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良性的
▍肚子裏長了東西
陳生先是敲門，只是沒人來開門，陳生随後又給席揚打電話。
電話打了好幾個才有人接聽。
“席揚，我在你家外，出來開個門。”
席揚聲音是沉啞的，陳生立刻更加着急。
等了片刻，席揚過來開門，一開門，陳生看到席揚臉色蒼白，馬上就抓住了席揚的肩膀。
也是同時，拐角後的周啓榮走了出來，看到陳生抓着席揚肩膀，當時就眼神陰厲起來，陳生只覺得餘光中似乎有人，只是當他轉頭看過去的時候，對方立刻又離開了。
陳生沒有想太多，和席揚走到卧室裏。
“周總給我打電話，說你情況不太好，席揚你去醫院了？”
“檢查出來什麽問題？”
“很嚴重嗎？”
“到底怎麽了，你臉色也看起來非常不好，席揚有什麽事告訴我，我們是朋友，有什麽問題，我會陪着你一起度過。”
作為老板陳生是合格的，作為朋友同樣也是。
雖然他和席揚之間，很多時候都是工作的時候才聯系，但是陳生是真的在意席揚，對席揚付出了真心。
席揚想自己肯定還沒有醒，還在夢境中。
不然陳生怎麽會提到醫院，還提到周啓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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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周啓榮給你打電話？”
為什麽周啓榮會聯系陳生，他到底在想些什麽，席揚感到茫然。
“……他說剛好看到你從醫院出來，想知道你的情況，但是你什麽都不說。”
“他說了這些？”
“你和他以前有矛盾？”不然席揚這樣子，非常抵觸周啓榮一樣，陳生想不到別的理由。
“是有點矛盾，鬧得不算太愉快。”
席揚不會明說他和周啓榮之間的關系，要是讓這些人知道他和周啓榮結婚又離婚，席揚只覺得他就是個笑話。
“先不提他，你怎麽樣，你身體哪裏不舒服，檢查結果有沒有？”
“既然去醫院做過檢查，怎麽說都該有個結果。”
“不是夢？”
席揚擡頭看向陳生。
對于席揚的反應，陳生是奇怪的。
“什麽不是夢？”
“我們去醫院，換家醫院好了，席揚我開車送你去。”
說着陳生就起身拉着席揚的手，要把席揚送到醫院去。
席揚坐在沙發上，沒有動，他還直接就推開了陳生。
“我不去醫院。”
席揚笑着搖頭。
只是笑容卻顯得異常的苦澀，好像他已經知道自己身體什麽情況，是非常嚴重的事。
陳生緩緩轉身，忽然意識到如果席揚真的病情嚴重，自己這樣跑過來逼着席揚說出自己的病，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好友該做的事。
他在逼席揚，明明席揚都不好受了，他卻還要逼席揚。
“對不起，席揚，我只是在意你。”
陳生随即就和席揚道歉。
席揚笑了笑。
所以不是夢啊。
到了現在席揚相信這肯定不是夢了。
或者說其實他該知道的，怎麽會是夢。
沒有夢境會這樣真實，能夠感受到一切，清晰的感知到。
“我沒什麽事。”
席揚和陳生說。
但是陳生的表情一看就是不相信
“那這麽說吧，我肚子長了個小東西。”
“什麽東西？？
陳生頓時聲音又拔高了，看到席揚望着他暗淡的眼睛，他知道自己反應過激了。
“是良性的吧？”
陳生注意着自己的用詞。
良性，孩子可以用良性來形容嗎？
哈哈哈，席揚直接笑了起來。
他忽然想到了以前某個時候在網上看到了一些話，孩子對于母體來說，一定程度上還真的算是寄生物。
一個寄生物，會吸取母體的營養也會刺激母體，讓母體分泌出一些液體，用來使母體愛上自己，不然忽然有個孩子，不是每個人都會有母愛的。
這個小的生命，寄生物還沒出生，就會開始保護自己了，不讓母體将自己給拿掉。
這樣說來，孩子和母體之間，或許可以用良性來形容。
席揚笑了好一會才停下來。
陳生看着他的表情則一點點擔心和不安。
“是，是良性。”
“真的？”
席揚的反應太奇怪了，那不像是病情一般的情況，更像是異常嚴重。
“席揚，真的沒有事？”
陳生忍不住還是追問一句。
“嗯，沒事，你也知道我的啊，我不會撒謊。”
他寧願什麽都不說，也不會随便撒謊。
撒謊看着簡單其實後續只會很難，那樣一來會用更多別的謊言來填補。
“不嚴重就好，那工作方面這段時間就先停一下，你也多休息，把身體給養好點。”
“你太瘦了。”
好像幾天時間不見，席揚瘦了一大圈，整個人都看着搖搖欲墜。
“你每天有好好吃飯嗎？”
陳生對待席揚，有的時候他是把席揚當成是自己的弟弟來看待，陳生家只有他自己，他有的時候是想要有個弟弟或者妹妹的。
但是父母就生了他一個，沒有多餘的家人。
“陳生，你什麽時候這麽啰嗦的？”
席揚揚唇笑起來，剛才的滴落情緒好像很快就沒有了。
恢複到了過往的狀态。
“還不是因為擔心你。”
“席揚，如果真的有什麽，你直接和我說，多少錢也都沒有事。”
這是他認定的朋友，陳生自然不想席揚有任何事。
“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很窮的樣子。”
“不是剛分成了一筆嗎？”
席揚表情也瞬間就輕松起來，是過往陳生熟悉的樣子。
只是剛剛他流露出來的脆弱，陳生只覺得現在的席揚似乎在強壯鎮定一樣。
“我早就把你當家人了。”
陳生忽然表明了一個态度。
席揚驚訝起來，片刻後他和辰深說謝謝。
陳生緩了一口氣。
“所以如果你有事瞞着我，不和我說，我會生氣的。”
“我知道，我不會随便瞞你。”
席揚知道陳生是真的對自己好，他也不算是撒謊，他肚子确實有個東西，只是沒有說完的是，那是個孩子。
他不算是在說謊。
陳生又陪了席揚一段時間，席揚說自己想多休息，陳生就不留着打擾席揚了。
但是離開時還是和席揚說，有任何事第一時間聯系他，他時間多的是。
席揚當時點了頭，但真的有事，他也不會聯系陳生。
他懷了孩子，他要怎麽和別人說他一個男的居然懷了孩子。
陳生離開，他剛走出席揚的家，一個電話就打了過來。
是周啓榮的電話，那樣子似乎周啓榮好像知道自己剛出來似的。
陳生當即四周看了一下，走在走廊裏，他有種奇怪的被窺視感。
來到電梯前面，陳生稍微停了一下，接了周啓榮的電話。
“席揚說他肚子裏長了個東西，是良性的，具體是什麽我沒多追問，但看他樣子，他應該不會對我撒謊。”
“長了東西？”
周啓榮害怕起來，聲音都聽出來似乎在顫抖。
陳生怎麽覺得周啓榮和席揚之間的過去，好像不太簡單。
“他說是良性的，具體怎麽樣我也不确定，我和他認識多年，還是算了解他，他對自己身體也不是那麽不在意，他應該也會照顧好自己的。”
實在照顧不好，那個時候再說。
陳生是這樣的想法。
周啓榮那邊沉默了好一會。
“麻煩你跑這一趟了。”周啓榮開口說道。
“什麽麻煩，我和席揚是好友，他的事也就是我的事。”
“還是謝謝你。”
周啓榮很少跟人說謝謝，但是關于席揚的事，那是比自命還重要的事。
“周總，該不會你前妻是席揚吧？”
那瞬間陳生只有這個猜測。
周啓榮沒有說，他只是沉默，随後錯開話題，挂了電話後，陳生低頭看着暗沉下去的屏幕。
周啓榮和席揚過去到底什麽關系，怎麽周啓榮異常在意席揚。
兩人真的在一起過？
不過不是結婚的關系，那就是過去是戀人？
但是怎麽都看着不像，周啓榮和席揚像是兩個世界的人。
電梯下來，陳生走到電梯裏面，他笑着搖搖頭，自己到底在想什麽，那兩人怎麽可能在一起過。
陳生離開了。
席揚坐在客廳裏，他爸衣擺給撩了起來，低頭看着自己平坦的腹部。
兩個多月，肚子一片平坦，手放上去感覺不到任何東西。
但是三家醫院的檢查結果都是一樣的，他懷了孩子，這裏面有個小生命。
而且還不是夢。
他都睡了一覺，醒來後還是這樣，所以一切都是真的。
他懷裏孩子。
後面該怎麽辦，要把孩子給打掉嗎？
席揚表情是驚訝的，他意識到自己再想一個事，他難道還想要這個孩子。
一個男的生孩子，被人知道了會怎麽看他。
席揚低垂下了頭，他開始抓扯自己的頭發。
該怎麽辦？
席揚這輩子就沒有這樣迷茫過。
打掉孩子，還是把孩子給拿掉。
後者的話，他還得到醫院去，孩子。
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有孩子，但是卻以這樣的方式，自己可以擁有自己的孩子。
他的孩子。
席揚注視着自己的腹部，估計再過不了多久，肚子就該顯懷。
真的瘋了。
席揚揚起頭，後腦勺放在沙發上，他哈哈哈狂笑起來。
笑得眼睛裏很快一片通紅。
作者有話說：
本文共36章，11萬字短篇，存稿完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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