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這天晚上，心滿意足的斯內普又做夢了。

夢中他和約翰正慢慢走進一個黑暗的小巷子裏。

——兩人又是看起來很成熟的模樣。斯內普清楚，這不是未來的場景，而是約翰第二世時兩人在一起的記憶才對。這是斯內普第一次在又夢到這種場景的時候有這個概念，他不由得提起精神，有些感興趣。

天氣寒冷，約翰關心的幫他整理了一下圍巾，似乎笑着想說什麽，夢中的斯內普就猛然警覺的推開了約翰，迅速抽出了魔杖回擊。

約翰被他推得一個趔趄，有些驚愕，但立刻就繃緊身體露出防禦的姿勢。

小巷非常黑，只有淡淡的月光照下，斯內普卻和黑暗中那個人激烈對戰着。

夢外的斯內普卻沒去看戰鬥，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斯內普身後不遠處怔怔站着的約翰。

約翰被斯內普護在身後，只能緊張的望着這邊的戰鬥，幫不上忙。他死死抿着嘴唇，雙拳在身側隐忍而無力的攥着——那模樣不甘極了。

一時間，白天在密室裏約翰說話的模樣似乎又浮現在斯內普面前：

“……以前都是你在戰鬥，你護着我。”在密室時，男孩的眼神落寞又自嘲，“我實力低微只能在你身後看着，什麽忙都幫不上。”

黑暗中的“那人”突然出聲了，并且是沖着約翰說的：“……你在發抖是嗎？害怕我？”

約翰的臉色蒼白了起來，他認出了這是誰了。

那道聲音輕輕的、充滿戲弄的問：“為什麽你還能在這裏站着呢？我能肯定我那天确實把你殺了——咬穿喉嚨，失去呼吸——”

“夠了！”夢中的斯內普猛然沉聲的打斷。

夢外的斯內普本來有些糊塗，但夢裏的斯內普心裏卻飛快的想過這些始末——這讓他立刻清楚了現在的情況是怎麽回事。

之前他夢到過一次第二世約翰的死——金發男人倒在陰天的地上，喉嚨被咬穿而死。那是被同樣穿到現世的伏地魔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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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幸的是伏地魔是靈魂狀态，只能和他之前沒複活的時候一樣，屈辱的附在動物身上茍延殘喘。城市裏沒有蛇，他只能附在一頭大型野狗身上。伏地魔迫切的想要得到一根魔杖，所以找上了約翰，直接殺了他。

約翰在坦白的時候說過，他第二世死後以靈魂的狀态留在了斯內普身邊，也正因為他的死，斯內普那時才察覺到了對他的感情。

所以伏地魔現在再次找上兩人，看到活生生的約翰才這麽驚訝。

惡犬伏地魔的鑽心咒擊中了斯內普——

黑袍男人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咬牙想繼續戰鬥，可鑽心咒對靈魂體的傷害太大了，他根本連站都站不穩，魔杖幾乎從僵硬的指間掉下去。

“西弗勒斯！”約翰焦急的沖過來扶住他，讓男人慢慢靠着牆角坐下來，“你還好嗎？”

“這麽着急就護着啊。”伏地魔饒有興趣的看着。大概他也明白約翰沒有什麽戰鬥力，所以解決了斯內普後，他就不急着最後一步的攻擊了。

約翰表情沉重的回頭看了一眼伏地魔，似乎下定了什麽決心。

他的手指有些顫抖，但還是把斯內普手中的魔杖抽了出來，緊緊握在了手中，然後轉身。

“約翰！”斯內普有些警告的叫了他一聲。

夢外的斯內普也默不作聲的看着，他似乎已經意識到了什麽。

現在的情況似乎和剛才正好翻了一番：約翰把斯內普護在身後，如臨大敵的盯着伏地魔。

“伏地魔，我們來打！”他厲聲說。

“約翰，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夢裏的斯內普震驚而感動了。

他知道約翰在遇到他之後才開始訓練釋放魔法，平時也更擅長生活魔法，在戰鬥方面簡直是一塌糊塗。現在他知道他面對的是誰嗎？

約翰的腿在不明顯的顫抖着，卻牢牢釘在斯內普面前，一步沒動。他看起來精神繃到了極限，嗓音都有些顫抖，但還是努力放大聲音，讓自己的話更有說服力一些：

“我當然知道！這一次——我要保護你！”

——再也不要無力的被護在身後了，再也不想只能看着深愛的人為他戰鬥了。

就算這個決定會讓他在今天死在這裏，那也讓他最後任性一回吧。

起碼——在死前的最後一刻，他也盡他所能的保護過西弗勒斯了。

約翰表情慢慢堅定了下來，他的眼神傳遞出這樣的話來。

死，也要拖住伏地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