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章節

獵殺他?”

“是這樣,”丹尼說,“誰叫我同時也屬于獵人組織呢?獵人們要找那家夥。”

“聽起來很刺激……”卡蘿琳向往地說。

“你只是來治病的,別管這些。”麗薩皺眉瞪了她一眼。

丹尼感慨地說:“這方面,亞瑟主人也很看得開……他根本不積極尋找叛逆,他只是在島上玩,純粹的、不帶任何其他目的的玩。”

大約一個多小時後,他們到達吉毗島。飛機和機場內部間架起了接駁通道,讓他們不必暴露在陽光下。機場很小,沒走幾步就能看到外面。

等着他們的竟然是一輛六匹馬拉的大廂型馬車,黑鋼琴漆色的光亮車身上鑲嵌着金色線條。 馬車雖然很古典精致,但實在是和環境格格不入。這裏是熱帶島,周圍景觀植物以芭蕉和椰樹為主……車夫甚至還穿着花短褲和海浪圖案襯衫。

馬車挂着遮光窗簾,廂內一片漆黑。進去後,只有約翰和丹尼還能看清東西。

“我覺得好像在坐靈車……”卡蘿琳抱怨着。

車夫将他們送到小別墅,丹尼負責帶他們去各自的客房。除了小型機場和物流站有工作人員外,現在島上都是亞瑟的侍從和朋友。

丹尼臨走前說:“我要去休息了,你們把禮服準備好,接近午夜時會有馬車來接你們。”

留給他們的是設施精美的兩個套間,窗簾拉得很嚴,适合人類也适合血族。最誇張的是,這兩個套間都是大床房,床還是圓形的。

“亞瑟到底認為我們幾個是什麽關系?”麗薩站在門口,撐着箱子拉杆。

“這裏本來就是蜜月聖地,”克拉斯說,“也許只有這種房間。”

“我到底什麽時候能拿到眼淚!”卡蘿琳已經在床上打滾了。

克拉斯準備了自己的和約翰的正裝,他自己的是灰色,約翰的是黑色。大概因為折疊手法不怎麽樣,經過長途飛行,衣服在箱子裏被壓得皺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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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了幾小時後,他們開始做準備。畢竟面見領轄血族高位者是件莊重的事。

“你會打領帶嗎?”克拉斯問約翰。

約翰搖頭:“不會,我只用過帶拉鏈的那種領帶。”

“那我來試試看……以前兀鹫教過我。”

克拉斯先在自己脖子上試,勉強能把領帶系起來,可它怎麽看怎麽是傾斜的,還有點向外翻。他想着會不會給別人打比較容易,就改成幫約翰系,出現的效果更加扭曲。

約翰也試了試,效果還不如克拉斯的。

“你怎麽不會打領帶呢?”克拉斯嘆息着。

“我從來就不會啊……”

“我是說,你畢竟是從那個年代過來的,你怎麽不會打領帶呢?”

“那時我用不上領帶。”約翰努力摳着手裏的疙瘩,他好不容易給克拉斯系上領帶,不僅系得醜,還解不開了。

克拉斯仰頭等着。約翰越是着急就越弄不開,似乎領帶被他打成了死扣。用點力氣也許能扯開,可他又怕弄壞領帶。

約翰盯着手裏的死扣,同時也會一直注視克拉斯的臉和脖子。還有微微昂起的下巴、偶爾顫動一下的喉結……兩個人都剛換上正裝襯衫,西裝外套暫時扔在旁邊的圓形床上,此時他還在努力解克拉斯的領帶,一系列動作顯得非常暧昧。偏偏,床的另一側還有面鏡子,一偏頭就能看到這個暧昧的畫面。

“等等,你抓到領子了。”克拉斯伸手捏住約翰的手指。

“噢,我再試試……”約翰手上用力,死扣還是沒解開,倒是克拉斯被拉着靠得更近,兩人的鼻子差點碰到一起。

約翰尴尬地笑笑,手上再用力,領帶發出嘶拉一聲,斷掉了。

不僅如此,因為他不小心攥住了襯衫領子,還扯落了第一顆扣子。

兩個男人坐在圓形的窗邊,無力地捂着額頭。

“要是兀鹫和海鸠在就好了,以前都是他們幫我打理……”

“我們還有麗薩!”

敲開隔壁房門時,他們同時深吸一口氣。麗薩的黑發披在肩上,用電卷棒重新卷過,她摘掉了眼鏡,穿着深藍色的一字領小禮服,和平時稍顯死板的形象相差甚遠。

卡蘿琳剛換上紅色的吊帶短裙,麗薩正在幫她化妝。看到約翰和克拉斯(卡蘿琳已經能夠辨認出女性長相的他們了),她一臉崩潰地抱怨:“你們能想象我剛才的感受嗎,在我的眼睛裏……麗薩是個男的!她剝光我的衣服!”

“別這麽誇張,你覺得你自己也是男的!”麗薩向屋裏喊。

之後,她上下打量門前的兩位同事……發皺的褲腳,腰部出現橫褶的外套,克拉斯手裏拿着撕裂的領帶,手裏捏着一枚扣子,約翰胸前的領帶系得像絞首結。

“你們兩個……到底對彼此做了什麽?”麗薩同情地看着他們。

56-無聊之夜

血族仆人們還是一一為他們送去請柬,以及每人一支玫瑰。

酒會場地和客人住的別墅間只有不到三分鐘路程,亞瑟卻要求客人們都坐雙人馬車赴會。大廳門口,穿燕尾服的血族仆人為賓客登記、引路、寄存物品,一切有可能造成傷害的物品都不得帶進場。

約翰第一次見到這麽大批同胞。男子對女士行吻手禮,身上的禮服勾勒出他們挺拔修長的身材;女性大多手持羽毛扇,身穿十七世紀貴婦禮服裙,低位者對高位者行屈膝禮。大廳裏,“向您的尊長與血裔奉上贊美”或“月色祝福您與您的血脈”這樣的語句此起彼伏,場面和電影裏的血族聚會相差無幾。

協會的四個人則具有明顯的人類特征。麗薩和卡蘿琳身上的是酒會小禮服,長度不到膝蓋,頭發也披散着,克拉斯和約翰的衣服是萬用款式白領西裝,而不是其他賓客那種新月領禮服和硬翻領襯衫。

“現在我們四個是什麽樣?”卡蘿琳低聲問。她看不到真實的模樣。

麗薩說:“你像參加畢業舞會時第一次穿小禮服的中學生,克拉斯像混進上流宴會的記者或者小企業家,約翰像……男交際花。”

克拉斯的領帶斷了,麗薩把約翰的領帶給他用,幸好顏色還能搭配。而約翰幹脆沒有系領帶,麗薩讓他換了一件深色襯衫,解開一點領口,請柬上的玫瑰取代絹帕,插在黑西裝胸前的口袋上。

“什麽叫男交際花……”約翰低聲嘟囔着。他是在場唯一一個沒扣好襯衫領子的客人,有不少血族女士用扇子擋着臉,邊偷看他邊竊竊私語。

克拉斯四下觀望,眼神複雜。他低聲告訴約翰:“亞瑟的客人種類很豐富。血族是最多的,還有人類,除此外……”

他又看向拿着香槟大笑的兩位女士,“——狼人和做過耳朵整形的精靈裔,”自助點心臺前不停拿小蛋糕的胖老頭,“——烏拉爾山脈熊人,”長發拖到膝蓋的嬌小少女,“——迷誘怪。”

“……以及一些人間種惡魔。”說着,帶着小孩的一家惡魔正叽叽喳喳地走進來。

跟在這家人後面進來的是他們的熟人,獵人保爾。他的絡腮胡子被修剪得服帖了些,左顧右盼,不停拽衣領,顯然是很不習慣正裝的束縛感。

如果不是丹尼主動打招呼,約翰他們一時認不出丹尼。這是他們第一次看到露出臉、不穿黑袍的丹尼,他的金發削得短短的,笑容十分溫暖,看起來還像個孩子,比如城市裏随處可見的大學生。

大廳裏飄着舒緩的音樂,賓客們三三兩兩寒暄談笑,半天都沒見亞瑟出現。保爾仍保留着獵人的習慣,站在視角開闊的地方,跨立着監視滿屋子怪物。

“丹尼,我想吃那個藍莓曲奇。”保爾昂首挺胸地說。

“自己拿!”

“我得保持警惕。”

丹尼最終還是給他拿了零食和樹莓汁,然後走到約翰他們身邊:“保爾永遠像個小孩!我和他搭檔了四十多年了,這家夥光長個子不長心智。”

“四十多年?”約翰很驚訝。

“呃,一開始也不能叫搭檔。剛認識時他還是個小孩,等他的小胳膊拿得動槍了,我們就變成搭檔。”

約翰回頭看了看已步入中年的保爾,再過二三十年,大概保爾就不能再當獵人了,然後再過些年,他就會離開丹尼。

幾十年對血族而言可并不算長。約翰不知道丹尼是怎麽想的,為什麽能保持平靜地對待保爾。接着,他又無可避免地想起伯頓和克麗絲托……

為不破壞氣氛,約翰決定忽略這個話題。再想下去他就要想象出年老的克拉斯了。

宴會廳深處,雙旋樓梯中間降下一塊投影幕布。燈光緩緩變暗,門科瓦爾家的仆人用麥克風告訴大家:主人還在做準備,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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