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6 關于人外的習俗
假日嘛, 日上三竿再起床這就是标配。
瑞瑞醒來的時候斯維瑟也懶洋洋的靠在床頭上,他正悠閑地往自己的圖畫本上畫着什麽,甚至還小聲哼哼着歌。瑞瑞的呼吸節奏一變他就已經發現瑞瑞醒來了, 然而并沒有馬上有所行動,反倒是尾巴把她從肩膀上滑下去的被子往上提了提。
瑞瑞往過湊, 想看看他在畫什麽, 然而斯維瑟神秘極了, 他一下轉身,背對着瑞瑞把畫板藏起來。
你在畫什麽啊?
剛想這麽問的瑞瑞還沒張嘴就想咳嗽,她覺得自己今天可能需要去找點龍膽草和藻石來泡水喝, 不然嗓子啞得沒法說話。想到這裏她看向奇美拉的目光就變得恨恨的,尤其是這一身讨厭的外骨骼,硬邦邦的,這樣一來她完全就是單方面的被咬,就算硬要反擊,也只會崩了牙。
啊!真是越想越氣!每次想起來真的是都超級氣!
越想越不得勁的瑞瑞朝自己的手指上哈了哈氣,突然偷襲他的腰側。那裏沒有外骨骼覆蓋,再加上斯維瑟有非常怕癢,說起來大概他在這種時候唯一的弱點了。
果不其然, 剛才喊氣定神閑的家夥當場就扭成了一條麻花。
然而就這!就這!這個堅強的奇美拉都還是堅持背對着瑞瑞把那幅超神秘畫作畫完了!因為他的背上還有一些鈍刺,他還擔心瑞瑞靠得太近會不會受傷, 也不敢拼命掙紮。
這些鈍刺在戰鬥的時候還會突然銳化,具體是怎麽回事瑞瑞現在還沒搞明白, 因為非常确定斯維瑟身上并沒有“神眷”或者“魔法”之類的元素, 而且斯維瑟外骨骼的堅硬程度是能直接當成裝甲用來抵抗攻擊的程度,變形之類的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
就斯維瑟本人說,這種感覺大概就類似于, 覺得需要讓它出現,所以那些刺chua的一下就變成尖刺長出來了。
瑞瑞:行叭。
反正這個世界上的未解之謎本來就很多,在她的世界裏還有一種叫做逆戟鯨的生物,它們可以在貯藏在體內的衆多追求者的遺傳物質中挑選出自己最想延續的血脈進行孕育,但是這個挑選的過程是怎麽樣,為什麽能夠準确抓取,在瑞瑞離開那個世界的時候反正是沒有研究出來的。
斯維瑟兩只手舉得高高的,忍着笑還要威脅瑞瑞,想發出低吼幾次都不能成形,想要表達【我要還手了!】的意思卻總是不能說完,最後總是變成了奇怪的呱呱呱。就在這種艱苦條件下,斯維瑟硬是把畫畫完了。幾乎是在他畫完最後一筆的同時,那條尾巴一下就甩過來,像繩結一樣把瑞瑞作怪的手捆在一起。
這個憋笑憋到快脫力的奇美拉色厲內荏的發出咕咕聲,試圖把自己的眼神僞裝成“超兇”,但是試了幾次都失敗了,于是他只能又氣急敗壞地在瑞瑞身上印戳。
瑞瑞大聲抗議:“不公平!只有你咬我我都咬不動你!不準咬我了我生氣了!”
斯維瑟:誰管你啊。
最終,人類又被啃得沒力氣了,心滿意足扳回一局的斯維瑟用力的聞了瑞瑞的額頭,将自己剛剛畫好的畫放在了她手裏。沒有早飯的一天對于奇美拉來說要從大掃除開始,給愛賴床的瑞瑞一點緩沖時間,他已經打算要下樓去開始打掃了。畢竟出門就能看到亮晶晶的地板,這确實是一件挺讓人高興的事情。
瑞瑞翻開了畫板。
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作品,只不過是一幅瑞瑞在他身邊熟睡的圖,這種畫他已經畫了好多了,但是瑞瑞依然像曾經的每一幅一樣非常珍重的将它收在了盒子裏。甚至和比較久遠的畫對比一下,竟然能發現,斯維瑟的風格也有了明顯的改變。
時間靠前一些,繪畫風格比較注重寫實,甚至她覺得現在看起來都能感覺到畫畫的人提着一口氣,下筆時只有屏住呼吸才敢小心翼翼的畫上一筆。雖然一眼就能看出來畫的是自己,但是線條還有些僵硬,有些還是只畫了一半就沒有繼續畫下去了,瑞瑞猜測,可能是那個時候自己醒過來了。
現在就不一樣了。
現在這個壞蛋麋鹿不僅會發揮自己的想象,有的時候還會給這幅畫增添一些夢幻元素。比如現在,就這幅畫來說,瑞瑞就不是躺在自己的枕頭上,而是在開滿鮮花的......瀑布上???
瑞瑞:習慣了,奇美拉突如其來的藝術細菌,習慣了。
整理這些畫作的時候,瑞瑞突然想起來,她來到這個世界這麽久,記錄了那麽多種族的文化習俗,可是好像沒有從來沒有記錄過奇美拉相關的事情。
這樣想着,瑞瑞飛快地換好衣服拿起自己的小本本。
“斯維瑟——斯維瑟诶——”一邊長生叫着,她一邊踩着鞋子跑下來:“我有事情要問你,你在忙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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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瑞瑞對這裏的一切都充滿了新鮮和驚奇感,已經習慣了做一個生活當中的有心人,她當時最喜歡的事情就是拿着自己的小本本導出記錄不同種族的習俗。
比如塞壬的母權社會。比如巨大鼹鼠是建築工程師,他們的地下巢穴精妙程度令人嘆為觀止。比如蜂王開始選擇王後的時候不一定會選擇最能幹的,但一定會選擇最能幹的,并在完事之後将對方快速吃掉補充營養。
她曾經因為贈送一只愛曬太陽的巨大鼹鼠一副手工太陽鏡,從而和他建立了非常深厚的友誼,對方還送給她一頂同款睡帽,邀請她進入地下洞穴參觀,還用紅薯幫她砸跑了不懷好意的哥布林。當時知道瑞瑞要去加入冒險家工會,鼹鼠還傷心了好久,手帕都哭濕了幾條,親自把她送到了冒險家工會的門口。
因為巨大鼹鼠信仰的神和庇護冒險家的神是對立位,所以他們不能選擇冒險家相關的職業,有些還會直接和冒險家們斷絕往來。
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情,總之,要不是巨石村也住着一家巨大鼹鼠,她可能就會和自己好朋友斷絕聯絡了。重新見面的兩個朋友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巨大鼹鼠瘋狂大哭,眼淚像是噴泉(字面意思,真的是花灑式噴射而出),連聲說着瑞瑞還活着真是太好了。
“這是你的伴侶嗎?”他看向斯維瑟,眯着眼睛,鼻頭不停地聳動,眉頭皺起:“聞起來好像是一個冒險家——這樣的話我就不和你擁抱了,我們握握手吧。來,這是我的伴侶和孩子們,我還給你帶來了超巨大的車輪南瓜和甜味菌絲!”
道別的時候,巨大鼹鼠獻寶一樣拿出了一個盒子。
“這是我們友誼的見證!”他鄭重其事道:“這是和我的睡帽相同花紋的睡帽,只要戴上就會收到夢神的庇佑——我們都會有一個好夢。”
随後他一邊用長着粗粗指甲的短爪子從背後的巨大背包往外掏什麽,一邊小聲地說:“不是我說,你的伴侶他的頭型真的是很難搞的,長着那麽大的角這要怎麽戴睡帽啊......不是我糊弄你,但是我之前做的顯然不能用了,這是緊急趕工出來的,你別介意。”
然後他小聲又鄭重的重申:“這可不是送給冒險家的噢,這是送給你的,你之後想做什麽我可不知道噢!”
——總之,斯維瑟也收到了一個麻布袋似的巨大鼹鼠手作睡帽。
瑞瑞覺得這些習俗真是可愛極了。
當然也不是所有習俗都讓人高興,他們也有相當野蠻的文化。比如盛産絨毛的特步黎族會在出生的時候打斷嬰兒的脖子,以便讓他們在痊愈的時候脖子産生好看的彎折(瑞瑞:我覺得是畸形)。
然而在這種種習俗之中,她好像還從來沒有記錄過關于奇美拉的習俗。
斯維瑟手裏拿着拖把,看起來有點無措。這個時候他突然開始想念起那片巨蛛怪送給瑞瑞的尖叫菜葉,他覺得也許有那個東西在這裏的話瑞瑞就會專心對付它,而不會來問自己這些問題。
“哦怎麽了?”瑞瑞把小板凳拉得靠近了一些:“請問這位先生,您是有什麽難以啓齒的事情嗎?沒關系不管什麽都可以說哦!”
斯維瑟:......
他發出為難的嘎嘎聲,努力向瑞瑞解釋,在之前的狩獵戰争之中,奇美拉的文化幾乎已經被破壞光了。他是新生代的奇美拉,出生後好像沒多久就不知道因為戰亂還是別的原因和家人失聯,所以他也不知道關于奇美拉的習俗。
啊......這個叫人...還真是有點沒有想到。
他看着瑞瑞有點抱歉又有點奇怪的忐忑,雖然被這樣摸摸腦袋很舒服,但是他就是莫名的有些手足無措。
“沒關系。”他聽見瑞瑞說:“那我就寫,‘奇美拉最喜歡偷畫自己的伴侶,并且加上放飛想象的因素,比如我的伴侶斯維瑟’這樣吧!”
斯維瑟:......?
斯維瑟:?!?!?!
不!你不能這麽寫!太羞恥了!你怎麽不直接上我的畫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