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因果
“确實有個小師妹。”謝知行看着有些醋味的楚若渝笑道。
楚若渝被這麽一說，反倒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一旁正在八卦吃瓜的侯英武，心道，哼，回頭找你算賬：“先說說這個禁制。”
“這個禁制的完整模樣應該是這樣的。”說着謝知行變幻出紙筆，在原先的基礎上添了幾筆。
楚若渝看着這勾勒出的條紋，愈發覺得眼熟，可惜什麽都想不起來。
“一千年前，正是唐朝，國教是道教。因此民間修道者衆多，其中不乏一些大家族或因此發展起來的大家門派。”謝知行解釋道：“這個圖案确實是族徽。我曾見過那個人用過。”
“就是你遇見的那個人？難道幕後兇手是他的後代或者這個門派的後代？”楚若渝摸着下巴猜道。
“不，應該不是那個人的後代。他是一個可以為了蒼生犧牲自己的人，又怎麽會用這點小把戲去害人。更何況……”謝知行回想起一千年前的事，猶在昨日。
“何況什麽？”楚若渝追問道。
“當初他們門派動亂，中間出了一些岔子，差點引發天道懲罰。之後這個偌大的門派也不複之前風光，逐漸凋敝。幾百年未見，不知道是否還在。”謝知行頗為感慨。
說罷，謝知行似乎已經有了主意，對着侯英武道：“我同你一起去見那個人。”
侯英武自然沒有意見。
禁制的事慢點查，不管對方要幹什麽，時間長了總會露出馬腳。這廂楚若渝則拉着謝知行去了地府。
“稀客呀，你怎麽有空回來？”晏子松看着楚若渝大擺地走進走進來，只能讓她自便。
“你不用起身了，忙什麽呢，辦公室這麽亂。”以潔癖著稱的“晏老媽子”竟然也有文件滿地亂放，自己蓬頭垢面的一天。
晏子松也顧不上楚若渝謝知行驚詫的目光，灌了一大口“枸杞泡曼陀羅”：“渴死我了。你都不知道我加了半個月的班了！”
“我剛瞧着淩霄霄也是兩個熊貓眼，地府怎麽了，最近三界不是很太平嗎，又沒到年底，哪有多麽事啊？”楚若渝撿起沙發上的文件，給謝知行騰了個地。
“張三萬，詐騙案，詐騙趙某某兩百萬元，詐騙理由：張三萬稱自己可趁閻王爺不在家，偷偷修改生死簿，以此詐騙趙某某兩百萬元。哈哈哈哈哈哈哈！”楚若渝念着手裏的紙，發出了無情的笑聲，随後将文件遞給謝知行。
謝知行看着楚若渝的笑臉，眉眼也染上幾分愉悅。
說着又撿起一張文件。
只見上面寫着“人間孫某某，在世，燒紙錢20億整。經核實，不存在財務賄賂狀況，皆為此人擔心以後到了下面手頭緊而提前準備燒紙”。
楚若渝不懂，但她大為震撼，這個孫某某真是個小機靈鬼，不，小機靈人！
晏子松已經麻木了：“這還不算什麽，最嚴重的是地府人口激增，地府和人間的人口數據誤差嚴重。上頭在追着催辦此事呢！整個察查司都在加班。”
“人口數據誤差嚴重？怎麽突然查這個？”楚若渝倒是沒想到地府在忙人口普查的事。
“這事說來話長，主要是人間那邊的人口數據顯示二十一歲到三十五歲的育齡婦女約減少了三百萬人。人間性別比已經嚴重失調，這勢必會影響勞動年齡人口的比重和後續的發展。”晏子松想到這也是愁眉不展。
“等會兒，這不是人間那邊的事情嗎，人口比例失調跟地府有什麽關系？”據楚若渝所了解，人間發展日新月異，人口也是逐年在增長。
“是我說漏了，這最關鍵的地方就在于，人間的數據和地府的數據對不上。你要知道，地府的輪回制度是很嚴格的，男女投胎降生一比一的比例那都是有計劃的。事情一出，上頭也派人查了，這幾百萬的女性人口确實沒有減少，而是在人間就被堕胎了，如今都在地府呢！”
地府的輪回機制确保輪回投胎的比例，卻攔不住人間的打胎技術。重男輕女，導致女性從出生就被扼殺，女性比例失調至減少，男性人口增多，必然導致繁衍比例失調。到了落後地區，拐賣犯罪問題層出不窮，這些已經不是單純的人口失調問題了，已經涉及到了法治治安，難怪人間官方開始着急。
楚若渝也笑不出來了，佛家講究因果，重男輕女是因，女性問題失調是果，人口拐賣是果，一件件的果導致的苦難都落在女性身上，這真是憤懑且無力。
“那這批嬰靈應該魂歸地府才對，是地府沒接收到出的問題？”楚若渝眉頭緊鎖。
晏子松也是焦頭爛額：“無紙化辦公是這幾年三界聯合才興起的，之前地府跟人間都動亂，好多數據資料都遺失了，等三界恢複元氣後，這不才發現出了這麽大纰漏。”
“修文那邊去調查這批嬰靈的下落去了，你知道他那個性子，這件事就算時間久、年代跨度遠也一定會查清楚的。”晏子松道。
“有需要幫忙的就叫我，紫竹林全體都願意出力。”楚若渝出聲，幾百萬女嬰不僅僅是數據，那也曾經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即使她們沒能見到人世間的太陽，那也不應該讓她們飄零天地。楚若渝也更擔心這批嬰靈的消失，背後或許還會有更大的陰謀。
“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晏子松太清楚楚若渝了，就算他不提，楚若渝也一定會幫忙。
“對了，你來地府是有事？”晏子松這才問起楚若渝此次前來的緣由。
“沒什麽，虺蛇的案子不是交給四零四了嗎，我過來給你打個招呼，辛苦了。虺蛇背後我懷疑沒有這麽簡單，後續查到任何消息我再同步你們。”楚若渝拿着紫竹林産的仙果靈瓜往桌上一堆。
“就這事，沒這麽簡單吧？”晏子松抓起一個靈果就開始啃。
“确實還有點小忙，”楚若渝就将伍佳佳同學妹妹不見的事簡單說了一下：“我總覺得有點不放心，你幫我查下這孩子沒事吧？”
“這個簡單，”說着敲了幾下鍵盤，晏子松将電腦屏幕轉給楚若渝看：“這孩子命不該絕，不過有大劫。”
楚若渝下意識看向謝知行，正好撞上了謝知行投過來的目光，兩人從彼此眼裏讀出來一絲默契：“還真的這麽巧。”
“謝了，老晏，先走一步。”說着，楚若渝和謝知行回了楊柳小築。
剛落地不久，何安平就來了。
“楚老板，我正好找你有事。”一路小跑過來的何安平氣息還有點不穩。
“不着急，慢點說。”鐘辛倒了一杯水遞給何安平。
何安平喝了水：“昨天我們去走訪了蕭然妹妹的學校，結合蕭然說她妹妹想整容的事情，找到了一點線索。”
“跟整容有關？”現在的小孩子是不是有點過于早熟。
“對，據同班的幾個小女生說他們也想偷偷攢錢去整容。而且她們私底下在拜一個叫‘颛何’的女神仙，說是民間專管美貌的神仙。這些涉及到神怪傳說，我就想着先來找楚老板你了解下，真的有這個神仙嗎？”小何警官當時的表情跟此刻鐘辛的表情一模一樣，對，難以理解。
“颛何？”楚若渝也是頭一回聽說。
“我知道一點，颛何确實是古代專管美貌的神仙，不過其人已經很久沒有音訊了。當年天道隕落，衆神蒙難，仙界自身難保。”謝知行開口道。
“可是就算有颛何此人，跟蕭然妹妹失蹤有什麽關系？”楚若渝挑出重點。
“根據學生們的回答，說是這位‘颛何’曾經顯靈，還親自傳授了一些變美的方法給她們。”小何警官做筆錄的時候也是一言難盡。
“這真的不是什麽□□嗎？”楚若渝頭疼，沒有哪個神仙顯靈，只為了教幾個小信徒悄悄變美吧？更何況如果是真的神靈，又怎麽會以淺薄的皮相論美醜。
“這也正是我擔心的，我擔心後面真有妖怪作祟，所以想請侯大哥幫忙一起調查。”小何警官生平辦案第一次求救，沒辦法，玄學的門檻他還跨不過去！
“借人倒是沒問題，不過四零四和秦佩洛不是有人嗎，怎麽還需要向紫竹林借調人手？”楚若渝記得四零四不管是神秘莫測的一處還是老狐貍秦佩洛管着的二處，手底下能人異士都不少。
“上面有個大案子，秦處親自出馬去處理了。這邊我已經走流程了，侯大哥算是編外人員。”小何警官解釋道。如果他要是會法術，算了，他不會。
侯英武倒是樂意，只是：“姑奶奶，不是我不想去，只是我得盯着農家樂那條線，估計抽不開身啊。”
對啊，差點忘了這茬，紫竹林能打的都在這了，其他都是剛成精的小蘿蔔頭，去了只能給人下飯，楚若渝摸着下巴，是不是該給紫竹林招幾個能打的，全面提升身體素質的任務也該提上日程了！
“請問，這裏是紫竹林洛迦山生産基地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