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燒退了,又被強逼在家休息了兩天,眼見全勤獎金白白飛走的何安恩,在一陣長籲短嘆後,回到闊別兩天的辦公室。

一回去,當然先是接受到一陣婆婆媽媽、姐姐妹妹的寒暄,從頭問候到腳趾頭,以及拿到一堆的保健食品,感覺完衆家姐妹的愛心後,她還沒有來得及翻閱自己桌上的文件,她桌上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她不假思索地拿起電話,輕道了聲“您好”之後,吓得差點把電話掉到地上去,打這通電話的人正是杜康,心怦怦地跳着,她就怕杜康看她康複了,又給她一大堆的工作,讓她繼續那可怕的加班生活。

“你有在聽我說話嗎?”杜康等了一會卻聽不到她的回應,只好再問一遍。

“啊?有,我有在聽。”何安恩有些心虛地回答,基本上她一直都在放空,根本就沒有聽到杜康說了些什麽。

杜康沉默了一會,“何安恩,現在進來我辦公室。”說完他就挂上了電話。

何安恩萬念俱灰地挂上電話,旁邊的方悠悠探頭過來,好奇地問:“安恩,怎麽了?誰打來的?”

何安恩輕嘆口氣,“杜康要我現在進他的辦公室。”一句話回應了方悠悠所有的問題。

方悠悠一頓,而後朝她揮了揮小手,“安恩,願主與你同在。”

何安恩露出一個苦不堪言的表情,然後視死如歸的朝那特意間隔出來的獨立辦公室走去,才走到門邊就聽到杜康的命令,“進來,把門關上。”

何安恩慢慢地把門關上,然後端坐在巨大的辦公桌前。

杜康放下手上的文件,墨眸停在那已經恢複紅潤的小臉上。

“杜經理,請問你叫我進來有什麽事嗎?”何安恩如坐針氈,被他幾近銳利的目光看得心慌慌的。

說老實話,她也不知道為什麽,面對杜康時,她總是有一種老鼠遇上貓的感覺,她自問除了那次當衆向他讨債,她從來都沒有給他找過任何的麻煩。

她臉上不自覺露出來的緊張表情,讓杜康忍不住地皺起雙眉。

事實上這兩天在她病假期間,他不只一次的反問自己,那天在醫院裏,他一再的反常代表什麽,還有他在乎那個被他誤會成她男朋友的青年又是為了什麽。

其實答案很清楚,他根本就不需要花費太多的時間就已經想通了,能讓他如此在意的原因就只有一個,就是他喜歡上何安恩了,但直到現在,他還是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喜歡上何安恩這個愛錢又不上進的女人。

說她美,比她美的女人他見過不少,她頂多只能算上清秀好看;說她聰明,比她聽明的女人他四周都有一堆,她只能算是比一般人優秀一點,而她唯一過人的地方,恐怕就是她那視錢如命的個性了。

但這個有什麽好吸引他的,他的品味以及審美眼光何時變得如此地将就?即使不明不白、即使糊裏糊塗,但喜歡上就是喜歡上了,他也從沒有想過要逃避。

只不過對何安恩而言,他真的有這麽可怕嗎?他自問雖然這段日子他算不上是和顏悅色,但也不至于讓她感到害怕緊張才對,唯一的解釋就是,他這段日子為了讓她可以名正言順坐上副理位置的手法吓到她了。

但他一點也不後悔,因為昨天她的人事升遷通過了,消息會在下星期公布,而同部門的人也不會有什麽不良的謠言傳出,達到了他原來的目的。

“何安恩,從下個星期開始,你就跟陳副理交接手上的工作。”杜康淡淡地說,沒有不理智地在她還對自己沒有放下戒心前,對她說些有的沒的。

他是一個有計劃的人,而且喜歡一擊必中,不浪費一點的時間,還沒有作好一切準備之前,他都會保持冷靜的思考,一步一步地布好棋局,請君入甕。

“嗯?”何安恩有些反應不過來地看着他。

杜康有些無奈地看着她茫茫然的神情,面對他的時候,他發現何安恩似乎很喜歡發呆,“我講的話有這麽難理解嗎?上層已經決定由你接手副理一職,公告也會在下星期公布出來。”

何安恩這才如夢初醒,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眼,“怎、怎麽可能?資歷比我好的大有人在,怎麽可能會選我坐上副理的位置。”

“是我向他們推薦的,何安恩,明明可以做得到滿分的事,為什麽你偏偏只肯做到七十分?”既然他不明白,那麽就直接從她身上讨答案好了。

“什麽滿分、七十分的?杜經理你說的話,我聽不懂。”何安恩睜大眼,用極無辜的水眸看着他。

“你懂我的意思是什麽,別裝傻,你以為這段日子裏,我額外交這麽多工作給你,是閑着沒事做嗎?”

何安恩的眼更大了,好像在問他,你不是真的閑着沒事找事做,故意找我的碴嗎?

看得杜康差點氣笑了,最好他真的有這麽閑,可以故意找她的碴,“何安恩,不要顧左右而言他。”

眼見他真的執意要得到答案,何安恩半是羞愧、半是窘困地說:“因為我不想升職,只想當一個普通的會計,這樣才可以準時下班,不要加班。”

“這就是你的理由?”

這一次何安恩沉默的時間比上一次長,過了好久好久以後,她才小小聲地回答,“下班後,可以到夜市擺小攤子賣東西賺錢。”她一直都努力地隐瞞這件事,因為公司合約上規定,員工不允許兼職。

聽到這個答案,杜康一點也沒有覺得很驚訝,似乎是早就知道似的,不過在聽到她兼職這件事時,內斂的墨眸閃過一抹的精光。

“你知道公司的規矩。”杜康緩緩地提醒道。

何安恩一僵,不禁猜想杜康會不會去告密。

“我不會去告密。”他淡淡地說:“只不過你真以為你在夜市裏擺攤子這件事,真的不會被人看見?”

何安恩當然也知道不可能不被人看見,所以每次擺攤子的時候,她擺得心驚膽跳,總是東張西望着,一見到疑似公司裏的人就開始閃閃躲躲,不是裝幫攤主看一會攤子,就是閃到旁邊看東西,每次都搞得很累,但是要她放棄這一個賺錢的機會,看着錢白花花地溜走,她的心就好像被刀割一樣。

看到她臉上掙紮的表情,杜康知道他有機會讓她走進自己設下的局裏頭,“我有一個方法可以讓你賺到錢,卻又不用閃閃躲躲的怕被人撞見。”

聞言,何安恩的一雙水眸好像會發亮似地看着杜康,“杜經理,請問是什麽方法呢?”有求于人,所以她的嗓音以及語氣比平日的軟,也比平日的甜。

杜康的墨眸落在她那雙閃亮的大眼睛上,“最近我想找個幫傭幫我打掃家裏,你每個月擺攤子賺多少錢,我按照那個金額給你,這樣你就可以不用再去擺小攤子,也不用怕被人看見你兼職的事了。”他緩緩地說出他的方法。

然而這個方法聽在何安恩耳裏,卻是怎麽聽怎麽別扭,“杜經理,你怎麽不找個專業的幫傭替你打掃屋子?”正常人都會找個專業的幫傭打掃,而不會找一個下屬兼同事去打掃自己家,更何況他們兩個非親非故的,他提出這個方法真的很沒有道理。

何安恩雖然愛錢,但也不是蠢到一頭朝錢裏栽,連個人的安全都不顧不管了。

“我只是給你一個選擇而已,你可以選擇當女傭,也可以選擇繼續去夜市裏擺攤子,但如果被人發現,會有什麽下場你應該知道。”杜康也不惱,繼續用平淡的語氣說話。

什麽下場?當然是被公司解雇、離開公司,這也是何安恩一直擔心的,因為她實在舍不得離開這家公司。

“我一個人住,要求的也只是一個星期去我家打掃三天,其中一天必須是周休二日的其中一天。”

杜康說的條件很吸引人,但何安恩還是覺得不妥,“如果……我說如果我去你家打掃被人發現了那怎麽辦,不也是跟被人發現我去夜市裏擺攤子一樣,被公司解雇?”

“既然能給你選擇,我當然也想好了要怎樣替你解釋。”杜康用指尖一下一下地點着厚實的辦公桌面,速度不徐不疾的問:“所以你的選擇呢?”

面對這樣的誘惑,她覺得真的很難以抉擇,一方面,除了要在上班時間外見到杜康,雖然只是一星期去打掃三天而已,相信他一個人住屋子應該不會亂得太過分;另一方面,雖然擺攤子很好玩還能賺錢,卻要冒着被撞見然後被公司解雇的危險,兩個選擇都有好處,但同時也有不好的地方。

“能讓我回去好好想想嗎?”想了好一會,還是作不出決定,何安恩吶吶地發言。

“因為我家已經有一陣子沒人打掃過了,如果你不願意,我準備今天就找人替我找一個可靠的幫傭,你就只好繼續到夜市裏擺攤。”杜康怎麽可能會給她時間想其他的辦法,所以他刻意不給她思考的時間,逼着她現在就作選擇。

人一被逼著作抉擇,而且還需要在一個很倉促的情況下,很多時候都會因為太過慌亂,不假思索地選出一個看似最好的決定,而何安恩也不例外。

所以她選擇了一個教她後悔不已的決定,“我、我答應去你家幫你打掃。”即使被發現了,他說可以替她解釋,雖然還不知道是什麽樣的解釋,但她相信,只要是杜康說的,其他人都會無條件地相信的。

“你确定?不反悔?”聽到她的回答,杜康的唇角勾起一抹淺淺的、幾不可見的弧度。

只要何安恩仔細地看着他的眼睛,便會發現一向冷冷淡淡沒什麽表情的男人,居然會眼泛莞爾,還有一抹難以察覺的溫柔。

經他一問,何安恩也覺得自己這決定作得實在也是太快了,但她還沒有開口說什麽,杜康就已經再次開口說:“如果不反悔,那麽我現在就拟一份合約。”

“為什麽還要拟合約?”她感覺自己的誠信受到質疑。

“這只是形式上的東西而已,給你也給我一個保障,難道你就不怕幫我打掃過後我卻不付錢?”有意無意地,他暗示着自己的前科。

對,那兩百塊!聽到這,何安恩反倒覺得這合約一定得簽。

她才不會笨到讓他再欠她一次債呢,她沾沾自喜地想着,卻沒想到自己一時沒有看清楚合約上的條款,會給她帶來多嚴峻的後果。

星期六,一個天氣十分好的日子,何安恩穿着一身舒适的運動套裝,按照杜康寫給她的地址,來到一個高級住宅區,不用懷疑,是那何安恩連作夢也不敢想的高價房子。

真是有錢人吶,她慨嘆地想,不過高級住宅區就是高級住宅區,連保全都做得比尋常住宅區來得好,進出的人或者車輛都需要登記證件的號碼,問清楚去哪一幢、哪一層、哪一個單位等等詳細資料後,保全人員才會放行。

看着前面那個被審問一番後的送貨小弟,何安恩自動自發地從包包裏掏出身份證,作好一番被審問的心理準備。

“小姐,你要去哪裏?”高大威武的保全人員客氣地問。

何安恩馬上将地址遞給他,“我去這裏,找杜先生。”

“請問你是何安恩何小姐嗎?”保全又問,見她點點頭後又道:“何小姐,杜先生已經知會了我們,所以你可以直接到裏頭去,不用登記,另外這張住戶證請你收好,以後進出的時候只要出示這張住戶證就可以了。”

握住手裏這張精美且設計大方得體的卡片,不知為什麽,何安恩有一種自己也晉升成為這高級住宅區的住戶之一的感覺,雖然她只是來當女傭,幫杜康打掃他家而已。

穿過一幢幢的房子,每一幢房子的層樓不多,只有五層而已,但占地卻非常的大,而且每幢房子中間也會隔着一個小花園,以确保對面的人不會看到自己屋子裏的狀況,這麽講求個人私隐的設計,也是這住宅區的主要賣點。

用住戶證刷過大門入口的顯示器,玻璃門自動開啓,雖然何家也算得上小有財富,但卻沒有杜康這樣燒錢的,一切都從簡不奢華,所以裏奇外外都是一個小老百姓的何安恩,用着一種敬畏的心态,走進那布置得美輪美奂的大廳。

走進電梯,看到樓下的大廳都已經這麽美了,讓她忍不住開始期待杜康的家到底有多麽的美、裝潢會有多麽的有氣派。

由于每一層都只有一戶,所以何安恩一走出電梯,便輕而易舉地找到那扇門,只是還沒有走近,她就嗅到了一股酸臭味。

她愣了愣,有些難以置信,這裏的清潔應該做得很好才對,不可能會有這麽臭的味道,然而随着她一步一步的走近那扇門,臭味也越來越濃,她幾乎可以确定那臭味是源自屋內。

一個不祥的念頭浮上心頭,但她還是鼓起勇氣,伸出顫抖的食指,按下那簡單的白色門鈴。

叮當,門鈴聲響起,沒過多久,那扇厚實的門被人從內打開,随着這扇門被打開,更臭、更酸的味道朝她蜂擁而來。

何安恩咚咚咚地往後退了好十幾步,背部抵在冰冷的電梯門上,幾乎想要落荒而逃,在後退之前,她眼角的餘光瞄到那扇門後的光景是多麽的震撼人心,有誰可以告訴她,一個人住的地方怎麽可以亂得不像人住,而像是擺貨的倉庫?

“你站那麽遠做什麽?”看到她一副見鬼的模樣,杜康的眉忍不住又皺了起來。

“你、你……”纖白的指巍顫顫地指向他,“你家、你家怎麽會亂成那樣?”乍一看去,她只能看到雜物亂放,根本就看不到應該放在客廳中央的沙發,“你不是說只有你自己一個人住?”

看到那樣的光景,她根本就提不起勁來打掃,她長得這麽大都沒有看見過一間亂成這樣的屋子,太可怕了,真的太可怕了。

杜康被她這麽一說,臉上倏然一燙。

的确,他承認他是沒有收拾家裏的天分,好好的一間屋子都可以被他弄得像狗窩一樣,這也是他還在國外時,他的朋友總是不願上他家的原因,因為一上他家就得幫他收拾。

不要問他為什麽沒有找專業的人來幫他收拾亂糟糟的屋子,事實上他找了,而且還要對方隔一天就來他家收拾一次,但不知道為什麽,他總可以在短短一天內将原本整潔的屋子變回原來的狗窩,也因此他每一次聘請來的專業管家都做不久。

而這次回國,因為一直忙着,好讓自己以最快的速度适應新的工作環境,所以找專業管家的事一再被耽擱,以至于他都回來三個多月了,他的家都沒有人收拾過。

剛好他想要找機會跟何安恩多相處,所以就向她提出替他收拾屋子這個條件,但看着她臉上的表情,他開始懷疑,他是不是先該找些專業的人士徹底地收拾一遍,才讓她上門來?

但念頭一轉,她終有一天也會知道他這個缺點,既然要等到那天讓她承受更大的打擊,還不如現在就讓她知道他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我、我覺得……”只是短短的一瞥,已經讓她的勇氣完全耗盡了,何安恩覺得自己沒有那個本事,可以徹底把他家打掃幹淨,“我覺得……我的能力不夠,所以能不能、能不能……”

“不能。”杜康二話不說,斷了她的後路,“你忘了,我們簽了合約?”

合約!何安恩後悔極了,她沒事跟他簽什麽合約,現在害得自己想逃都逃不了,她哭喪着臉看向那個始作俑者。

“快點進來。”他側了側身讓出一個位置,讓她可以進入那個可怕的垃圾場。

這是不是叫做,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何安恩一想到剛剛嗅到的可怕味道,小臉便不由自主地蒼白起來,急忙從背包裏掏出一個口罩戴上,想了想還是覺得只有一個口罩不夠,她再從背包裏掏出原本打算用來綁在自己頭頂上,不讓灰塵弄髒頭發的頭巾,改罩在自己的鼻子上,這才既沉重又緩慢的走向他。

“你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嗎?”見她全副武裝,杜康有些無奈地問。

“你鼻子有問題!怎麽可以忍受在這種環境下生活?”他這邋遢的一面,不知怎地竟然讓何安恩對他的一絲驚懼消失無跡,居然也敢跟他大小聲了,“你家到底有多久沒有人收拾過了?”

自知理虧的杜康摸摸鼻尖,這狀況他知道,朋友稱這種狀況為如入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他早就已經習慣了這樣的臭味,當然不覺得有什麽問題,而且他每天出門時都幹淨光鮮,不曾有人說過他半句邋遢的話,他就更肆無忌憚的當作沒事。

“我這裏還沒有找過人打掃過。”他回答得有些心虛。

也就是說,杜康回來了多久,他的家就髒亂了多久,而他,這間美輪美奂屋子的主人,竟然可以忍受得了這樣的環境,真的是……不可思議。

何安恩很想深深地吸進一口氣,但她更怕吸進那可怕的臭味,只好小小地喘口氣,食指指向還在運作中的空調,“你先去把空調關上,将所有的窗戶打開。”她怕自己如果在這樣的環境下工作,還沒有打掃完,就先被這臭味熏昏了。

杜康乖乖地走去把空調關上,正想把窗戶推開時,身後又傳來小女人的問題,“杜康,你把打掃的工具放在哪裏了?我找不到。”

他将窗戶推開後轉身,一臉無辜地看着她,不恥下問地問她,“什麽打掃工具?”

“掃帚、拖把、清潔劑……”她一口氣列出十幾樣她估計待會必須用到的東西,只見她每念一樣,杜康就搖一次頭,“你為什麽不告訴我,讓我先買來?”

何安恩幾乎尖叫出聲,她氣炸了,有誰可以想像得到,外表光鮮的男人,居然可以沒有生活常識到了這樣的地步。

其實這也不能怪杜康,平日他的生活都有專業的管家替他解決,他當然不用去理會什麽是掃帚、什麽又是清潔劑。

“你……”忍不住地深深呼吸了好幾口氣,那闖入鼻間的臭味讓何安恩徹底地炸了,她沖到他面前,伸手小巧的手掌,“錢拿來,我要去購物。”将那些該死的清潔打掃工具一次補齊。

杜康掏出皮夾抽了好幾張千元大鈔放到小掌心上,他想起剛剛她列出來的東西數量,忍不住開口,“東西很多,我跟你一起去。”

有免費的勞力,不用自己扛個半死,她當然求之不得,收好了錢,塞進自己的背包裏,下一秒她好像想起什麽似的,往廚房的冰箱沖去。

一打開,果然不出她所料,冰箱裏只有水跟飲料,以及一兩樣冷凍食品,而且還是已經過期了的食物。

她眉頭一皺,将那兩樣東西拿出來扔到垃圾桶裏,然後回到客廳,走到他面前,語重心長地給了他一句評語,“将來你老婆一定得是萬能的女傭,耐用能操!”

杜康聽到這句的評語,點了點頭,這不是他現在培養眼前的小女人在做的事嗎?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