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1)
說實話, 路席也懷疑過邊序的意思是不是要跟自己床?震?
但他覺得邊序這樣直的不能再直的男人,怎麽可能會和別的男人床。震?
說起來邊序昨天在浴室應該是在那啥吧……可這也不能說明他是基佬。
畢竟沒有幾個男人能在那種情況下不硬吧?不然那就是羊尾了。
綜上所述,邊序應該是別的意思。比如,他其實想說的是按摩?
邀請自己以後跟他在一張床上做按摩這種理由聽上去就很合理(?)。
邊序有些失望, 他認為以路席的聰明才智不會猜不到自己是什麽意思。可路席的态度也很明顯, “床震”只是他随口說說。
畢竟這也不是路席第一次随口亂說。
他向來如此, 從邊序第一天認識他便是這樣。
在經過短暫的失落以後, 邊序想通了。
還是太過着急。
路席雖然嘴上愛說那些話, 但根據他那個發小之前說過的話來看, 他應該是沒有這方面經驗的。
所以自己直接一步到位實在太過唐突。
哪有還沒戀愛就要做那種事情的?會被認為輕浮和不夠重視他吧。
當然以上只是邊序的猜測而已。
他自己也從未有過戀愛經驗,路席又不按常理出牌, 屬實是難以猜測他的心思。
等自己研究透了再做打算也行,反正他在這裏又不會跑。
可邊序不知道的是,路席的确會錯意,以為他真的是想按摩。但同時路席也是在逃避, 他在逃避認清自己喜歡邊序這件事情。
因為他那個騙婚渣男gay父親, 路席其實對gay是沒有太大好感的。
男人為什麽要喜歡男人呢?男人怎麽可以喜歡男人?
小時候他總不明白為何父親不喜歡他?他也不是壞小孩,人人都稱贊他可愛懂事乖巧, 唯有他的父親……為什麽父親會讨厭自己?
後來知道父親不喜歡母親,喜歡別的男人以後, 才逐漸明白。
原來路以南他只不過想要一個有血緣關系的孩子而已。那孩子也不需要多優秀, 只是滿足他的繁殖癌而已。
為了這個孩子,他費盡心機和他的情人勾結欺騙了他的母親,導致母親後來抑郁生病。
路席無法原諒路以南,這輩子他都不會原諒這個渣男父親!
所以他其實對同性戀是有些排斥的。
可好巧不巧地是, 他的發小段星豫, 也是個gay。
天知道當初接受這件事實的時候, 路席花了多少功夫多少時間?倘若不是段星豫一再跟他保證絕對不會騙婚,不會代孕不會騙女孩的子宮,路席才沒有跟他絕交。
母親小時候很愛他的,後來因為那個男人總是不着家,她才獨自撐起了那個家。如果他的父親不是喜歡男人,母親可能都不會那麽崩潰。
路以南現在多幸福,抛妻棄子整日和他小三約會,可憐地只有他的母親和幼小的自己。
所以當初蘇羽才會那樣對他說:想想你的母親。
他在時刻提醒路席,喜歡上男人,你确定嗎?
他的母親,就是同妻受害者。
那個男人騙婚騙子宮,就是為了所謂的讓路家有個延續。
路家其他人不能生嗎?大伯母二伯母身體都健康又不是不能生,扯什麽延續路家血脈?
他就是有繁殖癌!
至于母親後來不再疼愛自己,路席完全可以理解。
她是這場婚姻的受害者,被一個渣男騙婚gay耍得團團轉。對于永遠渣男血緣的孩子,自然喜歡不起來。
更何況,得知那個男人喜歡的是男人以後,她深受打擊,身體每況愈下。
後來更是重度抑郁,
路席很心疼母親。
可由于母親一看到他就會情緒激動,即便想念母親,他也很少去看望。
不是不想去,是不能去。
路席無法釋懷,所以他內心最深處其實是無法接受自己喜歡邊序的。
就像他讨厭煙味,因為路以南喜歡抽煙。
他不敢正視自己喜歡邊序,是因為路以南喜歡男人。
他可以接受發小和男人在一起,但他不太能接受自己和男人在一起。
路席的一切心理陰影,全部源自于他的親生父親路以南。
母親當初給他取這個名字的含義是「天下有不散的宴席」,她希望她和父親永遠不會散。
可他們不僅散了,最後還鬧得以那樣的結局收場。不,其實還沒收場,母親的病還沒完全好,路以南整日不着家還想給那個小三治療腿,路席絕對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做總裁,不就是要殺伐果斷嗎?
無論是小三還是渣男,他都不會讓他們好過的。
“路席?路席?”
“嗯?”
“回去了。”
他的表情有些不對勁,是因為自己說了那樣的話嗎?邊序在心中深嘆一口氣,把所有的情緒都藏在心底。
差不多是在他們抵達小店之後,新床也送到,工人安裝完畢離場,這時路席忽然發現,“你們還沒走?”
他說的是溫停停他們,買完床了怎麽還不走?
對于路席這種過河拆橋的行為,溫停停強烈譴責:“你怎麽這樣?這才幾點就要趕我們走?是迫不及待想要試用一下新床怎麽樣嗎?”
這話說得有些暧昧,暗示路席和邊序接下來會發生點什麽。
要是以前路總可能已經在狡辯了,但經過之前的一番思考,他現在無比冷靜。
“那是邊序的床又不是我的床。”路席說着退到邊序身後,“你想幹什麽直說。”
“我……”
好吧,其實她的确不想走。不過是想逃避顧北城,連微深有邊序壓制她還能勉強搞定,顧北城還是什麽總裁的,實在不是她這個普通老百姓可以惹得起的。
她就是不能說啊,要能說早就說了。
“不如我們再出去逛一逛吧?反正時間還早。”溫停停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麽借口,幹脆提議出門再亂轉幾圈。
顧北城這種養尊處優的少爺,肯定會受不了到處都是人,遲早可以勸退他。
路席因為想到路以南,心情其實不是很好。
“走吧。”邊序像是看出什麽,直接環住他的肩膀,替他做了決定。
于是又是他們一群人,再次浩浩蕩蕩出街。
不過這次在溫停停的強烈要求下,保镖大軍基本隐藏在人群中,只留助理和一個身手最好的保镖同他随行。
溫停停他們一行人走在前面,路席和邊序并肩在後面。
和之前買床時坐在顧北城私家車上相比,這會兒路席倒是更加自在一點。
可能是今天街上人格外得多,大家都顧着自己沒有人注意到路席,不用活在衆人的目光下,讓路席緊繃的身體得到一絲放松。
雖然偶爾也有被路席美貌驚訝到回頭的路人,但可能因為有邊序在的緣故,也無人敢上前搭讪,倒讓路席省去許多麻煩。
沉默地順着人潮前行,路席有些走神。
臨出發前他收到一條來自路以南的短信,雖然已經極力克制對他的怒火,可當他看到男人還是在想要他那個中醫世家大學同學的聯系方式時,路席還是怒火中燒。
他路以南多驕傲的人啊。
當初和母親離婚時也沒有低下高傲的頭顱,現在就為了他的情人對自己多年愛答不理的親生兒子低聲下氣。
自從路席去年把他各種聯系方式都拉黑以後,就沒見他主動聯系,只有在家庭聚會時偶爾看到他的身影父子倆才會說上兩句話。
雖然每次都是不歡而散,從未有過愉快的時候。
現在倒好,就為了那虛無渺茫的希望,他換了一個手機號主動找路席,真是讓路席好氣又好笑。
氣得是他從未關心過母親的狀況,笑得是這人不要臉至極,明知自己讨厭他不會給他聯系方式還要貼上來……
“路席。”
“嗯?”
“想什麽呢?如果是為床的事情,我跟你道歉。”
邊序這麽一說,路席才驚覺自己今晚有些失态,沒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連邊序都看出來了。
他搖搖頭表示自己并不是因為那件事情介意,又怕邊序就這個話題再糾結下去,于是拍拍自己的胸膛說:“不就是按摩嘛,我陪你一起!”
邊序想說不是按摩,可見路席精神狀态似乎好了一些,便微微颔首以示答應。
躺在同一張床上按摩,似乎也挺不錯。
因為感覺和邊序說開了,路席情緒也平複不少。
望着街邊到處都是人滿為患的小店,他忍不住問:“你怎麽不把店開在這裏呢?你看這裏人流量這麽多,生意肯定會很好。”
其實這條街挺繁華,只不過邊序的小炒店要拐彎進去,走到最盡頭才能看到。地理位置絕對不算好,不然那個網紅店也不會在網上拼命打廣告。
打廣告的确是有效的,只是效果嘛……最開始那幾天還熱鬧着,現在人也少了許多。雖然還未到門可羅雀的地步,可早就人數驟減。
倒是邊序的小炒店,大概是口碑發酵的結果,就今天一個吃飯的時間,即便外面都是保安,都有許多人試圖突破重圍來吃飯。
要不是邊序出來表示自己今天不營業,可能都有人報警以為顧北城挾持了邊序呢。
正所謂酒香不怕巷子深,說得一點沒錯。
光是看到顧北城這種吃慣山珍海味的人扒拉飯的速度一點也不慢,就知道邊序做的飯菜有多好吃。
路席心中莫名與有榮焉,好像邊序做飯好吃跟自己有什麽關系似的。但他其實連根菜都沒幫忙洗過一次,
但他一直覺得,邊序的店要是開在這種地方,肯定可以賺得盆滿缽滿。
路席以為邊序的答案會是一個人忙不過來之類的話,那自己就可以順着說以後有空會時常來幫忙,就可以順便蹭飯。
沒成想邊序的答案竟是:“你不覺得,我現在住的地方很不錯嗎?”
“诶?”
不錯是指……被自己拆掉的廁所門?呸呸呸,那是阿德拆的。
“那個廁所我已經修好了。”
路席出差期間,邊序早把那個被他拆了門的廁所重新修繕過,現在看上去一點都想不到當初是門把手可以随意被路席扯爛的。
聽見邊序這麽說路席才驚覺自己不小心又把心裏話說出來了。
失策失策,路席,管好你的嘴巴。
他只能在心中暗自慶幸沒有說什麽騷話,不然這大街上的,說出來多不好意思啊。
好吧,也沒有那麽的不好意思,主要是他不能再說一些讓邊序誤會的話。
邊序還在同他說明:“其實選那裏是因為房子自帶一個院子,可以種些喜歡的蔬菜瓜果,等明年夏天,還可以在葡萄架下放兩把躺椅乘涼……”
那房子是邊序輾轉很久才找到的。
想要在城市中找一個有大面積空地的可不容易,恰好上那個地方符合條件,他才選在那裏的。
在邊序的描述,路席仿佛已經進入充滿水果香氣的世界,好像一擡頭就會有酸甜的葡萄送入嘴裏。
他扭頭眼睛亮晶晶望着邊序,聲音裏帶了一絲憧憬,“那等明年了,我可以去葡萄架下乘涼嗎?”
“當然。”邊序幾乎是不帶任何猶豫地回答。
兩把躺椅,肯定有一把是屬于你的。
明年這種帶有「時間」的約定讓路席內心狂喜,這麽一說,明年,明年他們也會是朋友對吧?
用肩膀輕輕撞擊了一下他的胳膊,路席放慢腳步,聲音都小了幾分:“明年夏天我們也能像現在這樣嗎?”
“不能。”他否認地很快,像是未曾經過任何思考就脫口而出的話。
或許,這是最真實的反應。
“啊?”幾乎是瞬間,一股難受的感覺襲上心頭,路席抿了抿唇,正打算說些什麽來讓場面不那麽尴尬,就聽見他低聲微啞的嗓音緩慢吐出一句:“明年夏天我們不應該更熟了嗎?”
明年夏天怎麽可能會還像現在這樣,我連你的手都不敢牽?明年夏天一定會比現在要好。
大起大落。路席懷疑他是故意的,氣得要打他。
可以擡眸就看到他正對着自己淺笑,夜晚夢幻的燈光偶爾掃到他身上,有種不真實感。
但他就站在路席面前,又是如此的真實,真實到仿佛他說的所有話,都給人一種一定會兌現的感覺。
倘若,顧北城的助理沒有出來打擾的話,接下來還不一定會發生什麽。
周助理過來是問他們:“溫小姐說要吃雪糕,問問你們有沒有什麽想吃的?”
天氣這麽熱來根冰冰涼的雪糕的确是件享受的事情。
路席仔細想想,這個夏天他好像就沒吃過幾次雪糕,頓時來了興致,“邊序,我請你吃雪糕。”
“還是我請你。”
“嗯,不要,我請你。”
“我請……”
眼看這倆個人又要就誰請吃雪糕可能要争論半天,周助理粗暴打斷:“兩位不用費心,我們顧總請。”
路席和邊序對視一眼,沒再說什麽。
只是到雪糕櫃前挑選時,就「到底誰要付錢」這件事情進行「激烈讨論」。
路席想付錢,他有錢。尤其是今晚買床雖然打骨折,但還是邊序出的,他過意不去。
邊序也想出錢,他的理由很簡單,他們一起出門在外,哪有讓路席付錢的道理?
挑選完雪糕的溫停停路過,見狀拍拍路席的胳膊說:“幾塊錢的事情,別吵了,我來付。”
說着把自己的雪糕放到桌子上,手指敲敲桌子說:“老板,我這個先結賬。”她已經迫不及待要吃雪糕啦!
“滴,108塊。”聽到這天價雪糕,溫停停當場來個笑容失蹤。
雪糕刺客!
路席最近在網上總是有刷到類似的視頻,說的是有些雪糕的價錢,總能刺痛你一下,給你個致命一擊。
雖然……在路總眼裏,幾百塊的雪糕也算貴嗎?這是當時路席看到視頻的第一感受。
不過溫停停還是個學生,108塊的雪糕對她而言肯定是偏貴的。
路席正思考着要不要配合她把她拉走,顧北城适時挺身而出,“停停,還是我來吧。”
“不用了,我……我換一個。”溫停停聲音有些顫抖,108的雪糕,哪怕是顧北城出錢她吃起來也良心難安啊!
怎麽看上去平平無奇的雪糕這麽貴?
沒等她再換,顧北城已經讓助理付完錢,沒有給她退還的機會。
溫停停戰戰兢兢收下這根昂貴的雪糕,吃的時候心在流淚。
雖然不是她付錢,但這是什麽高檔材料做的,怎麽可以貴到這種程度?
同時連微深也選購好,要付錢的時候一邊感嘆:“什麽破雪糕這麽貴?看我選的,肯定便宜。”
老板:“滴,76塊。”
連微深:“……”
笑容逐漸消失?jpg;
他從口袋裏掏出自己的全部身家,五個鋼镚,企圖用美色?誘惑,“我只有五塊,老板,通融一下行嗎?”
“不行。”老板冷漠拒絕。
退,還是不退?這是個問題。
連微深的驕傲讓他不想退讓,可他現在又是個全身上下只有五個鋼镚的窮光蛋……顧北城還在這裏看着,不行,絕對不能輸。
于是連微深把目光投向邊序。
老搭檔,借我點錢啊。
邊序也不知道是沒看見還是怎麽的,不管連微深把眼睛擠得快要抽筋了也沒分給他一個眼神。
或許是因為他眼裏只有路席,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
顧北城樂見情敵的窘迫,等他欣賞夠了才讓助理給連微深付錢。
連微深得到免費的雪糕,心裏卻更堵了。
好的,現在只剩路席。
他還在糾結要吃哪個?
邊序沒打算買,陪着他選,前面溫停停和連微深那兩個雪糕的價格的确讓他有點震驚,但還在承受範圍內,“不用替我省錢。”
路席沒有再推脫,但他還是決定要選個便宜的,“那怎麽行,你賺錢多不容易?”
作為在網上看過「雪糕刺客」視頻的人,路席自認為自己一定能在冰櫃中選到最便宜合适的雪糕。
他左看看右看看,依靠他強大的記憶力,選了一根……小布丁。
“一塊五。”老板公布價格時,溫停停和連微深差點抱頭痛哭。
終于有一個人沒有被刺到了!
不過溫停停還是忍不住吐槽:“小布丁都漲價了,我小時候只要五毛的。”
一行人買完雪糕,終于出了便利店。
可不敢再待下去,不然不知道還要被刺多少。
路席拆了包裝袋,輕輕送入嘴中。
一塊五的雪糕,也能獲得快樂。
路總的童年是沒有吃過小布丁的,還挺新鮮;而且他也從來沒有在大街上這樣吃東西,那就是雙倍刺激。
抛卻總裁的身份,像所有的普通人那樣,可以不顧其他人的目光這樣吃雪糕,挺不錯的。
舌尖一滾,是甜蜜的牛奶味,路席心裏也甜滋滋的。
路席認真品嘗,邊序的目光卻落在他因為吃雪糕時不時露出的小舌頭上。
他性感的喉結上下滾動,怎麽也無法把眼神從路席身上移開。
舔了幾口不太過瘾的路席嗷嗚一口咬掉一大半,然後餘光便瞄到邊序正盯着自己看。
難道……
“你也想吃嗎?”路席把剩下一點雪糕遞到他面前。
也對,邊序這樣的硬漢肯定不好意思吃雪糕。沒準他也很想吃呢?
想吃你算不算?
邊序搖頭,“不用了,你自己吃吧。”
“吃嘛吃嘛。”路席熱情地把小布丁塞他嘴裏,「強迫」他吃,他沒辦法就只能吃了。
邊序沒有再推脫,一口把剩下的小布丁咬住,然後細細品嘗。
明明是奶味的雪糕,他卻仿佛能吃到桃子味。
他有點陶醉,陶醉于這個可能含着「桃子」味道的小布丁。
而路席,卻被他這樣的表情弄得臉頰微微泛起緋紅。要不是因為天氣熱,他還真沒辦法掩飾。
啊啊啊,是間接接吻吧?是吧?他直接吃了自己舔過的冰淇淋,比上次吃自己的飯菜還要過火。
還是被自己「逼着」吃的。
這麽一想就很有罪惡感。
萬一邊序因為自己被掰彎,那自己豈不是罪人?當然這一切是建立在他喜歡女人的前提。
邊序看上去實在是太直太直,心裏似乎也沒有那些彎彎繞繞的……路席心底還是默認他喜歡女人的。
可他又喜歡和邊序待在一起,這樣一來負罪感滿滿,簡直壓得他有點喘不過氣。
路總糾結到臉都要皺成一團,要不是有路人匆匆跑過差點撞到他被邊序拉了一把,他可能還在就這個問題要思考半天。
溫停停他們此刻也停下腳步,邊序拉着路席和他們彙合,皺着眉問:“怎麽突然多這麽多人?”
節假日人多是挺正常,可這裏的人群密度不像是普通假日,難道是有什麽別的事情。
想着他已經不動聲色把路席護在身側,結實的肌肉緊繃,似乎随時做好進攻準備。
連微深也像是感覺到什麽,同他做出類似的動作。
就連跟着顧北城的保镖,也是做出一副防禦姿态。
只有溫停停拿出手機搜索了一下說:“今天端午啊,前面好像有舉辦活動。”
聽見溫停停這麽說,邊序神情有片刻的怔忪,随後身體稍微放松了一點。
原來是這樣,是自己小題大做。
“活動?是什麽?”路席有些好奇,別看路總平時生人勿進,其實最愛看熱鬧。
樓下有貓貓狗狗打架他都要過去偷瞄兩眼,八卦的很。
解決好奇的最佳辦法當然是探索,溫停停提議:“要不我們去看看?”
“嗯,走吧。”
別看他們這群人,有顏值有武力值的,其實就聽兩個人的話,一個是溫停停,一個是路席。
尤其是邊序,誰都指使不動,要是路席指揮他,保準完成得漂漂亮亮。
行至前方人群密集的地方,優雅知性的女主持人正在臺上介紹今天的獲勝獎品。
路席一眼就看到雖然被放在旁邊但是巨大的白色小雞抱枕。
是他螞蟻莊園那個小雞抱枕诶!
邊序也看注意到了。
并且他看到時,女主持人正把其中的一只小雞抱枕拿出來。主持人把抱枕往左邊拿,路席就往左邊看;往右邊拿,他的目光就追随到右邊。
仿佛想要吃掉主人手裏小零食的小貓咪一樣,可愛得邊序心顫了顫。
“喜歡嗎?”他低聲和路席交談。
“嗯!”路席點頭如搗蒜,目光依舊沒有移開。
之前路席就羨慕過連微深有他最愛的消消樂抱睡衣,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也能看到。
他倒不是沒有渠道可以搞到,只是那樣輕易就能獲得,似乎跟之前那些品牌方送他的沒什麽兩樣,也就沒那麽新鮮和喜歡了。
而且女主持還說這是限量版,線上沒有發售,只有線下參加活動才能獲得。
随後男主持人出來介紹活動規則,“本次活動需要兩個人一起組隊,達到第一名的可以獲得我們的特等獎,第二名則是一等獎,以此類推……只要是兩個人一起參加,不用情侶,朋友什麽都可以,但前提條件一定要是兩個人哦。”
因為是端午節不是七夕之類的,主辦方也沒有強行要求非要情侶組隊。
不過女主持人還是強調:“因為會有一些體力上面的互動,所以小哥哥和小姐姐的隊伍,可能會占優哦。”
這幾乎是在暗示,讓情侶組隊最優了。
因為特等獎是一家五口海島七日游包吃包住包機票,所以盡管聽上去難度不低,還是有不少人躍躍欲試。
報名的人太多,現場要初篩淘汰掉不合格的,剩下才能參加。
路席一回神才發現,邊序也報名參加了。
“你和誰組隊?”路席環顧一周,他誰?是連微深嗎?
“和你。”邊序言簡意赅地答,同時做了一個50kg的啞鈴劃船,這動作頓時征服了來監工的男主持人,佩服地長大嘴巴:“哦,我們這位選手,非常的優秀啊,通過!”
路席也吃驚,就算是他的私人健身教練也只能做一次,可看邊序這輕松的模樣,可能極限還不在這裏。
“這位先生等一下……”男主持人還想采訪一下邊序,可他已經拉着路席率先去了等候區。
路席還在碎碎念:“你真的要和我組隊嗎?可他們都是和女生一起,你會吃虧的。”
他猜測應該有需要背人之類的動作,女生的體重還好說,自己這一百多斤的,肯定不方便。
“要不讓停停和你去?”
“他們已經組隊了。”
诶?路席順着邊序指着的方向,果然溫停停正夾在顧北城和連微深之間說着什麽,就是不知道她要和誰組隊了。
“放心。”邊序拍拍他的胳膊以示安撫,然後在路席還企圖說服他放棄的時候,戲谑道:“又不是抱不動。”
記憶被他強行喚醒,路席想起他輕松把自己公主抱的畫面,突然就噤聲了。
他在擔心什麽?擔心邊序背不動自己?怎麽可能?
相信他就是了。
随着主持人的口哨聲,宣布比賽正式開始。
如果如同路席所猜測的那樣,第一關就是公主抱。
A公主抱B跑過障礙,同時B要護着自己籃子裏的塑料小粽子不讓它掉落。
期間要是腳沾地了,就要扣掉二十秒。
粽子輕飄飄一個風一吹就要散,這是一個難點。
公主抱倒是不難,就是還要跨越障礙可能有點難度。
然而令路席沒有想到的是,在等候時,就出現了情況。
有幾個男的……抱不動。
因為初篩太嚴格導致沒有幾個人願意參加,所以在邊序之後主持人急匆匆湊夠人數就開始比賽。
這下倒好,剛開始路席就聽見有男生嫌棄地說:“你怎麽這麽胖啊?抱都抱不動。”
路席瞄一眼被嫌棄的那個女孩,怎麽看也就九十來斤,這哪裏胖了?現在的一些男人,自己瘦弱不堪還要嫌棄人家女孩子重。
不過輪到要邊序抱自己時,路席還是擔心。
“你真的能抱得動?我一百四十斤,等會還要抱那麽久……”一分鐘兩分鐘他是相信邊序的,可這還要做游戲,就不是那麽簡單了。
“你兩百斤我也抱得動。”邊序說着微微彎腰,手放到路席的腿彎處,一把将他抱起,沒有任何的停留。
臉上的表情輕松到圍觀群衆都發出驚呼,和那幾個連女生都抱不起來還要嫌棄人家胖的男人形成鮮明對比。
路席正有點小驕傲呢,就聽見人群又是一聲驚呼。
是……顧北城把連微深抱起來了。
等等,他們不是和溫停停一起的嗎?
路席再定睛一看,溫停停正在人群中沖自己招手,還做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嗯,總感覺好像哪裏不對?
可惜他沒有時間再去深思,因為比賽開始了。
邊序穩得讓路席以為自己如履平地,他甚至不用像其他人那樣拼命護着自己籃子裏面的塑料小粽子,只要稍微擋着就可以。
當主持人宣布他們這組是第一名時,他還有種不真實感。
“你好厲害。”路席由衷贊嘆,卻沒能舍得從他懷裏下來。
邊序也像是忘記一樣,仍舊維持公主抱的姿勢。
要不是溫停停跑過來和他們慶賀,可能兩人還會像連體嬰一樣不分開。
第二輪是要讓A蒙着眼睛背着,同時B也不能閑着,要不停地采摘高處上挂着的粽子,誰的粽子最多,用時最快就能獲得勝利。
這一關很難,不僅是信任問題,對于A的體力是非常大的考驗,還需要配合默契才能通關。
比賽開始:
邊序背着一米八的路席如出入無人之地一般,仿佛他背上的路席沒有一百多斤,像是輕飄飄的紙片一樣。
圍觀的路人瞠目結舌,在把目光落到邊序發達的肌肉上,仿佛明白了什麽。
男主持情不自禁地說:“8號先生這該死的安全感,怎麽辦,人家也想靠在他身上。”
女主持嫌棄地看了一眼發騷的男主持,用眼神示意他克制點,然後笑着打圓場:“8號先生太有力量感了,這一輪又是第一名,他和7號先生,會拿下我們的第一名嗎?”
路席腿夾在邊序的腰間,不停地上下,采摘粽子的同時命令被蒙着眼睛的邊序移動。
他們倆是那樣的心有靈犀,有時候只是簡單的一個口令邊序就能秒懂他的意思。
就是……不能怪路席浮想聯翩,而是這個動作,有點澀澀的。
第一輪比賽路席他們組又是第一,轉眼就到最後一輪了。
“下一個游戲的規則,B坐在A的背上,A做俯卧撐,同時B要把我們的粽子喂到A的嘴裏。”
路席真怕自己給邊序坐塌了,可邊序卻拍拍自己的背部說:“別擔心,你這點重量我還看不上。”
然後又是炫技一般的表演。
這腰腹力量,這核心……路席幾乎都可以想象,和邊序那啥的話,一定很持久吧?
停停停,路席你能不能別滿腦子黃色廢料?
顫抖着把整個粽子喂到邊序嘴裏,主持人檢查邊序吃完,然後就宣告這一輪邊序和路席這一組獲得第一名。
因為三輪都是第一,三輪總成績相加也是第一,最後主持人宣布:“讓我們恭喜7號和8號,是今天的勝利者,他們将獲得由我們的雞護寶提供的海島五人七天游……”
路席玩得很開心,可他忽然意識到,自己和邊序是第一名,也就意味着……他想要的小雞抱枕沒有了!
要頒獎時,邊序指了指那個小雞抱枕說:“我們想要那個,不要旅游。”
“嗯?”無論是男主持人還是女主持人,亦或是圍觀群衆都是一愣,頭一回見到有人提出這種要求的。
路席也是一愣,“你傻啊,海島游不比那個抱枕好?”
“你不是喜歡那個抱枕?”
“你怎麽知道我……”很明顯嗎?
“你喜歡我們就拿那個,我也沒空去旅游。”
“這榮耀大部分都是你贏來的,既然你确定,那就你自己做主。”
最後還是女主人再次确認:“請問您确定只要這個抱枕嗎?”
“嗯。”邊序看得出來,路席對其他獎品并不感興趣,那就只要抱枕好了。
經過一番溝通交涉以後,主持人肯定路席和邊序都不想要特等獎,才公布最後的獲獎結果——
“由于特等獎的這倆位先生想要我們的參與獎小雞抱枕,所以名次往後順延一名,原一等獎獲得特等獎,二等獎獲得一等獎,以此類推……”
你說巧不巧,原本的一等獎就是連微深他們。
所以連微深和顧北城獲得了海島五人七天游……溫停停笑得肚子都要疼了,就讓他倆一起旅游算了。
路席才不管那些,邊序一拿到抱枕就塞給他,他得了小白雞抱枕,緊緊抱着不肯撒手。
這個游戲折騰完時間也不晚了,衆人商量了一下,各回各家各找各媽。
連微深因為要送溫婷婷回學校,最後就只剩下路席和邊序一道回去。
路席心滿意足抱着小雞玩偶,臉上呈現孩童一般天真的笑容。
邊序也在笑,只不過他的目光始終在路席身上駐足停留。
小雞抱枕毛茸茸的,路席愛不釋手摸來摸去,忽然像是摸到了什麽東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