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去吧,刨個墳
“是是是、是啊,”江辰夕欲哭無淚,“小老板你不是都已經看出來了嗎?哪怕是想确認,可以好好說不動手嗎?大老板!”
楚千羽緊随其後趕到書店,看清狀況後眸中閃過一絲無奈,“雲澤,你先放開辰夕,淩華的事兒跟他沒關系,你別遷怒他。”
“哼,都是蛇鼠一窩的東西,遷怒又怎麽樣?還叫那麽親切,他是你誰啊?”雲澤把江辰夕丢回椅子上,當場火冒三丈,“死烏鴉,你剛才為什麽攔着我不讓問清楚?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職責!”
“我沒忘,”楚千羽這回是當真沒心力再和雲澤吵,關上店門肅了神色,“處了一個多月你難道還不了解?淩華不想說的事情是追問不出來的,與其讓他難堪,還不如我們自己去查。”
“誰跟你是‘我們’?少往自個兒臉上貼金了!”雲澤雙手抱臂滿臉嫌惡,“自己查就自己查,但勸你別跟老子一道,我光看着你就嫌礙眼的慌,橙子前幾天不是在說那起撲朔迷離自殺案嗎?你就去查這個,考試耽擱了幾天但我怎麽想都覺得不對勁,保險起見,還是去查一查比較好。”
“什麽?”楚千羽差點以為出現了幻聽,難以置信道:“你說那起自殺案?”
“當然,詐屍這種鬼話你也信?”
“你別開玩笑!”楚千羽抽搐着眉心險些壓不住脾氣,“也不想想人都死了這麽多天早處理了,我上哪裏去查?”
“你是笨蛋嗎?跟上頭打聲招呼去公安調查死者詳細籍貫,屍體沒家屬認領就去殡儀館,有家屬認領甭管是燒了還是沒燒你都給我去刨墳!”
“刨……刨墳?”楚千羽頓時跳腳,“這種惡心巴拉的事兒你怎麽不去!”
雲澤呵呵一笑,“你都說惡心了,我為毛要去?而且你剛不是在淩華面前說我是你弟嗎?這種有‘成就感’的事我就讓給你了,我的‘好’哥哥。”
也不知是對方話裏的哪個字戳到了楚千羽心尖那塊軟肉上,他忽然撇開頭微紅着臉幹咳一聲,“……好,我知道了。”
江辰夕抱着腦袋縮在櫃臺裏,聽了半天好歹聽出了一個彎彎繞繞,弱弱道:“那個……兩位老板,有沒有我能幫上忙的地方?”
“廢話!”雲澤思忖片刻後敲敲收銀臺,“你就設結界,保護南師。”
“……啊?”江辰夕一臉糾結。
“怎麽?老子收留你難不成是拿來當吉祥物的?信不信我現在就一劍讓你灰飛煙滅!”
“別!”江辰夕戰戰兢兢道:“你都看出我天賦了,肯定也看出我那個了啊,要按你的話來說我就一雜種,南師那麽大,你不是故意為難我嗎?就算設了結界,也只能擋擋比我還雜的小雜碎,擋不了大雜碎……”
雲澤:“……日!老子氣昏頭了不行啊?”
“行!”江辰夕果斷點頭。
“算了算了,你就當你的吉祥物吧,沒用的東西!”雲澤氣惱的從櫃臺下找出長劍,打開門頭也不回的快步走了出去,眨眼便消失在濃濃夜色中。
楚千羽凝望着他的背影,半響後輕輕嘆了口氣,擡眼就發現江辰夕已經将另一把劍遞到了面前,“大老板,你們都要萬事小心,如果真的要去刨墳,你別忘了明天去大街小巷轉轉,随便找個擺攤神棍買張辟邪符什麽的。”
“……嗯。”
站在绻昔書店門口,江辰夕遠遠看着楚千羽和雲澤背道而馳,面露憂慮。
花溪市不僅是個繁華的城市,更是一個古老而神秘的都市,隐在源遠流長歷史時光裏的‘兇獸’,不知從何時開始就已經在暗地裏張牙舞爪。
江辰夕身為其中能力低微并且不願與之為伍的一類,除了早早給自己尋一處安全之所容身外,別無它法。
神志昏沉間,安淩華睡得極其不安穩。
慕容修那張俊美無匹的臉恍若被附上了一張追魂奪命的撒旦面具,聖經中的惡魔天使,美麗而又邪惡。
冷汗濕透了衣衫,令身上的傷口像被撒了一把鹽,那種痛苦足以媲美肝腸寸斷,可偏生沒法真正醒過來。
又做了一個夢。
入眼仍舊是一片濃重的黑暗,唯有月光透過未拉嚴實的窗簾灑下幾絲清輝,窗簾上也仍舊荼蘼綻開着大朵大朵淡紫色木槿花。
努力睜大眼看向窗外,他總覺得那幾絲清輝并非月光。
身上陡然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劇痛,仿佛被一刀一刀割在皮肉上。
安淩華尖叫着從夢中驚醒,緊接着聽到了一聲沉悶的重物落地聲。
“尼瑪,小安子你幹啥好端端的鬼吼鬼叫?”肖澄捂着屁股從地上爬起來,疼得呲牙咧嘴的。
安淩華怔了怔,心有餘悸的長籲口氣,然而才擡起沉重的眼皮腦子就直犯暈。
“橙子……幾點了?”
“你還好意思問,都四點了!下午,下午!難得啊,學霸也有睡過頭翹課的一天,”肖澄重新踩上挂梯看了他一眼,恍然大悟,“我說你怎麽會睡過頭,發燒了吧?臉紅得跟什麽似的,我靠!小安子你睡覺怎麽還穿外套?”
“四點?”安淩華急忙想從床上下來,不料一起身就眼冒金星,渾身骨頭好似被車碾過一樣,只得又難受的躺了回去。
“橙子……你早上為什麽不叫醒我?”
“呃……”肖澄幹笑道:“我也睡過頭了……那啥,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聽你說話喉嚨都是啞的,肯定發燒了,起的來不?我帶你去醫務室挂幾瓶點滴配點藥,不然這顆腦袋燒傻了以後就沒人幫我寫作業記重點了。”
安淩華費力的伸出手一摸臉,果然燙的很。
可他想起身上遍布的痕跡,又想起慕容修施虐般的暴行,當即吓得唇色慘白,“不、不用了,你去幫我買點退燒藥就好!我不去醫務室……錢在洗手間的包裏。”
肖澄倒也不逼他,“行,那你等着我去買,這麽點藥提錢做啥?真是!我走了,你難受就再睡會兒……懷老板?”結果他剛打開宿舍門,便和一名鼻梁上架着一副金絲細邊框眼鏡的儒雅青年打了個照面。
懷銘奕顯然是準備敲門,見狀放下手臂笑問道:“淩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