了你們都要甘拜下風,你們兩,嘴巴抹開塞露的臭德行,一生氣啥話也禿嚕,活該你兩互相氣死。”

唐最坐到她旁邊,正打算說話,發現自己手裏還撰攥着邵行洲襯衫上的扣子,他燥悶的随手一扔。

陶顏又秒懂了,她誇張的嘆了口氣:“德行,慣的你。”

唐最雙手枕在腦後:“那王八犢子說不拿我當朋友。”

陶顏挑眉,聽這聲兒還委屈上了。

“我之前有個小女朋友,我兩最開始也是朋友來着,一個公司的,也是個小模特,你知道的,一塊吃過飯那小女孩,她跟我告白的時候也說過類似的話,不過比邵行洲的浪漫多了。她說,我從來不拿你當朋友,因為朋友代表的是進退有度禮貌疏離,而我想和你耳鬓厮磨肌膚相親,想和你親吻,想和你牽手……所以你懂吧,大佬的潛臺詞可能是想和你耳鬓厮磨肌膚相親。”

唐最在一邊呆滞着,陶顏注意到他耳尖發紅,又鬼鬼祟祟的低聲道:“看吧,我當年就說,他跟你告白肯定是認真的,誰他媽拿這種事惡心人,你非說他想陷害你,結果跑的我他媽都一年沒聯系上你,你說你多傷人。”

唐最瞥了她一眼:“你收了邵行洲多少錢啊?幫他說這種屁話?”

陶顏抱臂:“錢到沒收,收了時間,不多不少,到今天,你兩一共二十六年,各十三年。”

她和這兩人認識是在初二的時候,當時唐最剛上初一,邵行洲初三,她那個時候長得很瘦小,跟個猴子一樣,被拎到角落裏欺負是家常便飯的事,那天挺普通的,和以往任何一天都沒什麽不同,只是多了兩個少年,一個眉眼淡漠一對八,一個口嫌體正躲得快。

那個時候的唐最,小小年紀,總是一副不願和凡人交流的欠揍樣,尤其不願意和邵行洲玩,最開始陶顏以為他誰也不親近,後來發現并不是,他的原則是,就邵行洲不可以。

陶顏可好奇了,這也是什麽特殊的優待嗎?但無論怎麽問,唐最都不肯告訴她邵行洲到底怎麽惹到他了。

而她從邵行洲那兒也沒得到什麽明确的答案,因為大佬和她一樣毫不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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