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批發祥瑞
花菱看相星晖一副不知道怎麽用的樣子,召出千鈞給他演示。
花菱:“看着啊。”
花菱神念一動,千鈞在她手中化作一柄長刀,正像是那日相星晖手中那柄。花菱神念變換,千鈞随之變作一條一截一截蛇骨似的漆黑的長鐵鞭,鞭骨相碰,發出沉悶的響聲。花菱又改變神念,千鈞就變作花菱突破元嬰時,用的那柄長弓。
千鈞在花菱手中變換出形态各異的武器,大到刀槍棍棒,小到銀針暗器,無一不可。
相星晖見此才明白他手中的東西并不是什麽普普通通的鐵棍子,只是沒想到花菱竟然送了自己和她一樣的法器。
花菱演示完畢,給他詳細講解用法:“你先握住它,嘗試注入神念,然後在法器中打上神識烙印。”
神念即為修士的神識,宗門學堂雖然現在還沒教他們如何釋放神識,但相星晖在藏書閣內看過相關玉簡,大概知道怎麽要釋放,這次正好試試。
“……神識乃修士之五感,修道者坐于堂前,而神識遨游于千裏……”
“……神識內視,可察內府狀況,內視暗傷隐痛……”
“……神識外放,可視物于千裏外,而辨敵友……”
“敵者,可以神識相攻;親者,亦可神識相交……”
相星晖握住鐵棍,調動體內靈氣,使其充盈于五感之中,感官敏銳,激活神識。再将其緩緩引入手中的鐵棍之中,烙上他的神識。
相星晖試着想象一把長刀,他手中的鐵棍發出幽藍的暗芒,漸漸變作一把烏黑的環首長刀,刀身窄而纖細。
相星晖揮動長刀,刀身嗡鳴,斜直的刀尖帶着月光的寒芒,劃破寂寂長夜。
好刀。相星晖心想。
花菱點點頭,不愧是她師弟,一點就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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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星晖收刀道謝:“多謝師姐相贈。”
花菱說:“你喜歡就行,平時不用的時候可以藏于內府,需要的時候再用神識召它出來。”
她繼續說到:“我拿不準你适合什麽樣的武器,就做了個千鈞同款,你喜歡用什麽武器就變成什麽武器,方便。這法器還沒取名字,你改日記得自己想一個。”
花菱拍拍他的肩:“行了,去休息吧,我回去了。”說完,她轉身朝菱花閣走去。
相星晖在她身後,道:“師姐慢走。”他握着變回鐵棍的法器,站在門口,靜默地注視着花菱的背影。
花菱打了一天鐵,滿身疲憊,給自己施了個除塵咒,一頭栽倒在床上,陷入沉睡。
……
翌日晌午,無涯宗宗門學堂。
林長老正在堂上講着《靈蘊決》,讓堂下弟子自行打坐運轉靈蘊決,以檢查他們有沒有認真聽講。
林長老一個個從前排開始糾正,走至相星晖跟前時,林長老察覺到了一絲不對。
相星晖周圍的冰靈氣格外濃郁,以至林長老走近時,覺得此處比旁邊要冷上一些。
他的靈蘊決運轉速度逐漸從正常緩慢的速度,越變越快。果然是花菱的師弟,靈蘊決都照着她學。
相星晖感覺體內靈氣已滿,有突破之感,便停止運轉靈蘊決,沒注意到一旁的林長老,他起身出了學堂,走至院外空地。
他尋了一處坐下,靜待雷劫。
很快,學堂上空出現了一片劫雲,築基期的劫雲沒有那樣聲勢浩大,宗內衆人看了一眼,發現只是個築基期,便沒再多關注。
第一、二道雷劫落下時,相星晖原地接下,打坐的姿勢都沒半分變化。
有了花菱的前車之鑒,學堂內圍觀的長老都提起了心,生怕相星晖也跟着花菱學,連抗八道天雷,何況相星晖就是花菱的師弟……
第三道雷劫落下時,相星晖依舊沒采取任何防禦行動,默默打坐運轉靈蘊決。
學堂內的長老們心道果然,紛紛閉上眼睛,他們太清峰的人都不要命了!
不過一般人渡第三道雷劫即可,挺過這道就沒事了……
第三道雷劫打得他脊柱屈了一瞬,相星晖很快調整身形,迎接後面的雷劫。
見相星晖還在原地未動,劫雲也沒散去的意思,衆長老才明白是他們想得太早了,太清峰的人大概……都……不是一般人……
從第四道雷劫開始,天雷顯現出了雷霆萬鈞之勢,仿佛前幾道雷劫不過小打小鬧。
這道雷劫遲遲不落,相星晖也不敢有絲毫放松,一刻不停地運轉靈蘊決,保持體內靈氣充盈,雙方出現緊張對峙。
倏地,天雷猝不及防地落下,相星晖雖做好了準備,但這一道比之前的雷劫威力更盛,他的腑髒受到沖擊,偏頭吐出一口血來。
相星晖心想,幸好師姐之前按着他強行将他身上的暗傷都治好了……
第五道雷劫不給他多想的時間,直直朝他劈來。
第六道雷劫也緊跟着落下,相星晖想着花菱渡劫時的樣子,加快了靈蘊決的運轉。
他的經脈被靈氣撐得巨疼無比,置于雙膝之上的兩只手開始微微顫抖,還沒到極限,他還能撐下去!
第七道雷劫形成,這道雷劫甚至還帶着天地法則之威,引得天地異動,像是要在此地誅滅相星晖。
怎麽回事?
這一異變引起無涯宗衆人的注意,就連本來在煉丹房搓丸子的花菱,也感受到了天地法則的威勢,放下手中的丹丸,踏出煉丹房,看向學堂上空。
難道是因為她救了相星晖的緣故?
把本不該存活于世間之人拉了回來,天道是想抹除趁機抹除相星晖嗎?
想到這裏,花菱召出千鈞往學堂跑。
隔壁煉丹房的徐旬,杵在窗戶上看到這一幕,立即反應過來花菱想去幹什麽。他連忙跳窗而出,全然沒管他的煉丹房中,還燃着火的丹爐,拼命追着花菱,一定要攔住她!
渡劫中的修士一旦被外人幹涉,不論是欲意傷害渡劫者,還是保護渡劫者,天雷會直接變為天罰,劈向幹涉者,絕無生還的可能。
兩人身後傳來一聲熟悉的爆炸聲。
“喂!你們爐子炸了!”不知是誰沖着飛速離開的二人叫喊道。
……
然而,繞是花菱速度再快,也快不過雷電的速度。
等她趕到時,相星晖已經渡過第七、第八兩道天雷了,整個人像是那日的花菱一樣,黑成個人型焦炭,趴在地上一動不動,不知道是死是活。
“相星晖!”
花菱語氣焦灼地喊到。
奈何她人被徐旬和聞訊趕來的夏惜雪架住了,怕她去幹涉渡劫,花菱只能在一旁幹嚎。
舒瑤雖然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但還是跟着徐旬和夏惜雪過來抱住了花菱的右腿。
“反抗啊!別打坐了,相星晖起來反抗!”
花菱在邊上着急得要死。
聽到花菱的聲音,地上的人型焦炭手指微微動了一下,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繼續頑強運轉靈蘊決。
相星晖沒看過其他人渡劫,以為修真界衆人皆是像花菱那樣渡劫,所以才一聲不吭,硬生生的抗了八道雷劫。
他心道也是,算算應該是最後一道雷劫了。于是動用神念召出花菱那日給他煉制的法器,他取名為“萬仞”。
縱有萬仞山,一刀可斬。
萬仞化作一把纖長直挺的黑色長刀,引動四方靈氣,劈向第九道雷劫。長刀铮鳴,與雷電相撞,撞出一片令人目眩的火花。
相星晖被震得手臂發麻,繼續加大靈力的注入,傾全身之力,将雷劫斬滅。
劫雲散去,長刀插進青石地磚,相星晖握着刀把,身體無意識地晃動幾下,眼看就要向下倒去。
這時,徐夏二人見雷劫已過,松開了花菱。花菱迅速沖過去,及時接住了相星晖。
花菱從袖中取出一枚剛才在煉丹房搓的太和清魂丹,喂給相星晖,撫平雷電之力在他體內造成的傷勢。然後将人打橫抱起,帶回太清峰。
二人遠去後。
林長老拉着徐旬問:“你們太清峰的人……都這樣渡劫嗎?”
徐旬不知道如何解釋:“……不是,只有他倆這樣。”
林長老松了口氣,眼神落在了站在夏惜雪身邊的舒瑤上,這個弟子将來應該不會像他們那樣渡劫吧……
舒瑤見林長老在看她,眼中帶着莫名的擔憂,朝林長老乖巧地笑了笑。
徐旬剛準備走,又被林長老拉住了。
林長老指指旁邊,徐旬順着看過去,看到了那條刀口整齊的裂痕。
林長老:“記得賠錢。”
徐旬:“是……”
過了許久,天道才像是放棄掙紮了一般,在方才劫雲密布的上空,泛起了淺淺的金光,而後出現了一條金龍在雲中穿梭翻騰。金龍沖天而去,祥瑞随之消散。
“又是祥瑞之兆!”
“太清峰難道有什麽秘法不成?竟然連着兩個都出了祥瑞之兆!”
衆人不斷猜測,其中一人腦內靈光一閃,摸着下巴認真說道:“有沒有一種可能,肉身抗過幾道雷劫後,就會出現祥瑞之兆?具體要抗多少道呢?不會要同他們一樣抗八道吧……咱也沒有啊……”
此言一出,周圍人紛紛停止了各種猜測,場面鴉雀無聲。
“散了散了。”
“沒意思。”
原本聚在一起猜測的衆人,四散而去,徒留那名弟子在原地:“诶?你們怎麽都走了?我猜得對嗎?”
“诶?別走啊!”
作者有話要說:
祥瑞之兆裏的金龍,我願稱之為“天界腰鼓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