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斯內普又驚又怒，猛然睜開眼睛，醒了過來。

“咦，西弗勒斯，你終于醒了啊。”約翰的聲音幾乎在立刻響起。

金發男孩在床的另一邊盤膝坐着，他的膝蓋上放着一份預言家日報，正托腮百般無聊的看着，現在斯內普醒過來，他立刻驚喜的看了過來。

斯內普有些怔愣的坐起來，思緒還沉浸在夢裏約翰最後那句話上，他有些欲言又止。

在還不知道下來情況的時候就突然醒過來，這種突然中斷的感覺讓斯內普非常難受，尤其是牽涉到那個——布萊克的事。

“西弗勒斯，今天可不常見啊，你居然會睡懶覺，是又夢到什麽了嗎？”

約翰指了指旁邊床頭櫃上還冒着熱氣的意大利面和麥片粥：“所以今天的早飯我就做了，快起來吃吧。”

斯內普眉頭微皺，魔杖劃過空中，墨綠色的字跡顯示現在已經是上午十點鐘了。

因為這個非常漫長的夢，他睡過時間了，不過約翰的話也剛好給了他一個借口。

斯內普不急着洗漱，而是慢慢的解開睡衣扣子，似乎想換衣服。

約翰的眼神立刻放着光的掃了過來。然後斯內普就裝作不在意的嘶嘶問：“我夢見你說要幫小天狼星布萊克越獄？”

約翰應該知道當年發生的那件事。不管是哪一次的夢裏，大致的軌跡都沒有脫離當初那件事。所以無論如何黑魔王也會得知預言，莉莉也怎麽都逃不過死亡的結局。

那麽約翰為什麽還要做出這個決定？

斯內普心裏微痛了一下，想起來現實中他和約翰鬧冷戰的那段時間，夢裏約翰卻願意為了不讓他傷心，擋在莉莉身前對抗黑魔王。

讓無數人只是聽到名字就聞風喪膽的黑魔王，還是在他最強盛的時候，約翰卻一次次沖上去，一次次死亡。

在莉莉死去後，他悲痛欲絕的那一晚上，也是約翰默默抱着他度過的。

夢裏的他只知道為莉莉難過，卻根本不知道約翰在不知道的時間裏也為他死了多少次。

……真是太傻了。

約翰要幫布萊克，也一定有他的用意。

斯內普原本有些僵硬的表情緩和了下來，硬忍着臉上的燙意把睡衣脫了下來，一臉若無其事的換上日常的襯衫。

“是啊。”約翰随口答應，眼神似是不在意的上下打量着斯內普，解釋：“為了魂器嘛。”

他立刻看到斯內普雖然表情沒變，但眼神裏出現了一絲郁悶，怎麽看都是一臉的欲言又止。

約翰抿着嘴笑了：“好吧好吧，不逗你了。”

他合上報紙，在床上換了個方便的姿勢，用一種神秘的語氣問：“你知道格蘭芬多的三年級學生珀西韋斯萊嗎？”

斯內普站在床邊，手中的動作随着思考而僵住了。他皺了下眉，用不愉快的口吻回答：“查理韋斯萊的弟弟？”

約翰讪笑了一下。

看來當初那場他用來逼迫西弗勒斯吃醋的鬧劇效果尤為突出啊，瞧，連人家弟弟都一起記住了。

“沒錯，你知道他随身攜帶了什麽寵物去學校嗎？”

斯內普的表情變得更刻板了些，似乎對珀西沒什麽好印象，嫌棄的說：“我是他的保姆嗎？哪有時間去關心一個學生的寵物？”

他想起了當初約翰威脅他的話，黑眼睛裏閃過了一抹敵意，惡毒刻薄的說：“難道他帶上了他的媽媽？”

約翰又好氣又好笑。感情西弗勒斯對當初他說的話還耿耿于懷着呢？

他從床上站起來大步走到床邊，勾住男人的脖子在鷹鈎鼻上狠狠親了一口。

“我當初都是胡說八道。”約翰沒松開斯內普，而是保持着這個姿勢，眼帶笑意的道歉，“只是為了讓你吃醋而已，其實沒打算報複你，也根本不會去碰別人。”

斯內普面無表情的偏了偏臉，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嘴唇幾乎不動的低聲嘶嘶說：

“該道歉的人是我。”

他的嘴唇又嚅動幾下，有很多話想說，又什麽都沒有說出來。

——想說的話太多了，但比起說的話，斯內普更想用行動來表達他的想法。

“如果我的記憶還一如既往正常的話，你進霍格沃茨的時候好像沒有帶寵物？”斯內普下定決心後，掩飾似的趕緊換了個話題。

約翰眉毛一挑，不懷好意的笑着反問：“你現在有時間關心一個學生的寵物了？”

斯內普被冒犯到似的卷起上嘴唇，怒氣沖沖的說：“學生？斯內普先生，你有必要再次記住一個概念！我在關心我的——我的伴侶！”

“好好好。”約翰掩飾不住翹起的嘴角，這才回答，“我确實沒帶寵物。西弗勒斯你也知道，就算我養了寵物，混亂的時間也讓我照看不了他們，還不如不養。”

“現在不一樣了。”斯內普短暫的提了一句，眼神若有所思起來。

約翰端詳着男人的表情，大概猜到了他在想什麽，更高興了。

好在約翰還沒忘了剛才想說什麽事，趕緊把話題重新繞回去：“剛才我們說到珀西的寵物，他其實帶了一只老鼠斑斑。”

約翰敏銳的補充了一句：“我知道他帶的寵物是老鼠也是因為這是件大事，和珀西或者查理沒關系！”

斯內普悄無聲息皺了皺的眉頭這才放松了些。

雖然他還是沒明白小天狼星布萊克和韋斯萊的寵物有什麽關系。

約翰觀察着斯內普的表情，繼續說：“老鼠斑斑缺了一根腳趾頭，而彼得佩迪魯只留下了一節手指頭。”

“這不可能！”斯內普的表情變得有些急躁。

雖然他打斷了約翰的話，但看他的表情，還是立刻就相信了。

——斯內普只是知道，這個猜測如果是真的，那事實将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難道他這麽多年來都恨錯了人？魔法部也抓錯了人？但是經歷過那麽多世的約翰會弄錯真相嗎？

男孩不說話，讓他有時間消化一下這個重擊。

斯內普的表情很快冷靜了下來，但眼神卻變得空洞，明顯運轉了大腦封閉術。

他語調平靜，嗓音卻有些澀啞的問：“那麽他是真正的叛徒？而且現在就在霍格沃茨？”

“是的。”約翰承認。

斯內普眼神突然一動，想到了剛才約翰的話：“可你說幫小天狼星布萊克是因為魂器？”

“對，魂器就在他家裏，是那個挂墜盒。可布萊克宅已經被封閉了，所以我需要先證明他的清白，把他放出來。”約翰詳細的解釋。

斯內普還覺得這個解釋有些含糊，他沒有客氣的繼續問：“證明清白的話只需要抓住那個叛徒就夠了，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的幫布萊克越獄？”

他眼中劃過一抹濃厚的厭惡。

約翰無奈的笑了笑，沒解釋。

這個答案，還是盡量往後拖，直到西弗勒斯發現的時候再說出來吧。

“所以你還在這裏做什麽？”約翰的視線在斯內普剛才脫下來的睡衣上轉了一圈。

“嗯？”斯內普一怔，思緒還在剛才的話題裏，沒反應過來。

“快洗漱去！”約翰的表情猛然變得兇惡起來，幾乎是指責的沖斯內普咆哮，“你知道我為了等你起床吃飯等了幾個小時嗎？還在這裏說了半天，我都快餓扁了！！”

龐大的魔壓猛然在空氣中爆開，推着男人踉跄着進了衛生間。磨砂玻璃門“砰”的一聲在他身後合上。

斯內普的臉色有些怪異，站在衛生間裏愣了半天都沒回過神——他有點想笑，又有點驚訝，奇異的是他完全沒感到一點生氣。

要知道自從他成年以後，就沒人敢這麽粗暴的對待過他了。

但是斯內普還是有種很突兀的熟悉感……似乎在以前，他也這樣非常狼狽的被約翰趕出房間過。

明明他是那麽多人眼中避之不及的可怕存在，約翰卻從不感到一丁點害怕。

斯內普每次想到這點都還是會覺得很神奇。

“看來約翰真的餓了。”他唇邊略過一抹微笑，稍縱即逝。

作者有話要說：

——明明他是那麽多人眼中避之不及的可怕存在，約翰卻從不感到一丁點害怕。

——如果有，那肯定是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