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章節
的黑月家曾經派人誅殺他,差點就成功了。”
“因為他太強大?”
“不,記載上說,獵殺者已經把銀楔釘進了他的左胸,把他釘在地上,準備砍掉他的頭,誰知道他竟然還能行動,跳起來逃走了。”
克拉斯也感到吃驚:“真的?不管是多強大的血族,心髒被銀楔刺穿時都會喪失行動能力!”
“這就神奇的地方了,”電話那頭的路希恩輕笑,“你關注過醫學上的特殊病例麽,有種人的器官是反向的。亞瑟就是那種人。銀楔根本沒插進他的心髒,因為他的心髒在右側。”
兩個亞瑟仍被分別關押,其他人則聚集在宴會廳裏。
麗薩有個比較直觀的辦法:讓他們倆哭。誰的眼淚能治好卡蘿琳,誰就是真的。
“誰不願意哭,誰就是假的。”卡蘿琳早已經吃過了那堆惡心的內服藥劑,現在就差眼淚了。
麗薩事先準備了兩個咖啡勺大小的漏鬥,下面連接着軟塑料小瓶。約翰和保爾一人拿着一個,分別走近兩個亞瑟。
起初,麗薩想代替約翰去。因為“亞瑟們”身邊五英尺內都被加持了不下六七種束縛魔法,專門針對血族,約翰如果靠得太近,也會寸步難行。
但是,畢竟要面對的有可能是假亞瑟,約翰認為不能讓麗薩冒險。
一個小老頭法師給了約翰一枚戒指:“戴上它,你能在束縛魔法範圍內自由行動,當然啦,血族異能和法術仍然沒法施展。起碼它能讓你在裏面能走路。”
老人就是在酒會上和克拉斯聊魔像的那位。約翰感謝地對他點點頭。
接着的問題就是……到底怎麽讓“亞瑟們”哭。
打哭他們是肯定不行的,門科瓦爾家的孩子們首先就不同意。
大笑也會産生淚水。老法師變了幾個幻術戲法,從臘腸犬游泳到胖貓撓不到脖子,“亞瑟們”笑得東倒西歪,但是眼淚太少了,粘在睫毛上的那麽一點點根本不夠,無法收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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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血族講悲慘的故事肯定不行,亞瑟活了那麽長,見過的悲慘場面夠演十幾季連續劇了。
他們倆都聲稱正在努力回憶慘事,争取快點哭出來。其中一個亞瑟講起了自己和第一個支系後嗣的事。
在他提起之後,另一個也立刻接上了話題。兩個人對這件事都同樣了解。
他們說,那時他剛成為血族不到一百年,仍如身為人類時一樣,穿着黑色的戰甲馳騁于戰場。
他是吸血鬼騎士,有強悍的力量和超于人類的敏捷。黑月家不再承認他,甚至試圖殺死他,但他并不懷恨,而是選擇了默默遠離,繼續為自己的故鄉而戰。
有一天他在戰場上救下來一個人類青年,是個騎士侍從,名叫薩特,其主人已經戰死。
薩特沒有死于戰争,但卻因疾病和傷口感染而逐漸衰弱。在了解薩特在世上再無親人後,最終亞瑟選擇了轉化他。初擁帶給他痛苦,也治愈了他的一切疾病。
從此後薩特也是門科瓦爾家的一員,并且成為了亞瑟的侍從。
講到這裏時,其中一個亞瑟說:“面對永遠的時間,也許我眼前出現的是無盡的玫瑰與歌聲,但在別人眼中……也可能只有一片黑暗。我想當然地認為薩特能逐步适應血族生活,卻沒想到,才過了不到三百年,他開始崩潰了。”
另一個亞瑟也說:“薩特開始仇恨我。他欺騙我,讓我走進了魅影蟲的巢穴。你知道嗎,那些怪物沒法吃血族的身體,但卻可以感染我們。我中了毒,身體虛弱,睜開眼睛就是恐怖的畫面,幾乎發瘋。”
“同時,薩特也沒能全身而退。他同樣被蟄傷了,只是沒有我嚴重,”正說這些的亞瑟聳聳肩,“我掙紮着逃脫了。當年的古魔法研究還不像現在這麽沒落,我的血族長輩為我找到了救治方法,我被治好了。”
“家族捉住了薩特,控訴他企圖謀害我。這時候他也被幻覺侵蝕着,在地牢內幾乎出現自殘行為。”
“薩特親口說承認,他恨我。他還說,當初在戰場上他就應該追随騎士主人死去,為信仰殉葬。而我的出現讓他軟弱,讓他決心動搖……他違背誓言茍活下去,一年又一年。他說他常夢到那位騎士,騎士震驚于他的懦弱,審判他,喝斥他,為他變成黑暗生物而痛心。”
“我的血族父親說過,其實,不到兩百年的時間就足夠讓人的神智開始混亂,過多的情感和記憶會把人逼瘋,這時就需要家族和保護者去引導他們,調整狀态,讓他們度過難關。轉化薩特時,我第一次擁有自己的子嗣,可是……我沒能好好引導他。”
“他的精神幾近崩潰,不僅憎恨我,還遷怒家族。他殺死了幾個守衛,吸幹了審問記錄員的全身血液以及靈魂,他變得更強大,逃離了地牢……”
“第二天,家族長老們一致通過了永世獵殺令。”
隔着一堵牆,另一個亞瑟苦笑着,繼續感嘆自己的錯誤。他說:“其實只要靠近薩特,我就能感覺到他,因為他是我的子嗣。即使得知他在逃亡中經常濫殺無辜,我也沒有親自獵殺他,我總覺得這些應該交給別人做……甚至,當我知道他也身在吉毗島時,我還偷偷見過他一面。我……”
他的肩膀塌下來,有點歉意地看看身邊的獵人保爾:“我告訴他有獵人要來找他,并且叫他離開……”
“你的子嗣,那個堕落者,他不會和你長得一樣吧……”保爾嘟囔着。
“當然不,薩特是紅發。我們又不是人類父子,怎麽會一樣……天哪,想起他我就難過,我怎麽還不流眼淚?”
聽到這裏時,約翰發現自己身邊的亞瑟抖了抖肩膀,仍帶着海水味道的頭發随着面部低垂下去。
幾滴淚水滑進小漏鬥與塑料瓶內。
因為有老法師給的戒指,即使在束縛魔法內約翰也能走動,他轉過身,把塑料瓶交給門口的麗薩。卡蘿琳興奮地走過來,催促麗薩快點把眼淚滴進她眼睛裏。
“等一等!”這時,另一個亞瑟說,他看不到隔着一堵牆發生的事,只看到了兩個人類女孩靠近,“他哭了?隔壁那個冒牌貨哭了?這不可能!他不是真的,他的眼淚沒用的!”
卡蘿琳已經摘掉了小漏鬥,把塑料瓶裏的液體滴進眼睛裏。
起初她還想過把兩個亞瑟的眼淚一個滴一邊,只可惜,按照說明只有雙眼都滴入才能生效。
仰頭閉眼幾秒後,她睜開眼,視覺短暫地消失了。眼前是一片噪點,就像故障的電視機一樣。幸好這沒有持續太久,她還沒來得及抱怨,視覺恢複了。第一個映入眼簾的是麗薩的臉。
黑發簡單束在腦後,正在扶眼鏡的女孩麗薩。
“天哪!”她看向四周,因為天亮而抱着黑袍、時刻準備穿上的丹尼,屋子裏傻乎乎地站着的約翰,一切都恢複了!
約翰身邊的亞瑟吹了一聲口哨:“生效了?人類女孩,祝賀你!我知道被幻覺困住的滋味,很榮幸能幫你。”
丹尼和門科瓦爾家的血族們齊齊看向另一個亞瑟。冒充和攻擊高位長者是何等不敬,這樣的血族足夠也被判為堕落者,遭到獵殺。
“怎麽了?難道……”保爾身邊的亞瑟掙紮起來,“不可能!隔壁那個怪物的眼淚生效了?”
身在束縛魔法內,他難以行動。他開始用盡全力掙紮,驅動身上的血脈力量,力求破除法陣。當然這沒那麽容易。
“法師!快解除束縛!”他高喊,“如果他的眼淚真的生效了……那麽我知道他是誰了!我知道了!他是薩特!”
幾分鐘前他還說“另一個亞瑟”不可能是薩特,如果這是謊言,也未免太可笑了點。
隔壁房間的亞瑟沒有掙紮,只是一邊擦眼淚一邊請求仆人們拿件衣服給他,他還想沖個澡。
“薩特也是痊愈者!當初是我的眼淚治好他的!他的眼淚同樣會對女孩生效!”這邊的亞瑟喊着,“剛才我沒認出他!因為……如果薩特近在咫尺,我應該能感應得到才對!為什麽我感覺不到是他!這究竟是……”
他肌肉緊繃,用力量沖刷防護法術。一聲脆響,他手腕上的銀鐐铐裂開了。
“阻止他!”丹尼在屋外高喊。獵人保爾知道,不管這個血族是誰,他的的強大毋庸置疑,一旦他掙脫後果會不堪設想。
保爾的袖子裏滑出一枚半臂長的錐形鋒刃,銳利的銀光在一瞬間釘入血族胸口。
銀楔釘穿心髒,這對血族而言是極恐怖的損傷。年紀尚小的血族有可能因此被燒得發瘋而死,年長的、足夠強大的并不會死,但會在痛苦中被禁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