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Round 30.
帝光中學一年一度的球技大賽，在二年級棒球項目中争奪第一名的竟分別是黃濑和灰崎所在的班級，這個結果讓人感到相當意外。
且不說黃濑一年級的時候曾經加入過棒球部，實力很驚人，若不是棒球部的教練顧及前輩的面子，他早就該成功奪走第四棒的位子了。但灰崎又怎麽會……
灰崎前段時間因為故意挑釁黃濑與其打架，停學處分之後還不知悔改，欺負同年級的三軍部員，被趕出了籃球部。當然這只是表面。
實際情況是赤司早已不滿他經常翹掉練習，比賽中也不聽指揮，甚至會避開裁判的眼睛做一些見不得人的小動作。而灰崎也不喜歡赤司把他當做取勝道具的行為，雖說他也不喜歡吃虹村的拳頭，但相比起來他更喜歡後者擔任隊長時的隊伍。
當赤司開口勸退他的時候，他憑着一股沖動，隔天就交上了退部申請書，并且将籃球鞋扔進了垃圾焚化爐，看樣子是已經下定決心要放棄籃球了。
難道說放棄籃球之後他轉而加入棒球部了？但也沒有聽說這樣的傳聞啊。
灰崎雖不像黃濑般受歡迎，但在學校也算是個有名的人物，不過盡是些不好的傳聞。如若他真的加入棒球部，黃濑就是不想知道消息也會傳到耳朵裏吧。說不定不等黃濑聽到傳言，灰崎就自己跑過來炫耀了。
如果他沒有加入棒球部的話，就一定是又使了什麽卑鄙的手段贏得比賽的吧。
黃濑繃緊了神經，警惕地注視着列隊站在自己對面的灰崎。
灰崎注意到他的視線，扯了扯嘴角露出他标志性的壞笑，輕笑着說：“怎麽，涼太你怕了？我可是聽說你在這次球技大賽出盡了風頭，不僅足球獲得了第一名，參加的其他項目也都順利的闖入了決賽。又不是正式比賽，有必要這麽拼嗎？”
站在黃濑左手邊的同班同學輕輕地扯了扯黃濑的衣服下擺，提醒他不用去理會灰崎的話。
黃濑知道灰崎是在故意挑釁自己，卻不受控制地燒起了怒火。光是看着灰崎那欠扁的笑容，他就想要揮一拳過去了，但最後他還是用理智壓制了這股沖動。
灰崎見他沒有上當，又補上了一句：“啊，啊……我差點忘了，到了正式比賽你就是拼命撲到對方身上也沒法贏。不過，好好利用你那張像女人一樣的臉也不是沒有可能。就像某人已經被你迷得團團轉了。”
黃濑本就不喜歡別人說他長得像女人，再加上灰崎最後一句話實在有些莫名其妙，他瞪了灰崎一眼，口氣有些粗魯的應道：“哈？你在胡說什麽鬼東西！”
灰崎似乎很滿意他的反應，也不解釋只是別有深意地勾了勾嘴角，然後朝着看臺的位置随意一瞥。
黃濑随着他眼睛瞥向的方向看去，青峰雙臂抱在胸前，皺着眉頭一副大有不滿的樣子坐在一群女生中間。他旁邊坐着桃井，或許還有沒什麽存在感的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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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濑有些心虛，雖然很努力地維持着平靜的表情，喉結卻滑動了一下發出“咕咚”的吞咽聲。站在對面的灰崎自然也看到了，聽到了，但他卻沒說什麽，列隊完畢後便大搖大擺地走向了投手丘。
被發現了？
被攪亂了思緒的黃濑心裏亂作一團，難道說自己和青峰的關系被灰崎發現了。
但他們也沒什麽關系啊，不過就是青峰喜歡自己，自己也喜歡上了他。
這一定是灰崎為了擾亂自己的情緒，胡亂說的吧。其實他根本什麽也不知道吧。
黃濑握拳，說服自己接受了這個猜測，然後才走向了臨時搭建的選手席和一同參加比賽的同學簡短地讨論了一下戰術。
據悉，灰崎的球速雖不及真正的棒球投手，但還是不錯的。關于這一點黃濑早有心理準備，他畢竟挨過灰崎的拳頭，多少知道他多少有些實力。但棒球可不是力氣大就能投出好球的。據觀察過灰崎的比賽的同學所說，他這個人根本不聽捕手的配球，投球總是一意孤行，而且還有故意投出觸身球的嫌疑。
黃濑默默記下了這一點。
比賽開始，第一局由灰崎的班級進行防守。灰崎站在投手丘上，有模有樣地擺出投球的姿勢，自大的表情就像是在說：讓你們看看我的厲害。可惜只是雷聲大雨點小，投出了四壞球保送打者上壘。
之後的狀态雖然有所好轉，但投球實在也看不出威脅，輕松就被擊出去，多虧了其他隊員的防守才勉強沒有失分。總之是一場頗為無聊的比賽。
看臺上多數的觀衆都是沖着黃濑來的，黃濑沒登場之前一直情緒不高。對棒球沒什麽興趣的青峰也一樣，懶懶地坐在椅子上曬着午後的太陽向桃井抱怨比賽的無聊。
“灰崎那家夥很危險……”
這時候不知道是誰低聲說了這麽一句。周圍坐着的大多數都是女生，突然聽見低沉的男聲，青峰一時沒反應過來，過了幾秒才緩緩轉過頭來。一個穿着髒兮兮棒球服的男生就坐在他的邊上。
“……”這個人是什麽時候來的？又不是哲那家夥，自己怎麽會沒發現。
青峰還沒想明白，就聽見黑子為他解答了疑惑：“這位是棒球部的人，在青峰君你盯着黃濑君出神的時候就坐到你邊上了。”
“我，我才沒有盯着黃濑！”青峰一個激靈猛地挺直了後背，聲音激動的反駁道。也不知道黑子是不是發覺了什麽，自從全中聯賽結束之後，他就一直時不時地在自己面前提起黃濑。雖然那副面無表情的樣子讓人懷疑他是不是認真的。
聽見青峰激動的聲音，穿着棒球服的高大男生将視線從進行中的比賽移開，看向了青峰他們。
“你們是黃濑的朋友？”他問。
青峰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他和黃濑的關系到底應該如何定義，他自己也不清楚。
男生對于他矛盾的回答倒是一點也不介意，只是有些擔憂地望着球場說道：“灰崎那家夥很危險。我和他比過一場，所有的球都投得很糟糕。”
坐在青峰身邊的桃井眨了眨眼睛，探出腦袋問他，“那有什麽危險的？”
男生垂眼看向桃井，有些不好意思地紅了臉，移開視線之後才回答她：“他只有觸身球投得好。”
“？”
“也就是說他專門瞄準了打者的身體，但每次都投得很巧妙，裁判也很難判斷他是否是故意的”
“肯定是故意的。”對于灰崎的劣行相當了解的青峰回答道，原本懶散的眼神變了，“你的意思是說那家夥也有可能會對黃濑投出觸身球？”
男生重重地點了點頭，“不是可能會，而是肯定會。他的目标就是黃濑，之前的比賽都只是演習。”
“……”青峰覺得有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他有種不好的預感。如果是那個灰崎的話确實有可能做出這種事，更何況他不知道為什麽很喜歡找黃濑的麻煩。
“青峰君，輪到黃濑君的打序了。”黑子提醒道。
青峰突然站了起來，動了動嘴唇，四周圍來看黃濑的女生們也在這個時候站了起來，興奮地叫着他的名字。
黃濑笑着朝看臺的方向揮手，額前的發絲在陽光的照耀下有種透明的質感，比發色稍淺的眼眸裏充滿了自信卻沒有平時的餘裕，看來他也聽說了灰崎的事情。
灰崎側過身子擺出準備投球的姿勢，嘴角挂着不屑的笑，斜眼瞟向黃濑的眼睛裏閃過邪惡的光芒。
直覺告訴黃濑有哪裏不對勁，但卻已經來不及了。他還沒來得及細想灰崎的意圖，就見沾上了泥土的棒球朝着自己的臉部飛了過來。無意間瞥見的灰崎揮出的右手指節有些紅腫，那是不斷練習的痕跡。
灰崎得意的壞笑讓黃濑全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他忘了閃躲，只是下意識地揮棒，朝着臉部飛來的球卻在突然下落，擦過腰側飛進了手套之中。觀衆的反應和黃濑一樣，全都愣住了，唯有裁判先反應過來，喊了聲“好球”引來了一陣質疑。
但與那顆看似觸身球的球面對面對決的黃濑卻知道裁判的判斷是正确的。雖然那顆球确确實實是擊中了自己的球衣，腰側還有種火辣辣的感覺，但球也确實在好球帶之內。
灰崎對黃濑揚了揚下巴，然後又轉身沖着發出噓聲的觀衆席豎起了中指，被裁判吹哨警告。
黃濑做了一個深呼吸，在灰崎準備投出第二球之前，仔細地思考了起來。他太小小看灰崎了，還以為連正式的社團活動和比賽都會翹掉的他根本不會在球技大賽上用功，誰知道為了贏得自己他居然努力地練習過投球。
真搞不懂那家夥在想些什麽……
剛這麽想着，灰崎的第二次投球就飛了過來，這一次是緊貼着膝蓋的擦過的好球。膝蓋傳來一陣重重撞上了桌椅的麻痹感覺，黃濑往後退了一步沒站穩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灰崎微微揚起了頭，用鼻孔朝着黃濑發出了一聲嘲笑。
擔任裁判的老師将黃濑扶起，瞪了灰崎一眼，似乎開始懷疑他是不是故意為之。灰崎笑嘻嘻地解釋，“不好意思，我對投球的控制不太好。”
老師只讓他下次注意一點，便沒再說什麽。他哪會知道灰崎竟然會為了讓黃濑出醜，刻意練習了觸身球。而這還僅僅是個開始。
接下來的比賽中灰崎老實了一段時間，直到第五局上半場，再次輪到黃濑的打序。上場之前，同學提醒他如果灰崎再次試圖投出觸身球就躲開，就算不能上壘也沒關系。黃濑嘴上雖然答應得快，但心裏可不打算白白放過這個機會。
灰崎通過他一臉嚴肅的表情猜出了他的真實想法，不打算放過這個機會。比分已經有了明顯的差距，比賽在下一次輪到黃濑的打序之前就有可能結束，機會只有這一次了。
他站在投手丘上，用比平時練習時更加大的力道握住了球投了出去。
黃濑面對朝着自己頭部飛來的棒球看似做出了閃躲的姿勢，實則打算用腿主動去接觸球，不管灰崎是何打算，他都決定由自己要制造一個觸身球。
“笨蛋，給我躲開啊！”看臺上似乎傳來了青峰的聲音。他很擔心自己嗎？
黃濑一時恍了神，沒有注意到灰崎的真正目的。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球已經飛到了眼前，額頭仿佛被石頭砸中裂開一般，身體遭受到一股巨大的沖擊向後仰倒。
周圍變得安靜無比，視野的前方也突然變成了漂浮着碎雲的藍天，午後的太陽挂在天上烤着大地。漸漸地，太陽被侵染上了鮮豔的紅色，那顏色刺得眼睛有些疼。他眨了眨眼睛，紅色的太陽和紅色天空突然開始旋轉起來，胃液也跟着翻騰，一陣惡心。
最後，他幹脆閉上了眼睛，天旋地轉的感覺卻依舊在，額頭的刺痛感也逐漸清晰，嘈雜的聲音也一點點的鑽進了耳朵。
“黃濑！”
“黃濑！黃濑！”
“小黃！”
“黃濑君！”
“灰崎你這混蛋！！”
“我不是解釋過了嗎，不小心手滑了……我怎麽會知道他看見球飛過去也不躲。”
“可惡！”
“青峰君，先送黃濑君去醫務室比較好……”
似乎被誰抱了起來，對方的焦慮情緒透過偏高的體溫傳了過來。
黃濑你努力地将眼睛睜開一條縫，被染成紅色的視野前方是青峰擔憂的側臉。心髒猛地被揪緊了，伴随着疼痛湧上來的卻是不可思議的甜蜜……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一點也不了解棒球，雖然有在追鑽A_(:з」∠)_
灰崎君前方持續助攻，不要讨厭他……
