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一個吃席的時間,琢玉和裴石已經将有關蘇念安的一切,事無巨細都查清楚了。

傅時厲回到清雅居,院中八角亭下放了涼茶,吃席期間,他被老太妃勸着,吃了不少滋補油葷,難免口渴。

落座,一杯涼茶下腹,并未解渴。

這盛暑天,風也是熱的。

傅時厲正倒第二杯,琢玉走上前,畢恭畢敬,道:“将軍,那蘇五娘子的事情都查清楚了。這小娘子雖是膽大,但也是個可憐人。”

“她乃太師府長房嫡女,但太師府後宅是續弦執掌中饋,又因她出生那日,其母難産而死,蘇家大郎一直對她怨恨在心,以為是五娘子克死了其妻。”

“這個五娘子自幼體弱多病,傳言活不過十八歲,可她今年都十六了。奇怪的是,她的同胞兄長也是體弱之人,雖是蘇家嫡長孫,卻常年在外治病,那蘇大郎這十六年沉迷在痛失愛妻的悲苦之中,對兒女不管不問。”

“太師府水深的很,那個五娘子能活到今日也是實屬不易。”

“将軍,她蓄意接近你,會不會還有一種可能,是在給她自己找靠山?”

琢玉是傅時厲的心腹之一,文武雙全,再結合蘇念安的身世,難免推理出了一大串後宅陰/私出來。

琢玉一番回禀,裴石也很好奇自家将軍的想法。不過……這蘇五娘子的悲慘,怎麽與自家将軍的身世,也有相似之處?

裴石不想再領軍棍,只站在一旁,默默不說話。

傅時厲飲下第二杯涼茶,臉上沒甚表情。

他垂眸看着自己的右手掌心,拇指與食指摩挲了幾下。這只手不久之前握過蘇念安的肩,她無疑,十分消瘦。他一手即可将她制住。

見他不言不語,琢玉憨笑兩聲,“許是末将猜錯了,那小娘子不像是個有心機的女子,或許真的是看上了将軍也說不定呢。”

傅時厲終于開口,“誰讓你去查這些的?”

琢玉僵了一下。

是啊,誰讓他去查的?

他看向裴石。

裴石默不作聲,只望着天,打死不承認。

琢玉感覺不妙,“将軍,這……我……”

傅時厲淡淡啓齒,“自覺去領軍棍。”

琢玉,“……”他做這些一切都是為了誰呀?還不都是為了自家将軍!将軍大齡未婚,被別有心機的小娘子騙了可如何是好?他當然要查清楚。

琢玉略有委屈,“那,将軍,末将該領多少棍合适?”

傅時厲,“二十。”

這才剛剛被打十下,再來二十棍,後/臀/吃不消啊。

琢玉,“可是将軍,末将……”

傅時厲垂眸繼續飲茶,“三十。”

琢玉立刻挺直腰杆,“是!末将這就去!”怕了怕了,是他多此一舉了還不行麽?

裴石暗暗心驚,幸好自己方才沒有多管閑事。

庭院中安靜了片刻,這是傅時厲回京都的第二日,他該辦的事都辦了,已經入宮面聖,也已參加了洗塵宴,明日是該去看看她了……

傅時厲吩咐,“準備一下,明日一早啓程去法華寺。”

裴石立刻明了,神色也肅重了起來,“是,将軍。”

法華寺裏供奉着前宸王妃的長明燈,趙家那場大火燒毀了一切,什麽都不剩下,更被提屍骸骨灰了。

趙家滿門被誅,是謀逆大罪,前宸王妃就連衣冠冢都沒有。

裴石暗暗感嘆,将軍又何嘗不是一個可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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