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女主下山
見倆人沒什麽特別的反應,徐旬的八卦欲一下被戳破了大半。
花菱:“你才知道啊?”
徐旬:“我這不是只對咱峰內的消息比較了解嘛。”
他還一臉不好意思。
花菱:懂了,只愛吃我的瓜是吧……
徐旬湊過來,問:“師姐什麽時候知道的?”
“師弟也早就知道了?”
相星晖:“不是。”
徐旬:“那你為什麽一點都不震驚?”
相星晖:“不感興趣。”
徐旬:行吧,就他愛吃瓜。
他看向花菱。
花菱道:“大概十多年前吧。”
那時候蘇靈月還在宗內,能被沈霜辰收作弟子,也算個不大不小的天才,是以花菱對她關注了幾分。這姑娘那時看她師尊那眼神,仰慕之情都要溢出來了。
宗內其實不少人都猜出來個大概,也就問劍峰那群人啥也看不出。蘇靈月那時候只敢偷偷戀慕,沈霜辰約莫也是知道她的心思,不挑破不遠離,兩人維持着師徒關系,大家也就暗地裏吃吃瓜,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算了。
“十多年前!”徐旬吃驚道,“我怎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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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菱鄙夷地瞥他一眼:“你猜我當年掐個燈,沈霜辰為什麽想找我麻煩?”
“為什……嗬——”徐旬倒抽一口涼氣,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沈劍尊也知道?!”
相星晖還是一臉不感興趣的樣子。
花菱:“啊,不然呢?”
“現在又是什麽個情況?”花菱問他。
徐旬來了精神:“蘇靈月當着她一幹師兄的面,對沈霜辰表白了。”
徐旬戲瘾上頭,坐到花菱屋內的座椅上,小指微微翹起,捏着蘭花指,做出一副弱不勝風的模樣,假裝拭了拭眼角的淚,道:“師尊可知……”
花菱拉着相星晖在一邊坐下,一人一杯茶喝着,觀賞徐旬表演。
徐旬停頓了一下,似在掙紮糾結,嗓音帶着哭腔:“可知靈月戀慕于你!”
徐旬雙眼淚瑩瑩地看着花菱。
花菱:……倒也不必這麽入戲。
徐旬“欻”地一下從座椅上起身,立馬換了副面孔,冷若冰霜:“我只把你當徒弟。”
随後衣袍一甩,往門外走了兩步。
“演得不錯。”花菱給他鼓掌,相星晖也跟着鼓掌。
徐旬滿意地坐回座椅:“怎麽樣,師姐?”
花菱:“什麽怎麽樣?蘇靈月能說出來就算是勇氣可嘉了,倒是沈霜辰……”
自古無情道都是用來破的。
相星晖若有所思。
“行了,沒什麽事就滾回去修煉,記得通知其他人來這兒打神識烙印。”花菱對徐旬說道。
相星晖起身:“我也先回去了。”
花菱:“嗯嗯。”
徐旬攬着相星晖往外走,說:“師姐,對你和對我完全是兩種态度。”
相星晖:“師姐待師兄更親厚吧。”
徐旬看相星晖一眼:“你不懂,師姐那是還沒發現罷了,等師姐轉過彎來,哼哼……”
相星晖确實不明白徐旬在打什麽啞謎。
……
半個多月過去了,宗內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人全知道了,大家也就震驚了一時,畢竟活得久了,什麽沒見過,修真界衆人的接受度還是挺高的。
這日,徐旬又帶了個消息。
“蘇靈月要離開宗門了!”
徐旬趴在她窗口說道。
花菱在徐旬隔壁煉丹房搓熔煉好的藥材,将其一個個搓得渾圓飽滿。
花菱眼皮都沒擡一下:“你不是在煉丹嗎,你是怎麽知道的?”
徐旬:“!”
一下被問中要害,徐旬不敢說他一邊煉丹,一邊和其他峰的弟子用傳訊符聊天的事。
他在桌子上擺了十幾張傳訊符,十幾個人聚在一起偷偷分享八卦。
“你再不回去倒藥材,你丹爐又要炸了。”花菱搓着丸子提醒道。
徐旬伸回擱在窗沿上的腦袋,趕緊回去了。
花菱搓好一個個藥丸,裝進白玉瓶中後用小紅紙封好,寫好丹藥名:辟谷丹、回青丹、太和清魂丹、補氣丹……
吃的、補身體的、療傷的,再加上之前內門大比贏的九曲清心丹,應該夠了。
花菱把桌上的一堆瓶瓶罐罐收入一個普通乾坤袋中。
“師姐!”
徐旬又來了。
花菱這次轉頭看向了他。
徐旬:“蘇靈月真要走了,人都快到宗門門口了。”
花菱:“你先去吧,我回一趟菱花閣。”
徐旬聞言準備往山下跑,跑了兩步又折回去往太清峰方向飛了。
徐旬:這麽熱鬧的事,得把大家都叫去吃瓜。
徐旬竄得比花菱還快,竄回太清峰峰頂,挨家挨戶通知吃瓜。
花菱回去取了另外三個乾坤袋就出門了,正好看見徐旬拽着手裏還握着支筆的相星晖往山下跑,夏惜雪和李绮琴幾個也在往山下飛。
花菱:……幹啥啥不行,吃瓜第一名。
衆人趕到宗門門口時,已經聚集不少人了,大家紮堆躲在各種嶙峋的假山、石碑後,就連臨近的幾顆樹上,都挂着好幾個人在偷偷吃瓜。
那搖搖欲墜的樹幹上,扒着幾個青雲峰的缺德體修。真是樹欲靜而人不止。
蘇靈月一雙靈眸含着欲墜不墜的淚珠,換下了她常穿的白衣白裙,一身粗布麻衣難掩容色清麗。
沈霜辰萬年不變的臉上有了一絲說不清的煩躁,對蘇靈月說道:“你執意如此?”
蘇靈月雙眼看向他:“師尊既無意于我,就不必多做挽留了。”
沈霜辰劍眉緊擰,不同于往常的淡然,急切開口:“我……”
最終還是什麽都沒說。
而後閉眼不再看她,說:“無情道不可破。”
蘇靈月眼中的淚珠終于滾落,清淩淩的順着她清麗脫俗的臉沒入衣襟。
這邊正無聲哭泣,花菱原本壓低嗓子說話的聲音變得突兀了起來。
花菱和幾個師弟師妹說:“看見沒有,靠山山倒,靠水水流,靠修無情道的男人就是這個下場。”
“咱可不能把什麽都系到旁人身上,喜歡旁人前也要多考慮考慮自己。”
相星晖聽着,默默點頭。
舒瑤誇道:“大師姐好厲害!”
花菱:“那是。”
舒瑤真心實意地繼續誇:“大師姐明明道侶都沒有,卻還能懂這麽多!”
花菱:……
徐旬小聲同舒瑤說:“九師妹,你不懂,咱大師姐,快了。”
幾人突然察覺到空氣極為安靜,這安靜中還透着一絲尴尬。
蘇靈月和沈霜辰看向他們站着的那塊假山,沒說什麽。
蘇靈月擦了擦眼淚,道:“師尊,靈月最後再問你一次,你對靈月真的沒有過半分心動嗎?”
沈霜辰垂眸,沒看她:“我只把你當徒弟。”
“好,”蘇靈月凄涼一笑,堅定了心中的想法,她落入山崖、被邪修挖去靈根都沒有今日這樣絕望,是她錯了,是她癡心妄想,妄圖讓一個無情道尊為她動心。
蘇靈月在山門處跪下,緩緩下拜,“師尊待我恩重如山,是靈月生了不該有的心思,靈月無顏留在宗門,無顏面對問劍峰各位師兄,更無顏面對師尊。請師尊恕弟子不孝,就此拜別師門。”
蘇靈月起身,正欲決絕地往山下走去。
“等等!”花菱叫住她。
“诶……師姐!”徐旬在後邊沒拉住她,半個身體出了假山,他頓了頓,又縮了回去。
蘇靈月臉上猶帶淚痕,見是花菱,勉強朝她笑了笑。
花菱從袖中取出四個乾坤袋給她:“這個是裝傷藥的,繡蘭花的是裝符箓的,繡麥穗的裝的是辟谷丹,繡元寶裝了些靈石和銀兩。”
“一個人在外,注意保護好自己。”
“符箓和乾坤袋都是最普通的那種,我做了些改動,沒有靈力也能打開,你要注意點,別被人偷了搶了。”
花菱交待完,拍拍蘇靈月的肩,準備目送她離開了。
哪知蘇靈月一下撲進她懷裏,嚎啕大哭,嘴裏含混不清地說着什麽。
“嗚嗚嗚嗚,沒想到最後竟是你來送我嗚嗚嗚嗚……”
“花師姐說得對,修無情道的男人都靠不住嗚嗚嗚嗚……”
蘇靈月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花菱只能尴尬得站在原地由她抱着,花菱本想着把東西給她就溜……
花菱的前襟已經被蘇靈月哭濕了一半。
蘇靈月終于松開她,道:“花師姐放心,我會找到自己的機緣的。”
花菱:“嗯嗯,去吧。”
放心,你是女主,你都不行誰還行。
蘇靈月沒再看沈霜辰一眼,頭也不回地下了山。
花菱目送,直至蘇靈月的背影消失不見。
行了,九師妹的劇情直接沒了,女主也踏上了另一條路。
花菱心情極好,轉身往山上走去。
沈霜辰站在上方,眼神複雜地看了花菱一眼,随後踏劍飛走了。
花菱:不會又被記住了吧……
等沈霜辰走後,吃瓜衆人紛紛從假山後走出。
羲和峰的有江婵、沈語燕和好幾個女弟子,青雲峰那群濃眉大眼的體修也來了好幾個,問劍峰的林子文等人也一臉複雜地出來了。
花菱在人群中仔細一看,點星峰的孟湛然孟師兄也來了,身邊還跟着幾個長老。
真是沒想到。
花菱對孟湛然說道:“沒想到孟師兄也這麽愛看熱鬧。”
孟湛然身體還沒恢複,有些虛弱地咳了兩聲後,才笑着說道:“是啊。”
而後又正色道:“這二人命數一直有些奇怪,我不免多關注了些。”
哦。花菱點點頭。
男女主嘛,命數最怪了。
衆人看過熱鬧後,便各自散去了。
孟湛然笑了一下,道:“師妹方才說得不錯。”
花菱:“啊?”
孟湛然:“靠山山倒,靠水水流……”
花菱:“啊啊啊!孟師兄別說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都要朝着自己的道路努力前行嗷~
思來想去,雖然大家都知道,但我覺得還是有必要标注一下:
文中化用了一句“樹欲靜而人不止”
原句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
出自《孔子家語卷二 ·致思第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