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Round 21.
從神奈川回來後的一周，籃球部與足球部都忙于準備比賽，黃濑始終沒有機會将承諾送給青峰的籃球鞋拿去給他。周末贏得全中聯賽的地區選拔勝利之後，迎來了全新的一周。
周一，黃濑拿着籃球鞋去青峰的班級，引來了大批女生的圍觀。明明是早就已經習慣的事，但一想到青峰會看到這一幕，就莫名地有點不好意思。
向他炫耀自己受歡迎不就好了。
黃濑這麽告訴自己，卻不知為何感覺有些羞恥。難道是因為在集訓期間被他看見了各種醜态的關系嗎？
當發現青峰并不在教室裏的時候，竟然還松了一口氣。正打算詢問他的去向，就聽見回答飄進了耳朵，“青峰他不在。”
回過頭，一只招財貓笑眯眯地沖着自己招手。
不用确認也知道聲音的主人一定是綠間，也就只有他會在沒有受傷的手指上纏滿繃帶，随身攜帶各種奇怪的物品。雖說是個怪人，但黃濑卻覺得自己能夠和他做朋友，于是大方地和他打招呼。
“原來是小綠間啊！”
聽見那奇怪的稱呼的時候，綠間微微皺了皺眉頭，或許是礙于與黃濑還算不上熟悉，所以沒有将打擊人的話說出口。
黃濑見他不說話，又繼續說道，“我聽說了，籃球對在昨天的比賽中甩開對手50分，輕松取勝了。”
“确切地說是49分。”綠間推了推眼睛，糾正他的錯誤。
“……”黃濑沒想到他會糾結于這一分之差，如此認真的糾正自己，頓時啞然。
綠間見他久久沒有作答，請圍住兩人的女生讓開去路，打算回到位置上。女生們都不太擅長應對綠間，紛紛散開了。黃濑叫住準備離開的他，稍微動了動嘴唇，話還沒出口就被他先一步拒絕了。
“青峰他不在，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我又沒有要問小青峰的事……”黃濑有些受傷的小聲嘟哝。自己的确也想問這個，但看他這個樣子确實也不像是知道卻又故意隐瞞，便沒再追問。
他擡頭看見話語上表現出想要結束話題的綠間居然停下了腳步，一副等待自己提出問題的樣子，馬上就意識到這個人其實是個口硬心軟吧。于是他抛開顧慮，繼續問道，“聽說小青峰這次打破了他自己的個人得分紀錄，他一定很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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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鏡後面的瞳孔閃過異樣的光芒，綠間一副欲言又止地表情瞥了黃濑一眼，微妙地停頓過後才聽見他吐出似乎別有深意的回答，“誰知道呢……”然後只給黃濑留下一個拒絕解釋的背影。
黃濑望着他的背影，心中莫名其妙地浮出不安的情緒。為了讓自己不要胡思亂想，他一口咬定：小青峰肯定很高興啊！這種問題還用問嗎。
為了确認自己的猜測，黃濑來到了青峰偷懶的固定地點——天臺。
拉開沒上鎖的鐵門，青峰果然就在這裏。他枕着書包躺在靠近欄杆附近的地方，臉上還蓋着什麽。
那絕對是麻衣醬的寫真集吧。
黃濑悄然靠近了青峰，蓋在青峰臉上的雜志印着堀北麻衣穿着白色比基尼的照片。黃濑不否認她确實是個可愛的女生，卻不知為何感到有些火大，發洩般的将手中提着的鞋盒砸在了青峰的臉上。
美夢被打斷，青峰像是被打開了蓋子的驚吓盒子一般，猛地彈了起來。雜志和砸在臉上的鞋盒一起滑落，跌入他的懷中。
“什麽……？”青峰眯着惺忪的睡眼，迷茫地擡頭。
黃濑看見他一臉癡傻的表情，忍不住笑出聲來，“噗……上次說好的鞋子。”
“诶？啊……”青峰含糊地應了一聲，将鞋盒和雜志抱到了一邊。大概是睡迷糊了，突然就拉住了黃濑的手腕，把還站着的他扯進了自己懷裏，“我以為你随便說說的……”
黃濑縮了縮肩膀，身子僵住了，太過驚訝而不知該作何反應。
此刻的他，膝蓋跪在青峰的雙腿期間，半趴在跌在他的懷中，被他的手臂環住了腰當成了人形抱枕。
腦袋還被睡意占據着的青峰，額頭抵着黃濑的肩膀閉上了眼睛繼續他的美夢。直到手臂內側漸漸有了灼燒的感覺，他才猛地反應過來，推開黃濑。
“啊……那個，恩，謝謝。”他将放在身側的鞋盒舉到眼前，擋在自己與黃濑之間。然後又蹬了自己的鞋子，想要借由試鞋逃避自己剛才失常舉動。
“恩。”黃濑半跪半坐在地上，有些失神地應了一聲。心跳的聲音很快将他細如蚊聲的回答蓋了過去。他壓着胸口，生怕如太鼓般吵鬧的心跳聲被青峰聽見了。
這是怎麽回事？不過就是被睡迷糊的小青峰抱了一下，有必要這麽動搖嗎！黃濑涼太你可是曾經和身材火辣的當紅模特抱在一起拍過照片的，怎麽能夠因為被眼角挂着眼屎的笨蛋小青峰當做抱枕摟了一下，就激動成這樣！
黃濑努力地擺出平靜的表情，卻不知道在青峰看來，完全是一副受了驚吓卻還想要假裝鎮定的小狗模樣。
青峰換上全新的鞋子，擡頭瞥了他一眼，看見他那副好笑的表情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哈哈！黃濑你那是什麽表情啊，又不是女生，抱一下又不會少塊肉。”不過他喜歡我，所以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吧。
原本籠罩在心頭的陰霾被黃濑如陽光般溫暖的體溫驅散。
“我，我才沒有很在意！是因為小青峰你突然……”
“突然怎樣？”
突然抱住我……這麽說的話不就顯得自己很在意嗎。
黃濑将已經到了嘴邊的話語又咽了回去，生硬地換了話題，“怎麽樣，鞋碼還合适嗎？”
青峰輕笑了一聲，沒有繼續為難他，系緊了鞋帶站起來走了幾步才回答他，“剛好合适。”
黃濑擡頭望着在面前走跳試穿鞋子的青峰，午後的陽光給他鑲上了一道金邊，明明就在眼前卻有種觸手不及的遙遠。
小青峰要是穿着這雙鞋子在全國大賽上奪冠就好了。不過，那樣的話就會離自己更加遙遠了吧。
黃濑不自覺地這麽想着，回過神的時候已經脫口而出。雖然只說了一半就意識到不妥，捂住了嘴巴，但青峰卻像是被觸到了雷區一般，肩膀猛地一陣，懸空的腳靜止了約莫有兩三秒的時間才重重地踏下。
他側過身子将表情藏起，小聲地應了一個“恩”，隐約帶着落寞的氣息。
“诶……剛才那陣停頓是什麽？”黃濑察覺了不對勁，忍不住問道，卻被青峰揉着他的腦袋敷衍了過去。腦袋被壓得低低的，就連他的表情也沒能看清。“小青峰，這樣太過分了！就算你嫉妒我很帥，也不能這樣折騰我的頭發！”
“誰嫉妒你了！”
青峰一放開他的腦袋，黃濑就蹭地站了起來逃得遠遠的。他将身子藏到鐵門的後面，探出被青峰蹂躏成雞窩的腦袋，沖他做了個鬼臉。換做是平時，青峰一定會沖過去勒住他的脖子，使勁地拉扯他的臉頰吧。但此刻的他實在沒有那種心情，只是在原地坐了下來。
黃濑見他沒有追過來，竟露出了些許失落的表情。整理好頭發之後才沖撿起寫真集打算繼續翻閱的青峰喊道，“小青峰！你這個周六沒有比賽安排吧？來看我的比賽吧！”
“我才沒興趣……”青峰懶洋洋地應了一句。音量有些小，隔了一段距離的黃濑大概沒有聽見，疑惑地歪了歪腦袋。青峰也懶得再說一遍，只是擺了擺手表示拒絕。
“是我在全中聯賽上初次亮相，小青峰你一定要來！”
黃濑上揚的語調在青峰聽來有些撒嬌的意味，他不想承認自己有些動搖了，最後還是擺出一副不感興趣的表情再次拒絕了，“就算你求我，我也不會去。”
“我已經和小黑子還有小桃說好了，小青峰到時候也要來哦！”黃濑根本不理會他的回答，仿佛已經認定了他一定會出席一般，滿臉笑容地離開了。
青峰望着他帶着笑意的背影漸漸被樓梯隐去，頭頂的太陽也突然躲進了雲朵後面，心情就如同突然降臨的陰影一般，黯淡無光。
他無法向黃濑說明自己的事情，因為就連自己也不清楚這是怎麽了。周末的比賽明明輕松勝出了，卻怎麽也高興不起來。
如此輕松的獲勝到底有什麽意義？對手的眼中失去了鬥志，只剩下膽怯和絕望，有如看待怪物一般看着自己。
為什麽不追上來阻止自己？因為無法阻止？
呵呵，真無趣啊……這樣的勝利到底有何樂趣可言？
比賽的結果，帝光以49分的差距勝出，青峰也破了自己的單人得分紀錄。但他卻覺得這場比賽索然無味，就如同對手失去光彩的眼睛一般，青峰隐約感覺到自己心裏的光芒也變得暗淡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虐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