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做賊心虛

畫妍忍不住拆開包裹着東西的紅綢布,只見羊脂玉所雕刻環龍形玉佩半隐半現間,她忽然扯下了頭上擾人視線的紅蓋頭,引得鳳冠上裝點的珠子一陣顫動。

那玉佩隐隐透出非比尋常的典雅而高貴的氣息。

她清楚的記得,過去她是如何得到這個玉佩,往事一幕幕浮現在腦海中,後來玉佩給了蒼罡,他一直随身佩戴。

玉佩歸于她,他如此做意義為何?

畫妍想不明白,然而她對他的思念,就如同泉湧般向她襲來。

她以為她可以接受有一天,他不會再出現在她的世界裏,所以他的不告而別,她故意假裝并不在意。

然而明知道這樣的僞裝,在雲萬宇的面前其實不堪一擊,但她依然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過。

現在玉佩出現,是不是意味着蒼罡回來了?他是來吃她的喜酒嗎?所以送來了這樣東西作為她新婚的賀禮。

原來蒼罡對她,只有對她新婚的祝福。

或許一切不過都是她的自作多情。

她以為他不告而別的日子裏,她對自己發誓絕不會想起他,所有的事情都當作夢一場。

因為他們是無法走到一起的不同人,從此各走各路,變成兩條永不交織的平行線,或許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結果。

當畫妍的心漸漸沉寂下來,為什麽他又要特意送上玉佩,把她慢慢歸于平靜的心境,攪出了一圈圈擴散開來的漣漪。

她要見他,把這個玉佩還給他。

畫妍有些賭氣的想告訴他,方家家財萬貫比這好上千百倍的玉佩應有盡有,所以她不稀罕這塊無法典當一個銅板的破玉。

“來人。有沒有人在外面?”畫妍喚了幾聲,見沒有丫鬟應聲入屋,不免心中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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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推開門後壓根沒看到守在外面侍候的丫鬟,心裏暗道這樣也好,省得還要想法子将她們支開。

此時夜幕深重,四周華燈初上,燦爛若霓虹。

畫妍盡可能不引人耳目的在陰影中穿梭,但在走了一小段路後,她慢慢停下了腳步站在原地,心頭上一陣茫然,她這樣去找他,真的可以找得到他嗎?

如果他有心躲她不見,她也沒有任何辦法,況且等會兒還是她的洞房花燭夜,她作為新娘子就這麽貿然的跑出喜房,要是給人發現了就後果不堪設想。

衡量再三後,畫妍決定轉身折回房間,等過了今晚暗中找出那個傳遞給她東西的丫鬟好好地問一問。

兜兜轉轉了片刻,似乎用了之前的兩倍時間,都沒有走出後院小林。

看來她是迷路了,原來這方家府邸如此之大,畫妍不記得回去的路,本想找個路過的下人問路,轉念一想她是偷偷溜出來的,應該在喜房裏的新娘子,突然這裏出現,即便有諸多理由也說不通,因為已經失了體統。

然而這麽一路就過去,畫妍不但曾見到一個下人路過,并且隐約覺得周圍寂靜地可怕,仿佛耳旁除了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外,再無其他的聲音。

詭異地氣氛蔓延開來,前方的樹枝忽然無風顫動,一只散發着瑩瑩綠光的彩色面具,晃晃悠悠地的向她飛來。

畫妍吓得連連往後退,直到她的背脊撞在了走廊的牆壁上,陷入了無路可退的境地。

那只面具飄到她面前忽而停住,無路可退的畫妍緊張地兩腿有些發軟,以前聽那些街坊鄰居婦人之間閑聊時,的确有聽說過深宅大院裏比較容易鬧鬼,但她當時覺得那是無稽之談,沒想到如今見了後,她不由地有些相信了,大戶人家的宅院內真的會鬼影幢幢。

面具又朝她移近了少許,簡直就和她要鼻尖頂鼻尖了,畫妍的喉嚨像是被人掐住難受地發緊,抓着衣料的雙手關節都泛白了,她頓時有種渾身發冷腦頂充血的異常感。

“別怕,是我。”面具後傳出一個輕輕含笑的男聲。

一個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輕擡,把面具往旁邊以開了些,露出了少年那英俊不凡地半張面龐來,他的眼眸在月輝襯托下,隐隐浮現出宛若紫寶石晶瑩剔透的光澤。

如第一次見面那般,他身着玄衣華袍,嘴角挂着一抹玩世不恭的笑。

寂夜沒想到她驚吓後的表情那麽好玩,眼看她就要臉色蒼白的暈厥過去了,他不忍心繼續捉弄她了。

“你……原來是你!”畫妍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睛看着他,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裏,似是自言自語地道:“你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而後她轉念一想,少年衣着華麗氣度非凡,看起來本就是出生于大富大貴家事的子弟。

“我為什麽不能出現在這裏?”寂夜索性把面具摘下,單手又撐在牆上,把她禁锢在他面前的方寸間,眯起眼眸反問她。

畫妍不自然地又往後挪動身體,突然想起背後已經是硬邦邦冷冰冰地牆壁了,她已經無路可逃了。

寂夜垂下眼眸掃視了下她的衣着,他說話間的口吻不似詢問,反而像是陳述事實地語氣道:“今天你是這戶人家的新娘子。”

畫妍輕輕地嗯了一聲,反問他:“你是來吃喜酒的賓客之一?”

寂夜不置可否地站直身子一聳肩,她把他的沉默當作是承認。

“吃酒的地方在那邊的大堂,”畫妍随手一指,接着她故作鎮靜地道:“往那邊走可以讓你回去。”

他盯着她半響沒吭聲,畫妍給他瞧得心底發毛,往旁邊一小寸一小寸地挪動步子,打算如果有可能的話立刻轉身就跑。

以備他萬一去告訴方家老爺的話,她要是幸運可以搶在他前頭跑回房間,然後當作一切都沒有發生過,萬一要當面對質,她就死死地一口咬定是他喝多了,全部都是他的胡言亂語罷了。

寂夜看着她閃爍不定的眼神,似乎知道了她心中的盤算,倒不急着去攔她。

反而是見她要即将轉身背對他時,寂夜吭聲說話了,“你打算去哪?”

畫妍有些懊悔地嘆氣,看來她遇上了一個難纏又較真的主。

“透夠起了自然現在得回去了,”畫妍微微側過臉瞥了一眼,漫不經心地敷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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