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拼酒
“包打聽說的修士, 應該就是他。”花菱低頭飲了口茶,說道。
“飛雪宮素來遠離俗世,久居北地不輕易出宮。總之, 都注意點,不該說的裝傻敷衍過去就行。”
另外兩人點點頭, 表示知道了。
雲涯這一去一回費了些時間,等他提着酒回來時,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雲涯這個飛雪宮大師兄像匹脫缰的野馬, 剛出宮啥都想幹,詢問過店小二後,帶着花菱他們上了客棧二樓。
二樓的位置可以看到外邊的街景和夜空中高挂的那彎銀月,在這大漠中, 是一彎孤傲、清冷又蒼涼的存在。
雲涯招呼三人坐下飲酒賞月:“來來來,都別跟我客氣, 今天咱們不醉不歸!”
他擺出豪氣萬丈的架勢,把酒放到桌上, 又叫來店小二,讓他把店裏的下酒菜通通都上一份。
雲涯也和花菱一般,對銀子沒什麽概念, 從袖中掏出一把銀子打賞給店小二。小二熱情高漲, 上菜速度直接提高了許多,桌上很快就被他們擺得滿滿當當。
有錢人的朋友果然也有錢。店小二數着銀子, 感慨道。
雲涯覺得用杯子喝不過瘾,讓小二取來三個空碗, 除舒瑤外, 三人一人一碗,倒得滿滿當當。
雲涯率先端起一碗, 對月舉碗,對花菱和相星晖說道:“今日有幸得逢…”他稍微頓了一下,數了一下在座的人數,把沙漠貓也算了進去。
“得逢四位友人!又有如此良辰美景,對月飲酒,友人作陪,實乃人生一大快事!”
“幹!”雲涯端起碗,喝出了氣吞山河的架勢,“噸噸噸”幾口幹完。
花菱對自己的酒量沒什麽數,端着碗和相星晖碰了一下後,淺淺地啜了一口酒。
濃烈的酒氣直沖她鼻腔,口中一片火辣的同時,又有一股柔和的沙棘果香,酒香和果香交織在一起,最後還有淡淡的回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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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上頭。花菱腦子有點發暈了,雙眼發直,盯着外邊的月亮。
突然,她雙手一拍桌子,桌上的酒菜都騰空抖了一抖。
花菱站了起來,另外三人愣愣地看着她。
花菱雙頰微微發紅,步履如常,繞過雲涯,走到相星晖身邊,坐下。
用她殘存的理智對相星晖說道:“小師弟,喝趴他!”
說完,往桌上一倒,酒菜又是一震,不省人事。
相星晖哭笑不得,沒想到師姐的酒量這麽淺,一沾就醉。盡管人已經醉過去了,他還是無奈地回道:“是,師姐有命,師弟不敢不從。”
雲涯喝完一碗酒,大碴子味又出來了:“哎嘛,花菱這大妹子酒量咋這麽淺呢。還喝趴我,想都憋想!”
相星晖把外衫披到花菱身上後,重新端起碗,對雲涯道:“雲師兄請。”
“嘿嘿,”還有個能喝的,雲涯高興地端起碗和他碰了碰,“相師弟請。”
相星晖幹完一碗,面不改色地放下碗,又給自己添滿,擡眼看向雲涯。
“嚯,好家夥。”雲涯也不服輸,鬥志被激起,又猛幹一碗酒。
相星晖再次舉碗,二人碰碗。相星晖緩緩飲盡,跟個沒事兒人似的,雲涯一飲而盡。
兩人就這麽來來往往拼了幾輪酒,舒瑤和沙漠貓看得目瞪口呆。
舒瑤提醒道:“別光喝酒啊,吃點花生米呗。”
相星晖唇邊帶着微微笑意,對舒瑤說道:“九師姐,不要管。”
雲涯也道:“就是,舒師妹,你只管玩貓就行。”
行吧。舒瑤搞不明白他們奇怪的勝負欲,閉嘴安靜□□沙漠貓。
雲涯打的那點酒不夠他倆喝,他又叫小二上了五壇子烈酒。
兩人繼續拼。
幾十個來回後,相星晖身姿筆挺的坐在位置上,神态自若。
一旁的雲涯已經被他喝得歪倒地趴在桌子上,嘴裏還說着:“我沒醉……我還能喝!”
“扶我起來,我還能喝……”
相星晖看着喝趴地兩個人,決定先把師姐送回去,他對舒瑤說道:“九師姐,你先照看一下雲師兄,我先把師姐送回去。”
“嗯嗯,去吧,嘿嘿。”舒瑤臉上帶着笑說。
相星晖無奈,彎腰抱起花菱。
為什麽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心思了,大師姐還不知道?
他抱着花菱剛走出幾步,花菱醒了。
修士五感靈敏,花菱迷迷糊糊之間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氣息圍在了她周身,但沒察覺到什麽危險。
她睜開眼睛看了看,是師弟啊。
花菱問道:“小師弟,咱這是去哪兒?”
她一醒,相星晖就略微不自在起來了,剛才喝了好幾壇酒還面不改色的人,臉上漸漸染上了紅:“我正準備送師姐回屋休息。”
花菱反應還有些慢:“哦……”
她偏頭看了一眼,是相星晖的胸口,反應過來她被抱着的。
花菱:“說起來……我當初就是這麽帶你回宗門的……”
公主抱。
花菱在他懷裏繼續感概:“一轉眼小師弟都這麽大了,都能送師姐回屋休息了。”
說得跟當初相星晖多小似的。
“哦,對了,”花菱想起之前交給他的任務,“喝趴了嗎?”
花菱看着他,相星晖:“喝趴了。”
花菱伸手戳了一下相星晖緋紅的臉,問:“小師弟喝酒也上臉嗎?”
有點燙。
不是。
相星晖不知如何回答,胡亂的“嗯”了一聲。
花菱喝了點酒,話多了起來:“師弟啊,你是不是酒喝多了啊,你心跳好快啊!”
“你不會心動過速了吧?!”
“難不成是我太重了?”
相星晖覺得他确實有點心動過速:“沒有,師姐一點也不重。”
“哦,那就行。”花菱在他懷裏蠕動了一下,給自己找了個更舒适的姿勢。
相星晖簡直不敢動了,這段路走得漫長又煎熬,終于到了花菱房間外。
他輕輕把花菱放到她床上,拉着薄被給她蓋上。
花菱睜着眼睛看着相星晖,冷不丁冒出一句:“師弟真賢惠。”
“嗯…嗯……”相星晖點了下頭,緋色加深。
花菱想到啥說啥:“師弟!”
“你不會是在害羞吧?”
相星晖避而不答:“師姐先休息吧,我去看看雲師兄怎麽樣了。”
然後匆匆出了門,給花菱帶上房門。
花菱瞅着,總覺得他有點慌亂。
問題來了,他在害羞什麽?他在慌些什麽?
花菱躺着床上,腦子發蒙,排來排去只有一個選項,她自己。
她直挺挺地從床上坐了起來,真是酒精害人,她居然會覺得小師弟喜歡自己。
花菱重新倒回床上,拉起被子蓋上。
她一定是喝多了,等明天清醒了再說吧……
這邊相星晖腳步略微慌亂地從花菱房間逃了出來,揣着他那顆動不動就不受他控制的心髒,緩了緩,來到了方才喝酒的地方。
只剩舒瑤一個人抱着貓坐在那裏,桌上的東西也被收拾得一幹二淨。
“雲師兄呢?”相星晖問。
舒瑤抱着貓站起來,道:“他自己醒了就走了。”
舒瑤微眯着眼睛看着相星晖:“啧啧啧,剛才喝酒都面不改色的人,這會兒居然在臉紅。”
被比自己小上許多的舒瑤調侃,相星晖只能說道:“九師姐,你還小,你不懂。”
切。舒瑤內心撇撇嘴,一邊同他回去,一邊說:“小師弟啊,師姐我呢,給你一句忠告。”
“師姐請講。”相星晖态度還行,洗耳恭聽。
舒瑤清了清嗓子:“根據我對大師姐的了解,我勸你最好直接告訴她。”
直接告訴師姐嗎?相星晖不是沒想過,但他只是她衆多師弟中的一個,還是随手從凡間撿回來的,他并不确定自己在花菱心中的位置,更何況……
“師姐值得更好的人。”相星晖說。
舒瑤一聽,差點被他哽住:“小師弟,你怎麽還這麽不自信啊!你天賦好、修煉快,人長得也好看,憑什麽自卑??”
相星晖不說話。
舒瑤急了:“聽我的,小師弟!你得告訴師姐,大師姐那個人,你不說,她怎麽能轉過彎呢?更何況你都沒有告訴她,怎麽知道大師姐怎麽想的?”
舒瑤拍了他後背一巴掌,試圖拍醒這個師弟。
相星晖把舒瑤送到她房間門口,說:“知道了,九師姐,我會考慮的。”
相星晖準備回房休息,昏昏欲睡的沙漠貓一個激靈醒了,連忙伸爪勾住他。
沙漠貓:“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相星晖道:“應該可以吧……”
這貓留着,除了被玩也沒什麽用了。
“給錢。”沙漠貓伸爪。
啥也沒幹,還白吃一頓的沙漠貓,恬不知恥地伸出爪子,被舒瑤一把抓住,按了按他的肉墊。
女流氓。錢還沒到手,沙漠貓敢怒不敢言。
相星晖依照先前的約定,取出五十兩給他,拿了條布巾給他包上,像個小包袱一樣系在他脖子上。
錢到手了。沙漠貓從舒瑤懷裏跳下去,想起自己還漏了個東西沒拿,像條狗似的在地上嗅了起來。
相星晖和舒瑤看着沙漠貓在地上嗅了半天,然後朝着花菱那間屋子沖了進去。
沙漠貓破門而入,花菱披散着頭發在床上坐起來。
花菱:“哦,你啊。”
她還以為是相星晖來了。
相星晖緊接着進來了。
兩人四目相對,而後又各自微微撇開頭。
花菱心虛,剛才懷疑相星晖喜歡自己。
相星晖心虛,舒瑤讓他直接告訴花菱。
沙漠貓身上有錢,底氣十足,在房間裏閑庭信步,嚷嚷道:“之前打包的飯菜呢?快給我帶上,咱們就兩不相欠了。”
“在桌上。”花菱指了指。
舒瑤過去用一方小玉匣收了起來,學着相星晖,也用一條布巾給他做成一個小包袱。
沙漠貓背着一大一小兩個包袱,躍上窗口,回首先對相星晖說道:“要說趕緊說吧你!”
然後對花菱和舒瑤說道:“拜拜了,女流氓們。”
沙漠貓從窗口一躍而下,飛快跑到城外。
花菱問道:“說啥?”
相星晖眼神游移了兩下:“沒什麽,師姐快休息吧。”
他拎着在一邊吃瓜的舒瑤,出了花菱的房間。
作者有話要說:
相星晖,你就聽舒瑤一句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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